作者:扬了你奶瓶
但虞家分家已成定局,她再怎么闹,也阻止不了,只能把眼睛放在家产上面。
大房因为大义灭亲彻底跟二房三房撕破脸,虞老夫人也不装慈爱了,仗着自己一把年纪,家里什么东西都要霸占着,尤其是家里现在住的府邸。
这座府邸是虞老将军在时,孝文帝赐下的,住在这里,便意味着继承了老将军的名号,所以虞老夫人在虞氏族人面前撒泼打滚,也要留在这里。
商清晏一直关注着虞府的动向,听说虞老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住在虞府,那张云淡风轻的脸阴郁起来:“她也配?”
竹影惯爱打听这些,把从虞氏打听到的见闻一股脑说了出来:“主子是不知道,现在虞氏热闹得很。那虞老夫人瞧着一把年纪,平日里动不动就请府医,到了争家产的时候,倒是精神抖擞,在虞家撒泼打滚,几个健壮的仆妇都拉不住她。”
“而且她还时不时把虞老将军搬出来,一会儿说虞老将军给她托梦了,一会儿又说虞老将军知道子孙不孝,特地显灵来教训子孙了。虞氏族人被她烦得不得了,商量着要去劝虞公子放弃虞府呢。”
竹影说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有注意到商清晏逐渐难看的脸色。
商清晏冷声道:“虞安和答应了?”
竹影道:“您不让属下太去打听虞公子,属下哪里知道她有没有答应。”
这是实话,虞安歌五感敏锐,心思细腻,竹影若是有什么小动作,虞安歌不会察觉不到,所以一开始,商清晏就没让竹影派人去监视她。
竹影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商清晏一眼,故意道:“虞公子最近可是忙得脚不沾地,在恒亲王府受了伤且不说,还要带伤前去调查虞迎一案,虞府这边闹得这么难看,说不准她想要速战速决,直接就把虞府给虞老夫人了呢...”
竹影没说完,就在商清晏颇为危险的眼神中闭上了嘴。
商清晏心情烦躁,不知是在反驳竹影,还是在安慰自己:“神威大将军是虞老将军的嫡长子,虞安和是正经的虞家嫡系长孙,这虞府自然该她继承,再说了,就算她最近繁忙,另起宅院岂不更加繁琐?”
竹影道:“王爷说的是。可您也知道,虞公子离京这么多年,对虞府院落的感情自然比不得在虞府生活了几十年的虞老夫人,万一她嫌虞老夫人麻烦,就成全了虞老夫人了呢?”
商清晏反驳道:“她有那么好心?”
商清晏心知虞安歌不是一个会把利益拱手之人,但只要虞安歌有万分之一把虞府拱手让人的可能,他就无法安心。
商清晏道:“你去给虞安和传个信儿。”
竹影道:“什么信儿?”
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被誉为天下第一雅士的商清晏忽然词穷了。
他该怎么委婉地向虞安歌表达,希望她不要把虞府府邸留给三房?
沉默片刻,商清晏道:“算了,她在哪里,本王去偶遇一下。”
第142章 宛云小姐不见了!
虞安歌的确如竹影所说,忙得脚不沾地,所以虞氏族人被虞老夫人烦得受不了,赶来劝她的时候,又扑了个空。
圣上有心对恒亲王出手,就得拿虞迎一案来挡,所以这次虞迎牵扯出来的官员众多,圣上要求一查到底。
虞安歌有心获得圣上信任,不怕得罪那些官吏,主动揽下来这件事,所以虞安歌这几天不是忙着抓人,就是忙着协同京兆府审案。
从京兆府大牢出来的时候,虞安歌身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身后的衙役对虞安歌点头哈腰,在虞安歌上马车时,就差跪在地上给她当脚蹬了。
等马车离开,那衙役才算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没想到这虞公子看着年纪轻轻,手段可是一点儿不输牢狱里的酷吏,经她过手的官员,威逼利诱,软硬皆施之下,一个个都把自己的罪行说了个干净。
他不知道的是,虞安歌对这些贪官污吏有多深恶痛绝。
倒不是因为她厌恶虞二爷,才迁怒于这群人,而是她实打实地怨恨这些啃噬大殷国基的蠹虫。
从前在边关,朝廷年年送来的军饷都缺斤少两,战士们忍饥挨饿上战场,被贪墨下来的军饷,全都送进了这些贪官污吏的口袋。
所以虞安歌面对这些蠹虫,可谓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马车行至一处暗巷,鱼书忽然勒马,对虞安歌道:“公子,是南川王的马车,停在前面。”
虞安歌掀开马车车帘,看到旁边是一处酒楼,便道:“下车。”
虞安歌进入酒楼后,看到竹影进了一个厢房,虞安歌随之走了进去。
一进门,果然看到商清晏一袭白衣,坐在窗边,他身前还放着一个棋盘,黑白双方厮杀焦灼,他无聊到自己跟自己手谈,似乎等候多时了。
虞安歌与他结识许久,算得上是了解彼此的品性。
虞安歌径直坐到他对面,手持黑子,继续跟他下起棋来。
商清晏手持白子,抬头看她:“听说虞公子最近忙得很,竟还有时间跟我一起下棋。”
虞安歌道:“王爷做局,我总要来的。还未感谢王爷之前给我的名单,帮了我大忙。”
虞迎入狱后,拉下马的官员不少,但最为关键的,还是恒亲王的亲家,也就是吏部侍郎罗备。
虞安歌今天还是穿着一身云骑尉的官服,商清晏注意到她靛蓝色的袖口处,有一点血迹。
商清晏垂眸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心狠手辣,不孝不悌,不仁不义。”
虞安歌冷笑一声:“我知道是哪些人在传我,不必理会。”
左不过是跟狱中那些蝇营狗苟之人一样,担心有一天,虞安歌这个出手狠辣之人,把刀剑架到他们脖子之上,于是先一步诋毁,让她在朝中孤立无援。
商清晏看着她袖口处的血迹问道:“都说三人成虎,虞公子就不怕这些流言累及自身吗?”
虞安歌落下一子,神情有些冷漠:“是非功败,自在人心。”
只要是长脑子的人,都明白她做这件事的意义。
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却入仕无门的学子会理解她。
那些一片丹心为天下,却无施展才华之地的能人贤士,会认同她。
那些兢兢业业,大公无私,却因拿不出“孝敬”,苦苦不得晋升的贤臣良吏会追随她。
她要求的,从来不是那些贪官污吏口中的好名声,不是成为朝廷这张大网中的一个结。
商清晏继续盯着虞安歌的袖口,皱着眉头道:“那你就不在意,圣上那边会不会因这些传言,从而对你心生不满?”
虞安歌道:“圣上现在最需要的,便是一个孤臣,一个直臣。我若是在外处处受人夸赞,圣上才会心生不满。”
朝中党争激烈,她父亲又手握重兵,若她真的跟哪一派搅合在一起,才会让圣上心生警惕。
她若是个孤臣,直臣,声名狼藉,为“主流”官场排斥,才会成为圣上手中的刀。
虞安歌很清楚她要做什么。
都说朝廷是一张关系网,官官相护,密不透风,虞安歌偏要以身为刃,在这张网上,破开一个洞来。
这个时候,虞安歌终于察觉到商清晏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虞安歌看到自己袖口处的一点血迹,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虞安歌一边腹诽他爱洁的臭毛病,一边当着他的面,把袖口撕扯下来,丢在地上。
她撕完,商清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笑道:“虞公子是聪明人。”
虞安歌由衷也赞了一声:“王爷才是聪明人。”
虞安歌最近越是处理恒亲王的事,越是体会到商清晏能活到现在有多不容易。
商清晏上下打量了虞安歌一眼:“你身上的伤...”
虞安歌下棋的手一顿,而后给了他一个揶揄的眼神:“我可不是王爷,做戏非要做全套。”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一阵笑声。
虞安歌还是在讽刺商清晏,原本是装崴脚,可实际上,不得不真的把脚给伤了。
月色入户,烛光摇曳,虞安歌看着商清晏的笑,不知怎的,心底忽然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
或许是二人不需点破的默契,又或许是夹杂着一抹心疼。
过往那么多年里,商清晏又是怎么做戏,才活到现在的呢?
笑过之后,商清晏看着棋局,虞安歌下棋一如既往凌厉,不给旁人留丁点儿后路。
商清晏蓦地放下心来,那对虞府府邸万分之一的担忧,随之烟消云散。
是他对虞府参微院里的那把秋千,以及秋千上坐着的人在意太过,担忧太多,所以才轻易被竹影挑动情绪。
像面前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又岂会把跟妹妹幼时的院落拱手相让给虞府那群腌臜人?
商清晏随即不再焦虑,认认真真跟她下起棋来。
虞安歌近来见到的血腥场面太多,狗咬狗固然让人爽快,但也免不了对那些丑恶的嘴脸心生厌烦。
眼下跟商清晏坐在一起下棋,她有些浮躁的心莫名平静下来。
她难得有些闲工夫跟商清晏一起下棋,却被外面一阵动静打破。
雁帛满头大汗跑了过来,看到虞安歌便道:“公子,不好了,宛云小姐不见了!”
第143章 杀人了!杀人了!
黑子从虞安歌的指尖掉落,虞安歌猛然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雁帛应当是找虞安歌找了很久,气息有些喘:“晚膳的时候,咱们的人说厨房往宛云小姐院子里送的晚膳,宛云小姐一口没动,奴婢觉得有些不对,便悄悄潜入宛云小姐的院子,发现宛云小姐不在,奴婢把虞府找了个遍,都没看到宛云小姐的身影。”
虞安歌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宛云就是向怡的命,若有人以宛云为要挟,要求向怡翻供,向怡必然从命。
之前虞安歌一直有让人暗中留意着宛云的院落,现在宛云凭空消失,只能说明是熟人作案。
虞安歌连忙问道:“今日都有谁去过宛云那边?”
雁帛道:“只有宛云小姐身边日常伺候的人。”
宛云消失,虞安歌心里自然着急,她顾不得跟商清晏下棋,就要告辞。
商清晏道:“虞公子快去找妹妹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虞安歌对商清晏一抱拳,然后带着雁帛一阵风一样离开。
商清晏看出来虞安歌对那个堂妹的重视,连忙对竹影吩咐道:“帮忙找人。”
竹影应了下来,出门后消失在夜色里。
虞安歌回到虞府后,虞府出人意料的一片平静。
这几日虞老夫人为了家产和府邸,恨不得把虞府闹得天翻地覆,今天罕见地没了声音,却被虞安歌打破。
虞安歌先是不顾阻拦,一路前往宛云的院子,让院中伺候的所有下人都站了出来。
向怡跟宛云在院中一向低调,母女二人的院中,全部下人加起来也只有八个,少了谁一目了然。
虞安歌一眼扫过去,冷声问道:“你们院中的孟嬷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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