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懂为什么是大房的人前来质问。
或许是虞安歌身上的气质过于冷冽,宛云的贴身婢女战战兢兢道:“回大公子,听说孟嬷嬷的儿子摔伤了腿,傍晚时她告假归家了。”
虞安歌道:“谁知道孟嬷嬷的家在哪里?”
一个日常跟孟嬷嬷搭伙干活的嬷嬷似乎想要回答,外面就传来虞老夫人的声音:“胡闹!胡闹!”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虞老夫人被嬷嬷搀扶着过来,怒气冲冲道:“虞安和,大房和二房已经分家了,你来二房这里做什么!”
虞老夫人不来还好,她来了,虞安歌心里的怒火便有了宣泄的地方。
她面色发冷:“这么说,宛云消失,也有老夫人手笔。”
大房已经分家,撕破脸皮,虞安歌连一声祖母都不肯叫了。
虞老夫人被她这么一质问,便左顾右盼,一副心虚的样子:“什么消失!宛云不过是贪玩,现在想必在向家哪个铺子里逗留,一会儿便回来了。”
宛云和向怡一样,性格娴静温顺,身在虞府,只退守在院子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会天色全然暗下,还在外面逗留。
虞安歌只觉虞老夫人的嘴脸愈发可憎:“我和妹妹也就罢了,宛云可是二叔的女儿,你身为她的祖母,竟然也不顾她的死活。”
她和哥哥在盛京那些年,母亲早亡,父亲不在,正是需要长辈关心爱护的年纪,虞老夫人对他们兄妹一捧杀一打压。
虞安歌尤记得幼时,虞老夫人对哥哥嘘寒问暖,对自己却只有冷言冷语,轻蔑贬低,不是心里不难过。
若非哥哥性格好,待她如珠如宝,只怕她们兄妹早就在虞老夫人的手段之下反目成仇。
随着年龄渐长,虞安歌明白了虞老夫人的阴毒之处,但她只是觉得,因为她和哥哥不是虞老夫人的亲孙子孙女,才会被如此对待。
现在宛云出事,让虞安歌彻彻底底看清了虞老夫人骨子里的刻薄。
虞老夫人在虞安歌冰冷的目光中,心里莫名发憷,这个孙儿身上的气场过于强大,让她不敢直视。
虞老夫人小声嘀咕:“不过是个丫头片子。”
怎么能跟她的亲儿子比?
若牺牲宛云一人,能换虞迎活着出来,是个再好不过的买卖。
虞安歌手上青筋暴起,虞府众人的底线,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这时虞三爷从外面走了进来,色厉内荏道:“虞安和!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一个分家出去了的堂哥,来到妹妹院子里耀武扬威,还有没有规矩,有没有教养!”
虞安和看着虞三爷无耻的模样冷笑:“我有没有规矩,有没有教养,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说完,虞安歌手持利剑,剑指虞三爷:“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把宛云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虞三爷看着虞安歌朝向他的剑刃,顿时被吓得两股战战,但他随即想明白一件事,咬牙切齿道:“我说一切怎么会那么巧,向怡刚去京兆府告状,你就绑了二哥,原来你和向怡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虞安歌没有回答,向前一步,顿时把虞三爷吓得连连后退。
虞安歌知道,若是今晚宛云没有回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外一夜,就算是安然无恙,毫发无伤,也只会声名狼藉。
虞安歌身为女子,所以知道对于女子来说,所谓贞洁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虞安歌握紧了手中的剑,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厉声道:“宛云在哪里,说!”
看着虞安歌骇人的目光,虞三爷身子不禁一个哆嗦。
经过这段时间虞家的变故,虞三爷终于明白了,他这个大侄儿跟他那个忠义的大哥完全不像父子。
虞安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疯起来,敢不顾骂名,把自己的亲二叔送进牢里。
虞三爷受不住这样的惊吓,就要说的时候,虞老夫人则是站到虞三爷面前:“虞安和,你对你三叔动刀剑,不怕遭报应吗!”
虞安歌的耐心彻底被他们消磨干净:“报应?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报应。”
说完,虞安歌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擦着虞老夫人的发髻而过。
把黑白相间的头发,一下子散落开来,凌乱地披在虞老夫人肩上,夜色太深,否则离虞老夫人最近的虞三爷便能看到,几缕头发慢悠悠飘落。
谁都没想到,虞安歌刚刚说的话不是威胁,她真的敢动刀剑,还是对虞老夫人这个长辈。
那剑虽然没有伤到虞老夫人,但是把虞老夫人的胆子给吓破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虞老夫人僵硬的身体颤抖起来,她苍老的面孔随之扭曲,沙哑的嗓音发出了“啊啊啊”的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
喊完这两声,虞老夫人竟然两眼一翻,昏倒过去。
旁边的嬷嬷回神,大喊一声:“老夫人!”
一群人围了过去,虞三爷惊魂未定地看着虞安歌,口中有许多叱责虞安歌的话,但是在虞安歌冰冷的目光中,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虞安歌收回手,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虞三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宛云在哪里。”
直到这个时候,虞三爷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虽然虞安歌才十七岁,但整个虞府,没有一个人能压制住她。
就算是他那个驰骋沙场的大哥,也未必可以。
耳畔再次响起虞安歌的声音:“说!”
虞三爷身体猛然一颤,抖着声音道:“在京郊的南湖庄子里。”
第144章 我翻供!我现在就翻供!
宛云坐在马车里,身体随着颠簸的马车晃动,她双眼通红,神色惶惶,把旁边的嬷嬷视作救命稻草。
宛云牵着孟嬷嬷的衣袖道:“孟嬷嬷,我娘亲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跟我说呀。”
孟嬷嬷面露凄楚,眼神躲闪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或许等您看到她就知道了。”
宛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用帕子捂住脸,痛哭起来。
这段时间虞府的变故,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瞒着她,她知之甚少,母亲不在,她一个人守在院子里担惊受怕。
直到今天,孟嬷嬷才告诉她,原来那天她娘亲离开,是一纸诉状,将她爹爹告上了大堂。
现在她爹爹虞迎入狱,娘亲因为妻告夫,被重打三十大板,如今命垂一线,就想着在临死之前再见她一面。
孟嬷嬷还说,她花钱买通了牢里的关系,能短暂地让她跟娘亲见最后一面。
虞宛云谨记向怡的话,府上除了大哥哥谁都不能相信,可是今天大哥哥不在家,院子里还有人监视着她,她没有找到机会,去大哥哥院子里找雁帛。
一边是娘亲的嘱咐,一边是娘亲濒死,想要见她最后一面的消息,宛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孟嬷嬷是她的奶娘,跟在她身边多年,忠心耿耿,焦急之下,宛云还是因为过于担心娘亲,从而相信了孟嬷嬷。
孟嬷嬷说去见娘亲是件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情,要悄悄带她离开,于是宛云就跟着孟嬷嬷,避着人从小门走了。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宛云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她趁孟嬷嬷不注意,小心翼翼地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到外面一片森森的树林,不由变了脸色:“嬷嬷,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去见娘亲吗?这是去见娘亲的路吗?”
孟嬷嬷道:“这个就是去见夫人的路,您别急。”
就算宛云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娘亲不是在京兆府的牢狱吗?这条路明显不是去京兆府的路。”
孟嬷嬷不说话了。
宛云急得满头大汗,推着嬷嬷道:“嬷嬷!你跟我说实话!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孟嬷嬷安抚她道:“小姐放心,您不会有危险的。”
宛云再也不敢相信孟嬷嬷了,连忙往外冲:“让我出去!我要回家,救命!”
但宛云毕竟是个才十五岁的闺阁小姐,力气自然比不过孟嬷嬷,轻易就被孟嬷嬷抓了回去。
宛云满脸是泪:“嬷嬷你为什么要骗我!”
孟嬷嬷一脸苦涩道:“小姐,三爷以奴婢的儿子为要挟,让奴婢悄悄将您骗出去,小姐放心,您出事了对三爷没好处的。”
不惊动旁人,悄悄带宛云出去,是虞三爷担心他以侄女儿威胁嫂子撤案,万一泄露风声,对他名声不好。
宛云一听到虞三爷,就吓得瑟瑟发抖起来,感受到马车越行越远,宛云不禁嚎啕大哭起来:“嬷嬷,我和娘亲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孟嬷嬷自知对不起这对母女,只能低着头,一脸歉疚。
这一路上不管宛云怎么哭闹,都无法从马车上下来。
马车一路行到南湖庄子,孟嬷嬷钳制着宛云,将她从马车上拖了下去,跟庄子上的人交接过后,宛云便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布团,关在了厢房里。
与此同时,被关在牢狱里的向怡被牢头唤醒。
虞迎的案子一日结不了,向怡就一日出不去,被关在牢里,她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只能从几个狱卒的口中,零零散散知道事情是往好的一面发展。
比如圣上钦点虞安和负责此案,比如跟虞迎有关的官吏大多被抓去审问,比如圣上下旨,再不许恒亲王娶妃...如此种种,让向怡身在狱中,还是有所宽慰。
向怡身上的伤还未养好,只能趴在草垛子上,牢头招手让她靠近,向怡便只能匍匐在地,一点点爬过去。
到了跟前,牢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锁,低声道:“向怡,你女儿虞宛云在三爷手里,若你不想她出事,就赶快翻供,说你只是一时跟二爷闹脾气。之前说的话都是污蔑。”
向怡听到宛云二字,感觉头发瞬间竖起,她接过金锁,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宛云的贴身之物,从宛云满月起,就挂在宛云脖子上,从不离身。
向怡惊恐道:“宛云怎么了!你们把宛云怎么了!”
牢头揣着怀里的银子,把话带到:“你女儿宛云是死是活,全在你的手上。”
向怡紧紧抓着栏杆,恨不得把指甲嵌进去,她哭喊道:“不要伤害我女儿!我翻供!我现在就翻供!”
牢头给向怡点了一盏烛火,铺上纸笔道:“快写。”
向怡提起笔,却迟迟落不下去。
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她就能成功了,真是让人不甘心。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宛云被虞三爷给抓住?
一滴眼泪滴落纸上,向怡手中的毛笔,还是随之落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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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歌快马加鞭,带着虞三爷在乡间野路疾驰。
虞三爷被颠得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还是要给虞安歌指路。
一路行到南湖庄子里,虞安歌翻身下马,也把虞三爷给拽了下来。
一落地,虞三爷便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夜色深深,庄子里一片漆黑,连大门上的灯笼都是黑的,虞安歌走到门边,却嗅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血腥味儿,不由脸色大变。
虞安歌一脚用力踹开大门,月色朦胧之中,虞安歌看到庄子里一片血腥,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从看门的老人,到打水的小童,无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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