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辛太傅道:“南川王的身子您也知道,此番去南川养病,没有个半年时间,怕是回不来,他为躲避流言蜚语而走,归根到底还是不欲让您和辛淑妃遭人非议,您莫要让他心意落空。”
四皇子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商清晏临行那天,四皇子还是去送了他。
传闻二人相看泪眼,堂兄弟之间的感情和睦如初,溢于言表,甚至于天气寒凉,南川王看四皇子衣着单薄,还将马车上的披风给他御寒。
实际上二人相看两无语,商清晏对这个弟弟虽谈不上厌恶,但绝对谈不上亲近,肯让四皇子来送,主要是因为京中的流言蜚语不断,给彼此找个台阶下,方便他去南川。
其次才是念着稚子何辜,上辈人的恩怨,不必落在四皇子头上。
至于那件披风,则是辛太傅明知他有洁癖,眼里容不得脏东西,在四皇子来的路上,“不小心”弄脏了四皇子的衣襟。
辛太傅为了给四皇子造势,可谓煞费苦心,商清晏看在眼里,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四皇子木着脸,任由辛太傅将商清晏的披风搭在他身上。
风更寒凉了些,商清晏捂住嘴咳嗽,一脸病容,表情恹恹的:“我便启程了。”
辛太傅推了一下四皇子的肩膀,示意他说点儿什么。
四皇子却是梗着脖子,对商清晏道:“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死要面子,不服管教的时候,他不开口也就罢了,一开口,就让辛太傅眉头皱得更深了。
四皇子被圣上和辛淑妃宠坏了,辛太傅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儿,但宠到这般地步,辛太傅很糟心。
商清晏十四五岁的时候,叛逆过吗?
辛太傅想不起来,应当是没有的,先帝死后,商清晏像是一夜间长大,对谁都是神情淡然,似乎万事都不放在心上。
商清晏听四皇子这么说,也不觉生气,只是咳嗽了两声:“走了。”
他坐回马车里,离开盛京漫长寒冷的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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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歌带着向怡一路前往江南,先去了江南向府,一下车,外面便乌泱泱等候了许多男女老少。
看到虞安歌和向怡,那些人便都上前跪拜行礼。
向怡的祖父,满头花白的向家家主向前一步道:“思惠夫人在信中都与老朽说了,她能跟虞二义绝,得此造化,皆是御史大人您在背后相助,老朽代向怡,代整个向家,叩谢大人。”
哪怕他们是江南首富,但身为商户,还是不能坐马车,不能穿绸缎,见官需得下跪,只有将女儿嫁给官家的份,几乎没有官家女儿嫁到商户的情况。
向怡跟虞迎义绝后,便又恢复了商户女的身份,无论道理上她做得再怎么大义,终归逃不了妻告夫的骂名,就是向家有心收留,也要掂量掂量流言蜚语对向家女儿的影响。
谁知向怡另有机缘,竟因为盐政被圣上封为思惠夫人。
这不仅是荣耀门楣的大喜事,还很有可能把向家带上更高的台阶。
所以这次向怡可谓锦衣还乡,荣归故里。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虞安歌身上。
虞安歌作势搀扶道:“向翁不必多礼,我虽然出手相助,更多的还是婶婶自己刚毅。”
向翁又说了一通感激的话,看向向怡再次行礼,这倒是应该的,向怡此次并非以向家女儿的身份回来的,而是有品阶的思惠夫人,也要跟在虞安歌身边,接受家人的行礼。
向怡看着自己的祖父、父母等向自己下跪,心里很是难受。
好不容易所有人跪完,虞安歌往侧边站了站,向怡便跟自己娘家人抱作一团。
十几年未见,自是好一番牵肠挂肚,亲人都变了模样,多少苦楚都宣泄了出来。
向怡不忘还在马车里的宛云,擦了擦眼泪,便过去将惴惴不安的宛云从马车里接了下来。
宛云自从受过惊吓后,原本就内向的性子,更加沉闷,好在有向怡在旁边领着,一个个指着人道:“这是你外曾祖父,这是你祖父祖母,这是你几个舅舅舅母,哥哥姐姐。”
宛云看着这陌生的一家人,虽有几分亲近,还是压不过心底的胆怯。
向怡没跟家里人说实话,只说宛云认生,再处处就好了。
向翁说话了:“御史大人,快请进门吧。”
虞安歌颔首,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了向府。
虞安歌走在最前面,向翁跟在她身后,对虞安歌介绍府上的一些院落。
向家虽然富贵,却并不张扬,府邸修得十分低调,房屋众多,摆件器皿倒不怎么看得到。
向翁将虞安歌请到了一处相对富丽的院落,便是向府给虞安歌准备的落脚处。
进去后,向翁让所有人都散了,只余虞安歌,向怡,三个人在内。
向翁道:“按大人的吩咐,向家已买下了几个大型盐场,招揽了许多盐工,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开工,只是...”
第172章 专门伺候男子的瘦马
向翁是个极有城府和远见之人,否则向家也不会在江南几十年,依然繁荣昌盛,屹立不倒。
江南私盐泛滥以来,向翁便敏锐地嗅到了其中巨大的商机和利益,才有他让人入京询问向怡的举动。
而虞安歌跟向怡通气儿之后,向家也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及时接下了这个庞大的生意。
只是贩卖盐引的利润固然大,其中所蕴含的风险也不小,尤其现在的江南盐政,早成了一个紧密的利益团体,这杯羹,不是那么好分到的。
虞安歌听得明白向翁话中有话,当向翁这样的人跟自己站在一条船上时,虞安歌十分乐得跟这种人打交道。
虞安歌道:“我初到江南,对江南的一切还不熟悉,向翁有话可以直说。”
向翁道:“如今江南私盐泛滥,盐官与私盐商贩联系紧密,甚至盐官之间互相勾结,彼此作势,这些祸端不除,就算向家承接圣命,制盐贩盐,只怕也会滞销。”
虞安歌道:“圣上既然封我为巡盐御史,我便有监察盐政、纠举不法之权,向翁尽可放开手去干,我会为向翁铲平障碍。”
有了虞安歌这句话,向翁的心才算放下来一半。
虞安歌是下午到的向府,刚跟向翁了解到江南的一些情况,江州知府龚正奇便递上来了请帖,说是为虞安歌和向怡准备了接风宴,特意邀请虞安歌和向怡前往。
虞安歌也没跟人客气,傍晚时分,便带着向怡去了。
龚知府的府邸比向府华丽得多,虞安歌到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官员在那里等着了。
一声“巡盐御史虞大人到”,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站起身来。
龚知府刚过而立之年,瘦高个,看到虞安歌和向怡过来,脸上就带上了七分热络。
互相见过礼后,龚知府就道:“虞大人远道而来,我等本要去驿站接的,谁知虞大人先行一步,去了向家,我们扑了个空,只好送上请帖。”
向怡跟在虞安歌身后有一段时间了,再不是虞府那个唯唯诺诺的媳妇,现下竟能主动接下话茬道:“是我过于思念家人,便先回了向家,让知府您的人白走一趟,真是失礼。”
龚知府连道“哪里哪里”,接下来龚知府又跟虞安歌介绍了江州的几个盐官。
虞安歌看过今年的卷宗,自从去年上报的盐税锐减,圣上处置了一些盐官,现在虞安歌面对的这些,大多都是大皇子安排过来的人。
虞安歌不动声色地跟他们一起喝酒,接风宴上的气氛还算得宜。
酒过三巡,龚知府拍了几下手掌,便有一队舞女鱼贯而入,丝竹声响起,舞女们衣袂翩飞,舞姿优美,很是勾人眼球。
龚知府暗中观察着虞安歌,发现她眼睛虽在歌舞之上,但神情寡淡,似乎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很快,一曲舞毕,为首的舞女盈盈一拜,在场众人皆拊掌称赞。
龚知府对虞安歌问道:“虞大人来自盛京,见惯了盛京的繁华,不知这歌舞可否能入得虞公子的眼?”
虞安歌淡淡道:“甚好。”
龚知府连忙对为首的舞女道:“虞大人夸奖你呢,还不快去拜谢。”
那舞女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对虞安歌盈盈一拜:“奴家谢大人夸奖。”
眼下已经入冬,江南虽比盛京温暖一些,还是寒气十足,这个舞女只穿着轻薄的纱衣,露出婀娜的身姿。
她的声音带着江南的绵软,恨不能把人的骨头唤酥了去,低垂的眼睛悄悄去看虞安歌,又在虞安歌看向她时,娇羞一笑,媚态横生。
龚知府又道:“彩衣,给虞大人倒酒。”
那个名叫彩衣的舞女便站起身来,跪坐在虞安歌身边,倒酒的时候,娇软的身子有意无意靠在虞安歌身上,酒倒满后,彩衣便将酒杯递到虞安歌面前:“大人,请用酒。”
虞安歌就要接酒杯的时候,彩衣手一松,那酒杯便要倾倒。
但虞安歌是谁?
这点儿微末功夫她根本不放在眼里,手比彩衣更快,及时抓住酒杯,方不至于让酒洒在她的衣服上。
但这动作,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彩衣的手,彩衣愣了一下,而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大人,您抓到奴家的手了。”
虞安歌鼻子灵敏,已经嗅到了杯中的酒香,她没有接过酒杯饮下,而是直接怼到了彩衣唇边,只说了一个字:“喝!”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彩衣根本拒绝不了,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就着虞安歌的手,把酒全都饮了下去。
目睹这一幕的龚知府哈哈大笑起来:“虞大人真是性情中人。”
虞安歌冷冷瞟了龚知府一眼,没有反驳,更没有承认。
这知府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好在这杯酒没有撒到她身上,不然等她下去更衣,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香艳的错事。
龚知府莫名感到心头一凛,这巡盐御史瞧着年纪轻轻,怎么身上的气场这般强?莫非看出了这酒的玄机?
但龚知府转念一想,就算看出来又怎么样,他们又没做什么。
彩衣喝完了酒,脸上并无异样,她又给虞安歌倒了一杯:“大人,这一杯,彩衣敬您。”
龚知府适时道:“虞大人,彩衣是我的义女,早就仰慕虞大人的英勇风姿,知道您来江南,可是特意央求我,要给你献舞的。”
另有盐官附和道:“这大冷的天儿,小姑娘家穿得那般单薄,就为看虞大人一眼,虞大人可不要不给面子啊。”
彩衣又将酒杯往前递了递:“虞大人,您请用酒。”
向怡生在江南,一眼就看出这个彩衣行动间的不寻常来。
这哪儿是什么龚知府的义女?
分明是精心调教,专门伺候男子的瘦马。
第173章 美色不能动人
向怡看虞安歌就要接过酒杯,便及时出言制止:“虞大人,你酒量浅薄,这杯我来替你喝吧。”
虽然向怡是思惠夫人,但上面的龚知府还不把她放在眼里,语气颇为不满:“来人,给思惠夫人倒酒。思惠夫人想喝酒,便让一旁的侍女倒,抢虞大人的酒喝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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