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邪修穿成炮灰假千金 第100章

作者:故久如 标签: 穿越重生

  竟然这么麻烦吗?

  想了想,容意问:“如果我能提供她的外貌呢?”

  “还是我刚说的那个问题,除非对方曾经犯过罪留过档案,不然难度很大啦!不过有外貌的话至少可以筛一下,你找的这个人又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吗?”

  “穷凶极恶不至于,不过买卖亲生孩子应该也是犯罪吧?”

  沉默几秒,石建强反应过来了:“你要找的,该不会是你的亲生母亲吧?”

  其实只是肉身的生母,不过好像也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容意默认了对方的猜测,又说:“我还可以提供她丈夫的相貌,只是不知道姓名。”

  作为跟容家真假千金案有所接触的人,得知容意想要找她的亲生父母后,他顿时心软了,当即答应道:“你把照片传给我吧,我想办法托户籍管理那边的熟人帮忙搜索一下。不过你不要因为对方犯罪就冲动行事,这毕竟还是个法治社会,我们不提倡私自报仇的!”

  “没有照片,我晚点给你发画像。”道过谢,也不管对面是否满头问号,容意挂断电话。

  想着来都来了,她顺便循着杜荣的气息,找到其入住的病房。

  不得不说,裘致还是很讲义气的,竟然给杜荣开了个单间。她到的时候,卓佑晖也在场,正跟杜荣解释自己的来意。两人大概谈得不太愉快,后者一副准备按病房的呼叫器的架势。

  “前辈!”看见容意进来,杜荣眼前一亮,当场告状:“这小子居心不良,趁我现在身体虚弱,就想借你的旗号哄我给他当耗材……他居然想抽我的阴气画符!简直用心歹毒,我怀疑他是其他邪修派来的卧底,您一定要当心他!”

  拿着纸笔的卓佑晖闻言一脸的无语。

  “是我让他来的,纳阴符你不是也学过,是不是我教的不是一目了然吗?还是你想试着跟体内本属于魑魅的阴邪之气共存,看看最终是它把你化为妖物,还是你把它彻底吸收?”知道这家伙无非是在担心失宠,容意在其冲动选择之前提醒道:“以你引气期都不到的实力,坚持共存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杜荣期待问:“什么承诺?”是不是给个功法奖励,或者新的术法口诀,或者别的什么法器材料……

  不等他梦完,容意答道:“等你被反噬死了以后,我会把你当做材料好好用掉,一滴血都不浪费。”

  她语气轻柔而认真,不带一点玩笑的意思。

  “……”杜荣心死如灰地捂着胃躺回床上,就像一条风干了的咸鱼。他摊开双手,一副不反抗的样子对卓佑晖说:“你还是动手吧。”

  然而在卓佑晖继续练习画符之前,容意先找他要了纸笔。

  他与杜荣都有些好奇她又要做什么,接着就看到她在纸上快速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来。那是个容貌出众却看着不太聪明的年轻女人,他们都觉得对方的轮廓有些眼熟。但还没想起在哪见过,又看到容意再次画了个年轻男人的人像。

  以外貌而言,男人长得不如女人,只有一双杏眼颇有特色……

  容意将两张人像用手机拍下来,发给石建强。

  杜荣拍马屁已经成了习惯,看她好像不需要两张人像了,立刻拿过去看,边看边夸:“前辈您这一手画技厉害啊,警局里面专门画犯罪嫌疑人像的都该来找您拜师!这速写功底绝了,这两人是谁啊,怎么看着都跟您有点像?”

  “肉身父母。”容意一个万年前的修士自然没学过什么速写,但原主留下的零星记忆中有相关的东西,以她修士的悟性和对身体的掌控力,融会贯通不过是举手之劳。

  杜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还能说到点子上,一时间都有些懵。随后才想起问:“前辈您现在找他们,是有什么要事吗,是否需要我帮忙?我洗完胃以后好多了,纳阴符我自己也会画,带着这小子一起应该能加快恢复速度,很快就能出院的!”

  “那名魔修在找他们。”这是容意之前对容弘业搜魂时接收到的信息,“大约是想利用血脉羁绊对我下诅咒之类吧。”

  “那还得了?!我这就办出院……”一听魔修可能会对自家前辈下诅咒,杜荣立刻坐起来。

  容意淡定道:“你现在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先跟卓佑晖一起努力提升自身实力吧。我请了那位石警官帮忙查找,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会比对方先找到他们。”毕竟魔修哪怕遮遮掩掩培养势力,其人手也不可能比此界的职能部门多。

  卓佑晖想了想,问道:“找到他们的话,你打算做什么呢?”

  面对这个问题,容意缓缓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第202章 生身父母

  某个位于农贸市场旁边的老旧居民小区。

  大清早,整栋楼的住户都忙碌起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说话声、推动东西的声音,以及赶着去上学的脚步声混合成充满活力与生活气息的一曲交响乐。

  蔡来凤被这些已经听熟了的声音吵醒,疲惫不堪地睁开眼。

  她今年才四十岁,然而因为生活不如意又缺乏保养的缘故,整个人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有余。因为满脸长斑和皮肤松弛的缘故,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早已不复存在了。如今的她,不过是肤色蜡黄,顶着两个巨大的眼袋,头发枯槁凌乱,无人愿意多看一眼的邋遢中年妇人。

  她自己也不想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所以家中没有镜子,所有能映出人影的东西都被她用捡来的旧报纸糊上了。

  跨过一旁躺着,还在打鼾的丈夫,蔡来凤汲着拖鞋走出充斥着隔夜酒味的凌乱卧室,走到还放着昨天晚餐的外间。洗碗池里还堆着前几顿留下来的脏碗,但她无心收拾,就着冰凉的自来水洗漱完毕,随便扒拉了一下头发,她换了身外出的衣服,拿起边角已经磨损严重的包出门了。

  走到楼下时,一对年轻夫妻一左一右牵着个三岁左右的可爱女童。女童调皮,走几步会忽然蜷起两腿,把父母的臂弯当作秋千荡两下。那对夫妻也配合地轻晃手臂,让孩子可以荡出更大的弧度。

  银铃般的笑声在小区里回荡,让听到的人都不由感到神清气爽。

  蔡来凤满眼欣羡地盯着这一家三口看了半晌,在小女孩感到她的目光,疑惑地回看过来时,她才匆匆转开视线。

  走出小区,去菜市场的路上,她有些恍惚。

  曾经她也有机会有这样可爱的孩子的,而且是两个……可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膝下空虚的境地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她恍惚与一个路人撞上了。

  “啊,对不起,我没注意看路!”一边道歉,她一边条件反射地缩紧脖子,摆出防备的姿势来,小心翼翼看向被撞的人。

  那是个青春靓丽的漂亮女生,有着一双明澈的杏眼,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柔顺及腰的茂密黑发,还有自信的笑容。就像一朵盛放到极致的花,轻易就能给每个与她接触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看出女生一身衣着价值不菲,蔡来凤更加畏缩了,又补了一句道歉。女生却没和她计较,只微微点头道:“没事。”

  目送对方远去,蔡来凤随便挑拣了一些菜就回家了。

  她进屋时就闻到一股劣质香烟的味道,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起晚的丈夫正打着赤膊坐在满是污垢的旧沙发上吃方便面。

  “看什么看?哪有你这样当婆娘的,都不给我做早餐。”迎上她的目光,齐厚成骂道。“你又买了什么,成天不干活就知道吃,连个崽都生不出来的废物!”

  抿紧嘴唇,蔡来凤没有回嘴,默默将塑料袋放到洗碗池旁边。

  年轻的时候丈夫对自己不是这样的,那时他们都是从乡下进城务工的,虽然兜里没几个钱,也没多少文化,但还相信努力加上点运气就能赚钱,所以彼此看对眼后,很快就领了证。

  现在想起来,关系变化应该是他们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

  齐厚成是典型的家里必须有儿子才叫后继有人的思想,见第一个生下来的是女娃,就借口他们自己生活都还困难,说服她把孩子扔了。他说是把孩子丢去了医院门口,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从来没有问过。

  后来他们很快又有了第二个孩子,神婆说能有个儿子会给他们带来好运,齐厚成就疯了似的到处找偏方给她吃,她那时候也吃够了打工的苦,也希望神婆能够说中,让他们交一回好运。没想到第二个孩子依然是女儿,只不过,他们用这个女儿换到了一大笔钱,包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靠那笔钱买的。

  那时候蔡来凤还不知道自己造了多大的孽,她年轻漂亮,身体健康,觉得孩子这种东西还会再有的……但送走第二个女儿后,她生了一场病,再也无法生育了。

  齐厚成这些年没少为这个跟她闹离婚,每次都被她以去警局自首压下来了,于是男人开始游手好闲地在外面鬼混,心情不好就打她出气,两人就这么同床异梦地过到现在。

  不想再为买不买菜,做不做家务的事争吵,蔡来凤尝试找个话题缓和气氛,她便说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女生:“……特别漂亮,看着还有些眼熟。”

  “眼熟?什么明星之类的吧!难不成还是你亲戚?神经病。”齐厚成没好气地说着,打开电视。

  蔡来凤却看着窗玻璃上报纸脱落的地方出了神。丈夫的话提醒了她,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觉得那个女生眼熟,因为她……她好像年轻时的自己呀!

  这个发现让她莫名兴奋起来,转向齐厚成道:“说不定真是——”

  电视上正好在播娱乐新闻,报导的好像是阳泽市某个大老板病故以后家中二女争产的事。蔡来凤没仔细听新闻内容,却认出了去世老板两个女儿中的那个养女。

  “她,她就是我今天在附近碰到的那个女生,你看,你看她是不是长得跟以前的我很像,她会不会是我们的……”激动地冲到电视旁边,蔡来凤指了指电视屏幕又指了指自己,接着她才注意到齐厚成的双眼也有些发直。

  男人猛地扔掉泡面的空碗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将她推到旁边,定定看着新闻。

  此时还在播放容家真假千金的专题,只不过画面中又多了死者容弘业的照片。

  齐厚成看看容弘业那张脸,又看看与妻子有七八成相像的容意的脸,露出一个狂热的笑容:“是,就是她,就是她啊!”

  见他充血的双眼如同发现金矿的凶徒,蔡来凤心中一凉。

第203章 抉择

  得知丈夫竟然打算去跟容意认亲,蔡来凤当即摇头反对:“你疯了吗?我们当初是把她卖给那个容先生的!你现在跑去跟她相认,你觉得她会认吗?万一被人知道这笔买卖,我们就要坐牢了!”

  “姓容的不是死了吗?那笔转账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和他老婆都没了,谁能站出来跟我们对质,除非你自己蠢,非要往外说。”跑回卧室里打开衣柜,齐厚成开始挑拣适合的衣服。“至于容意的想法就更不重要了,只要我们咬死她是被人拐走的,再去派出所找警察帮忙验个,她不认也得认!”

  万万没想到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好了这么多,蔡来凤震惊地看着对方,仿佛今天才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人。

  “就算她不肯给我们养老……”舔了舔嘴唇,齐厚成嘿嘿笑了声,狠毒道:“我们坐实她亲爹妈的身份,到时候去接受那些记者采访,或者自己搞个社交号直播,那钱还不是滚滚来?”

  他平时没少刷一些短视频,打零工时认识的工友也有兼职做直播的,据说上面播什么都会有人看,只要够精彩。那到时候他去整个豪门千金不认亲生父母之类的标题,应该也能吸引眼球吧?

  想到这里,齐厚成丢下手上刚拿起的外套,抓过手机搜索跟容家相关的消息,当看到数个月前容家真假千金一案就闹上过热搜,而且容弘业夫妻当时说的是,孩子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调换……

  没事,大不了自己也说孩子是被人换了,反正没人有证据。不过既然容家的事在网上都闹得那么大了,那自己倒是有更好的接近容意的办法,只是得找人帮帮忙。

  主意打定,齐厚成罕见的精神抖擞地哼着歌出门了。

  等他再回家时,又是喝得酩酊大醉。但这次他没有再锁上门就殴打蔡来凤,相反的,他心情很好地叫她来自己身边坐下,然后从衣兜里拿出几页新打印出来的纸,得意洋洋地向她炫耀:“看看老子这效率,这一下午的时间,就跟人把合同搞定了。”

  “什、什么合同?”蔡来凤不认识几个字,完全看不懂所谓合同里都写了什么。

  “营销的合同。”齐厚成笑道,“我找熟人帮我介绍一家水军公司,他们接下来会给我们录个寻亲视频发在网上,然后帮我们炒作消息,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可能是容意的亲爹妈,逼着她自己过来跟我们见面!”

  手指弹了弹合同,齐厚成摇摇晃晃站起来,把它锁进抽屉里,钥匙自己贴身放好。

  接着他嫌弃地看了眼蔡来凤:“你也是沾了我脑子好使的光,这次做成,我们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我照着新闻说的算过了,就算没拿到容家的公司,容意至少也能继承十几亿的财产……十几亿啊,你想想那是多少钱。当初那算命瞎子虽然性别没算准,但招财这点倒是说中了,哈哈哈哈……”

  带着即将发财的畅想,这一晚齐厚成早早就睡了,睡得无比香甜。而蔡来凤听着丈夫的鼾声却辗转反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对方准备做的这些事,不对。

  说起来,以容意现在的大小姐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的住处附近?她又不需要亲自买菜,就算需要,也不会来这样乱的农贸市场啊!会不会是,她也在找他们?

  想到这里,蔡来凤心头一颤。

  曾经卖掉的女儿在找自己,这个猜测让她更加难以入眠了。女儿找他们,是为了与他们相认,还是报复他们,或者……只是想看看抛弃她的人长什么样?那个容先生死前或许告诉过女儿真相呢?她实在无法像丈夫那样乐观。

  就算是容意真的不知实情,想要与他们相认好了,可他们这样的父母配吗?没有文化,没有工作,连最基本的遵纪守法都做不到。那些丈夫口中喜欢八卦的网友会不会八到他们身上,会不会挖出他们藏着的秘密?

  下意识抱紧自己,蔡来凤莫名有种周围有不少陌生人正看着自己,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感觉。

  她疑神疑鬼地打量了一下关灯后昏暗得什么都看不清的卧室,只能看到家具们的影子。但这些摆放在熟悉位置的家具此时都像化出了狰狞的鬼影,随时会向他们逼近一样!

  蔡来凤猛地拉起被子盖住了头。

  窸窸窣窣的黑影在她逃避地遮住脑袋后,拥挤着退出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向居民楼外更深沉的黑暗中退去。

  翌日,蔡来凤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她不安地打开房门,当先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一脸流氓相的男人。男人身后则跟着同样看起来不太正派的几个年轻小伙,他们手上拿着些摄像器材之类的东西。

  这行人的模样在这个老旧居民楼里太过显眼,已经引起了周围邻居的关注。

  “哟,你老公不在吗?我们昨天说好了今天过来拍视频的啊!齐厚成,齐厚成!”墨镜男人扯着嗓子喊起来。

  担心引来更多人围观,蔡来凤赶紧把这群人让进屋里。很快,睡眼惺忪的齐厚成就从卧室里面跑出来,谄媚地跟墨镜男人打招呼。她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听这些人教他们夫妻俩待会儿对着镜头要做什么表情,说什么话……

  仰头灌下整杯水,墨镜男人带着嫌弃的表情看了眼水杯,摆摆手道:“要说的差不多就是刚才的这些,你们万一记不住说错了也没事,大不了重来,反正又不是直播。来,先拍一段试试,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吧!先录当妈这边的,网友对女人会更同情一点。”

  蔡来凤被齐厚成拖过去摁在摄像机镜头前面,她看着黑黝黝的镜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它昨天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漂亮女生的点漆般的眼睛。它在看着自己,看着抛弃亲生女儿,用她换取利益后还想继续敲骨吸髓的自己……

  “我、我叫蔡来凤,我……”开口的同时,蔡来凤觉得自己脑海中响起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是墨镜男人的,在告诉她要怎么对着镜头卖惨,怎么哭诉“丢失”女儿后的悲痛绝望;另一个声音则是她自己的,比墨镜男人的声音微小得多,只不断重复着“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