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久如
“吸走阴气?”
“对刚撞过鬼的人也有用,可以让她避免因为身上沾染阴气而倒霉。”看出对方的心思,容意说的既是实话,也直指对方的软肋。
卓佑晖立刻端肃态度,打起精神坐到她对面。
容意也不再废话,提笔沾墨,平稳地在白纸上写下一个符文:“制符与此界练字类似,不过更讲究一气呵成,笔锋不断则气不断……”
说来简单,但真正着手去写,卓佑晖才感到困难。
就这一个符文,他写毁了几十张纸才终于有歪歪扭扭成形的。
收笔的时候,他已经满头是汗,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第199章 一段因果
容意拿起卓佑晖的成品检查了一下,赞赏道:“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起码要练几天才能完整写出一个字。”
画符说起来似乎只是写字,实际却没有那么简单。绘制符纸的过程就是将制符者自身的气转化为能量固定在材料上的过程,有很多写到一半中断的,其实并非是他们手抖或者其他,而是气尽了,不足以支撑到最后。
“再练得熟一些,你就可以把符文画在自己身上,尝试引气入体了。”放下纸张,容意说。
“引气入体?”
“正道引灵气,我们可以引灵气或者引阴邪之气。”说到这,容意脸上露出稍许得意之色,“就好比此界的汽车,有用油的,用电的和油电混合的,我们邪修类似于油电混合型,灵气和阴邪之气都能转化为自身的修为。”
卓佑晖:“……”
对方举的例子十分简单易懂,但就因为太简单易懂了,反而失去玄之又玄的韵味,搞得有些像那种“三十天包过某某考试”的骗局。
听到手机传来消息提示,容意看了一眼,站起身来:“暂时就教到这儿吧,你如果有空,可以去医院探望一下杜荣,他因为吞了上次那颗魑魅结晶,短时间之类需要住院……你可以去医院对着他画纳阴符。”
她进门之时就说过现在有个现成的实验对象,卓佑晖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杜荣。
魑魅,是上次在民宿被她摁着拆零件的那个黑毛怪物吧?杜荣竟然吃了对方的结晶?
“医院能治这种……邪门的毛病吗?”卓佑晖对此深表怀疑。
“不能,但至少能祛毒。”原本那颗结晶是要留着炼器用的,现在由于被吃掉了,浪费已成事实,只能尽量减少损失。“你绘制的纳阴符成品可以帮他缓解阴气爆体的几率,也能帮你提升制符的熟练度,等到你可以不喘气连画五十张纳阴符的时候,我再教你引气入体。”
到那个时候,此界的修真形势应该也有所改变了。
没有把关于未来的预测说出来,容意从卓佑晖家离开后,去了阳泽市医。并非探望杜荣,而是了却她复苏以来的一场因果——这具肉身的原主与容家的恩怨。
刚才她收到是律师通知她容弘业快要不行了的消息。
见容意到场,律师为难道:“我们本来是希望容绮小姐亲自与您联系的,但她很抵触请您到场这件事,所以只好由我们来通知了……”豪门争产是常有的事,现下出现这种父亲还没断气,两个女儿就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也不算意外,只是出于职责,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他们得尽量把相关亲属都通知到场才行。
除这名受雇于容家的律师外,到场的还有容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以及负责公证的人。
看见容意进门,原本守在床边的容绮不顾亲戚阻拦,扑腾着似乎要冲过来与她算账。时至今日,对已经恢复大半修为的容意来说,像这样张牙舞爪的凡人甚至不值得自己给予一个眼神。
为免对方的谩骂耽误时间,她直截了当道:“你要浪费时间跟我争执也可以,不过我看你的父亲快要撑不住了。”
既然不必再伪装,她也懒得让容弘业再在口头上占自己的便宜。
就如容意所说,躺在病床上的容弘业此时虽然睁开了眼,却是一副出气多入气少,随时都要归西的模样。
第200章 该上路了
从容太太过世的那天起,容弘业就被送到市医的加护病房里看顾起来。为了给他延长生机,容绮更是托了不少关系请来专门的脑科专家对其会诊,但都无济于事。
毕竟容弘业并非真的脑梗,他会表现出植物人一般的症状,纯粹因为魂魄被人摄走了而已。
在容意的预想中,容弘业早就该死了,竟然还能撑一个多月……撇开出手的魔修忽然大发慈悲不谈,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那名魔修接连在她这边遭遇挫败,暂时没顾得上再处理容弘业的事。
没有魂魄在内的躯体,除非用特别的术法将之炼化成活尸,否则即使用医疗器械吊着一口气,也支撑不了太久。
此时在病房中的众人虽然已经注意控制脸上的表情变化,但在不经意间还是会流露出些许厌恶的表情,便是因为容弘业本身的躯体正在从内部崩毁,不断散发出死气的缘故。这种特别的死气与医院中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让人感觉不祥和不适的味道,如同死亡本身。
“一个多小时前容先生忽然醒来了,但跟他说话依然没什么反应,我们估计着他剩下的时间大概……所以才通知家属到场。”主治医生说得含蓄,但其实就是下病危通知书的意思。
容意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爸,爸你别走,你跟我说说话。我以后要怎么办,你告诉我啊!”听到医生的话,容绮慌乱地扑到容弘业的病床上,摇晃瘫在上面的容弘业。
曾经意气风发的容弘业大概从未想过他会在壮年的时候就走到人生的尽头。
根据律师介绍,容意了解到此人曾经按照惯例立过一份遗嘱,在遗嘱中,他对公司财产和私人财产的继承都作出了安排。公司管理方面是由与他合伙的几位资深股东按股份重新选择负责人,而其持有的股份和私人财产部分,在遗嘱中只说由他的子女继承。
大约是立这份遗嘱的时候容弘业还不敢暴露容绮的存在,所以他并未明确里面所说的“子女”究竟是养女容意,亲生女儿容绮,还是有别的私生子。
“如果按法律规定的话,这部分约定不明确,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由两位均分……”
“凭什么?!我才是亲生女儿啊!她不过是个外人而已!”没等容意表态,容绮已经大声喊起来。
负责通知容意的那位律师示意她到一旁,悄悄道:“之前我们也向容绮小姐解释过了关于养子女和亲生子女享有同等权利的规定,但您也看到了,她现在的情绪十分激动,很难沟通。”
“没关系,可以理解。”容意不在意这点小事,反而对另外的事有些兴趣:“你们刚才说‘不出意外’的意思是,他还有可能有别的子女吗?”
“他”自然是说容弘业。
律师的表情顿时更加微妙了,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见:“容先生被送到医院以后,院方在对他进行全面彻底的体检过程中,发现他好像长期服用某些灭精的药物,这导致……活性很差,几乎不存在让人受孕的可能性。但具体还是需要经过调查以后才能下结论,这要耗费一点时间。”
以容弘业的个性自然不会自己服用律师所说的那类药物,那他身边是谁让他服药的,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这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瞥一眼活死人一般的容弘业,容意挑挑眉,忍下当场笑出来的冲动。
也就是在双方目光交汇的这一瞬间,本来对外界没什么反应的容弘业木然的双眼中忽然回光返照般出现了一丝神采,像是恐惧,又像是怨恨。
他颤抖着抬起手来指向容意,嘴唇翕动:“啊……啊……”
“爸爸,你要说什么?是她做了什么事吗,是她害你的吗?!”容绮激动地问。
其他旁观者见状都不由得皱眉——众所周知,容弘业住院是因为亲眼目睹爱妻被凶徒残忍杀害导致的,关容意什么事呢?这个二小姐也是疯了吧。
容意走近床边,轻声问:“你要对我说什么?”
旁人眼中只看到她态度温和地与行将就木的养父对话,却不知在走近的同时,容意的神识已经入侵容弘业体内。
她要趁着这人还没断气,反向追踪那名魔修将其魂魄带去了哪里。
如果那名魔修只是持续将容弘业的魂魄囚禁的话,直到肉身死亡为止,他都不可能醒来。现在既然他有了些许反应,那就表示那名魔修也在对其灵魂做什么……很有可能是终于腾出手对他进行迟来的搜魂。
在容意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段过往。
一个人站在一间妇产科的病房门口,侧耳听着里面一对夫妻的对话。
男人说:“怎么又是个女儿?这次不是专门去求了生儿子的药吗,你难道没有按照神婆说的定时吃?”
“怎么没有吃,我每天吃的时候你不是都看着的吗?而且前几次托关系检查都说是儿子……”女人脸带委屈。“现在怎么办,要将就养着,还是像上次那样悄悄找个地方扔了?”
“小点声,现在不像以前了,听说随便扔孩子会被抓去坐牢的!”
似乎觉得时机成熟了,偷听者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里面的男人警惕地问。
“你好,听说你们遇到了一点难题,刚好我也有点麻烦事需要帮忙,不知道二位有没有空闲跟我坐下来谈一谈?”偷听者回应的声音,听起来是年轻一些的容弘业。
在记忆世界中,他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说服了一心求子的这对年轻夫妻同意把刚出生的女儿送给他养。
他接过哇哇大哭的“容意”,递给年轻夫妻一个装着支票的红包:“我和妻子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请先生看过,说是要先找个生辰八字跟我们投契的孩子才能改运,正好听说你家这个女儿符合。不过我们不想收养之后又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希望二位收了红包,不要打听孩子去了哪里……做得到吗?”
男人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眼睛都瞪圆了,当场连连点头道:“我懂,以后我们跟这孩子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您放心!”
“很好,我会好好待这个孩子的。”笑着,容弘业没有浪费时间与见钱眼开的夫妻俩对话,抱着女婴走出了这间病房。
如果是正常的记忆回溯,接下来容意该看到他把还在襁褓中的“容意”抱去容太太的病房,但门外却是一个幽寂漆黑的世界,燃着昏黄的油灯,还能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水滴声。
气温很低,从油灯灯光照在墙壁上反射出的冷光判断,这像是一个结冰的洞窟。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问:“你就只记得这么多吗?那对夫妻叫什么名字,身在何处,给我仔细回想……”
“想不起来了……”
“想!”
嘶哑的声音蓦然拔高,如惊雷震动容弘业的记忆世界,他的魂魄瑟瑟发抖,连带着容意眼前看到的景象也支离破碎起来,就像许多时光片段胡乱拼凑成抽象的幻灯片,快速地播放。
一个画面一闪而过,似乎是病床上的名牌。
“蔡……来……凤,年龄……”
在容意看清楚前,容弘业的魂魄已经支撑不住两股远超他的力量同时搜魂了,那些凌乱的片段不受控制地炸开,伴随着容绮一声凄厉的哭声,容意眼前恢复为现实中的病房。
容弘业伸向她的手已经垂落下去,整个人也像失去支撑的木偶一般歪倒在床上。
旁边的医生试探了一下其颈侧的脉搏,又扒拉了一下他放大的瞳孔,遗憾地摇了摇头,开始宣布死亡时间。
这个费尽心思,不惜买别人家孩子替死也要继续容家那阴邪献祭传统的男人,最终也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连残魂也没留下一缕。
容意不带情绪地退离病床旁,把位置让给急于表现的容家亲戚们。
“关于继承方面的事,我能委托你帮忙处理吗?”转向之前通知自己的律师,容意将人叫到病房外问,“是不是要给你什么授权之类?”
对方主动负责通知容意的活,就是为了在接下来的分产大戏中抢占先机,此时立刻准备充分地回答:“为免利益冲突,我不能直接代理您,但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个熟悉的同行……”
“行,你们帮忙办完以后扣掉需要的费用,剩下的就全帮我捐出去吧。我想想,叫‘万事如意’基金好了。”这网名是另外那个“容意”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她把本该属于对方的部分为其换一个能够留存于世的名头,也算使用得当。
没管瞠目结舌的律师,容意继续给石建强发消息——
“请帮我查一下一个叫蔡来凤的女人。”
第201章 着力寻找
石建强那边很快回拨过来,只是背景的声音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来来去去,时不时有人高声对其他人喊些什么。
在容意离开加护病房的同时,对方也换了地方,听到吵闹声逐渐安静下来,她才又补充道:“这人现在大约四十岁出头……”
“你等一下!昨天才丢个连环凶杀案过来让我帮你查车牌,现在又莫名其妙给个人名就让我帮你找人,你当我万事通啊?”石建强还从没遇到过哪个跟警方合作的玄学界人士把他这么物尽其用的,一时间只觉得头疼无比。“先说第一件事,付松名下的车总共四辆,其中三辆都在他家车库里面停着,唯一一辆开走的根据交警那边配合调取的监控,往市南的方向开走后脱离主路进了废弃的公路,目前暂时追丢了。”
“车牌号是多少?”
“你问这个干嘛,你还能占卜不成?”一边吐槽,石建强还是配合地提供了信息,接着他又说:“至于你让我找的这个什么蔡来凤……除非她作奸犯科被录入过档案,不然连个出生日期和籍贯都没有,你觉得茫茫人海中会有多少个重名的啊?我上哪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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