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但成为女帝 第29章

作者:杲杲出日 标签: 女强 穿越重生

  自此以后,二人之间,再无师生情谊。

  七年过去了?,他本来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决定把与郗岑有关的一切都深埋心底。

  可?谢瑾却?要娶郗岑的妹妹?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谢瑾明白谢墨的意思?:“当日嘉宾密谋废立,此事无可?转圜。而今桓阳已死,颠覆之事无法再行,局面已与当日不同?。”

  “不是这样的。”谢墨摇了?摇头,“她是郗岑的妹妹,他们?是一样的人。郗归绝不可?能对司马氏心悦诚服,她明明和郗岑一样危险!”

  “愿赌服输。”谢瑾拿起?茶盏一饮而尽,“若当真是我错了?,你只管执剑而来,与我绝义。”

  谢墨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看向谢瑾。

  半晌,他自嘲地说道?:“闹了?半天,我竟是个笑话?。”

第60章 郗如

  “少度, 你?执念太深了。清明将?至,你?去为嘉宾供些纸钱吧。”谢瑾叹了口气。

  “我不去!”谢墨红着眼眶说道,“我没有做错!似此这般的乱臣贼子,有什么祭拜的必要!”

  “人?死?灯灭, 往日种种, 皆如梦幻泡影。少度, 不要再?执着了,你?没有做错, 但不要苦了自己。”谢瑾拍了拍谢墨的手臂, 换了个话题, “你?几?位姊姊都回来了,去见?见?她们吧。”

  赐婚的消息传到乌衣巷时,谢蕴正在为郗珮侍疾。

  王贻之再?婚后?, 与公主始终不睦。

  为此, 二人?甚至不止一次地闹到了太后?跟前。

  郗珮多次劝说, 甚至哭求王贻之与公主好生相处,但王贻之始终无动于衷。

  催得紧了, 他便是一句:“儿已遵从母亲的意思尚主, 也算是尽了孝道, 母亲难道非得逼死?儿,才能够满意吗?”

  郗珮一次次地相劝,一次次地被伤透了心?。

  再?加上郗岑死?后?,琅琊王氏少了一门得意姻亲,无论?仕途际遇还是人?际交往, 都难免一落千丈。

  郗珮察觉到这种落差, 又是不忿,又是伤怀, 终于气病了自己?。

  此番赐婚消息传来,不提王贻之是如何地大吵大闹,借酒生事?,单是郗珮,就迟迟不愿接受这一现实,连声催着谢蕴回娘家探听消息。

  谢蕴心?思剔透,实在不愿趟这个浑水。

  奈何身为儿媳,实在拗不过婆母,只好套车出了门,想着回娘家走一圈,也好应付郗珮。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幼妹谢璨竟然也在谢家。

  “赐婚圣旨刚下?,郗府必定少不了拜访之人?,你?怎么在这里?”

  谢璨撅了噘嘴,不快地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我哪里还有面目见?人??我已经跟夫君说了,回娘家住一个月,等风头过去再?回家。”

  谢蕴叹了口气:“郗府没有理事?的女?眷,你?何必如此赌气?”

  “我哪里是赌气?”谢璨双手拉住谢蕴右臂,连声埋怨道,“阿姊你?说,人?家要是跟我说讲,恭喜你?家小姑与你?叔父结亲,我该怎么答话?”

  谢蕴伸出左手,替谢璨理了理鬓间的碎发:“江左世家之中,这样的事?难道还少吗?叔父权力正盛,那些人?不至于这么不长眼,非要说这种戳人?肺管子的话。”

  “那我也不回去!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阿回,太荒唐了,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休要胡言!”谢蕴皱起眉头,拍了拍谢璨的手臂,“你?是对圣人?不满,还是对叔父不满?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谢璨懊恼地砸了下?自己?的额头,左右张望着,直到确定除了女?儿和侍女?外没有其?他人?,这才舒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说道:“我哪里会对叔父不满,只是阿姊,夫君之前与我说过,叔父拆散了阿回和七郎的婚事?,心?中过意不去,打算等风头过去,在谢家为阿回寻个夫婿。谁能想到,不过是在京口见?了一面,叔父竟然就变了主意,要娶阿回为妻。阿姊,你?说,阿回是不是做了什么?”

  “胡闹!”谢蕴严厉地开口斥道,“你?身为长嫂,怎能如此揣测小姑?我陈郡谢氏的门风,难道就是平白污蔑他人??这话若是传出去,你?让阿如怎么做人??”

  阿如是谢璨与郗途的独女?,今年虚岁六岁,生得聪颖异常,自幼养在谢家,连名字都是谢瑾所起。

  郗如方才听了母亲的话,吓得咬住了嘴唇,此时听到谢蕴开口斥责,才缓缓松开了袖中紧握的双拳。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璨辩解道,“叔父独身多年,若非她——,怎会娶一个离婚之人?,还要圣人?下?旨赐婚?”

  “你?也知道是圣人?下?旨赐婚,怎么还如此口无遮拦?”谢蕴神情严肃,“我方才去给父亲请安,他已经说了,叔父此前出手,毁了阿回与七郎的婚事?,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北府刘坚欲行联姻之事?,圣人?深恶郗岑,叔父担心?圣人?纳阿回入宫,会误了她终身,所以才请圣人?赐婚。”

  谢璨撇了撇嘴:“如此冠冕堂皇之言,阿姊竟也相信?”

  谢蕴叹了口气:“那又如何呢?叔父心?中自由成算,朝堂之事?纷乱复杂,我们就算不懂,也不该妄加议论?,坏了叔父的大事?。”

  谢璨仍是不服,但也知道自己?理屈,索性?回到了先前的话题:“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到底该把?她当?小姑还是婶娘?这也太荒唐了。”

  “平常心?相待即可,你?不要再?执着此事?。”谢蕴见?她仍是执迷不悟,转头看向郗如,“阿如,你?告诉姨母,往后?该如何对待你?姑母?”

  郗如甜甜笑了笑,乖巧地答道:“姑母无论?嫁不嫁人?,都是阿如的亲人?,阿如合该好好孝敬姑母。”

  “正是。”谢蕴抚了抚郗如额顶的头发,“好孩子,别闷在屋里了,出去玩会吧。”

  直到郗如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谢蕴才看向谢璨:“小妹,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要连阿如都比不上。”

  谢璨仍是不服:“她哄你?呢,去年阿回大归在家,阿如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谢蕴缓缓摇了摇头:“要么怎么说阿如聪明呢,当?日郗岑出事?,她便远着阿回,如今圣人?赐婚,她便知道要好生相待。唉,她这样聪明,只是年纪还小,所以行事?才不周到,你?和子胤合该好好教导才是,别让她因为小聪明而左了性?情。”

  谢璨即将?生产之时,公婆相继病亡。

  她怀相不好,郗府又没有长辈照料,郗途便将?她送回谢府,自己?则回了西府料理丧事?。

  郗如生在谢府,因为婴儿娇弱的缘故,一直没有回郗家。

  直到抓周之时,她抓到了谢瑾准备的紫竹小扇。

  那时谢瑾已在建康出仕,是这一代世家子弟中少有的能够与郗岑媲美的人?物。

  众人?看重谢瑾,纷纷让他为谢璨之女?起名。

  谢瑾沉吟片刻,名之曰如。

  后?来郗如渐渐长大,谢瑾一直多有偏爱,即使不常相见?,也常常送各色吃食用具过去。

  因为家主看重的缘故,谢家人?对郗如都十分亲近,郗如也更愿意待在谢家而非郗府。

  郗如生在二月,谢蕴一直以为,谢瑾是按照生辰为她取的名字。

  可今时今日,她看着郗如这张与郗归肖似的面容,心?中浮现起坊间的传闻,不由有些动摇——谢瑾为郗如所起的名字,还有于一众侄孙中对郗如特有的关爱,难道真的不是因为她是郗归的嫡亲侄女?吗?

  诸多侄婿之中,谢瑾独独看重郗途,是不是也与郗归有关?

  谢蕴摇了摇头,不敢再?深想下?去。

  “自你?生完阿如,已经过了四年。”谢蕴看向谢璨,换了一个话题,“你?与子胤打算何时再?生一个孩儿?”

  “我也不知道。”谢璨倚到谢蕴怀中撒娇,“阿姊,我不是不想生。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都怀不上。”

  谢蕴轻轻抚着谢璨的背:“大夫怎么说?”

  “我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药,但始终没有结果,大夫只说让我们宽心?。”

  提到这个话题,谢璨也有些懊恼,去年她瞒着长辈求医问药,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但却一直未能如愿。

  对于谢璨的苦恼,谢蕴也没有办法。

  这几?年郗府丧事?多,她以为二人?是因为郗途先后?为父母和兄长守孝,且公事?繁忙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孩子。

  “别着急,只是缘分未到罢了。阿回与七郎成婚两年,不也没有孩子吗?”

  “唉。”谢璨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二人?真是有缘无分吧。算了,我也不管阿回和叔父怎么样了,还是操心?我自己?吧。好在夫君并不着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璨与郗途少年结发,感情极好,郗途至今没有侍妾,谢璨不敢想象,若是郗途执意要纳妾生子,二人?之间会变成怎样。

  “嗯,好在子胤并不着急。”谢蕴顺着谢璨说道。

  话虽如此,但谁都知道,高平郗氏两房,如今只有郗途一个年轻儿郎,若是郗途迟迟无子,郗氏难道会坐等绝嗣?

  二人?说话的工夫,郗如已在院中与谢墨相遇。

  谢墨虽然不喜郗归,但对这个与郗归长相肖似的外甥女?,却一直很是偏爱。

  他看到郗如,一把?将?其?抱起,带着她在园中赏花。

  郗如伸出小圆手,摸了摸谢墨紧皱的眉头。

  “小舅舅,你?今天不开心?吗?”

  “怎么会?”谢墨下?意识地反驳,却在郗如直白的注视中偃旗息鼓。

  郗如叹了口气:“我也不开心?。”

  “为什么?”谢墨挑了挑眉,这么小的女?娃,能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

  郗如看出了谢墨没说出口的意味,她伸出双手,挤住谢墨的左右脸颊,让他认真地看向自己?。

  谢墨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相信你?是真的不开心?了。阿如跟小舅舅说说,谁惹你?不高兴了?”

  郗如看向这个最疼爱自己?的舅舅,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叔外祖父与姑母成亲后?,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

  谢墨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谁跟你?说的?”

  郗如咬了咬嘴唇。

  小孩子最是敏锐,她与谢瑾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这位叔外祖父对自己?分外慈爱。

  也正是因为这份并不太多的偏爱,才能让她作为一个外姓之女?,在陈郡谢氏过得如鱼得水。

  她已经发现,在谢家,谢墨是同辈人?中的领头羊。

  孩子小兽般的本能驱使她作出决定,如果注定要失去来自谢瑾的偏爱,那就更要牢牢握住谢墨的怜惜。

第61章 就任

  郗如这么想着, 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开口说道:“我知道如是像的意思?,因为我是姑母的侄女,和?姑母生得相像, 所以叔外祖父才对我好。我听到过你和?叔外祖父说话, 他一直喜欢姑母。”

  “你何时听到的?”谢墨被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喜欢这个外甥女,却从?来没有带她去过议事?的书房, 她怎么会听到自己和叔父的谈话?

  “在别苑呀!”郗如不解地看着谢墨, 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健忘, “有一次,舅舅带着我在别苑赏花,说那里的布置与姑母在荆州的什么阁有些相似。”

  谢墨看着郗如, 久久没有说话。

  这件事?发生之时, 郗如才刚刚四岁, 若按实岁算,甚至才两岁多, 她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就算记得请, 可她竟然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两年, 直到今天才问出口——这未免,太沉得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