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橘兔
梁晚余躺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腹上,双眼紧合,睡的却并不踏实。
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上一世的种种,宛如再现一般。
“梁晚余,凭什么我家破人亡,只能给个废物当妾,你却可以踩在我头上,成了正妻?”
“梁晚余,瞧瞧你自己如今的样子,可还像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吗?”
“梁晚余,我有身孕了,你拿什么跟我争?你怕是还不知道吧,自你嫁给谢昀的那日起,我们就在你的合卺酒里下了绝育的药粉,你这辈子,都做不成母亲了。”
“晚余,为什么非要和离?为什么想偷偷转走嫁妆?”
“晚余,是你逼我的,若非你执意和离,想将我如今的一切都拿回去,我还是愿意留你一条性命的。”
“晚余,侯府倒了,你爹疯了,眼下,也该轮到你去死了!”
陆嫚嫚和谢昀的脸相继浮现在眼前,梁晚余无意识的攥紧了身上的被褥,小脸一片惨白,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梁晚余……晚余……”
声音传进耳中,梁晚余惊喊一声,猛地坐起了身子。
“梁晚余……你怎么了?”
梁晚余恍惚抬头,眼前,是谢庭玉写满了担心的俊脸。
陆嫚嫚和谢昀的脸与他重叠,半晌后才彻底消散。
“怎么这副模样?”谢庭玉穿着里衣,坐在床上盯着她瞧,眼底满是惊慌,指尖探上她的额头,“是叫梦给魇住了,还是被那两人吓到了?”
“谢庭玉……”梁晚余喃喃唤了声,直接扑进了他怀中。
谢庭玉垂下头,视线落在她头顶,隐约能感觉出她的身子在发颤,“你到底怎么了?别不说话,急死人了!”
“只是……做噩梦了……”
梁晚余抱住他,气息加重,眼底的恐惧怎么都散不去。
上一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只怕如今都是一场梦,梦醒,她还被关在柴房里头折磨玩弄。
梁晚余眸中染上一层恨意,抱着谢庭玉的手渐渐用力。
谢昀,陆嫚嫚,她都不会放过,也不能放过。
他们三人中间隔着两世恩怨,和定远侯府上上下下四百多人的性命。
谢庭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已作安抚,低声哄着,“梦来梦去,都是反的,你一准是被那两人吓到了。”
“别怕,有我在呢。”
-
翌日,天阴风凉,吹在身上像刀片一样,好似先一步进了冬天。
马车在角门前停稳,梁晚余身披薄袍,掩着小脸从门内走出,轻手轻脚上了车。
车轮滚动,朝着西边驶去,车子宽敞得很,里头并非只有梁晚余一人,除却她带来的玉竹,车里头还剩下六个姑娘。
姑娘们挤在两边,将中间的软塌留给小姐。
玉竹举着点心盘子,递到主子跟前,轻声道,“小姐莫怕,这都是咱们府上的家生丫鬟,手脚功夫是个顶个的强,是老爷放心不下小姐出门,特意安排的,另外还有二十几个暗卫,就跟在咱们附近。”
“老爷说了,只要有人敢动小姐一根头发丝,就活拧下那人的脑袋。”
梁晚余捏起一块点心,闻言,看向两侧的姑娘们。
虽是女子,可眼前的六位姑娘块头都不小,手臂粗壮到能赶上个成年男子,一瞧就是没少练过功夫。
车厢虽不小,却还是挤着,姑娘们缩起肩膀,没有半句怨言。
梁晚余心中踏实不少,低声道,“今儿辛苦你们六个,玉竹你记着,待我平安回家,赏她们一人十两银,买些吃的用的。”
玉竹小声应下,“是。”
梁晚余轻轻咬下一口桂花糕,垂下长睫,藏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她昨夜便同谢庭玉打了招呼,今日冒死出来,只为拼死一搏,绝地反击……
想到这,梁晚余指尖缓缓下移,探上了腰间的荷包。
这里头,装着整个镇国公府活下去的希望……
第94章 能力不止于此
马车在一处停稳,玉竹扶着梁晚余下了车,主仆二人站在一处宅院前,仰头瞧着顶上宽大的门匾。
肃和公主府
瞧着匾额上的五个鎏金大字,梁晚余眼皮重重一跳,手心里都是汗,腿肚子也跟着转筋。
这里头住着的是肃和公主容樊瑛,乃继后独女,宫中行二。
虽是个女儿家,可智慧善谋,上一世早早站队太子容暨,尽心辅佐,却落了个惨死之果,被强硬塞进了和亲的花轿中,在蛮夷手中辗转,至死都没回到她心心念念的盛京。
公主惨死的消息传回来时,继后也撒手去了。
那时自己还像个畜生一般被谢昀锁在柴房凌虐,只是听过他与心腹的几句交谈,便记下了这个名字。
“小姐,我们没有拜帖,该如何进去?”
玉竹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梁晚余抬眸瞧了眼守卫森严的公主府,微有些迟疑,谨慎开口道,“我们只能是来碰碰运气,若是能遇上公主,事情便还有一丝转机。”
若搭不上公主这条船,便只有等死的份儿。
玉竹瞧着小姐,颇为心疼,“那……婢子给您拿个木板凳吧?”
“不必,求人办事,最重要的是心诚。”梁晚余抬头瞧了眼天,轻声道,“万幸今日是阴天……若挂着个大日头,我怕是会撑不住。”
玉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劝着什么,唯恐说错了话,只好陪着小姐站在车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黄昏,看门的守卫终是瞧不下去,将门打开一条缝,闪身进去禀报了。
不多时,那守卫小跑着过来,在主仆二人跟前站定,“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公主府门前守了一日?”
听见这道声音,梁晚余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有了几分希望,“我是镇国公府的二少夫人,定远侯独女梁晚余,特来求见公主,是有关乎百姓疾苦的大事要相商,因着没有拜帖,所以只能在外等候。”
守卫打量了梁晚余一圈,见她确实穿戴富贵,不像是说假话的模样,面上才多了几分恭敬,“还请梁小姐稍后,待属下进去禀明公主,再给您答复。”
梁晚余微一颔首,视线追随着他,满眼热切。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公主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原先进去的小守卫又跑了出来,朝着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梁小姐,公主请您入府详谈。”
“多谢。”
梁晚余心中踏实了不少,跟在守卫身后,一步步走进府邸。
府中静的可怕,来往的下人都是尽力放轻步子,廊院亭桥,精美奇巧,又走了百余步,到了十分宽敞的会客堂。
堂中坐了个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模样生的极好,眉眼似画,肌肤胜雪,穿着身碧色锦裙,裙摆处有大朵绣花,耳坠上是千金难求的东珠,想来也是在宫中颇为受宠的。
这是梁晚余头回见到肃和公主,心中一紧,急着下跪,却又不失体面,“臣妇梁晚余,叩见公主。”
容樊瑛睨着她,眉头轻挑,“起身吧。”
“谢公主。”梁晚余直起身子,头低垂着,视线紧盯着自己脚尖。
容樊瑛端起一旁的茶盏,不疾不徐的抿了口温茶,低声道,“听下头的人说你在府外等了许久,是要同我商议要事?”
“是。”梁晚余颔首,语气沉重,“这件事除了公主,没人能做到了。”
容樊瑛起了一丝兴趣,缓缓放下茶盏,轻声道,“抬起头来。”
梁晚余听话抬头,不敢有一丝懈怠。
“我只是个女娘,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你如何自信我可以帮到你?”容樊瑛勾着唇角,语气里多了几分戏谑。
“不。”梁晚余抬眸,定定看向她,“公主一定可以。”
容樊瑛唇边的笑意淡了些,凝眸瞧着她,心中震撼她这份莫名其妙的信任,一时也忘了怪她失礼,“既然如此,你倒是细说说发生了何事。”
梁晚余抿紧粉唇,有些迟疑的扫了眼两侧。
容樊瑛心中会意,低声道,“你们都退下,去外头候着。”
“是。”
下人悉数退去,连带着玉竹也出了门。
容樊瑛笑望着她,低声道,“如何?眼下可能说了?”
梁晚余稳住心神,幽幽开了口,“镇国公的三弟谢锦程在辽东一带私放印子钱,行黑心事,杀害多人,但其背后有靠山,臣妇能力弱小,无法伤其根本。”
“辽东百姓如今食不果腹,人人自危,街上十室九空,有的偏远地方已经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求公主出手,救那些百姓于水火,也还国公府一个清白!”
容樊瑛坐直了身子,面色逐渐凝固,愣了好半晌,才低声问道,“这么邪乎……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妇愿用性命和子孙后代起誓,方才所言,绝无半句虚言,否则天雷劈身,无后而终!”
梁晚余神色坚定,面上写满了诚恳,“不光如此,臣妇手中还救下了一个丫头,她的双亲就是死在那帮人的手中,若有需要,她可以作证。”
容樊瑛盯着她瞧了许久,旋即淡淡问出一句,“你方才说他有靠山……你可知靠山是谁?”
梁晚余点点头,低声道,“是安平王和傅丞相。”
伸向茶盏的手僵在半空,容樊瑛侧过头,一脸诧异的望着她,“你是说……十三叔?”
眼见梁晚余点头,容樊瑛脸色沉了下来,低声呵斥道,“放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梁晚余再次跪下,扬起小脸,不卑不亢道,“公主,人命关天,臣妇不管胡言,恶人不除,日后将会出来千千万万个辽东!”
容樊瑛痴痴望着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喃喃道,“虽然你说的有鼻子有眼,但光凭你一张嘴和一个不知来路的丫头,恕我不能信你。”
那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十三叔,若她轻易信了此人……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公主,臣妇明白您心中的顾虑,可都再听臣妇一言。”梁晚余垂下头,急声问道。
容樊瑛心里头乱得很,皱眉回了句,“你说。”
梁晚余再次抬起小脸,神情坚定,“不出三日,晁泽将会地动,虽死伤不多,但房屋坍塌严重,圣上会拨银七万,派户部侍郎李闯前去援助。”
容樊瑛听得一愣一愣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梁晚余咬紧下唇,轻声道,“若公主不信,尽管等三日之后问上一问,方能有答案。”
“公主……臣妇能力不止于此,只求您高抬贵手帮一次忙,保臣妇婆家无忧,往后,任凭公主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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