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橘兔
小厮急忙退下,王嬷嬷也搀扶着卫氏朝外头走去。
卫氏在堂中等了一壶茶的时间,外头才隐约传来些动静,抬眸望去,瞧见了被七八个婢子簇拥着走进来的云和。
这番架势,瞧得卫氏心中咯噔一下,也分辨不出来者此行善不善。
“臣妇见过云和公主,公主万安。”
卫氏规规矩矩的行礼,只可惜还没跪下去,就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扶了起来。
“国公夫人不必多礼。”容珃面上挂着浅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镇国公夫人风韵犹存,美貌依旧,我心中倾慕,早就想见见您了,这不,一空下来,特意上门拜访。”
卫氏一脸懵,就差把受宠若惊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了,“公主实在客气……”
容珃抿唇笑笑,瞧着可人,“我贸然登门,实在失礼,故而给夫人买了小礼物,您打眼瞧瞧,看喜不喜欢。”
话落,一旁候着的西青立马凑上前去,面上笑意高傲,“国公夫人,这里头可是我们公主精挑细选的南珠手串,触感温润,是上品。”
卫氏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不喜这个婢子的说话语气,可奈何云和公主就站在这里,她纵使不悦,也不能表露半分。
偏生容珃不觉得西青的态度有问题,反而还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盒子打开,里头的确放了条手串,上头的珍珠各个圆润光洁,一瞧就不是凡品。
可南珠并非是皇家专供的东珠,珍贵不假,但光是南珠项链卫氏就有三条。
如今一瞧这,再结合西青的口气,卫氏反应平平,只当她是在外城生活的太久,还不适应盛京的繁华,说了句,“公主客气,实在是破费了,里头备了好茶,还请公主移步。”
容珃微微扬起头,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自信。
这样稀贵的物件,谢永安那乡下妻子怕是一辈子也送不上罢?
入了堂中,容珃上下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通往后院的小径上。
“云和公主今日前来……并非是想与臣妇闲聊这么简单吧?”
卫氏半眯着眼,唇角轻轻勾起,低声问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放过一丝微妙的表情。
容珃扬唇笑笑,露出两个小梨涡,瞧上去人畜无害,“我的确是有事前来。”
闻言,卫氏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低声道,“公主不妨有话直说,能帮的,臣妇必然不会推辞。”
恰逢此时,外头有小厮进来禀告,“夫人,大少夫人在外头等着。”
卫氏一瞪眼,轻声呵斥道,“眼皮子没个深浅的东西,没见云和公主在这吗?”
小厮被吓了一跳,忙不迭跪下请罪,“小的有错,竟不知贵人在此……”
容珃唇边的笑意加深,随意的摆了摆手,“罢了,想来这位少夫人应当也是有急事,不如叫进来一起,混个眼熟。”
“这……”卫氏面上闪过一丝为难,却架不住容珃执意如此,只好挥手让小厮退下,“让月儿进来吧。”
边月得了信,缓步走进堂中,方才的动静不小,她自然也听见了里头的是何许人物,本本分分的行了礼,“见过母亲,见过云和公主。”
“抬起头来,叫我瞧瞧。”
容珃语气戏谑,听不出半分善意。
边月虽不知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却还是听话的抬起了头。
只瞧了一眼,容珃捏着帕子的指尖就泛了白。
一个乡野村姑,竟有这般模样,当真是狐媚子成了精!
“听闻谢大公子命悬一线,就是叫你给救回来的?”容珃并未叫她起身,反而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长得一般,怎就落了这么好的命?”
边月从不居功自傲,闻言半垂着头,低声道,“夫君久缠病榻,如今大好,是夫君的命好,而非我的功劳。”
卫氏瞧着她还跪在地上,心疼的皱起眉,假模假样的呵斥道,“你这孩子,公主坐在这儿,怎还能分不清轻重就差人进来禀告?还不快到我身边来!”
边月顺势起身,面上仍旧低眉顺眼,凑到婆母跟前,小声道,“儿媳不知堂中有贵人,险些怠慢,今日贸然过来,是为了给母亲送香包,您先前用的已经散了味,早些用上新的,夜里才能睡得踏实。”
说罢,从袖中掏出了个香包,递到卫氏跟前,笑容腼腆可爱。
卫氏瞧着香包上绣了她最爱的牡丹,绣纹精致,一瞧就是边月亲手所制,心里头喜欢得不行,嗔怪的瞧了她一眼,而后像个宝贝似的放在手里头把玩。
容珃瞥了眼香包,轻嗤一声,似是在笑那玩意儿上不得台面。
边月不解的望向她,旋即又瞧了瞧婆母,眼底尽是迷茫。
卫氏面上的笑收敛了些,朝着边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侧,朝着对面轻声问道,“云和公主,您方才说来府上是有要事,不知……是何事?”
容珃坐直了身子,面上闪过娇羞,柔声道,“早就听闻谢大公子才貌双全,是盛京数一数二的才子,不知可否同他见一面,说上几句话?”
此话一出,婆媳二人的脸色突变。
边月就算是再傻,如今也反应过来了,直勾勾望着容珃,一言不发。
卫氏则是白了脸,也明白了她此行的用意,拒绝的话就卡在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来,半晌,只道了句,“还请公主恕罪,我儿永安性子拐孤,平日里从不与女子说话,只跟我这儿媳妇亲近,所以……”
闻言,容珃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卫氏,“所以,国公夫人是不愿意帮我,在这找理由吗?”
第122章 夸错人了
闻言,卫氏神情一顿,显然是没料到这位小公主的脾气来得这般突然,“自…自然不是……”
容珃扯了扯唇角,眉梢轻挑,“国公夫人,我并非是什么难缠的人,不过是倾慕谢大公子的才情,想要见上一面罢了……”
说罢,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边月,轻声道,“这位小夫人不会这般小气,没有容人之量罢?”
边月僵硬笑笑,低声道,“能得公主夸赞,是夫君的幸事。”
听到这话,容珃面色舒展,勾唇笑道,“有小夫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卫氏笑容尴尬,压低了声音,“公主来得不巧,永安眼下不在府中,不如……”
话还来不及落下,就见堂前走过一道身影,面容清隽。
西青眼尖得很,一下子就瞧见了,面上难掩兴奋,“公主,那不是谢大公子吗?”
容珃亦是眼睛一亮,而后转过头来,定定望着卫氏。
卫氏心中懊恼,却不得不做个样子,朝着一侧的王嬷嬷摆了摆手,“去请大公子过来说话。”
“是。”
王嬷嬷快步出了堂厅,而后唤了声大公子,脚步未停。
不远处的公子顿住脚,诧然回首,手里提着个鸟笼,里头是只玄风鹦鹉。
眼瞧着王嬷嬷上前说了什么,谢永安眉头轻蹙,而后将鸟笼递到小厮手上,朝堂中走来。
望着那道清风霁月的身影缓缓而来,容珃坐立难安,抬首抚上自己的鬓角,面上难掩紧张。
边月眼皮耷拉下来,小脸闪过一丝落寞,指尖无意义的掐着袖口。
谢永安跨过门槛,规矩行礼,低声道,“见过母亲,见过云和公主。”
卫氏瞥了眼下首一脸激动的容珃,悬着的心彻底吊死了,“永安回来了……”
“谢公子。”容珃缓缓起身,仰着小脸,眸中闪着点点光亮,“唤我容珃就好。”
谢永安敛眸,面色微沉,“云和公主,在下不可失了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唤我名字,我心里头高兴。”容珃笑盈盈地瞧着他,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再也容不进去旁人。
谢永安蹙眉,后退两步,同她拉开了距离。
容珃注意到他的动作,脸上的笑意一僵,旋即又重振旗鼓,招呼一旁的婢子,“西青,快把我亲手做的云片糕拿过来,给谢公子尝尝。”
西青应了声,旋即从身后的丫鬟手里取过食盒,从里头取出盘点心,递到谢永安身前,“公子,这是我们公主晨起亲手做的,您尝尝鲜。”
谢永安不为所动,神色复杂。
“谢公子,这是我头一次下厨,先前几盘没掌握好火候,你瞧瞧把我烫的……”
容珃探出一双小手,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像是一只渴望得到主人垂爱的猫奴。
谢永安垂眸,视线落在眼前那双白嫩光滑的玉手上。
莫说是烫伤,就连一块红肿都不曾落下。
边月脸色更差,下意识将自己的手缩回长袖中。
比起养尊处优的云和公主,自己那双手才算是不堪入目,上头不仅全是小针孔和烫伤留下的疤痕,甚至还有冻疮。
“哎呦!”
卫氏一伸出手,不经意间打翻了茶盏,落在地上,发出清响。
边月被吓了一跳,急忙掏出帕子作势要给卫氏擦去身上的茶污,可刚有所动作,就被卫氏抓住小手。
卫氏瞧着她的手,一脸吃惊,“月儿你的手……好孩子,平日里不是给我们绣东西就是给永安做药膳,瞧瞧这小手,多让人心疼啊!”
边月一愣,旋即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卫氏表情虽有些浮夸,但也成功的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边月这个原配夫人身上。
容珃嘟起嘴,有些不满的瞥了眼二人,又将手伸了过去,“谢公子……”
谢永安只瞧了边月一眼,而后又回眸看向容珃,温声道,“这点心,当真是云和公主亲手做的?”
容珃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当然是真的。”
“那公主口中的失败品都去了何处?”
容珃愣住,喃喃应道,“自……自然是丢了,烧坏了的东西,总不能还拿出来送人罢?”
“丢了?”谢永安蹙眉,眸色深了些,“公主身为皇家子孙,受天下养,怎可如此浪费粮食?天灾屡屡,百姓苦不堪言,难民营建了一处又一处,公主可知一袋米面能救多少条生命?”
听到他的斥责,容珃眼圈一红,却不似往常那般大发脾气,反倒是强忍住委屈,面露讨好,“谢公子不仅博学多才,还关注民生,是为天下英才的表率。”
“公主夸错人了。”谢永安低头睨着她,眸色淡淡,“这些道理,都是我夫人说与我的。”
容珃顿住,旋即鼻头一酸,险些没忍住脾气,想要转头离开,可她深知,若是自己今日走了,往后怕是再也不能与谢公子有交集了。
“我知错了……”容珃半垂着头,悻悻道,“这点心做都做了,谢公子就尝一尝罢。”
谢永安瞥了眼那盘糕点,薄唇轻启,“我吃不惯这些甜腻的,还望公主见谅。”
容珃咬住下唇,紧紧盯着他,眼底尽是不甘。
西青察觉出不对,急忙赔着笑脸,“公主……不如让国公夫人尝尝您的手艺?”
容珃面上有些难为情,虽心有不悦,却还是强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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