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橘兔
“放肆!”
容樊瑛重重拍桌,脸色过分难看。
梁晚余起身,缓缓跪下,不卑不亢道,“公主恕罪,我并无冒犯之意,前阵子谢家落难,公主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初见那日,我曾落下誓言,只要公主肯搭救,日后便唯您马首是瞻,晚余说到做到。”
“虽说命格已定,可晚余做不到眼睁睁瞧着救命恩人走向死局,这才大胆直言。”
容樊瑛面色缓和了些,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起来吧,我并非是怪你,只是冷不丁听见牵连母族……情绪激动了些。”
闻言,梁晚余这才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
容樊瑛板着脸,肩头却因为害怕而轻轻发着颤,“我不是不听劝的人,更何况你连天灾都料得准,我自然信你……”
“既然纪公子嫁不得,那这个人呢?”
话落,容樊瑛掏出一张画像,摆在梁晚余眼前。
梁晚余定睛一瞧,似是不确定般用力眨了眨眼睛,喃喃道,“沈公子?”
容樊瑛挑眉,面露诧异,“你认识这位公子?”
梁晚余点点头,轻声道,“沈公子与我夫君是至交好友,时常呆在一起。”
“是吗?那还真是巧。”容樊瑛提起精神笑了笑,低声道,“那这人……你可有了解?”
“个子高、长得俊、家世好、性子又温和。”
瞧着梁晚余连眼睛都不眨,便能轻而易举的列出沈云之的几个优点,容樊瑛这才放下心来,“是个稳重的便好。”
“公主……晚余有几句话,想特意叮嘱您。”
闻言,容樊瑛诧异抬眸,眼底满是不解,“什么话?”
“晚余斗胆猜测,蛮夷战败是大势所趋,为了平息战乱,他们必定会派人来和亲。”梁晚余面色凝重,一脸认真道,“公主年幼时曾在蛮夷使者跟前放过几句狠话,再有国宴,公主万不可出席。”
“另外,公主若是确定了夫婿人选,一定要早日成婚。”
“切记,不可轻信太子,绝对不可以!”
听着梁晚余的话,容樊瑛不禁觉得遍体生寒。
梁晚余究竟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紧张的警告自己?
容樊瑛缓缓点头,眼底闪过惶恐,“我明白,你的话我会放在心上。”
梁晚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视线扫过一旁的念禾,轻声道,“这婢子脚尖点地,想必是会些功夫的吧?公主身侧有她,也能放心些。”
念禾身子一震,立马开口,“婢子一定尽心尽力保公主平安。”
容樊瑛心中仍旧没有底,恍惚着走着镇国公府,连一旁的念禾唤她都没有听清。
“公主……公主……”
容樊瑛如梦初醒,回眸望向她。
主仆二人早就上了马车,如今正停在一家点心铺子门前。
念禾面上强撑着笑,显然也被梁晚余的一席话吓得不轻,“公主,婢子闻着里头是栗子糕的味道,您应当爱吃,婢子下车去买些吧。”
容樊瑛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哑,“去吧。”
马车停在一条巷子旁,窗帘挂在一侧,来往的行人都能瞧个真切。
容樊瑛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臂,听着两侧的叫卖声,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你到底是如何学的!为何孙老先生说你不如从前了?”
巷子里突然传出女人的争吵声,容樊瑛觉得聒噪,小脸冷了下来,刚要放下帘子,就听见了女人后一句话。
“沈云之,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沈云之?
容樊瑛搭在帘子上的手就这么顿住,身子朝前探去,将不远处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女人打扮端庄得体,背对着马车,瞧不见她的长相。
对面站了个白衣少年,身形偏瘦,模样俊朗,就这么低垂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
许是见他不答话,女人更生气了,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咬着牙骂道,“沈云之,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瞎了我对你的栽培,我养你……还不如养一条哈巴狗!”
沈云之脸上刺痛,额前几缕碎发凌乱垂下,面容愈发苍白。
女人气极,指尖狠狠戳在他的肩头上,“你父亲儿子那么多,你又不出彩,要我如何自处!沈云之,你究竟有没有努力过?”
听到这话,沈云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只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科举拿不下榜首,做不成状元,你往后就不必认我这个母亲了!”
说罢,女人用力推搡了他一把,转身离开,满脸怒意。
沈云之背靠着墙,落寞垂着头,瞧上去孤寂脆弱。
半晌之后,一滴泪砸在地上。
容樊瑛望着他的侧脸,心微微颤动,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滥情的爹,无情的娘,数不清的弟妹和破碎的郎。
“沈云之……”
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沈云之蓦然抬首,恍惚间对上了容樊瑛的视线。
第130章 晕倒
对上那双水眸,沈云之先是一愣,而后朝她点了点头,低声道,“扰了姑娘性质,对不住。”
话说,他撑着身子,一步步朝着巷口走来,只是脚步虚浮,脸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好。
下一瞬,沈云之跌倒在地,无力再起身。
“沈云之!”
容樊瑛惊呼一声,急忙下了马车,跑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沈云之支着胳膊,听见动静,原本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闷声道,“姑娘怎知我姓名……”
“都这样了,还问这些做什么?”容樊瑛面露焦急,却因着教养,不得亲自上手扶他,只好招呼一旁的车夫,“快把人搀起来。”
“是。”
车夫小跑过来,撑着沈云之的胳膊,将他扶起。
沈云之垂眸,额前几缕碎发挡住了部分视线,却挡不住女子艳丽的小脸,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多谢姑娘搭手,还请问姑娘姓名……”
“容樊瑛。”
沈云之微愣,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容,国姓也。
沈云之默了半晌,强撑着站直了身子,朝她行礼,“不知贵人行几。”
“行二。”
沈云之敛眸,不敢再抬头,“沈某见过肃和公主。”
“不必有这些虚礼。”容樊瑛仰着头看他,皱眉问道,“你的脸色为何这般苍白?连路都走不稳了。”
“劳烦公主费心,我不碍事。”沈云之面上恭敬,却实在难掩倦容。
容樊瑛抿紧小嘴,轻声道了句,“既如此,你赶紧回家中去吧。”
方才走掉的妇人那般不好相与,若成了自己的婆母,也不知还有没有这么硬的性子。
“是。”
沈云之行了礼,转身离开,还没走出去百米,就又栽倒在地。
“沈……”
“云之!沈云之!”
不等容樊瑛开口,不远处的青山书院内突然窜着两道人影,急冲冲朝着沈云之的方向冲去,将沈云之扶起来,一人架着身子,一人蹲下去替他拍着长衫上的灰尘。
“守言……常久……”
沈云之半眯着眼,提不起半分力道,瞧见来人是自己的好兄弟,顿时放了心。
“你这……”盛守言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咬牙问道,“你娘又不给你饭吃了?”
“这个月都晕倒几次了?”常久也是一脸不满,皱着眉头问道,“这儿子她到底还能不能养!”
“身上没银子吗?怎么非得饿成这副鬼样子!”盛守言去抓他的荷包,却发现里头是空的,顿时气不到一处来,“他娘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沈云之摇摇头,斜靠在盛守言身上,喃喃道,“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放你娘的屁!”盛守言脾气火爆,当即就要闹到沈宅去,“我非要打上门去,好好问一问他们,看他们的脸面还挂不挂得住!”
“你在急什么!”常久也绷着脸,却尚有理智在,“如今二郎不在,耍混的又成你了,你一个愣头青平白无故闹上门去,他爹娘会怕你吗?到最后还是云之遭罪!”
“可我若是再不管,沈云之就死了!”盛守言红了眼,寻不回半分理智,“你瞧瞧他这副模样!”
沈云之耷拉着眼皮,从他身上看不出半分活人的生息。
他的心,彻底死了。
“先找个酒楼,赶紧带他吃口饭去。”常久也知拖不得,可他如今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安抚住盛守言,先保住沈云之的命。
“去酒楼还要等着厨子炒菜,哪来得及?”盛守言将沈云之推了过去,让他靠在常久身上,随后落下一句,“我去旁边的铺子里买点心,先垫一口,再找酒楼。”
恰巧,念禾拎着一袋点心从他们身旁走了过来,瞧见自家公主,还笑着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小姐,新出炉的栗子糕。”
容樊瑛刚要开口,就见盛守言眼疾手快的夺走了栗子糕,又塞给念禾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诶你这人……”
“姑娘,这里头有不少银子,还有几片金叶子,都给你,栗子糕换给我!”
念禾刚要发火,就听见盛守言的话,诧异的盯着手里的荷包。
“念禾,把荷包还回去。”容樊瑛望着对面的三人,淡淡开口,“栗子糕你们也拿去,我瞧他快不行了。”
“……多谢!”盛守言反应过来,朝着她点点头,顾不得解绳子,直接用力撕开油纸,手忙脚乱的捏出一块栗子糕,递到沈云之嘴边,“快,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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