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橘兔
临近大堂,就听到了卫氏压抑的哭声,梁晚余心中不安,加快了脚步。
“我的儿……”卫氏捂着心口,一双眸子哭得红肿,“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
卫氏恍惚抬头,瞧是梁晚余,顿时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晚余,你点子多,快给母亲想个办法,你大哥身子不好,如何能进得了那牢子?”
“父亲已经赶过去了,母亲纵然心急,眼下也没有应对的法子。”梁晚余反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大哥才情绝佳,行得正坐得直,舞弊这事定然与他无关。”
“我自然知道你大哥清清白白,断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卫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今年入京赶考的学子众多,一个一个查过去,不定要耽误多久,我只怕永安的身子撑不住……”
梁晚余眉眼低垂,语气沉重,“科举对于朝廷来说是重中之重,舞弊乃是大罪,圣上派了御军来,即便是父亲去了,那些人也未必会通融。”
“如今除了等,没有旁的法子了。”
“夫人,宫里头来人了,是福顺公公。”
小厮进来禀报,卫氏和梁晚余齐齐变了脸色。
卫氏强稳住心神,与儿媳妇对视一眼,抬脚走了出去。
福临就站在门外,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见卫氏出来,福临笑容更甚,扬声道,“喜事到,镇国公府接旨。”
卫氏刚站定,闻言又急忙跪下,心里头不禁在琢磨他口中的喜事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人林氏昭音,才德兼备,淑慎性成,品行温良,特破例晋至嫔位,钦此!”
“镇国公夫人,领旨谢恩吧。”
卫氏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耳朵,先行了礼,而后僵硬着伸出手去,喃喃道,“臣妇叩谢圣上,圣上万岁。”
圣旨见到她手上,卫氏只觉得有千斤重,像块烫手山芋。
“国公夫人真是好大的福气,有林嫔娘娘在,二位公子又努力,公府也能更上一层楼了。”
福临的话响在耳边,卫氏尴尬笑笑,低声道,“借公公吉言。”
“奴才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叨扰了。”福临朝她行了礼,低声道,“您留步。”
卫氏望着他的背影走出府外,这才敢大幅度喘气,“林嫔……娘娘……”
梁晚余站在她身旁,低声问道,“母亲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昨天才来的圣旨,说林昭音被晋为贵人了,这才一日,就成了嫔?”卫氏摇摇头,面上掩不住的震惊,“哪有这样子的先例?简直闻所未闻,难不成圣上为了宠她连规矩礼法都不顾了吗?”
梁晚余皱着眉,刻意压低了声音,“圣上年岁不小,林昭音与他的儿女们差不多大,怎会有真心……”
卫氏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待到两三个小厮走过后,才轻声道,“左右她现在也挂着镇国公府的名头,算是咱们家的女儿,争气些也是好的。”
卫氏瞧着握在手里的圣旨,轻叹一声,“我只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她一个才及笄不久的丫头怎会这般厉害?”
梁晚余摇摇头,小声安抚着,“如今有了林昭音,大哥的事母亲更不必担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牵扯到大哥。”
卫氏心里头发毛,稳不下气来,喃喃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等,盼着永安的身子骨争气了。”
“此事我交代过了,万不可传到月儿跟前,她还怀着身子,不能受了惊吓。”
梁晚余微微颔首,柔声道,“母亲放心。”
两个时辰过去,才终于瞧见了谢锦华的身影。
“老爷!”卫氏急忙迎上去,红了眼眶,“可瞧见儿子了?他有没有事?里头的人有没有苛待他?”
谢锦华长叹一声,无奈摇头,“舞弊一事牵扯重大,已经查出来二十几个学子和此事相关了,上头下了死命令,京兆尹在盯着,任由我说破了天去,也没法子放我进去看看儿子。”
“那些个被查出来的学子已经疯了,胡乱攀咬,拒不配合,这事儿本就难查,如今愈发闹腾了。”
卫氏身形晃了晃,心里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平笙,你别急。”谢锦华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京兆尹透给我一句话,说是今个夜里赵靖川就会过去,有他在,永安出不了什么岔子。”
闻言,卫氏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头踏实不少。
谢锦华余光瞥见桌上放着明黄色的圣旨,先是一愣,而后皱眉问道,“哪来的圣旨?”
听到这话,卫氏打起了精神,低声道,“是林昭音的晋位圣旨,短短两天,她竟从常在到了嫔位,照这么下去,不出七天就该成四妃之一了。”
谢锦华眉头蹙紧,不知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她晋位之快,我有所耳闻。”
“好似是林昭音得了宠,与她同住的主位端嫔难相与,心思又毒,寻了个由头,将她毒打了一顿,圣上与皇后赶过去时,林昭音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圣上大怒,禁了端嫔的足,一气之下又给林昭音提了位份。”
第147章 牵连
卫氏听得一愣接一愣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是因为这样……”
“饶是皇后娘娘也不会轻易处罚妃嫔,如此阵仗,闹得这般难堪,端嫔确实跋扈。”
谢锦华摇头叹息,神色平静,“三弟死了,母亲气绝走了,若是林昭音想为自己谋一条好出路,我自然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卫氏点点头,面上有些别扭,“我虽不喜欢她,却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只要咱们能帮,就绝不会吝啬。”
谢锦华颔首,刚要答话,就见小厮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来带着一人。
“老爷,夫人,这人手里头有大公子的贴身玉佩。”小厮面色惊慌,似是怕主子们责罚,“小的唯恐耽误了事,就急忙带他进来了。”
话落,身后的男子上前一步,朝着面前的二人抱拳行礼,低声道,“属下是赵小侯爷的贴身侍卫阿成,这块玉佩乃是府上大公子亲赠我们侯爷的,特意交代了,持有此玉佩者,可在府中自由通行,属下得了侯爷指示,这才失礼的寻上门来。”
谢锦华面色缓和了些,低声问道,“赵小侯爷?他派你来,可是有要事?”
阿成面色变了变,低下头去,声音有些消沉,“上头来了命令,要求独审谢大公子。”
变故来的如此之快,让在场众人都惊愣在原地。
“什……什么?”卫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攥着帕子的手都紧了几分,“我们永安什么事都不曾做过,考舍里那么多人,为何只独审永安一个!”
阿成面露难色,低声道,“具体的属下也不知,侯爷多问了几句,来传话的御军也只说是圣上去了趟林嫔宫中,出来后不知为何脸色奇差,随即就派人来盯着了。”
卫氏倒吸一口凉气,脸成菜色,喃喃道,“林昭音……”
“圣上有令,连着您二位也要随属下走一趟。”
听了阿成的话,谢锦华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皱眉问道,“为何这里头还有我和我夫人的事?”
阿成摇摇头,面露为难,“属下也不知……谢大公子如今人在牢狱,我们侯爷为了捞他已经跑了好几处地方了。”
话音落地,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
屋里几人循声望去,瞧见了边月惨白毫无血色的脸。
边月面上惊慌失措,拂开婢子伸过来想要搀扶她的手,急着朝前走了两步,“父亲,母亲,夫君怎么了?”
“月儿……”卫氏迟疑了一瞬,有些为难的看向谢锦华。
谢锦华长叹一声,也别过脸去。
边月眼眶瞬间红了,忙开口问道,“父亲母亲为何不说话?这般瞒着我,可是夫君出了什么岔子?”
“不是什么大事。”谢锦华阴沉着脸,低声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永安只是被牵连了,有我们和赵小侯爷在,没人能对他动刑。”
边月后退两步,一颗心跳得飞快,抬手抚着自己心口,喃喃道,“林姑娘究竟同圣上说了什么,没救下夫君不说,还害了父亲母亲也要过去受罪。”
谢锦华脸色更差,一言不发。
“国公,国公夫人……”
阿成谨慎开口,面上一片难色。
谢锦华无奈摇首,低声道,“我们跟你走一趟,免得小侯爷为难。”
阿成顿时松了口气,沉声道了句,“多谢国公体谅。”
“父亲……母亲……”
卫氏回头瞧着边月,安慰似的笑笑,轻声道,“月儿,同晚余呆在一处,不用替我们着急。”
边月追着上前,却被卫氏拦住了动作。
“好孩子,养着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边月被迫站住脚,望着逐步远去的马车,心中愈发忐忑,旋即转身朝着月园走去。
家中只剩两位女主子,看门的小厮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跨进清园,守在外头的玉竹就迎了上来,小声问道,“大少夫人,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要事吗?”
“晚余呢?”
边月神情紧张,玉竹也不由得慌乱几分,“二少夫人在里头。”
边月没心思多说话,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桌前的梁晚余,顿时红了眼。
听到动静,梁晚余抬眸,见是她,缓缓起身问道,“嫂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晚余,你大哥入狱,父亲母亲也被带走问话了。”边月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小声抽泣着。
梁晚余愣了一瞬,眉头紧紧皱起,“父亲母亲为何会被带走?”
边月摇摇头,低声道,“来的是赵小侯爷的人,只说是入了宫的林姑娘不知哪里说错了话,就遭了这个灾!”
梁晚余更是百思不得解,轻声问道,“她身为嫔妃,两三句话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再者她的确是府上的义女,可也不能只因她的话就搞垮我们一家子罢!”
边月面上尽是无助,心里头也纳闷这林姑娘抽得是哪门子的疯。
“这个林昭音……”梁晚余眸色一深,喃喃道,“手段这么高,当初还真是我小瞧了她。”
话落,梁晚余深吸一口气,从桌上抄起一纸信封,递给跟着进来的玉竹,“这有两封信,是我亲笔,上头署了名字,一封送去肃和公主府,一封送去李宅,派两个人一同出去,动作要快。”
“是。”玉竹急忙收下信,朝着院外赶去。
“嫂子别慌,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梁晚余扶着边月的手臂,轻声哄慰,“此事事发突然,林昭音又记恨上了我们,她若无准备,必然不敢直接开口,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
边月缓缓点头,小声道,“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安定不下来,总觉得这事儿是奔着我们来的。”
“可你也清楚,以你大哥的才情,断然不会舞弊。”
“兄长八成是被牵连了,有人见不得我们好,要拿这事做文章。”梁晚余拧着眉,语气幽幽。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江应眠的脸庞。
那个只认死理的穷书生会不会也受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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