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妞进城记 第70章

　　淑芬一脸为难，“那这也太多了。”胡同口那边有一家私宅有个老头老太岁数大了没人照顾，找个人给洗衣做饭，才给五元，还有那边有一家给带孩子的吃住在家也是全天活才十元，这段日子在胡同里进出次数多了，大家也知道她是从农村过来帮姐姐带孩子的，还有人问她每月有多少钱挣呢，这都是那帮老太太跟她说的。

　　“不多，有你在姐就放心了，这也不是工钱，是姐给你的零用钱。”大妞说道。

　　之后郑森也说了，“有你在我和你姐省多少事，给你的你就拿着。”

　　淑芬听俩人这么说，就接了不过又给大妞推回来了，“那姐你帮我存上呗。”

　　大妞点点头“行，明天休息我带你去银行，教你存钱，以后你自己去存。”

　　“嗯。”淑芬点头。

　　淑芬管家很认真，每天去买什么菜花多少钱，都记下来，各种票也都放的明明白白，有的要过期的就去赶紧买回来。开始几天吃饭什么的还挺俭省连着一个星期都没吃肉，后来大妞跟她谈了一次吃饭的问题，家里孩子大人都要营养均衡，如果钱不够她再给她，没票了跟他们说也会想办法。但是吃饭不能糊弄。

　　淑芬听了之后也做出改变了，每天做菜样式多了起来，不过后来大妞发现家里肉票竟然没有减少，一问才发现这妹子胆子大的很，竟然跟着胡同里一大妈跑到鸽子市去了，在鸽子市买的东西。

　　大妞知道后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胆大呢，把你抓起来怎么办？”

　　淑芬笑了笑“没事姐。”接着眼珠一转下意识的小声说“跟我一起去的那个大妈，她儿子就是管市场的，我跟着她去肯定没事，每次她都能提前知道。”

　　大妞没想到妹妹还真厉害，竟然找到内部人员了“那她咋愿意帮你忙呢？”

　　“那天她家小孙子差点被人贩子抓走了。我去买菜回来，看着一个女的抱着孩子，那孩子我认识，咱们后边胡同的，那女的我不认识，孩子睡着了还往外带，我觉着不对，就上前问她，她神色慌张，我就喊人，把孩子抢回来了。”

　　大妞听了眉头紧皱，“有人抢孩子我咋没听说？”

　　“没抓住人，那女的看着不对，就跑了，后来听说报警了，但是没什么结果。”淑芬说道。

　　抢孩子不是小事，大妞想着上班后得问问情况。

　　“就算有人带着你以后也得小心点。”大妞倒是没说什么不要去的话，其实京城人很多人都逛过鸽子市，为了生活避免不了的。

　　“嗯，放心吧姐，我小心着呢。”淑芬笑呵呵的说道。

　　大妞觉着妹子这一个月慢慢的习惯这边生活，人也开朗起来，再也不想之前的事。这是好事情。

　　她看了一下账本，之前有九十多块钱，这月花了三十多元，并不多，这月还买了不少布料，淑芬做了家里椅垫窗帘桌布啥的，佟雅芳给挑的颜色样式，做好之后放上去特别好看，屋子里温馨多了。

　　“还剩下五十多我就不往里填了，以后每月生活费五十，要是大宗花钱，就跟我说。”大妞说。

　　“嗯，知道了姐。”淑芬将票据分门别类放好，收起来。

　　“姐，天气暖和了，我想着把前面空地收拾出来，种点蔬菜。”淑芬说道，她看别人家院子都种点啥，有的没有院子的就用花盆种。

　　大妞听到这个也说“之前我就想把前面空地收拾一下，正好你提醒我了，我都忘了。”

　　“嗯，还得做个鸡窝，不然总放锅炉房那里也不好。”

　　“明天休息我让你姐夫找人，前面院子得弄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大妞就让郑森去找一个会铺院子的，大妞现在对于周围的情况非常清楚，一些人做什么都在她心里，所以给了郑森一个地址和人名就让他去找。

　　果然一会就带人回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跟着郑森进了院子，对于他们家的房子看了看说“你家这门窗都用的楠木料，是什刹海老周的手艺吧。”

　　“我也不清楚，是我朋友帮着弄的。”郑森说。

　　“错不了，就他有这个手艺。”中年男人跟着来到前院，看了看院子“院子不小，这是以前的后院，你们想怎么弄？”

　　大妞从厨房那边走出来，郑森介绍一下“这位师傅姓陈。这是我爱人姓马。”

　　“陈师傅你好，我想把两边侧楼中间的地方重新铺一下青砖，以前的都坏了。”大妞指了指楼围起来的地方。然后又指了指西边挨着侧楼那里“那边葡萄架不动，下边也铺青砖，东边挨着厨房的地方做个鸡窝前面围出一块沙地。剩下的就弄几个池子准备种菜。

　　陈师傅听大妞说了四处看看，“行，不是很麻烦，要是料到了今天一天就能弄好。就是青石砖你们准备还是我给你们弄？”

　　郑森直接跟陈师傅说“这个材料陈师傅你给准备吧。”

　　陈师傅一听点点头“你们这个院子弄的挺规整，院子我看也别糊弄，我有一个朋友那里存了一些好的青石砖，是以前的石砖，一块有这么厚，就是贵一点。”陈师傅比划一下，一块砖有一扎厚。

　　“多少钱？”郑森问。

　　“一毛二一块。”陈师傅说道。

　　“那可不便宜。”郑森觉得有点贵了。“看看去吧。”看到东西再说。

　　“行，你看了就知道是好东西了。”陈师傅说了就往外走“咱们快点，我找俩人争取一天把事办完。”

　　大妞正好把昨个发的钱都给郑森拿着。“我兜里还有。”郑森说了一句。

　　“拿着吧，不用再给我。”

　　送走两人大妞带着淑芬和俩孩子上街，先去银行给淑芬开了个户头，把钱存了进去，然后俩人又去市场买了两块大骨头，中午干活的得留饭，大妞准备用大骨头炖个汤然后下酸菜吃。

　　等他们回去，已经有三个师傅在那干活了，一个木匠师傅在旁边敲敲打打，眼看着鸡窝都成型了，按照大妞的要求，鸡窝弄的高一点，好收拾，因为家里有孩子，所以每年养两三只母鸡用来下蛋，是有必要的，尤其大妞手上的灵水对这些牲畜家禽作用特别大，长得好，家里两只母鸡都开始下蛋了每天两个鸡蛋，够孩子吃的了，还有那只大鹅，也不知道咋地还挺懂事，平常在院子里溜达，大妞给弄个小垫子，放回廊里边晚上就往里一趴。也不用管，从来没把屋子弄脏过。

　　当然鹅养着一只就行了，鸡可以再养几只，除了吃鸡蛋过年的时候还可以吃鸡肉。

　　鸡窝就在厨房旁边，师傅用竹子围了一圈，一米不到的竹子斜插着编的美观又结实。鸡窝弄好了，把地面铺上一层沙子，方便鸡吃，鸡没有牙全靠这些沙子消化呢，而且鸡也是个爱干净的，平常会滚在沙子里洗澡，可以洗去身上的寄生虫什么的。

　　铺砖的两个师傅从楼口开始铺，那青石砖大妞看了，这石头颜色有些深，是用石头一块块雕的，还有几块是有花纹的，上面雕着四季花卉。铺砖的师傅，把带纹路的砖规整的铺了一圈。形成一个长方形的纹路。

　　大妞看了看，让师傅在西边留了一块地方“这里留个花池子我想种一棵树。”大妞说道。

　　“那我们把树坑给你弄好，到时候往里一种就行了。你准备种什么树？”陈师傅很实在，听了要求也没有推辞，直接跟另外一个师傅将树坑挖深。

　　“我想种一棵玉兰。”

　　陈师傅听了跟另外一个师傅挖出一个一米五深的大坑，看深度差不多了下边平整好铺上一层旧砖，两边也用旧砖铺上“我这边都给你弄好，玉兰花根往下长，主根发达，我给你挖深点，省着树根长的太旺盛，把地砖都撬开。”

　　两位师傅速度很快中午就弄得差不多了，吃了饭继续做，可能是大妞家里准备的饭菜不错，下午几个师傅更卖力了，葡萄架都拆了重新给改了一下，扩大了一些，以前葡萄架下只能坐一桌人，现在坐十个人都不会挤。

　　这边做好后，就砌花池子，每个花池子长两米米宽一米二，陈师傅还让人拉来一些坏掉的青砖，将花池子边上围了高三十厘米，里边用木头打的框，上边用整齐的青砖铺上一圈，“这个青砖透气木头框防止浇水的时候土渗出来，以后过几年可以把里边木框换一下，没用水泥抹，水泥烧土，对植物不好。”

　　花池子两边路铺着青砖，跟楼前边的青砖地面连成一片院子顿时干净规整了。

　　以后种菜从两边能够得着不用踩到泥土。这样的池子一共做了七块，靠墙的有三块对着楼的有四块，交错着，西边挨着葡萄架那里还有一根水管，陈师傅又问他们做不做个水池，大妞点头同意了，陈师傅又弄来一个现成的水池子，是五彩石用水泥拼接的，估计是从哪里卸下来的，还很完好，陈师傅给接了水龙头下边砌了底座将水泥池子放上去，下边通好下水道。

　　一直干到晚上天黑透了，花了大妞他们五十多块，不过工费是二十剩下的就是材料费，这工费算是贵的，不过看了收拾出来的效果真是不错。

　　第二天大妞到了单位，突然想起前个淑芬说的抢孩子的事，大妞去问了一下，下边警员说没有报上来。

　　大妞想了想跟焦远说了一声，骑车去了一趟派出所，“你说那件事情啊，后来找到了，是个精神病，听说也是丢了孩子了，精神不正常了，经常抱了别人的孩子。哎，她精神不正常也不能关押，跟家属说一声以后管着点就行了，还好孩子没丢。”片警说道。

　　大妞听了皱了皱眉头，要了那家人的地址。

　　大妞看了看地址，记了下来，骑车就去了，不过想了想又回去单位，先到下边查了一下最近几年京城丢孩子情况。

　　“咱们这几年丢孩子还是有几起的。”下边负责这方面案件的警察一边说着一边将档案找出来。

　　大妞看了看，“这些档案我先带走。用完了拿回来。”

　　“那你登下记。”

　　大妞回到办公室，将那些档案看了一下，然后将这些案子档案分下类，发现有五个孩子丢失时间差不多是一个月一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这几个孩子都是两到三岁的。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太懂事，但是已经能到处跑了，胡同里的孩子都是放养，一般这么大的孩子有些就不用人时刻盯着了。

　　大妞又拿出地图，将这些孩子丢失地点画出来，又画出那人家的地址。正好是一个圆。

第105章

　　大妞拿着自己的分析结果去找焦远，“队长你看看，这里，我查过之前京城失踪的儿童，这几个孩子年级差不多，失踪时间差不多相隔一个月。”大妞说着“前些日子我妹妹在胡同里发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正好我妹妹认识那个孩子，所以叫下来询问，当时女人说话不正常，我妹妹产生了怀疑，叫了人，那个女人看着不对丢下孩子跑了，今天早上我去派出所问过情况，原来那个女人是个精神病。”

　　焦远看着档案，又看了看大妞“你是觉着这个女人跟这几个失踪儿童有关系？还是怀疑那个女人不是精神病？”

　　“都有，我将几个失踪孩子的失踪地点和女人家里都标注出来了，你看他们所在位置几乎都围着这个女人所在地，差不多远的距离，走路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说女人是精神病，这个有可能，但是就我妹妹说的情况，当时那个孩子是昏迷的，叫了很长时间才有意识，因为还没有去孩子家里查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就我妹妹描述的情况来看我怀疑孩子是中了迷药了。”大妞说道。

　　焦远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如果孩子中了迷药，那么不管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她的这种行为就是有问题的，是她自己做的还是有人教她做的，那件案子真是第一个案子吗？如果有人指示或者这些孩子与她有关，那么那些孩子去哪了？我请求立案调查。”大妞说道。

　　焦远想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叫人开会，我们查一查。”虽然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几个案子，但是经过大妞这一说，他也觉察出不对劲了。而且他清楚马淑兰对案件的判断，很多都是对的。所以这个案子必须查一查。

　　开会不用多说直接把事情分配下去，先去受害者家里查看情况，再找到那家人看看情况。

　　“我去她家里看看。”大妞说道。

　　焦远眉头皱了皱，之后想了想，“那我跟你去。”马淑兰身体不方便，焦远觉着还是他跟着更能放心些。

　　两个人直接去了那女人家里，那个女人叫李桃娥今年三十四岁，有个丈夫叫聂文景，丈夫是个摄影师。

　　两人来到李桃娥家里发现他们家住的竟然是独门独院，进到院子里，这是一个三合院，不过院子在胡同的最里边，大妞仔细打量一下旁边是一个空院子都荒废了，里面乱糟糟的显然很多年都没有住人了。

　　聂文景是个斯文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是那种看着非常干净的人，知道他们过来调查之前妻子的案子，他看起来特别愧疚，“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去上班，大门忘锁了，她就跑出去了，哎自从孩子丢失了，她就精神不正常了。”聂文景说着让两人进屋。

　　大妞和焦远走到正屋，看见西边的门正关着，“你妻子呢？”

　　“她在睡觉。自从精神不好之后，经常是黑白颠倒，晚上闹腾，白天睡觉。你们请坐。”

　　大妞仔细看着这屋子东边两间是打开的，屋子里整整齐齐的，看的出来主人很爱干净，东西摆放也很规整。

　　“你家孩子是什么时候丢的？”大妞问。

　　聂文景叹了口气说，“是八月二十三号，那天他母亲在家，孩子在门口玩，就做饭的一会功夫孩子就不见了。”

　　“我看过你们的报警资料，为什么是在一天后才报警。”

　　聂文景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们还抱着希望，希望孩子或许是去哪个小伙伴家里玩了，加上他母亲精神一下子崩溃了，我还要顾着她所以报警晚了。”他说完还骂了一句“该杀的人贩子。”还低头抹了抹眼泪。

　　之后又问几个问题，因为李桃娥一直没有醒过来，所以他们就先离开了，不过走出正门大妞看到他们家院子里有一个大水缸，就笑着说“这么大的水缸可不好弄了，我家孩子还想弄两个水缸养鱼呢。”

　　聂文景看着水缸说“是早年传下来的。”

　　大妞点点头，又看了看西厢房“你这院子还挺大的，西屋也是住人的么？能看看吗？”

　　聂文景看了大妞一眼点点头“可以看，以前是给孩子准备的现在里边放着的是孩子以前的东西，玩具什么的。”

　　他将房门打开，让他们看，大妞往屋子里一看，屋子里确实像是给孩子准备的，床书桌衣柜都很齐全，另外一边地上弄了一个地台，上面放着一床被子，然后周围放着一些玩具。

　　两个人离开那间屋子，脸色都不怎么好，等走到胡同口，焦远骑上挎斗子，等大妞坐好之后开了出去，车子走到半路来到一个公园，焦远把车停下来，大妞坐在车斗里也没说话，过了一会焦远说“这个聂文景有问题。”

　　“那些孩子的玩具有男孩有女孩的，被子上有水印，不是尿。”

　　“那个房间应该一直使用，我看到有一袋奶粉吃了一半。”焦远也说自己的发现。

　　“对那个屋子是双层玻璃，应该为了隔音用的。”大妞说道。

　　“房子后面没有人家，就算有动静，也可以说是她媳妇有问题。”

　　“他媳妇一直没醒，也许被迷倒了？”

　　“他媳妇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他们俩一肚子疑问，其实还有个问题一直没有说出口，那如果这个聂文景有问题，那丢失的孩子去哪了？

　　之前大妞曾经想过或许他们家在拐卖孩子，可是今天看到聂文景后，她觉着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焦远这个老刑警也觉察到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