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你,朕只剩天下江山了 第40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基建 轻松 沙雕 穿越重生

  他的胆大妄为,他的以下犯上?,他对她的眷念。

  “等你回来。”虞昉打断了他,手覆在他划破流血的手背上?。

  温热的血,冰凉的肌肤,虞昉努力稳住了。

  “等你活着回来,再说。”虞昉鼻子发酸,声音低下去,“你要活着回来。”

  虞邵南的手簌簌颤抖,从心?底渐渐滋生出喜悦,冲得胸口如江波,翻滚不息。

  “好。”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个字。

  此刻,虞邵南觉着,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了。

  虞昉掌心?的温热,在他手背灼烧。

  虞邵南起?身见礼,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离去。

  雍州军主帐,灯火彻夜未熄。

  翌日,天刚蒙蒙亮,虞邵南领着一队先锋营,再次渡江。

第43章

  虞邵南并一队雍州兵, 身披全甲,冲在了最前?面?,浮桥在他们身后?, 飞快搭起来,巨大的木马,被兵丁推动向前?滚动, 压得浮桥摇晃不定。

  漫天的箭矢,朝着?雍州军他们而来,落在了虞邵南他们身上, 脚边,江水里。

  昨日雍州军退兵,让大楚兵士气大涨。景元帝昂着下巴在一旁亲自督战, 徐凤慜指着江面哈哈大笑:“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大楚兵将为了在景元帝面?前?表现出威风, 大声嘲笑:“你们看雍州军, 吃了败仗装神弄鬼,赶着?来送死了!”

  箭矢如雨,黑压压朝雍州军射去。

  挡在最前?的先锋营兵丁,逐渐有人倒地不起, 却并未退却。

  江面?上的浮桥,一寸寸朝前?推进。

  大楚兵将的嘲笑漫骂声,终于小了下去,开始起了骚动。

  “那怪物木头马中, 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莫非藏着?妖怪?”

  旁边有人踢了他一脚,惨白着?脸道:“青天白日, 哪来的妖怪,休得?胡言乱语!”

  徐凤慜的脸色也变了, 江边寒冷,他额头却冒出了冷汗。

  “陛下,快退回大军后?面?,雍州军有诈!”

  景元帝死死盯着?浮桥,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惟有双目赤红。

  “放火箭!”景元帝厉声下令。

  沾了火油的箭矢,朝着?雍州军而去。火光映红了江面?,天空。

  风吹来,呼吸间?尽是火油,血腥的气息。

  虞邵南浑身湿透,他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江水。精铁的披甲沉重,他的双腿双手都在颤抖,却紧紧抓住浮桥木板,搭在了前?面?的舟楫上。

  身边的同伴也如他一样?,有人倒下去,又撑着?起身,永不知疲倦,只一心?搭浮桥,奔向大楚兵。

  燃烧的箭矢落下来,湿润的舟楫浮板不易燃烧,江水泼上去,很快就熄灭了。

  不过,还是有人被灼伤,烧焦的气味渐浓,依旧没人后?退。

  近了,近了。

  虞邵南紧盯着?江边的枯草,大吼一声,木板搭上了岸。

  大楚兵涌上前?,手上的长枪一起刺来。

  虞邵南徒手抓住抓住一把长枪,一拉一拽,长枪到了他的手上,挥舞出去,逼得?大楚兵丁节节后?退。

  他的身上,双腿,手腕,亦被长□□中。披甲在身,他并未受伤,只像是被隔着?壳敲打?,震得?五脏六腑都翻滚。

  必须速战速决,他们都快坚持不住了!

  虞邵南再次嘶吼,挥舞着?长枪,刺,挑,旋转,长枪的红缨,在空中洒下一道道血柱。

  “杀了他们,杀了他!”景元帝坐在马上,指着?虞邵南尖声大嚷。

  “杀了他。杀了领头的!”徐凤慜见劝不退景元帝,吓得?浑身簌簌发抖,紧跟着?嘶声力竭下令。

  大楚兵像是蝗虫,一波又约一波朝虞邵南他们袭来。浮桥上的木马中,雍州军跳出来,奔上岸,与大楚兵厮杀在一起。

  血光冲天。

  虞昉立在江岸边,面?无表情凝望着?对岸。虞邵南他们的身影,很快便卷入大战中,已经难以分辨。

  黑塔领着?兵将辎重,已经踏上了浮桥。老钱不知何时来到了虞邵南身边,与铃兰一起,一左一右守在她身边。

  “将军。”老钱开口,自己?先愣了下。

  明明他几?乎没说话,开口却声音沙哑。

  “小白脸不会有事。他放不下将军,舍不得?走。”老钱干巴巴说道。

  虞昉仿若未闻,只直直望着?对面?的修罗场。

  极少说话的铃兰,这时轻声道:“这才是打?仗。这一路我都在怀疑,我们是不是出来游玩了。”

  这一路打?过来,州府驻军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脓包,雍州军几?乎没遇到抵抗,轻松拿下了大楚半壁疆土。

  “这些混账东西,就是窝里横,欺负弱小。真遇狠角色,他们没了脊梁,骨头轻,早就下跪求饶了。”

  老钱轻蔑地骂,很快,他便变得?懊恼起来,“姚太后?景元帝母子发疯,要?拿将士陪葬,真不是东西!”

  “争夺江山呢。”铃兰白了他一眼,道:“他们死了最好,活着?的话,将军还不好处置。”

  老钱眼睛一亮,赞道:“铃兰,没想到你平时跟闷葫芦一样?,心?里头雪亮,还挺聪慧。”

  铃兰呸了声,“你们男人平时嘴上说个不停,吹嘘自己?,哪给我们说话的时机。”

  老钱点头哈腰,连声道是是是,“你与桃娘子都厉害,我们惹不起。咦,那不是桃娘子!她怎么去了?我的乖乖,祖宗,刀箭无眼,危险呐!”

  桃娘子身穿大夫的本白宽袍,在人群中很是明显,她背着?药箱,跑在了黑塔的前?面?,领着?几?个大夫,转瞬间?就扎进了战场。

  老钱心?疼焦急,在岸上直跳脚,“哎哟,我的桃娘子,我的心?肝呐!”

  “桃娘子是大夫,要?去救治伤兵,这时她的差使?,你叫什么叫!”铃兰虽也担心?,却被老钱吵得?头疼。

  老钱当然知道桃娘子的差使?,只他不放心?,心?痛如绞,却不能擅离职守。

  他是工匠,在打?仗时,必须守在后?方,等到打?扫战场时,收回的箭簇刀枪等废铁,以便打?造之后?再用。

  虞昉还是一言不发,就那么矗立着?,衣袍发丝随风飘荡,像是要?随风飞升。

  雍州军的铁骑兵,马蹄踏在地上,地面?似乎地动,抖了几?抖。

  徐凤慜已经面?无人形,在马背上坐立不稳,差点掉下来。

  “陛下,快撤退,陛下!”徐凤慜惊恐望着?雍州铁骑兵越来越近,声音颤抖着?,几?乎哀求道。

  景元帝跟疯了一样?,惨白的一张脸,如活死人一样?,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其他世?家大族的权贵子弟,见机不对,调转马头就想逃。

  领了旨意看着?他们的将士,围上前?,用刀枪对准驱赶,吆喝道:“赶跑,杀无赦!”

  张狂惯了的权贵,居然被向来不看在眼里的粗鲁武将吆喝训斥,有人马上翻了脸,骂道:“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噗呲!”枪头刺进他的喉咙,抽出,发出闷闷的一声。血顺着?枪头的血槽,滴落。

  “杀人了!杀人了!”

  裹着?贵重皮裘的权贵子弟们,大哭大喊起来,被刀枪逼着?,如慌乱的鸭子,呼啦啦扑到了铁骑兵的面?前?。

  “徐莲安,莲安救命,我是你三弟啊!”徐氏的族人中,有人大声哭喊着?求饶。

  “莲安,我是你三叔父,你小的时候,我还给你买糖吃了!我没对不住你啊,莲安,求求你别杀我们,别杀我们啊!”

  徐氏叔伯兄弟接连下马,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以头抢地,哀求大哭。

  凄惨的哭求声,在战马长嘶,刀枪碰撞中,格外清晰。

  “雍州反贼,你们听好了,他们都是徐氏的人,你们徐副将的亲人!”

  “你们忤逆,对自己?的嫡亲族人赶尽杀绝,老天看着?你们,你们会遭到天谴!”

  黑塔正在江心?,他似乎听到了哭求,又似乎没听到,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汗,滴滴答答掉落。

  在兵丁围起来的伤兵救治角落,桃娘子跪在地上,将水囊往虞邵南嘴里灌:“张嘴,喝下去!”

  水囊的水,沿着?虞邵南的嘴角流出来,他眼睛睁着?,头无力垂到一边。

  “喝,这里面?是将军花大价钱准备的盐糖水,你不许死!”桃娘子灌了一气,水顺着?虞邵南的衣领流了下去,冲开脸上的血,露出青白的脸。

  桃娘子将水囊扔在一旁,去扒拉虞邵南的披甲,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起手,挡住了桃娘子。

  “你不要?命了!我是大夫,你的披甲太重,必须解开透气!”桃娘子急了,甩开了虞邵南的手。

  虞邵南双眸哀哀望着?桃娘子,她难过至极,狠下心?道:“你必须听我的,将军很快就来了,你活着?见她!”

  那边徐氏的哭声中,传来了惨叫。雍州铁骑兵上前?,绞杀,踏着?他们的尸首,继续向前?。

  桃娘子手下不停,嘴里不断念叨着?:“将军不让黑塔打?前?锋,你看,这个前?锋怎么打?,打?了,要?悔恨一辈子。徐氏也不尽是徐凤慜,自己?的亲人,怎么下得?了手。”

  “你也算是我的亲人,我拿你当弟弟看,这么好看的弟弟,我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将军更舍不得?了,你快别动,我帮你把这铁疙瘩脱了.....”

  虞邵南没动了,手耷拉下去,任由桃娘子解开了身上的披甲。

  桃娘子的双手,一片血红,簌簌颤抖。她仰起头,望着?天,“啊!”嘶声力竭,大哭不止。

  虞邵南的里衣,已经被磨成了碎片,嵌入血肉模糊的身体里。

  大楚兵被雍州铁骑兵打?得?节节败退,鬼哭狼嚎,纷纷丢下刀枪,顾不得?景元帝了,举旗求饶。

  景元帝像是石像一样?,被雍州军团团围住。向和骑在马上,绕着?他转了几?圈,喃喃道:“长得?是比我要?强上两分,就是,只怕是个傻子啊!”

  景元帝沙哑着?嗓子,道:“虞昉呢,我要?见虞昉!”

  向和一挥手,道:“把这个生得?好看的傻子带走看好了,他好看的马,留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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