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熹匣君
青樱眼看着凌云彻要被打死,皇上又晕倒,她心里痛苦,只任凭别人将她拉下去。
从大殿出去的那一刻,她看见凌云彻被人狠狠地打着,凌云彻濒死之际,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青樱心仿佛被剜掉了一样,是皇后,是令妃,是纯贵妃,是她们的挑拨,才让皇上对她不信任。
“凌云彻~凌云彻~”青樱看着凌云彻痛苦地表情,心里吃痛,就要像凌云彻走过去,接着就被御前的侍卫提搂着,往慎刑司去了。
慎刑司里,是青樱从未见过的地狱景象,她一直说着要送菱枝入慎刑司,要送惢心入慎刑司,却没想过慎刑司是这么痛苦。
精奇嬷嬷听说她就是当年那个用吃豆子出虚恭来躲避选秀的乌拉那拉氏,想着,难不成十几年过去了,她还会出虚恭吗,逼着她干吃豆子,一口水都不让她喝,青樱刚吃完,精奇嬷嬷就一拳锤在了她的肚子上。
“奴才给您肚子里搅和匀了,不然等会儿出虚恭的时候不均匀。”
又见青樱手上还戴着护甲,精奇嬷嬷一把将所有护甲拔下来,给青樱要上夹指之刑,青樱疯狂地把手放在身后,喊着:
“不可以,这有失体面,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精奇嬷嬷哪管她的体不体面,一边给她上夹指之刑,一边让人打板子杖责她,慎刑司里,回荡着青樱的痛呼,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噗~噗~”刚刚吃下去的豆子奏效了。
精奇嬷嬷发现,乌拉那拉氏很神奇,一板子下去,就出一次虚恭,一挺起身子,肚子就来一次巨响,将精奇嬷嬷熏的头晕目眩。
精奇嬷嬷体会到了虚恭的巨大威力,她们也是有年纪的人了,受不了这样的攻击。
终于,青樱凭借着自已出虚恭的能力,提前一个时辰被人抬着送回了翊坤宫,开送她的小太监,扔下她就走了,谁能想到一个女子,能放了一路的屁。
翊坤宫里,被贬为庶人的青樱呆呆地趴在地上,她的屁股疼,坐不下,她今天说的话有些多,实在不符合她百口莫辩的性格,因此她有些渴,刚想叫夏雨给她倒杯水,她才想起来,夏雨已经背叛了她。
她自已想端水,手却疼的根本张不开。
青樱回想着今日的一切,得到一个结论,她和凌云彻一定是被人算计了。而皇上,很有可能被人下了药,有人要谋杀皇上。
她已经丝毫不记得,给皇上的那碗汤药里,自已加了大量的朱砂,还熬了一下午,浓缩成精华。
她起身,疯狂地扣着门喊:“放我出去,我要去看皇上,我要去看皇上。”
翊坤宫主殿里,刚刚得知自已有孕的汪芙芷开心地看着各宫来的赏赐,皇后为了安抚她,把珍藏的一对掐丝珐琅盘龙纹花瓶都送给了她。
就算皇上生病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也把自已照顾的很好,惇嫔甚至觉得,没有皇上也不是不行,跟着皇后娘娘才是最稳妥的,反正家里旗也抬了,孩子也有了,什么都不缺了。
汪芙芷正开心地享受着,突然她听到了偏殿里被幽禁的青樱的喊叫声,活像一只老鸭子,汪芙芷一阵厌恶,她对洗绿说:
“去看看那疯婆娘要什么,你给她就是,和她说不要吵了,再吵本宫把她舌头割了。”
洗绿出去以后又回来,她说那答应别的东西不要,只要见皇上,或者给她五彩的布,她要做经幡给皇上皇后祈福。
汪芙芷想了想,做经幡给皇上皇后祈福,真亏她想的出来,经幡是给去世的人做的,这皇上和皇后活的好好的,这不是在诅咒吗。
况且刚刚在慎刑司受了刑,现在就有力气做经幡了?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那就给她吧,反正她自已关在偏殿无聊。”
江与彬听闻惢心被带进宫,就一直在乾清宫门外等着,皇上晕倒后,他立即领命进来为皇上把脉。
琅华让众人先回去,又命人给太后搬个软椅子坐在殿内,外面只剩下她和纯贵妃还有令妃一起等着诊脉结果。
江与彬神色不安的出来,跪着回琅华的话。
“启禀娘娘,皇上上次的病还没好,这次又痰迷心窍,气血攻心,实在是危急,另外,皇上似乎服用过朱砂,这加重了皇上的病情,微臣让另外两位擅长针灸的太医也过来施针,看看能不能让皇上再次清醒过来,不过就算醒了,恐怕皇上的身体也……”
太后听了这话,都震惊不已,皇上的身体竟然如此差了,而且,皇上什么时候服用朱砂了?难道皇上的后宫里也有叶澜依在?
太后看向江与彬说道:“江太医,你把皇上进来喝的药都一一检查一遍,看看这朱砂来自于何处,另外,你需要在乾清宫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江与彬领命答应,又回话说:
“娘娘,微臣来乾清宫之前,奉命去翊坤宫给惇嫔娘娘请脉,惇嫔娘娘已经有了两月的身孕。”
琅华点点头:“如此,吩咐翊坤宫,让惇嫔安心静养,不必过来侍疾了。”
江与彬带李玉去御药房抓药,太后心里也有了数,她看着琅华说道:
“皇后,让皇子公主们进宫侍疾吧,把养心殿打扫出来,让永琏最近就住在养心殿,每日过来照顾他皇阿玛。”
琅华说道:“儿臣遵命,皇额娘也要保重好身体,一切还要靠您主持大局呢。”
太后伸出手来,拍拍琅华的肩说道:“哀家年纪大了,能做的只有这些,大事儿还要你和众位亲王做决定,哀家回慈宁宫去了。”
皇上在做阿玛方面,一直都是无可厚非,是以来侍疾的皇子公主们都是真心的难过,琅华看着在偏殿哭泣的孩子们,吩咐李玉道:
“一定要时时看好了阿哥和公主们,尤其是四阿哥和五公主,他们身体不好,每隔两个时辰就要送些消暑的吃食进去。
乾清宫里,皇上的病情反复,醒了又昏,昏了又醒,这一个月里,高位嫔妃每日轮流侍疾。
每次轮到晞月过去,她回来以后总要对琅华说:“姐姐,皇上不中用了。”
琅华甚至从晞月的眼神里,看到了对皇上驾崩的渴望,晞月靠在琅华身上,缠磨着琅华的头发,突然问道:
“姐姐,若是我成了太妃,是不是可以跟着永璜出去王府住啊,虽然我很不愿意去打扰他们,但这宫里我是真住够了。”
琅华思考了一下,晞月出去王府住自然是可以的,那自已呢,永琏登基,自已就是太后了,永琮还太小,分府还有好几年,她也不愿意在宫里呆着了。
两个人开始各自畅想以后当太后太妃的日子,丝毫不记得,皇上还活着。
这段日子里,前朝的政事依旧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和皇上清醒时候没有区别。
第162章 皇上中风
翊坤宫偏殿里,青樱趴在地上,手里不停地扯着经幡,她从小到大,哪里经过这种痛苦的日子,于是她想让汪芙芷分给自已一个婢女,能帮自已做点事情。
青樱又喊,“来人啊,来人啊。”
正殿里正在吃葡萄的汪芙芷被喊的头疼,“洗绿,你再去看看,那个鸭嗓子又在喊什么?偏殿上的门锁可真烦人啊,我恨不得直接进去把她揍一顿。”
洗绿过去,透过门缝,只见青樱趴在地上,屁股撅起,却还在嘟着嘴问,“夏雨走了,难道翊坤宫就没有伺候我的丫鬟了吗?”
洗绿不耐烦地说道:“您现在是罪人,留一条命已经是皇后娘娘开恩了,您最好别叫唤了,有什么吩咐跟我说一声,我没准还能帮帮你。”
青樱趴在地上,头一歪,“我别无所求,你每天帮我送些我亲手做的经幡到瑞福宫,让人帮我诵经祈福吧。”
洗绿回去,把青樱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汪芙芷听了嗤笑,“送经幡,好啊,她给你,你就拿着,搜集够了,咱们就去皇上面前告她行厌胜之术进行诅咒,这下好了,物证都不用自已找了。”
洗绿点点头,自已主子真是聪慧。
汪芙芷继续吃着葡萄,左右皇上现在病着,她吃吃喝喝的过的逍遥快乐,再生一个小宝宝好好养着,日子简直是美哉美哉。
皇上昏迷的这段时间,前线的战事由定亲王永璜总理,后勤方面的粮钱由永璋调度,永珹辅助永琏每日批阅奏章,永琪则带着众位弟弟每日过来探望。
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终于,一个月后,前线传来缅甸大捷,一时间,皇上重病的乌云消散,大家都盼望着傅恒大人的班师回朝。
琅华没有忘记答应琪琪格的事情,她和永琏商量,在全国张贴告示,公布琪琪格的功劳,还将琪琪格叫来,问她要什么赏赐。
琪琪格只有一个答案:她要兴办女学。
琅华也不禁疑问,明明朝廷已经下旨女子也可以入普通学堂了,为什么还要办女学。
琪琪格用她学过的历史规律回答,虽然大清已经开始鼓励免费入学,但是仍旧有太多家庭觉得男女是大防,阻止家里的女儿学习,而琪琪格明白,大刀阔斧的改革不如循序渐进的变化,不如先从兴办女学开始。
永琏自然是答应了,他从选秀时见到自由自在的舒穆禄氏时,就希望大清女子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琪琪格的主意正合他的心,永琏决定,就先从京城开始,兴办第一家女子学堂。
但这很快就遇到了阻力,现在在世的有名儒生,都不愿意去女子学堂授课,口口声声还说着男女有别,永琏心中气愤,这些酸秀才,脑子全跟裹脚布一样,又臭又硬。
另外,一些老臣竟然上奏折说,皇上尚且在世,元亲王不该擅自做决定,此事名不正,言不顺。
琅华见永琏日日忧愁,她心里也不痛快,她的儿子,若是不快点儿坐上那个位置,做起事情来终归束手束脚,重活一世还要这么憋屈,她忍不了。
琅华心里默默算着,快了,快了,永琏马上就能名副其实,名正言顺了。
此时乾清宫里,轮到琅华今日侍疾,她正在给皇上擦着手心,只见皇上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琅华吃惊地不小心把皇上的手摔了下去,皇上这醒的也太突然了吧。
皇上看着面前的发妻细心地侍奉自已,心里暖暖的,少年夫妻老来伴,皇后对自已才是真正的情深,他昏睡太久,嗓子已经哑了,
他问:“朕这是睡了多久,琅华,前线战事如何了,傅恒安全吗?”
琅华此时已经缓过劲儿来,她先让外面的人去传江太医,接着将皇上轻轻地扶起来,说道:
“皇上,您昏睡了快一个月,您放心吧,缅甸传来大捷,春和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心里也记挂你,连着上了十道折子呢。”
皇上这才放了心,同时他深深地为傅恒感到自豪,他这一生,有琅华这个贤妻,有春和这个如友如弟的忠臣,后宫安宁,前朝稳定,盛世太平,可以说是无憾了。
他迫切地想下地走走,他要亲自迎春和进京,但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已身子绵软,从脖子往下竟然丝毫没有力气,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他顿时慌了,
“琅华,朕动不了,朕动不了,朕的手和脚都没有力气。”
琅华也震惊不已,皇上昏睡的时候没有这么明显,皇上一醒,她才发现皇上的腿和手竟然没有了自主的活动,如果这是暂时的还好,但要是永久性的,大清怎么能有一个废人当皇上。
江与彬提着他的小药箱,快步跑进来把脉,又摸着皇上的腿,摸了摸皇上的手,一片冰凉,他心内慌乱,跪下伏首道:
“皇上这是邪气入体,再加上服用的朱砂,血液凝滞,堵住了经脉。”
用俗话说,就是瘫了。
琅华和江与彬这些日子,排除了太医院的药汤和御膳房的御膳,再加上意欢的回想,已经基本确定是青樱送来的汤药里放了大量的朱砂。
皇上哑着声音问:“朕还能好吗?朕还能不能走路!”
江与彬还是不敢抬头,他看了一眼琅华,说道:“皇上的头风是老毛病了,这些年一直为国事生气担忧,又上了些春秋,恐怕恢复起来就难了,惟愿皇上静心休养,保重龙体,或许……或许还可以延寿。”
这话的意思很分明,意思就是他可能活的时间会很长,但将一辈子都是个废人。
皇上的眼一瞬间变得通红,他一代帝王,满心抱负,竟然成了一个废物,一个瘫痪之人。
“琅华,朕动不了了,朕成了个废物,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朕!”
琅华也不禁心惊,现在皇上的眼睛通红,皇上若是因为此事性情大变,恐怕会伤及无辜,她让江与彬赶紧退下,然后俯身跪下。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难过,但大军明日就要班师回朝,您千万要想开啊,臣妾会在您身边照顾,直到您好起来。”
见皇上面色和缓,不复刚才的激动,她又说道:“皇上,您就算不顾别人,也要想着太后啊,您病的这些日子,太后也日日忧心,茶饭不思啊。”
皇上很想握住琅华的手,但他控制不住自已,他只能仰着头对琅华说:
“朕知道,大军回京之前,瞒住朕身体的消息,春和回来以后,宣他来见朕,朕要见春和,朕要见春和!”
琅华自然答应了,毕竟皇上对她弟弟傅恒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皇上突然又想起来,“琅华,青樱怎样了,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送她进慎刑司。”
琅华听他问起青樱,只为难地说:“臣妾确实按照皇上的吩咐,把青樱送进了慎刑司用刑一天,但是她在慎刑司不停出虚恭,很快就被放回去了,接着幽禁在翊坤宫,这一个月来她也算老实,没有再闹别的事情。”
皇上点点头说道:“朕对她已经仁至义尽,朕对她失望至极,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出虚恭。”
琅华听了皇上的话,她也挺替皇上满心闹心的,还是让皇上开心一下吧,她安慰皇上说道:“皇上,您放宽心,惇嫔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还要好好地看着小阿哥或者小公主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