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的瓜
“当年我爸的事不能怪你,是我太自私,一直用这件事绑着你,让你为我和姐姐付出了那么多……”
傅听寒并没有什么触动,淡声道:
“已经做了的事,我从来不会去后悔,更不会一直抓着不放。”
文惜年语气低下去:“我知道了。”
他起身离开。
将要走出房门时,傅听寒倏地又道:
“惜年,我很高兴,你现在已经是个很出色的大人了。”
文惜年脊背猛地僵了僵。
半晌,他红着眼回头:
“哥,我走了。”
“嗯,走吧。”
文惜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姜珥感慨:“小年没长歪,真不容易。”
“他一直是个好孩子。”
傅听寒想起什么,失笑:
“以前为了让我不要再管他和他姐姐,他一直故意对我使脸色,想要我受不了,离开他们。”
笨是笨了点,但心不坏。
姜珥道:“其实他性格挺像你的,都拧巴得不行。”
傅听寒没否认,微微笑道:
“或许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
傅听寒昏睡的时间一点点加长。
睡得并不踏实,他常常被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痛醒,枕畔血迹斑斑,仿若红梅初绽。
止疼药对他而言已起不到丝毫作用。
姜珥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生机一点点流逝。
最终,消失殆尽。
他死的那一天,是立夏。
万物繁茂,一切欣欣向荣。
他却要在这样的日子里死去。
真是……
不甘心。
傅听寒呕出一口滚烫的血,眼里满是遗憾。
“我……我没办法,”他对姜珥道,“陪你一起等、等院子里……的桃子成熟了。”
姜珥噙着泪对他笑: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要吃桃子。”
他也笑了:
“临死之前……能再见到你……已经是上天,上天对我的垂怜。”
姜珥猛地别过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哭什么,”他还是笑,眉间一片向往之色,“我要、要去找我的珥珥了……这不好吗?”
姜珥胸膛急促起伏几下,死死咬着唇,用力点头。
“他怎么样?!”
声称不会再来看他的常磊冲进卧室,额头上全是汗。
看见床上没了动静的男人,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颤声问守在一边的家庭医生:
“他,还在吗?”
家庭医生叹息着道:“有什么要说的话,尽快说吧。”
常磊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用胳膊狠狠抹了把脸,冲到傅听寒床前,恶声威胁道:
“你要是敢死,我绝对不会把你葬在姜珥的墓旁边的。”
傅听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掀开眼皮:
“我……知道,你、你不会这样做的。”
“我当然会!”他仍旧恶狠狠的,“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我就是个坏人。”
傅听寒微微摇头,开始交代后事:
“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的遗产,你与姜珥的爸爸……平分,遗嘱在、在床头的抽屉里。”
“谁要你的遗产!”常磊咬牙,“我现在可比你有钱多了。”
傅听寒声音越发弱:
“你们,都要好好的生活……”
说着,他艰难对姜珥伸出手。
“我、我终于……能……”
这句话没能说完。
傅听寒慢慢阖上眼。
金灿灿的阳光跳上他的脸,在他眸底覆了一层阴翳。
他一动不动,面容宁静,好似熟睡。
那只手缓缓垂下。
姜珥拼命想要接住他的手,可除了虚无之外,什么也接不住。
一片寂静。
“……你不会再痛了,傅听寒。”
良久,她喃喃:
“你再也不会……痛了。”
*
葬礼由常磊一手操办。
考虑到姜爸爸的身体状况,他让人故意瞒了消息,没有带他过来。
一直放晴的天突然下起了小雨,傅明河撑着伞沉默的站在一边,看着湿润的泥土一层层盖住那只骨灰盒。
在他身后,是文惜年与何陶,还有特意被何陶叫来的程芷。
他们脸上皆是沉重。
林凌站在不远处,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指间夹了支烟。
静静抽完一整支烟,他收回落在墓碑上的目光,看了眼默哀中的程芷,转身离开。
骨灰盒将随着傅听寒所有的过往一并被埋于地下。
最后一铲土落下时,天边响起一声炸雷,大雨倾盆。
一直抱膝坐在碑前的姜珥突然动了动,恍惚着抬起脸。
雨水打在她脸上,沁着几分寒意。
“哐当——”
铁铲落地。
姜珥迟钝地扭头看去。
看见了满脸震惊的众人。
“这是……”常磊难以置信,“姜珥?!”
“傅听寒说的都是真的,那不是他的幻觉……”
何陶呆呆地揉揉眼睛,“我真的看见她了。”
“这不太科学吧……”
天边又是一道炸雷。
大雨陡然停下。
一缕光破开厚重乌云,落到姜珥身上。
飞舞的光点里,她眸中一片空茫,嘴角轻轻弯了弯:
“看来时间到了。”
“我的傅听寒,还在等着我呢。”
“他还在那里……等着我。”
“乖女!!”
姜爸爸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声嘶力竭。
“带爸爸一起走,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姜珥哀哀地看着那个朝她冲来的老人,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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