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颖怡
江涛:“狗屁的门生,不就是你们陆家养的狗吗?看看你们家,连狗都养不好,要是在我们关外,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谁家养的狗会咬主子啊。”
陆臻:“你今天话有点多,像个碎嘴子,很讨厌。”
江涛:“好,有你的,绝交!”
说完,江涛就去专心致志地烤肉了。
肉烤好了,绝交结束,江涛问道:“金陵那边有新消息了吗?”
陆臻摇摇头,不管那么多,今天吃饱喝足,养精蓄锐,明天继续打。
次日天还没亮,江涛便带人在城门前骂阵了,一边骂一边笑,这城门是连夜修好的吧,可惜城墙一时半刻修不上,已经被炮火轰出裂缝了。
鲁云成几乎一夜未睡,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去,可是刚刚闭上眼睛便被叫醒,天还没亮呢,苒军就来骂阵了。
“骂得很脏,第一次见到骂阵骂得这么脏的。”
鲁云成皱眉,真是没用,不就是骂阵吗,也值得拿出来说说。
可是很快,鲁云成就领教到江涛那别具一格的骂阵了。
其实也是因为鲁云成已经多年没有领兵了,但凡是和陆臻江涛打过仗的,全都知道他们骂阵骂得脏。
市井无赖也就这样了。
鲁云成只听了几句便火冒三丈,他什么时候变成陆家养的狗了?
狗就狗吧,居然还是没阉割干净的狗。
江涛说,狗要阉了才能长得又白又胖又听话,可若是阉了却没阉干净的狗,虽然也能长得又白又胖,但是不听话,不但不听话,而且还怂,一条好阉狗,变成了怂包蛋子。
江涛生怕大家听不明白,还特意提起鲁云成的大名,鲁云成就是陆家那条没有阉割干净,最后变成怂包蛋子的狗。
鲁云成大喝一声:“打,给我打,提江涛的脑袋来见我!”
一阵人马从城门里冲出来,江涛早就跑没影了,迎接他们的是火炮。
和昨天不同,昨天火炮只打城门和城墙,今天的火炮只打人,十门火炮齐齐对准这队人马,眨眼之间,便被打得支离破碎。
鲁云成站在城楼上,看着那一地的尸体,只觉喉咙一阵腥甜,他运气压下去,可却脑袋嗡嗡。
但是陆臻没有给他休息喘息的时间,进攻开始了。
又和昨天一样,一轮炮火之后便是箭雨,只是今天的箭雨和昨天不同,今天换成了火箭。
火箭上涂了油,箭落到城墙上便迅速燃烧起来。
一支火箭擦着鲁云成的肩膀飞过去,虽然隔着铠甲,鲁云成仍然感受到一股炙热。
云梯车推过来,苒军在火箭的掩护下开始攻城,与此同时,昨天半夜刚刚修好的城门再一次被炮火攻开,只是今天和昨天不同,昨天苒军在这个时候已经鸣金收兵,可是今天,他们开始向城门里冲击。
长长的城门洞里,苒军与守城军展开厮杀,一名小兵冲上城楼,大声说道:“主将,城门守不住了!”
鲁云成面沉似水:“随我来。”
第一批苒军从城门洞里冲出来时,便看到挡在前面的一队人马。
为首的便是鲁云成。
看到那硕大的鲁字,苒军高声大呼:“鲁云成在此,杀啊!”
嘶杀声中,陆臻策马杀入,手中大枪向着鲁云成刺去。
江涛在一旁大喊:“小陆,姓鲁的是你家的狗,他归你,我们就不和你抢了。”
鲁云成气得想要杀人了。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说他是靠着陆家发迹的。
可是现在,这两个逼崽子索性说他是陆家养的狗,尤其这当中一个还是陆臻,他如何能忍?
“果然是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让老子替你爹好好教训你!”
陆臻冷笑,他自幼便与父母亲缘冷淡,养在祖母身边,小时候和人打架,有人骂他有娘生没爹教,他便扑上去和人打个你死我活。
那时,他最恨的就是这句话。
想来鲁云成也是知道的,那时鲁云成绞尽脑汁想要讨好陆家,陆家的每一个人的喜好,鲁云成全都知道,又岂会不知道他和人打架的那些事。
所以到了战场上,鲁云成便用这句话来刺激他。
鲁云成还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京城里的鲁莽少年。
可惜,他早就不是了。
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身上的伤疤便是他的勋章,每一次的胜利都是他成长的标志。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比那句话更加可怕。
到了今时今日,他岂会因为一句话便方寸大乱?
若是真的如此,他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也就是鲁云成这种把心思全都用在阿腴奉承,投机取巧的人,才会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停步不前。
陆臻冷笑:“鲁云成,我看你是太闲了,这些年哪怕你和市井混混多打几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以为是,鲁云成,你废了,你把你自己养废了!”
鲁云成一怔,他废了?
这是什么话?
他怎么可能废了?
而且这还是从一个黄口小儿嘴里说出来的话。
鲁云成恼羞成怒,抡起手中的大刀,便向陆臻砍去。
第352章 混乱
只不过三四个回合,鲁云成便感觉到力不从心。
他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压制了。
自从来到金陵,他不但无仗可打,也无兵可练,
他四处找门路,精力和体力全都用在了酒桌上,本该闻鸡起舞,他却还沉睡在宿醉之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渐渐发福,纵然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要强壮,可是面对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便老态顿现。
正如陆臻所说,鲁云成把自己养废了。
这种废不仅表现在体力上,还有心理。
鲁云成的长刀被陆臻的大枪压制时,鲁云成想到的不是奋力一搏,而是看向四周,他的副将呢,他的亲兵吗?为何没有人来助他?
当他看到他的副将和亲兵全都被对手缠住无法分心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忘了,战场之上岂容分心?
只不过一刹那,陆臻的大枪便抽了回来。
正当鲁云成感觉到来自双臂上的沉重消失时,陆臻的大枪再次刺出,这一次,直刺他的右肩。
枪尖从铠甲的缝隙中刺入,准头掌握的恰到好处,稍偏一寸便刺不进去。
剧痛传来时,鲁云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招至少练过上万次了吧。
电光火石间,鲁云成想起少年的自己,无数次对着草人挥舞长刀的情景。
曾经,他也是这样练的。
下一刻,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这一次是在胸口。
鲁云成的身体向后倒去,如同当年被他挥刀砍烂了的草人一样,坠入马下。
几名苒军快步上前,才起刀落,斩断鲁云成的双腿,令他无法逃走。
陆臻催马上前,居高临下俯视,正午的阳光下,陆臻的面容有些模糊,鲁云成似乎看到了当年的陆屏南。
他咧开嘴,想笑,鲜血从嘴中涌出来,他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他竟连自嘲的机会也没有了。
“鲁云成已死,鲁云成已死!”
“昭武将军威武!”
“昭武将军威武!”
欢呼声地动山摇,江涛砍下一名将官的脑袋,冲着众人吼道:“昭武将军请客!”
陆臻带头高喊:“昭勇将军威武!”
众人:“昭勇将军请客!”
江涛哈哈大笑,笑声传出很远。
一天后,冯赞大军兵临城下,徐州城城门紧闭。
正在这时,一名信兵纵马而来:“报,首战告捷,亳州城破,昭武将军取鲁云成首级!”
冯赞:“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吗?陆将军那边打了胜仗,咱们能落后吗?”
众人:“不能!”
徐州城内,庆安伯在屋里踱来踱去,就在昨天,他收到了来自金陵的信,这封信不是朝廷送来的,而是他的长子派人给他送过来的。
信里夹带了那三份手抄报,除此以外,还有事发之后朝中的动荡。
柳山河已死,皇帝被软禁,定国公把持朝政,金陵各级衙门如今全都处于混乱之中。
庆安伯不用想也能猜到,柳山河一死,朝中肯定大乱。
不要小看柳山河的影响力,如今在金陵官员里,至少有一半是他的人。
定国公这些年顺风顺水,可也只是相对其他勋贵。
武将的权势与威望来自战场上的建功立业,可前些年除了镇守边关的武安侯府以外,其他武将根本无仗可打。
不打仗,就没有军功,没有军功,哪怕高贵如定国公府,在世人眼中,也只是靠祖荫的二世祖而已。
也就是说,定国公的威望还不足以令满朝文武臣服。
庆安伯心中如万马奔腾。
与定国公府和武安侯府一样,庆安伯府也是开国元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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