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阿淼
乌拉那拉氏看到耿舒宁,瞳孔猛地缩了下,太后不会打算叫这贱人去侍疾吧?
若是万岁爷薨逝,这贱人倒能见万岁爷最后一面?
她做梦!
可别人不这么想,尤其是有子嗣的熹嫔和苏常在。
熹嫔话说得好听:“嫔妾倒是愿意去侍疾,只是三阿哥还离不开人……再者说,万岁爷只怕也不想看到嫔妾。”
苏常在也跟着附和:“太后娘娘,万岁爷这会子最想看到的,怕就是岁宁妹妹了。”
乌雅氏眼神复杂看向耿舒宁:“你怎么想?”
奉恩将军回来了。
耿舒宁去侍疾,那就是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不去侍疾,那就是虚情假意,贪生怕死。
不管耿舒宁怎么选,都不合适。
但耿舒宁顾不上这些,她只知道历史上四大爷什么事儿都没有,但遭了不少罪。
她去陪蓝盆友心疼心疼他不是应该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光明正大摆脱皇后算计,还能争功劳,算黑账的好机会!
她立刻就要答应,却被皇后抢在了前头。
“皇额娘,岁宁妹妹好不容易能跟夫君团聚,她也并非妃嫔,去侍疾怕是不妥!”
乌拉那拉氏难得面色严肃,“最该去的就是儿臣!儿臣立马叫人收拾药材,立刻出发,前去侍疾!”
乌雅氏蹙眉,“你这身子骨,能不能到得了承德且不说,真去了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皇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淡淡看向宁楚格。
宁楚格心下一紧,硬着头皮站出来:“太后娘娘,婢妾愿意替皇后娘娘去御前侍疾!”
熹嫔和苏常在眼神闪了闪,不说话了。
时疫可没那么容易治好,甚至很容易死人,只要不是她们去,谁去不是去啊。
万岁爷都昏迷不醒了,万一……说不准得给万岁爷陪葬。
剩下还能说得上话的,懋嫔已经晕了过去,宁贵人嚼着手指不抬头,瓜尔佳常在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都害怕。
耿舒宁咬着牙压下到了嘴边的祖安话,就知道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一个臣妇,没人开口还好说,这会子有人站出来,就算她再想争取,也不能开口,否则就是不守妇道。
算了,只要她骑马跑得比宁楚格快就行了,耿舒宁吞下嗓子眼的骂,只低下头去表示顺从。
乌雅氏见耿舒宁不说话,心下松了口气。
她也不想叫耿舒宁这时候去皇帝身边,更叫她那好大儿看重。
胤禛本来就是个喜欢什么就格外纯粹的,真患难与共了,那往后满后宫都得成摆设。
她当机立断拍板:“本宫已经叫太医院去准备药材,索氏明日不必回宫,直接出发北上。”
宁楚格苍白着脸应下。
其实她也怕死,只是索绰罗氏一族投靠太子,她的把柄在皇后手上,二公主也在皇后宫里,她逃不了。
*
皇上病重的消息一传回来,回宫的阵仗都多了几分沉默。
一大早,凤驾安静出了大宫门。
皇后也没了心思猫戏老鼠一样折腾耿舒宁,有皇上病重一事勾着,不怕耿舒宁不跑。
再加上昨夜受惊,皇后昏迷了半晚上,没敢叫人发现,跟在太后的凤辇后面,一路都安安静静的。
都无精打采的,北城门的骚动就格外叫人心慌。
耿舒宁顺顺利利跟巧静换了身份,骑马日夜兼程往承德赶。
很快,和巧荷同骑一匹马的耿舒宁,就路过了拉着十几车药材的索常在车队。
怕走官道叫人发现,耿舒宁和巧荷决定绕点路,躲开护卫,带着十几个暗卫走的小道。
真真儿巧合的是,就只差半个时辰的功夫,林福带着的人就跟耿舒宁完全错开了,再没找着人。
如此,耿舒宁也就不知,在她风餐露宿,苦哈哈赶路的时候,京城发生了好几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
十日后。
行宫一公里外,耿舒宁灰头土脸靠在小帐篷里,恹恹地等巧荷联系粘杆处,想办法叫她去见胤禛。
耿舒宁想过,可能会见到脸色蜡黄的骷髅四大爷,可能会跟蓝盆友相执泪眼……
连欺负病人的十八种姿势她都考虑到了,就是完全没想到,会等来浑身冰霜气息的黑脸狗东西。
盛怒中的男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进帐篷,二话不说把她摁趴下,啪啪给她好几巴掌。
耿舒宁惊得连疼都忘了喊。
这狗东西没生病?
还是生病好了?
他就没考虑过偷偷告诉她一声?
耿舒宁被屁股上的疼痛唤回神智,用上吃奶的劲儿挣开胤禛的束缚,回头怒喊——
“我要跟你分……唔!”
胤禛阴沉着脸堵住她的叫嚣,用啃噬的力道亲下来,亲得耿舒宁从舌头到嘴唇都疼得发麻。
她彻底惊呆了。
这么多天,她记挂着他的病,生怕自己这蝴蝶翅膀给他扇没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压缩到不能再压缩,拼命往这儿赶。
结果换来一顿好打和家暴式的亲嘴儿?!
耿舒宁使劲儿推他,伸脚踹他,肺都要气炸了——
“你个狼心狗肺……”
还没骂完,胤禛就将她死死抱进怀里,用力到叫她几乎喘不过气,话也说不出来了。
接着,温热的湿润滴落在她颈畔。
胤禛一开口,声音嘶哑粗粝:“你个混账东西,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
耿舒宁:“……”因为你死了!!
第79章
为了不引人注意,耿舒宁待的帐篷属实很小。
俩人在里头闹腾这会子功夫,外头苏培盛和巧荷看着帐篷一拱一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苏培盛寻思着,皇上大病初愈,就这么……咳咳,急不可耐,会损伤龙体吧?
巧荷则是担忧,主子风雨兼程,大腿根儿皮子都磨烂了,这要是敦伦……估摸着受不住吧?
不过也没用俩人担忧多会儿,那低矮的帐篷叫胤禛一手掀翻了。
他怀里抱着脸色漆黑的耿舒宁,踉踉跄跄登上了过来的马车。
耿舒宁发誓,但凡不是看蓝盆友脸色太差,担心这狗东西把她给摔了,她都要收拾他个柳绿花红。
可是给他脸了,敢家暴她,这顿巴掌绝对没完!
及至进了马车里,胤禛也没放开别扭的耿舒宁,一直将她搂得很紧,直抱她进了行宫里。
靠近龙床的时候,才撑不住,一个趔趄,将她摔进了床榻里头。
耿舒宁被打了好几下,摔得屁股蛋子生疼,火从屁股直往心窝子里拱。
左右进了屋里也没外人,她脾气上来了,气得狠狠推胤禛一把,想继续先前的脾气。
这种家暴风,绝对不能容忍。
不料她也没用多大力道,胤禛竟是连站都站不住,直接叫她推得仰躺在地上,摔出好大的动静。
听到胤禛的闷哼,耿舒宁的火气都吓没了,愣了下,赶紧龇牙咧嘴从床上爬下去。
她小心翼翼靠近胤禛:“你……爷,你没事儿吧?”
胤禛脸色苍白,额头都疼出了汗来,苦笑着伸手。
“先扶朕起来。”
耿舒宁小小声哦了声,咬牙扶死沉死沉的蓝盆友站起来,俩人都有些力竭,姿势非常狼狈地摔在明黄色龙床里头。
耿舒宁觉得胤禛面色不对劲儿,立刻就想喊人,可刚一张嘴,就被胤禛的薄唇覆了上来堵住。
这回温柔许多,缠绵得叫人心尖发颤。
她气不起来了,有些郁闷,却也知道胤禛估计真病得不轻,抱着他轻轻捶了几下。
“病了就躺着,叫人带我进来就好了,你逞什么能,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呀!”
胤禛轻哼,声音嘶哑:“若是你跟朕一样,心肠日夜煎熬着,好不容易看着希望,你也躺不住。”
耿舒宁动作一顿,抬头看他,“到底怎么了?”
历史上的世宗虽然脾气急,却不是个暴躁的。
这个世界她蓝盆友也一直都还算沉稳,先前冲进帐篷里打她就很奇怪。
她火气消弭后,好奇心就上来了。
说话不自觉就掺了蜜糖,好听得多,“我听闻你病了,等不及承德这边传消息,火急火燎赶路,什么都顾不上……”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轻轻抱住胤禛的腰,眼圈泛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