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起丹暮
店小二点头哈腰把门打开,招呼他们进门,“进、进来吧,几位客官住店?”
马夫:“六位。”
驿站不算大但五脏俱全,店小二帮他们把马匹停好,在大门挂上休店的牌子后把关门锁住。
沈知梨眯起眼来,“你怎么把门锁了,不接客了吗?”
店小二摆手道:“嗐,刚刚就正要闭店,你们来得碰巧,再晚来点我就关门了。”
“你看那马棚都快没地方塞了,今天来躲雨的客人多,我这驿站本来就不大,哪能接那么多客。”
他笑脸盈盈带他们走进厅屋,双手不断擦着水渍,“方才你说几位人?”
马夫:“六、六个。”
店小二点人数,“怎么少了一个?”
马夫这才猛然回头,“六个啊……还有一个拖板车的去哪了?”
君辞:“他?我们与他不熟。”
马夫:“可是……”
沈知梨轻笑打断他,“马夫想说什么?”
君辞这话,明显是说给店小二听的,自然不能让马夫在这时候开口。
君辞:“我们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聊得来,同行一小段路。他个商贩子,自然是卖东西去了。”
鹤承渊倚于门边,手中耍刀,目光盯住沈知梨的背影,片刻后以她所在之地向四周观测,一个驿站只有小二忙前忙后。
店小二敲响算盘子,“五间房,五两银子。”
“五两!比京城还贵了。”沈知梨立马不干了,甚至提了一嘴京城。店小二闻言眉头抽跳,君辞转过头与鹤承渊对了一个目光。
沈知梨缠着店小二,学上宋安那套死皮赖脸,“太贵了,我们带来的盘缠不够,四间!”
店小二:“这、这……四间,住的不舒服啊。”
沈知梨双手叉腰,“我不管,给你五两银子,我们还吃不吃饭了。”
店小二竖起无根手指,“那、那这样,五间房,我这晚上能有的吃食也不多了,都送你们,你们多照顾小店生意成吗?”
沈知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五两?抢钱?不行!四间房!”
店小二还准备说话,沈知梨抬手打断,“你再说我又后悔了,不如三间吧。”
她精打细算,竖起修长的三根手指,道:“马夫一间,我与姑娘一间,两个大老爷们一间。三间!”
店小二:“小姐……”
沈知梨:“怎么?你还强买强卖?”
阿紫也接话道:“我、我夜里怕黑,不能住一起要不算了。”
沈知梨点点头,挽住阿紫,掏出一两银子拍在桌上,三根手指收成了一根,“我们没钱,要不你干脆给个大房算了,我们打通铺凑合一晚。”
店小二看着银子,嘴角抽搐,难为情道:“这,我这没那么大的房间,你看都要下雨了。”
沈知梨一把拿走银子,“不能住啊,不能住算了,确实快下雨了,得赶在下雨前找到下一家驿站。不能住我们走吧。”
她将刁蛮的性子演绎到底,不容反驳,转身就要走,“马夫,牵马来。”
马夫:“这、这快落大雨了,路不好走,一会儿车陷在路上怎么办?”
“那你还不快走?磨磨唧唧什么呢,赶路。”
她一转身就对上鹤承渊邪气面容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侧过身主动给她打开一侧的门。
店小二忙道:“四间!四间就四间!”
沈知梨在手心抛掷银子,回身问:“这吃的怎么办呢?”
店小二拿出厢房房拍,分别递给他们,“包了包了,四两银子,晚饭早饭都包了。”
沈知梨:“我们那马……”
“不要钱不要钱,都包了。”
沈知梨又掏了几两银子拍桌上,“上菜。”
驿馆静的奇怪,一整个饭厅里只有一桌三个客人,马棚不大但却牵了将近十匹马在里头。
怕是不止十人,这些人是冲君辞去的?
店小二以房间剩余不多为由,将他们分散四处。
他们吃完饭便分别回房,回房前君辞给每个都塞了一粒解毒丸。
沈知梨与阿紫住东厢房,入房第一时间将药吃了下去,随后把屋子检查了一遍。
阿紫:“沈小姐……我总感觉心里不安,是冲我来的吗?”
沈知梨摇头,“不像……”
阿紫:“那……那是?”
沈知梨:“静观其变,先沐浴歇息吧,有鹤承渊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在南厢房。”
“不会有事的。”
颠簸一路,沈知梨早已疲困,早早沐浴完缩床上歇息了。
阿紫沐浴回来,发现她已经睡下了,她开了到门朝外张望,没发现有动静,于是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关严实,才卧下。
大雨泻下,雨滴噼里啪啦敲击砖瓦,异常助眠,可也容易让人忽视脚步。
窗户“咯吱”一响,被撬开了。
阿紫睡得浅,等她睁开眼时,此人已经关了窗走到了沈知梨床边。
“沈小姐!”
床幔被用力推开,飘动间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沈知梨骤然醒来,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自己就被连人带扯到了床底下。
阿紫见状也从自己床上翻了下去。
沈知梨心震入鼓,漆黑的被褥里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睛。
“鹤承渊……你吓到我了……”
她去扯被角,却被他牢牢攥住,二人盖在被子中,缩在床底下,他位于她正上方,手心托在她脑后,床板不高,他们贴得很近,被子里的温度很快上升。
“外面有情况了吗?”
鹤承渊俯下身贴在她颈窝处,气息湿。潮。喷洒,托在后脑的手指剐蹭她的脖颈,勾开她的发。
“君辞动手,我便来了。”
“沈大小姐,今日倒是厉害,帮君辞做了不少事,轻而易举几句话就探出了这驿站的人全都能杀了。”
沈知梨揪住他的发,“别……别乱亲。”
“君辞不是亲手为你熬药,把血止住了吗?我饮两口不会有事,再说了一会儿四处都是血味,他们也发现不了的。”
沈知梨哆嗦道:“阿紫……阿紫还在。”
“屋子这么暗,你喊小声点不就好了?”
“鹤承渊……”
“怎么?”鹤承渊透过薄纱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沈知梨没忍住轻哼一声,顿时脸色潮红。
“声音小点,等会把人引来了。”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鹤承渊语气沉下去,带了丝怒意,“出门前你发过的誓,根本没有做到,那几个人若是出手怎么办!”
沈知梨窝在他身下发颤,他的手指惩罚似的剐蹭她的腰际。
“这不是有你吗……”
“太远了……若是他们先出手,无论是我还是君辞,都来不及救你,别逞英雄,我还没教会你吗?”
沈知梨攥住他作恶不断的手,祈求道:“不会了……我下回知道了。”
他们吃饭时,旁桌几人喝得有些多了,起初是招呼阿紫过去,给了一打银锭要赏阿紫,沈知梨为了测出这几人是不是同伙便摁住了阿紫,主动走了过去,随理那几个人有些距离,用她“火爆”的性子激怒了几句,测了出来,但那时君辞与鹤承渊的刀已经出了鞘……
幸好没什么大事发生,不欢而散。
君辞也因确定了此驿站中没有无辜之人,才开始放心行动,他先去把那三人灭了口,再翻去马夫房中,住进马夫的房间。
而鹤承渊在他行动后,第一时间翻进沈知梨的房间。
他无奈叹了口气,不再作恶,禁锢她的腰肢,把人困怀里。
“加练。”
“啊?不要吧……”
“若是不练……沈大小姐还挺难伺候,自觉保护不了,我辞去此位。”
沈知梨:“……”
大魔头什么时候还真兢兢业业当她的侍从了。
她以为鹤承渊要弃她走时,他的唇贴在她滚烫的耳垂蠕动,威胁道:“点头。”
沈知梨妥协道:“知道了。”
不久后,门外响起脚步声,门锁撬开。鹤承渊将人往怀里摁了些,撩开被子一角观察入房的人数。
沈知梨借此也撩开一角对不远处的阿紫比了个嘘的手势。
阿紫才刚接到信息对她点头,沈知梨的脑袋就被捂了回来。
沈知梨埋头在他怀里,他清晰又热烈跳动的心跳传进她的耳中。
那几个人在屋子里翻过,发现没人于是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沈知梨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