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起丹暮
至于宋安如何赌对,他自然也有他的手段,例如,常年在药谷中待着,灵敏的狗鼻子。
赌场会用浓香盖住花味,可惜,他的狗鼻子能拆分味道。
果不其然,不出几下,面前就摆了三只花盏。
庄家在他对面提醒道:“这位公子方才不走,已经走不了了,只能赌到结局。”
宋安挑眉,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抖一抖,嚣张把肩前马尾甩到身后,傲着张脸,“我一向运气好!”
“绝对能赢!”他取出一袋钱压在桌上,得瑟道:“我若是赢了,在场诸位,都能沾光,给你们打赏!”
沈知梨:“……”
不知道的真以为他玩上瘾了。
她轻踹了脚他悬着屁股坐的椅子,提醒他快点的。
宋安反应过来,放下腿,对庄家露出欠抽的嘴脸道:“啰里八嗦的,快点!压不压!天都要黑了!”
“我这袋钱全加上去,能不能翻倍啊!”
赌官笑道:“自然能。压多少,翻多少。”
宋安:“那快点的!你好了没?躲在屏后放的什么花呢!赶紧的,我很着急,我还要回去建房娶媳妇呢!”
他不耐心的扣桌,“快着点快着点,别赖账啊!这么多只眼睛盯着呢!”
沈知梨:“……”
赌官放好花,抽开屏风,摆在两人之间,而庄家与赌徒间也有一扇短屏,看不清对面压的什么。
“开开开!快开!”周围严严实实围了一圈人,一个两个瞪直了眼。
短屏抽走,花盏打开,月季!
宋安又赌对了!
“恭喜公子,第四盏胜!”
顿时周围一片哗然,赌徒比宋安还兴奋!
宋安也是配合的表演一个夸张的震惊,跳到了桌上。
沈知梨:“……”
不免在心中吐言,演得太过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引起怀疑,让背后之人跑了。
宋安:“快点快点!我马上就要赢了!!!全压全压!”
庄家在众人注意在赢面时,丢给了赌官一个眼神,准确无误让融于人群中的沈知梨捕捉到了。
他们是时候该输了。
宋安这老赌鬼的演技,几乎连沈知梨都要骗过去了,她在人坐下来后,狠狠踩了他一脚让他清醒过来干活。
最后一局,庄家无论如何都会选择盏中花。
宋安把钱全推了出去,“我全压!”
周围的看客,时不时冒两好人,提醒他留几文钱吃包子吧。
宋安哪会听啊,他就是要输得精光!
赌官压住反盖的花盏,“最后一局,二位可想好了?”
宋安蹙紧眉头,这盏中花……味道不对!
他低头一瞧,面前的压钱盘中,压根没有赌官花盏中的花。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甩头看向沈知梨,她亦是不明所以看过去,宋安神色紧绷。
究竟是主动以身入局,还是……
“公子?公子可准备好了?”赌官笑问:“准备好,可要开盏了。”
庄家处的压钱盘大屏中套小屏,每次选中哪格便抽哪格的板子。
而赌徒这边,所有人都可见。
沈知梨此时察觉出了宋安的不对劲,他没把握?并非是对赌局,而是对这场计谋。
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赌官先抽了赌徒这方的短屏,“公子,压花,月季!”
宋安早已知晓花盏中的是何花,沈知梨却不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赌官指尖轻敲盏面,制造紧张的氛围。
“究竟是哪一朵呢?”
“公子能否赢下此局。”
赌官抽走庄家边角,从未打开过的挡屏。
明显感受到大家伙倒吸一口凉气,庄家压的金子,挡住了底下的花纹。
桃花、月季、白莲,是哪一个?!
“不一样!不一样!和公子的不一样!”
“公子公子!这局可是二十倍!方才说的打赏可别忘了!”
宋安死死盯住赌官掌心压的花盏。
下一刻,花盏打开!一朵清雅的荼靡花抖着花瓣暴露在外。
四周短暂沉静,随后炸开了锅!
“荼靡!!!”
沈知梨不可置信,“!!!”
她咬紧唇,他们的伪装还是没躲过杨邶的眼!
还是说……相情蛊相连而作祟……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骨收紧,捏死裙摆。
谢故白!他在亮明身份?!
宋安已最快的速度作出反应,继续他的赌徒身份,对赌局表示不满,并且要再比一场。
借此,他们很顺利的进入了借贷的后方路,薄帘垂落,长道阴冷,越往前走血腥味越发的浓烈。
宋安:“沈知梨,荼靡花出现了。”
这也就证明,他们不再有多余的时间可供思考,要么今夜离开,要么困足此地。
沈知梨仍要把自己的计谋走完,真真实实看到那张脸,确定这一切,连夜找出安全的送信路线。
她依旧是那句,“隐藏好你的人。”
“回府我会与我爹说明。”
走在前端的花娘在末端的帘子前停下脚步,“二位这边请。”
沈知梨跨入帘中,昏暗的烛光照亮一串串垂挂的珍珠隔帘,隐约可见灰色的轮廓映照在洁白的珠帘上,神秘幽深的人散漫撑额坐于位中。
花娘打了个招呼,称呼他为借官,转而对他们两个道:“借贷的规矩,不可将借款带出赌坊,但可用借款赢钱,赢来的所有银两只要够还借款,余下皆可带离。”
“坊中规矩,借款需留物件,不收利息,需归本金,若规定时日内还不上,便要收走滞留物件。”
“借官回根据二位所需银两,估算滞留物件。”
“你们需要借款多少银两?”
沈知梨打量着帘上轮廓,帘轮因忽明忽暗的烛光显得不清不明,影大影小。
宋安狮子大开口,“八百八十八万两!”
这个数字有意无意,在敲击帘中之人。
然而帘中之人却无动静。
难道不是他们猜的人?
沈知梨却与宋安想得不同,她卖走鹤承渊的数字,留意过杀奴斗场与好赌之人几乎都知,更何况一个在赌坊做事的人。
无动于衷,反倒证明,心如明镜。
“谢故白。”
她直截了当,喊出他的名字。
帘中的人托腮点额的手指顿住,却并没急着说话。
花娘这时道:“借官不可言,由我代劳。”
沈知梨嗤笑一声,站在宋安身前,无惧无畏,“国师还是使得好手段,一套诱法用不腻,让我猜猜,这借贷是不是还得看缘分?”
“还是说,要瞧瞧我的欲望,我的怨念,我的冤恨足不足够?”
花娘怔住,“……姑娘,切勿乱言。”
沈知梨不闻花娘的话,继续道:“我为女子,按理说赌坊应该不挑才是。”
不是新娘就是小孩……国师要的东西!
“八百八十八万两,置换之物,是不是要为我寻位郎君?!”
花娘:“姑娘,八百八十八万两可不是比小数目……”
沈知梨:“我在问你们赌坊的坐上主子!”
花娘:“姑娘,赌坊可不能闹事。”
宋安霎时拔剑而出架在了花娘脖子上,“她没问你。”
沈知梨:“同为暗侍,凝香带我去寻你所带的银两,正正好好够我去到余江吃喝日用,却不够回程!”
“她说与国师的暗侍互不相识,我如何看来可都不像。幽水城虽仍属于大昭,可它早已脱离大昭的控制,而旁镇余江便是你下一个逐步扩张的目标,让我猜猜,这两年,你暗地里扩了几座城池!”
“杀了余老爷与他小妾的人,是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