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起丹暮
这个环境下问她想吃什么……肯定是她的情绪让他察觉,一时紧张不知如何安抚,脱口便说了这一句。
她没有答,往他脖颈凑了些,藏进他的发丝间。
第152章 长风(3)
“泠川!”鹤承渊拥紧沈知梨,转头喊来泠川,“开路!”
泠川得令,让隐藏在军中的魔军出手,杀至他们前方。
君辞手中一顿,凝起眸向鹤承渊看去。
鹤承渊同样丢了个眼神过去。
君辞不许魔军在自己的队伍中出手,鹤承渊魔的身份本就在风口浪尖,北疆军若与魔军搭上干系,日后在动荡的朝廷中压下民潮可不是件易事。
然而,现在情况危急,鹤承渊一忍再忍,傀儡逼近,北疆军自顾不暇,死伤大半,更无人来管沈知梨这具招邪祟的身子。
这种危机时刻,谁去顾君辞的后果。
鹤承渊若不是想带沈知梨回家,这淌浑水,他们不愿与魔产生瓜葛,他也一样不想和他们扯上。
沈知梨探出脑袋,努了努嘴,“原来他叫泠川。”
一年多了,她才知道黑元宵原来有名字。
鹤承渊杀了两只傀儡,鲜血飞溅时,他侧过身给沈知梨挡了去,没让她沾上。
他扬起嘴角,轻笑道:“你唤他黑元宵即可。”
“黑元宵是谁给他取的名字。”
泠川割下傀儡脑袋,随手丢到一边,“……”
也是不知道这种紧张的时刻,主君是怎么能有一搭没一搭和沈小姐闲聊的。
还聊他的名字……
鹤承渊带她突破重围,甩开傀儡一大截,默了会儿,他道:“是上辈子你取的。”
沈知梨怔了一下,“我这么恶劣吗?”
乱给人取绰号。
鹤承渊抽空拨开她缠在脸上的碎发,“不恶劣,黑元宵他很喜欢。更何况这一世,是我取的。”
沈知梨“噗嗤”笑道:“那你也很恶劣。”
泠川:“……。”
他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聊这个事,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恐怕真是“黑元宵”的名字,让他活到了现在,试看现在魔界收复的领地,领头的全被鹤承渊杀了,就他一个命大,活到现在。
黑元宵就黑元宵吧,总比一坨黑好……
沈知梨过了片刻安静下来,鹤承渊的魔气应沾了血气,不断往外溢,到时对血过于兴奋,失了理智,身体灵气不稳,怕是会反噬。他不愿用她的血压制,她只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转移注意力。
她趴在他肩头,环过他脖颈的手,在他后背缓缓拍了拍。
鹤承渊垂下眼帘向她望去。
让她担心了……
沈知梨拍着拍着,给自己拍来困意,趴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百里路,往京城杀,这么下去他们会被损耗多少人,士兵是人,就算顶着一口气,最多也只够坚持到荒村,倘若荒村同样是这般景象,招趁夜杀入京中根本无法做到。
城门都未触碰,就要死在外头。
君辞的大将望着荒村的方向,一片漆黑。
“殿下!这村怕是入不得了!”
君辞剑光挥过,俊朗的面容溅染鲜血。
入不得……入不得他们连一半的军都保不下来!
受伤的士兵没来得及救治,就遭傀儡拖进傀儡群中,痛苦挣扎的喊叫不断。
逼入绝境,只能看他们的内应能不能给他们开条路了!
“嗡——!”
忽然间,火光冲天,从荒村方向朝傀儡群打去,当中夹杂了浓厚的毒粉味,大火围村,将傀儡阻隔在外。
君辞猛然转首,“!!!”
当初带进永宁王府的一车珍稀药材有了用处!
鹤承渊微颦眉,这个味道与当初在药谷江无期拦傀儡的手法,有些相似,借着火光浓烟,让傀儡寸步难行。
君辞:“入村!”
……
沈知梨迷迷糊糊醒来时,天已经亮堂了,太阳穿过茅草屋,厚重打进屋子。
一觉沉睡到午时。
“醒了?”鹤承渊端着两个肉包子进来,“今天不吃土豆。”
沈知梨睡眼朦胧,揉了揉眼,“京城几十里外的荒村?”
“嗯。”鹤承渊把包子放在她伸手可得的地方,又端来一盆水让她洗漱。
“那你……看到婆婆了吗?”沈知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
鹤承渊:“包子是在她的屋中寻到的,没坏。”
沈知梨:“那她……是变成傀儡了,还是她跑了。”
鹤承渊坐在她身边,将热腾腾的肉包放置在她唇前,“阿梨,她的屋中有不少饱腹的食物,应是有人给她送来。”
“吃一口,味道还不错。”他哄着她吃,耐心道:“虽不知是谁,但不像有恶意。”
沈知梨接过包子,“婆婆之前确实和我说过,有人提醒她离开村子,这才让她逃过了国师的魔掌。”
“婆婆现在不见了,恐怕也是那人骗她走了。”
她一个人从大老远的地方自己跑回来,估计受了不少苦,她还活着就好……
鹤承渊修长的指勾开她沾在唇上的发,“再过两个时辰,火与毒粉的劲就要过了,傀儡会杀进来,我们要启程往京城去,夜里应该能杀入城。”
沈知梨点点头,“我会跟好黑元宵,不给你添麻烦。”
“你该跟好我。”鹤承渊吻上她的唇,“若是跟不上,那就我跟你。”
沈知梨推开他的肩,气息不稳,两颊通红,“我、我,总不能入了城还挂你身上。”
鹤承渊扣住她的腰,往前揽,让她挺起胸脯,吻在她的锁骨处,唇齿翘开她的衣襟,逐渐灵活挑逗。
“阿梨这么多日没碰过我,不想我吗?”
“……”沈知梨:“现、现在不是时候。”
鹤承渊含住珠峰,“我知道。”
轻逗的热气从唇中喷洒而出,灼红一片肌肤。
“阿梨,你发誓,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沈知梨双肩颤抖,“嗯,我发誓。”
“我对你一向有耐心,可若你骗我……”
沈知梨五指穿进他的发丝间,“……如、如何。”
他克制着,尽量放轻语调,又不失浅淡的威胁之意,从齿缝挤出几字,“把你……锁在院子里。”
沈知梨眸光骤然一震,揪住他的脑袋,“……别……别磨……”
鹤承渊给她理好衣服,沈知梨软趴趴靠在他怀里。
她责备道:“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老实。”
鹤承渊:“我很想你。”
“每日都在一起,说什么想。”
“想你上我。”
沈知梨:“……”
门被扣响……城中赶来接应的仅有三人,剩下的在城中埋伏。
君辞面色凝重,鹤承渊与沈知梨去他那处见到的便是如此。
沈知梨还在以为是伤兵过多导致他愁眉不展。
鹤承渊已经道破,“师父在京中。”
“!!!”沈知梨:“江无期?他怎么会在京中,据大夫说言,他已经消失很久……”
她顿住,君辞的情报顺利传出,所到之处都意外的顺利,必然是有人在其中调配。
城中君辞与永宁王府留下的人,恐怕……剩余不足十人。
倘若真是如此,那一切都能说通了,不然……怎么会让掌控永宁王府暗卫的钟叔,亲自搭上性命去送情报……
沈知梨震惊道:“他不用回药谷吗?怎么在京中?!”
谢家娘子不管了?!
还是谢故白用谢家娘子的尸体和宋安的命威胁!江无期才不得不妥协?!
无奈之中,杀了宋安!
她嘴唇哆嗦,“谢故白威胁他?”
鹤承渊觉得怪,江无期视谢家娘子如命,就算杀了宋安叫人带走,他也绝不会离开谢家娘子半步才对,不该守在药谷吗?
怎么会现身京城。
唯一的可能!是江无期主动来京,而非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