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四时鲜 第1章

作者:朽月十五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书名: 渔家四时鲜

  作者: 朽月十五

  简介: 文案:

  当望海从蔚蓝到赤潮泛滥,鱼虾翻肚而死,海浦镇逐渐衰败,渔民生计难以维持。

  身为海鲜餐馆主厨的江盈知失业,失魂落魄之际,她向海神娘娘祈求望海恢复以前的模样。

  第二日她就身穿回百年前明朝末年的海浦镇,见到了以前的望海。

  这时望海的海面清澈,鱼类繁多,有带鱼、小黄鱼、乌贼、鲐鱼、鲹鱼、毛虾、梭子蟹…

  而让江盈知惊喜的是,早已不复存在的鱼汛在这里依旧不断。春分小黄鱼汛来临,夏汛转为大黄鱼,冬则为带鱼最旺时。

  在这里她也有了新身份和一双弟妹,她开始重操旧业,赶海发家,摆摊卖吃食。

  她靠摆摊从住原始渔竂(liáo),靠简易的炊虾灶蒸煮海鲜贩卖,到后面有了自家的渔舍,从小对船换到了大苍船,再到后来在镇上盘下一座走马楼,挂上了旧招牌:四时鲜。

  【本文指南】

  1.女主身穿,本文设定里不会携带病毒对古代造成任何影响,具体见文中,弟妹无血缘

  2.本文半架空,真实朝代,背景虚构,如有地名雷同,纯属巧合

  3.有男主,船老大

  4.吃喝日常向,海洋风俗文,发家致富有,但是不可能很夸张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主角视角江盈知王逢年

  其它:生命力

  一句话简介:一口海鲜吃遍天

  立意:热爱生活,享受每一口美味

第01章 穿越

  二十一世纪·海浦镇·西塘关

  深夜时分,海神庙里仍有不少老人,乌泱泱的,大家嘴里念诵着,最前头摆了盛祭时才用的全猪全羊大三牲福礼。

  而庙门外,喇叭信号不好,刺啦刺啦地响,声音时断时续,来来回回地念,“赤潮警报!赤潮警报——”,夹杂尖锐的鸣笛声,一圈又一圈盘旋。

  赤潮包拢了全岛屿,海水成血水,那样红,那样毒,所有检测物严重超标。

  在倾倒十几年含有大量有机物的废污水后,海水富营养化,衍生出赤潮。

  所到之处海藻疯长,鱼虾贝类被毒死,死去的海洋生物在海岸线堆成墙,几年内无法捕捞。

  夜里几百台赤潮清理机在工作,海里是四面八方赶来的货船,运载着几十上百吨的黄土往海里倾倒,黄土能遏制赤潮生长。

  这时江盈知开着拖网渔船疾驰在海面,她已经往返一天,没有停歇地运送黄土。凌晨才被人强硬换下来,她的胳膊都是胀痛的。

  她穿一身反光衣走在漫天鱼腥臭里,扯下面罩挂在脖子上,手机不停震动,她点开一看,是红姐的信息。

  “小满,餐厅我开不下了,停业后你去找下家吧。”

  海鲜主厨失业,她沉默地做了简短回复。

  耳边是喇叭的播报声,“最新检测,旋沟藻密度已达每毫升四千个,昨天为每毫升两百八十六,”

  “所有海产品禁止往外销售,一经查处…”

  “死亡鱼虾不得食用,请拿去销毁点…”

  老旧喇叭的滋啦声扰人得很,不远处却传来唢呐的吹打声,江盈知明白,信奉海神的老一辈要请龙王出海了。

  一边是新式科技昼夜不眠,一边是被寄托众望的海洋信仰,那样割裂,在海浦镇却又真实上演。

  江盈知避让了出行的队伍,踏入了只有零星几人的海神庙,桌上摆了密密实实的贡品。

  连日不休的开船出海让江盈知疲惫不已,红姐的信息更让她心里乱糟糟的。大抵昏了头,她给海神娘娘上香时,心里想明天回到以前的望海该有多好。

  她没有起身,跪坐在蒲团上,累得没法动弹。

  黑暗里,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赤红的海水全被涤清,所有的病毒消失不见,海水重新回归蔚蓝,而她身体骤然轻快。

  蓝色水波纹闪过,蒲团上的人影渐渐消失。

  ——

  古代·海浦镇·西塘关

  架在海滩上的竹屋里,江盈知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粗布蓝衣,不是昨晚穿的那反光衣。仰头瞧着漏风的屋顶。她双手捂住脑袋,头一点不疼,只是想感受下有没有一涌而进的信息。

  当然没有。

  她并不是穿书,也没有进入到别人的身体里,她的身体依旧属于自己。

  这是江盈知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毕竟她的身体一直以来很好,来月经规律不疼,气血充足,浑身有劲,划那种老式手摇船都能不带歇的。

  她慢慢坐起身,竹床响动明显,咯吱咯吱的。

  屋里只有个头发剃的溜光,发尾留一支小辫的男娃,头大身体细,穿了件打满补丁的黑色衣服。光着脚靠在门上,把门紧紧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她。

  嘴里含糊不清地念道:“等阿姐回来,回来我才开 。”

  江盈知跟他套话,他半点不理睬,还偏了偏脑袋,把后脑勺小拇指粗细的辫子留给她瞧。

  虽然这种小孩她一手能提两个,不过江盈知不想吓小孩,主人家没在,她不好乱走,只能坐在床沿左右打量。

  屋顶是漏的,草屑掉了满地,江盈知踩踩那竹排架起来的地板,她一动,那草屑就从空隙里划了下去。

  用来充当墙板的竹排泛黄稀疏,屋里连门也没有,唯一的一扇门小孩靠在那,嘎吱嘎吱地响。

  屋外有了动静,小孩踮起脚抓门上的绳子,开了门后忙不迭地说:“阿姐,阿姐,醒了醒了。”

  “知道了,海娃你又不穿鞋子,穿鞋子去,”小梅训他,一手提网,另一手挎个篮子,背抵着门先把网拖进来。

  她很瘦弱,衣裳宽大到像罩住了她,毛糙糙的头发,扎着麻花辫子。江盈知看清了她的脸,黄黑色,脸庞稚嫩,瞧着十三四的模样。

  江盈知起身走出去,帮小梅把一团乱糟糟的网提起来,没说话。

  她听小孩说话就知道是海浦的方言,只是变了调,是那种偏老式的腔调。跟现代的有些许不同,她听得懂,有些词靠半蒙半猜,说起来却显得有点磕绊。

  小梅将篮子往矮脚桌上放,扭头瞧她,“我叫你阿姐吧,你叫我小梅,你身上还有哪里不爽利?”

  江盈知摇摇头,开口道:“叫我小满吧。”

  那是她外公外婆给她取的小名。

  小梅笑道:“那就好,不然我得请药婆来。”

  她可没几个钱,蹲在地上把被竹丝勾住的渔网拉出来,接着道:“可巧我刚去收晒好的渔网,瞧你躺在礁石上,叫也叫不醒。怕巡洋水师来了把你带走,只好叫了人先抬到我家来了。”

  “又扯了个谎,说你是我本家的表姐,来瞧我,晕了船。”

  “巡洋水师?”江盈知磕绊地说出这个词,她只在地方志上看过。

  小梅偏头瞧她,解释道:“是我们这专管望洋海面和渔船的官兵,”

  又问:“小满姐你打哪来的?怎么晕那,连件包袱也无,”

  她瞧江盈知生的很高挑,梳着黑辫子,算不上白,眼睛生的尤其好,又黑又亮。她像是小梅心里,平原水乡吃米长大的,不像海边日头晒出来的姑娘。

  江盈知还不甚确定这是哪,她便说:“我也是海上来的,这是海浦镇吗?”

  “是海浦镇,”小梅拿出篮子里硬邦邦的咸鱼干,抹了抹灰,“这里是西塘关,我们也说这是前镇,管城门里住的叫里镇。”

  前镇住的都是渔民、商贩,里镇的大多鱼行钱庄酒楼,富户都住那。

  小梅说到这把苎麻绳穿进鱼鳃里,又撇撇嘴。前镇的渔民把脑袋吊裤腰带上,一出海要是运道好,几船鱼换得竹屋变渔舍。

  运道差遇上风暴,那是十口棺材九口空,运好留个尸身。

  渔民常说,三寸板内是娘房,三寸板外见阎王。

  可日子苦,仍旧被里镇的鱼行钱庄欺压,一到鱼汛出海期,米价翻两三番。

  小梅想着,她家里已经没了米,连糙米都见了底,只剩了一袋番薯丝和干鱼垫肚子。

  晚娘(继母)寄来的银钱还了她爹死前留下的债,压根买不起米,她有些发愁。

  而江盈知却没有瞥见她脸上的神情,听得发愣,嗡嗡地响,真回到了以前的海浦镇?西塘关,那是海神庙所在的地方。

  她这时才隐隐约约记起自己凌晨在庙里说的,想回到以前的望海。

  江盈知站起身,她脸上显露出急切,“小梅,我想出去看看。”

  海娃蹲在地上玩掷蛤蜊壳,被她吓的一把蛤蜊壳哗啦啦地倒在竹板上,小梅也惊了下,忙说:“海娃你

  待这玩,我同小满姐出去瞧瞧。”

  江盈知跟她赔不是,“想起了些东西来,想赶紧去看看是不是。”

  小梅在前头给她引路,几根木头撑起来的竹屋并不好走,往下的楼梯是木板搭的,并不严实,一踩就晃得厉害。

  等江盈知踩到了地,跟在小梅身后绕过了破旧的木船,她穿的布鞋底,海滩多沙石,咯的脚底生疼。

  她却浑然不觉,站在大礁石上,眺望远处的望海,那是浓得化不开的蓝。

  江盈知小时候见过的海,才是这样蓝,后来海水渐黄渐浑浊。直到前几天变成了赤红色,她已经时隔多年没看过蓝海,这是一片没有污染的海。

  她闻到了风里的咸湿气,有些恍神。

  小梅脱了木屐,光脚爬上礁石,她站在上面,指给江盈知看,“我就是在那片乱礁滩上看到你的。”

  江盈知拢了拢鬓边被海风吹到眼前的头发,她回过神,望向那片怪石嶙峋的乱礁滩,她很诚恳地说:“谢谢。”

  她眼下还改不了说话习惯,又赶紧描补,字句拼凑得慢,方言她说不大习惯,“多谢你小梅,要不是你搭救了我,”

  “什么话,不要谢,”小梅脸有点红,她没收到过别人的谢意,此时脸热得慌,小声说:“任是我们西塘关谁见了都会救。”

  小梅提着木屐往中间靠了靠,她不想说这些,怪难为情的,便伸手指了指海上偏西的一座岛,“那是晒盐的地方,盐户都住那,衙门管着,鱼汛到了就运盐来,我们管这叫盐仓前。”

  江盈知听着,暗暗在心里想,后来这个盐仓前改了名,叫水门岛了,也没人再晒盐,成了旅游团观光的海岛。

  小梅很热切,她把海面上浮起的岛屿叫什么,全都讲给江盈知听。

  江盈知对这些岛屿陌生又熟悉,远处中央的岛是河泊所同水师一道驻扎的花斑岛。正对渔港,专收渔课(渔税),管海运、船只大小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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