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参果宝
前段时间,京城那边突然说要修路,大?家只能选择绕道而行,以往一天一夜能到的路程,现在一走就要两三天,一般往来最多的就是商贾,但是他们人微言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自己?麻烦一点。
可是谁知道,这段路一修好,是修成?这幅模样的!马车在这条笔直的官道上行进?,那是一点障碍都没有的,甚至碰到下雨天也无碍,路上只是有些水而已,根本影响不了马车的进?程。
马车的行驶速度大?大?提升,而且坐在马车里?也不感觉到多么颠簸,从天津卫到京城的时间,从以往的一天一夜,到现在速度若是快一点,一天就能到!
这实在是太让人欣喜了!商贾们爱算账,那些常年奔波于两边倒腾生意的人,光是想?一想?每年能省下来的车马人力费用,都兴奋的不得了。
毕竟多在外行进?一天的路,都要有额外的开销,尤其是押送贵重?货物的时候,露宿在荒郊野外自然心中忐忑不安,谁都不敢真?正合眼睡觉,现在能将时间缩地如?此?短,岂不是根本不用考虑过夜的问题了?
而且许多人还试过了,这路结实的很,根本不像之前的黄土路,稍微马车上装点重?货,车轮就会陷在泥里?,这路不管你装多重?的货行驶在上面,完全没有影响。
路面好走了,马车的行驶速度也快了,马儿拉车都省力一些了,更能多装一些货物,这一来一去,就能剩下一大?笔开支。
朝中原本对秦修文议论纷纷的朝臣们,见如?今修好的路面整体?效果居然这般好,顿时也停止了对秦修文的非议,暗潮汹涌的朝堂又开始平静下来。
虽然不喜秦修文如?今得皇帝看重?,但是谁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更便利一些?秦修文的修路之举,不仅仅取悦了京城的老百姓,就连朝臣们也觉得生活在京城里?更舒坦了,上朝的必经之路修好后,每日都可以多睡一刻钟,就是坐在马车里?也不会被巅地混身难受,如?今道路平坦,有时候实在困了,在马车里?铺上厚厚的褥子小睡一会儿都可。
若是秦修文就此?打?住,朝臣们看在秦修文为大?家创造出来的这点生活便利上,这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奈何?秦修文再一次上了折子,要求再议京城外其他官道的修建。
而这一次,秦修文的折子是经过内阁之手的,因为秦修文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并非皇帝一人就可以决断的,他若不能在朝堂上争取到大?部分人的同意,那么就算万历再怎么支持他,他也寸步难行。
当申时行从许国手里?拿到了这份折子,读完之后简直被秦修文的胆大?妄为给气笑了:“好一个?官私合营,这秦修文才来几天,就想?进?行商税改革?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申时行差点将折子扔出去,但是想?到如?今秦修文在万历心中的地位,他就知道,手里?这一份的折子,在万历手中定然也有一份,自己?是没有办法直接扣下的。
在根源上直接掐灭这一招,可能对其他低阶位官员管用,但是对秦修文绝对不管用。
若说修路一事只是让申时行感觉到皇帝的成?长以及与群臣打?对台戏的决心,那么这份折子则是真?正动摇了许多朝堂中人的切身利益,是大?家决计不会允许的。
既然这小子如?此?张狂,那就打?落他的翅膀,看他还能如?何?扑腾!
第91章
自?从申时行做首辅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挑战过他的权威了。
申时行不算一个性格特别强势的人,但是他极有政治上的谋略和手段,内阁之中几位阁臣要么是他的自?己人,要么就是不得不依附他们而生存的人,江南文风独秀,每年科举录取的人都是最多的,同乡、同年是天然?的盟友,在朝堂中集结成了一股很大的势力。而申时行本身就出自?南直隶苏州府人,如今又坐到了内阁首辅这样?的位置,背后又有一股极大的支持他的势力,自?然?是一呼百应,权盛一时。
申时行一向奉行的是中庸之道,说好听点是不偏不倚,说难听点就是喜欢和稀泥,只要是不涉及到他的根本利益的事?情,他认为墨守陈规总比胡乱变动要来?的好,不看之前的张居正改革就是前例在吗?最后该废的废,死后还要牵连家人,辛苦数十年,几乎没落下什么,那?改来?改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像是对待国本之争中一样?,在群臣面前他赞同群臣的说法,要立长,但是在万历面前,他又会将责任推脱出去,折取让万历徐徐图之的打太极的办法,让万历也无可奈何,就算知?道他的蛇鼠两端,可是还是需要申时行这样的人来平衡朝堂,弄到最后,只能万历自?己避入深宫,消极抵抗。
而这次,秦修文的折子是真正触到了他的核心?利益了,如何能不跳脚,秦修文在折子中,居然?提出了修建其他官道的时候,采取官民合办的方式,先借用民间力量,筹集出银两,然?后再在未来?的过税中每年按一定的比例,抽调出来?给到这些愿意出资的商人。
凭心?而论,在朝廷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进行修建道路的时候,这是一个办法,但是过税,是申时行绝对不愿意被其他人染指的。
过税简而言之就是不同府之间流通的时候,对商品抽取的一定比例的税收,也就是俗称的“过路钱”。
但凡做生意,自?然?是需要让产品在市场上流通,而不管流通到何处,朝廷都可以直接在里面闭着?眼睛抽税,这过税也是朝廷非常重要的税收来?源之一。
江南地?区不仅仅文风极盛,商人也极多,商业贸易也是最为繁华的,每年从江南地?区运送往全?国各地?的商品数不胜数,而有些江南大商人,虽然?人不在朝堂上,但是他们?都有自?己在朝堂上的发言人。
别人尚且不说,就是申时行自?己,也是出自?富商之家,有他在朝堂上庇佑申家,申家的生意那?自?然?是做的顺风顺水,丝毫没有磕碰的。
这些商人赚到钱,自?然?会更加支持自?己在朝堂上的代言人,每年都会拿出不少银两供应到京城官员手中,这已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而成了自?己人后,对有些江南大商人的过税,自?然?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关键钞关位置的官员又是江南一派亲自?指派过去的,如此一来?,才能损公?肥私,商人们?将利让出来?也才让的心?甘情愿。
而如今不管秦修文的计策是好是坏,动了他们?江南一派上下利益了,那?么就算申时行答应,他背后的支持者,朝堂上的同盟者,也不会答应的。
到时候一切大变动,利益重新分派,这么多年的汲汲营营就要毁于一旦,就算江南商人愿意参与道路的修建,但是能阻挡得了其他地?区商人的侵入?已经将一样?东西牢牢攥在手中了,哪里舍得让渡出去,让别人一起共享?就是有一丝一毫的意外,都是不允许的。
这是人天性中的贪婪,在危险来?临之际,必然?要奋起反抗。
这一日早朝,不再像是之前第一次一般,大家毫无准备,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也知?道在朝堂之上应该如何应对。
这天,照旧是天不亮就要早朝,如今天气渐暖,没有了寒风瑟瑟,纵使天光还未放亮,也比之前好受许多。大家等在午门?前,因为最近修好了路,路面好走了许多,习惯了按照原来?时间出发的人,发现到了的时候时间都有所提早,干脆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悄声讨论今日的早朝。
秦修文官职低,跟在宋尚书、唐侍郎和焦侍郎后面,一言不发,焦侍郎是早就离他远远的,生怕被秦修文牵扯到,就连宋尚书也是长叹一声,和秦修文没有什么言语。
宋尚书也是有心?无力,按照他的想法来?说,此事?若是能成,必然?会是大功一件,但是这里面牵扯如此之深,以秦修文一人之力如何可以抗衡?
不看就是坐到张居正的位置上,当时想要丈量个天下土地?,就得罪了多少人,损了多少人的利益?当时又在明处暗处仗杀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才将这事?给办成了?
而秦修文所要做的事?情,居然?是和张居正做的大差不差,可是当时张居正是什么地?位?在朝堂上蛰伏了数十载,等到幼年万历登基了,大权独揽,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才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的,那?时侯的张居正有皇帝和太后的支持,有朋党的相帮,有绝无仅有的号召力。
可是秦修文有什么?他几乎一无所有。
这是一个必败的局面,宋纁不是没有劝过,但是秦修文一意孤行,当时宋纁也是被秦修文的一身反骨弄的下不来?台了,只能怒声让他出去,等秦修文出去之后,暴脾气的宋纁还砸了一个自?己之前极为珍爱的镇纸,让外面等候传唤的典史吓得大气不敢喘。
后来?宋纁甚至想,就让这个年轻人去做吧,等到碰到头破血流了,撞了南墙了,就知?道以后要学着?韬光养晦、积聚力量了。
秦修文身边似乎呈现了一个真空地?带,没有人会上前与他攀谈一句话,但是每个人在经过秦修文的时候,都会若有似无地?看上他一眼,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人是这场朝会的主角。
周景康和周邦彦同样?也从秦修文身边走过,但是这次两人的姿态也和旁人一般无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原本周家都牵线搭桥到这里了,已经准备找人探一探秦修文的口风,若是秦修文应下,那?就结成两姓之好。可是谁知?道秦修文这么能折腾,刚把京城内外道路修建好,名?声扭转了一些,接着?又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一下子把周家人整不会了。
周景康只能暗自?庆幸,自?家出手还没那?么快,否则如今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了。虽然?爱惜秦修文这样?的人才,但是这人实在是个一意孤行的大刺头,到时候成了周府的女婿之后,唯恐是祸不是福。
甚至周景康都在想,像秦修文这样?的人,是有人可以降服的住的吗?如今单枪匹马都这么勇,攀扯上周家后,不会到时候反而要把周家一起给搭上吧。
原本想要结亲的心?思瞬间淡了很多,如今周家只想作壁上观,不想再让别人发现自?己家和秦修文有过多的牵扯。
局势变化太快,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家身在局中,只能各自?小?心?。
秦修文也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站在队伍最末端,仪态一丝不乱,既不见?焦虑,也不见?狂傲,光是这份定力,还是让人钦佩的。
许多人是没有承接大事?的勇气的,当大事?来?临,不是自?乱了阵脚,就是病急乱投医,还没等人出招,自?己那?头就已经没了斗志。
然?而秦修文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曾经在金融市场练就的心?态让他可以从容面对一切。古人的节奏还是比较慢的,不像秦修文曾经面对的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瞬息万变的局势,若是维持不住自?己内心?的稳定,那?么很快就容易在市场上崩溃,继而被其他人一拥而上,蚕食殆尽。
随着?午门?的打?开,群臣列队而入,很快就行至“太和殿”,迎来?今日的早朝。
万历坐在御座之上,翼善冠下是一张年轻的面容,脸上表情不辩喜怒:“今日召集众爱卿,是为了秦侍郎上了一份新的修路折子,张公?公?,你来?念一念。”
张公?公?闻言马上接过折子,开始大声朗读起来?,虽然?在场的许多人已经知?道了折子的内容,但是还有一些消息滞后的人是不知?道的,听完折子所论之事?后,忍不住心?中“嘶”了一声:看来?今日的早朝有好戏要看了。
这些消息滞后的人,当然?不是朝堂上的核心?人物,他们?要么是中立派,要么还不成气候,为人又有些迂腐不知?道变通,没有加入其他派系,自?然?消息就没那?么灵通了。
万历看着?朝堂上只有少数人面露惊讶之色,大部分都是表情不变,就知?道这些朝臣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让万历自?己来?说,其实他对秦修文的这份折子,也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这所谓的“官私合办”的事?情,之前前所未有过,又是涉及到商税之中的过税这么重要的税收,难免不让人心?中忐忑,不敢妄动。
守成总是容易一些,锐意开拓创新却?是需要勇气谋略和决断。
但是万历知?道,如今他和朝臣们?的矛盾不可调和,必须要在某一点上自?己占尽上风,这样?他才能在朝堂上有话语权,有真正能听从他号令的朝臣。
所以这个朝会不得不开,他要用秦修文做刀,要做这个持刀人,就要有支持秦修文的举动在,否则经历此事?之后,朝堂上谁还敢给万历卖命?谁还愿意做这把刀。
可以说,万历如今也是被架到了这个位置上,不得不给秦修文展示的机会。
其实万历自?己心?中也觉得,此事?大概是不能成的。然?而,若能将朝堂之水搅浑,能从其他地?方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浑水才可以摸鱼。
而秦修文,说到底就是一把刀而已,若是这把刀真的在砍杀过程中损了折了,那?就丢弃了就是,天下有才之人何其多,折了后他相信还可以再找到一把利刃的。
等到张公?公?读完了折子,马上就有一个朝臣站了出来?,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户部焦侍郎:“皇上,“官私合办”之事?前所未有,本朝一项以“士农工商”为根基,商是最末端,如何能够与官相提并论?这不是大大抬高了商人的地?位,动摇咱大明的根基?”
焦侍郎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不仅仅是焦侍郎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点,更加是因为焦侍郎是户部侍郎,而秦修文是户部郎中,就连他们?自?己户部的人都不赞同秦修文,这说明什么?说明秦修文就是在一意孤行,并无势力相帮!
宋纁纵然?不满焦侍郎的发言,但是在朝堂之上,可不是在户部他的一言堂,焦侍郎有发表自?己政见?的权利,这是自?己无法左右的。
焦侍郎话一落地?,其他朝臣纷纷也开始反对秦修文。
“启奏皇上,不仅仅是“官私合办”的问题,就是他要求拨付的银两,目前也是朝廷根本无法负担的起的,这修建天下官道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朝廷若是长此以往拨付了银子用在修路上,其他地?方的开支该当如何?”
“臣附议。此举万不可开,届时拖垮财政、让商人与官员平起平坐,这如何使得?秦郎中是要将大名?的根基给毁了啊!还请皇上治其妖言惑众之罪!”
一听到那?些文臣说要拖垮财政,还意有所指要从其他地?方抠出银两来?修路,武将们?顿时也不乐意了,加入了战斗中去。
“皇上,依臣看,有多大肚量吃多少的饭,咱们?明明修不起这个路,又何必去瞎耽误功夫?倒不如把银子用在正经地?方,别瞎花了去。”镇国将军大咧咧地?站出来?表明了他们?武将一派的想法。
武将们?一向和文臣泾渭分明,朝堂议事?的时候,武将一般肚子里墨水不多,明朝又一向重文轻武,那?些文臣一个个嘴皮子都利索的很,有时候拐着?弯骂人,让他们?闹了不少的笑话,所以一般和他们?武将一派关系不大的事?情,他们?轻易不插嘴。
原本武将们?只是作壁上观,不想掺和,反正对他们?来?讲,那?什么过税的油水也不落在他们?头上,而且这路真修好了,对他们?以后行军打?仗也是一个便利,不看光京城内的道路修好,都给予了他们?许多的便利了么?
但是一听到要从国库拨出去大量的银两,这些武将们?也发觉事?情不对了。每年的税收只有这么多,给了东家,难免少了西家,地?方上的军队就是靠多报兵丁人数吃空饷发财,每年就等着?从国库里挪用出大笔银钱呢,怎么能让什么所谓的修路将原本要拨给他们?的银两截胡了?
一时之间,反对之声四起,除了还剩一些人微言轻或者是站在万历那?一派的人没有出声外,其余人或多或少都发表了自?己几句看法,但是这些言论里面根本没有一个人是支持秦修文的。
万历面上依旧是难辨喜怒的神色,但是心?中却?是微微叹息了一声——看来?秦修文还是太过年轻了,哪里斗得过这些老狐狸。
秦修文举目望去,心?中说不失望是骗人的。
先不说“官私合办”的事?情,就光说修路一事?,在秦修文已经打?过样?,修了京城内的道路,和京城到天津卫的官道后,这新道路的便利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些人里居然?连一个站出来?说这路要修该修的都没有。
如何修是可以讨论的过程,但是居然?连“修”本身都否定了,难怪几十年后这个大明朝就要玩完。
看看朝堂上站着?衮衮诸公?的都是一些什么庸蠹,他们?根本没有把天下人的利益放在眼中,心?中盘算的只是心?中的那?块一亩三分地?。
整个大明如同一株巨大的参天大树,看着?依旧枝繁叶茂、繁荣昌盛,可是在那?枝叶下面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蛀虫,把这颗大树腐蚀空心?了,只等着?外力的雷霆一击,就四分五裂了。
秦修文深吸了一口气,等到所有反对他的声音慢慢停止后,才对着?万历行礼后,沉声道:“皇上,既然?大家都已经说了反对意见?了,现在是否轮到微臣说一说了。”
万历一扬手,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朝堂顿时一静,“那?诸位便和朕一起听一听吧。”
“太和殿”高大宽阔,大声说话便会有回声,一旦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大家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在秦修文身上,此刻所有人脑子里俱都闪过的念头是:这个秦修文的心?理防线居然?还没有被击溃,难道他还能说出花来??
第92章
秦修文对着殿外高喊了一声:“拿进来吧!”
众人纷纷望大殿门口看去,然后便看到两个小太监举着一个大木板进了?殿,略过众臣,一直放到了?秦修文身边才停了下来。
小太监将木板支好,然后便静悄悄地退到了一边,朝臣们狐疑地?看着那块木板,此刻被一块白布罩着,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花样。
若是卫辉府的商人看到这块板,一定?知道秦大人要憋大招了?,头皮已经开始紧了?,可惜京城中人还没人领教过。
木板做的很大,又是面向着朝臣,除了?一些站在很后面的官员可能看不太清之外,站在近处的朝臣是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
秦修文心里?清楚,在朝堂上站在越后面的人,越不重要,他需要说服的就是那些站在最前?面的一批人。
然后众人便?看到了?秦修文拿走?了?白布,一张白纸上就画了?两个长方形柱子,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红,一个绿,十分的醒目。
“这是什么意思?”
“这图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
“且听那秦修文到底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