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开开开
吃到喜欢的食物自然心情大好,萧知云(嚼嚼嚼):“陛下怎么知道我喜欢山药羹?”
伶舟行微微一愣,只是觉得这羹熬的奶白,随意盛的,并未多想。他的动作凝滞在空中,萧知云探头过来等着被投喂下一口。
动静间,唇擦过他的手背,二人皆是一愣。
柔软的感觉转瞬即逝,伶舟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喉结轻动,眼神微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知云和他分开些,看他的神情,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胜负已然揭晓!她可是重生过一回的才不会害羞呢。
这辈子的伶舟行还来不及在她面前假装云淡风轻,看吧,多青涩啊!萧知云在心底暗爽,头一回觉得早些进宫也不错。
“陛下。”
萧知云忽然凑得很近,仰着头眨眼纯良地看他。当然没什么事,只是单纯起了坏心想逗逗人罢了。
伶舟行捏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在脸颊软肉,认真道:“眼睛怎么了?”
萧知云的笑容僵在脸上:……算了,懒得喷。又缩回了被窝里。
伶舟行看她吃瘪的样子,突然便笑出了声。
今日这养心殿真是喜气洋洋啊,真是从未见陛下如此开心,福禄的笑容就没在脸上消失过,又出来和圆场:“娘娘莫不尝尝今天的蟹肉,很是鲜嫩。”
“她不吃蟹。”
“我不吃蟹。”
二人异口同声道。???
萧知云转头和他大眼瞪小眼:这辈子的伶舟行是怎么知道她对蟹肉过敏的?他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查了吧,那不是上下把她摸了个干净。
伶舟行沉默了,他确定这种无聊的事情是无人敢向他禀告的。于是在意识到自己根本是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时,心里莫名又开始烦躁起来。
“你自己吃。”
他将碗放下,跟谁生气似的转身离开。
什么毛病。
萧知云扯了扯嘴角,自己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福禄楞楞地看了看他俩,又急着出去追陛下。怎回事,不过是昭仪娘娘的忌口,他这就算说错话了?
萧知云吃饱了饭,感觉自己又原谅了一切。估计她还得再在床上躺个七日,养心殿虽然舒服,但她的东西都还在云意殿呢。这辈子还没那么熟呢,总占着他的床榻怪不好意思的。
况且,日日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对伶舟行也是很费脑子的。
萧知云想了想,干脆趁着伶舟行还没回来,便命人用担架将自己抬回了云意殿。
所以当伶舟行回来见到床上无人时,又是一阵沉默。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娘说不愿打扰陛下休息,便回云意殿了。”
那她可真是好样的。
伶舟行轻笑了笑,这是心虚了。是怕日夜相近,露出马脚被他察觉吗。
萧知云伸了个懒腰。
在云意殿日子过得舒服极了。偶尔伶舟行来一趟,她就糊弄糊弄。若是没有受伤就好了,每天就这么躺着未免也太幸福。
乔淮安照例每日来云意殿为萧知云换药。不在养心殿,他的语气也放松不少:“娘娘的伤口恢复得好,现在可以下床活动了,还是要注意不要牵扯到伤口。”
萧知云和乔淮安很是投缘。
上辈子她在宫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但与乔淮安竟能唠上半个时辰的嗑不停。萧知云问起他上回坑她的事情,害的她和太医令差点都掉了脑袋。
乔淮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四下无人才偷偷和她道:“其实我不太喜欢给宫里的人看病,明明宫里医术高明的太医那么多,缺我一个不少,但我爹非要我进太医院。”
“若是能自己选,我只想做一个江湖郎中。”
萧知云点点头,真是个好大夫:“乔太医的医术好厉害,上回那止痛的药是什么?”
乔淮安结结巴巴地摆摆手:“娘娘过誉了……那是我从古籍里看到的麻沸散,不过已经失传许久了……”
“我相信你啊。”她这才想起来,上辈子里确实听福禄说过太医院出了个异类,后来自行辞官出了宫,想必应该就是乔淮安了。
“都会如愿以偿的。”他会出宫,会做一个名满江湖的好大夫。
乔淮安一瞬间红了脸,这是
第1回 有人说相信他,还是在宫里。好像久旱逢甘霖,乔淮安感动地吸了吸鼻子,重重点了点头。
伶舟行来时,就正好看见萧知云极为真诚的笑容。与乔淮安就能有说有笑,与他怎就没见这么开心过,伶舟行抿了抿唇,有些不悦。
“你是不是答应了朕一个条件。”
他冷冷道:“既如此,伤好了之后便日日来御书房伴驾吧。”
萧知云
不是,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像反派。
不然……她还是去和乔淮安说一下,好得再慢些?
第15章 第15章
“什么?!你再说一次?”
这一下太过激动,直接扯到了伤口,萧知云痛苦地嗷叫一声,仍是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凝血不足?”
“嗯……”乔淮安被她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这种事难道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只要少时稍微磕碰伤口出血,就自然能发现啊。
“你真的确定?”萧知云像一只没有梦想的咸鱼,又躺尸回床上,看着床顶发呆愣神。
乔淮安不明白她的反应,只是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她百分之百确定,自己从小身体就好得很,不可能有这个毛病。凝血不足,多半是先天之症,她爹爹肯定也没有这个病。若要说身边的人,那就只有……
萧知云怔住一瞬,又接着问:“那陛下呢?”
“陛下?”乔淮安皱眉想了想,不过娘娘还真是关心陛下,“这微臣便不知了。但从上次陛下掌心的伤口来看,凝血是没有问题的。”
伶舟行没问题,她有问题了?
这下越想越觉得奇怪了,上辈子……上辈子是如何来着?
“不对啊。”萧知云猛地想起来,伶舟行的病多半都是后天之症,他自幼时便喝了不少药,其中药性相冲,所以不仅身体异于常人冰冷,伤口也愈合得很慢很慢。
这是他上辈子对自己说的,她应该没记错才是。
不管了,再去问问本人就是了。
萧知云心下一定:“阿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娘娘,酉时了。”
还早,反正伶舟行半夜都不睡的。萧知云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更衣,去养心殿。”
养心殿外,宫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那板子上钉满了倒钩,每次打下去都能深入肉里,再血肉模糊地生扯出来。有些人受不了晕了过去,却又会因受不了剧痛而醒来,周而复始,直至血流而尽。
其余宫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拖出去的就是自己。陛下突然犯了头疾,已经接连处死三个人了。
小太监听着板子一下下打进肉里的声音,自己也跟着心惊肉跳的,看向身旁也同样面露难色的福禄:“干爹,这该如何是好……”
前些日子昭仪娘娘在养心殿时,日子轻松得都叫下人们有些懈怠了。这样的恐惧,才是养心殿的常态。
他小声道:“不然……将昭仪娘娘请来……”
福禄摇了摇头,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陛下发起病来,极为骇人,若是牵连到到娘娘恐怕只会更糟:“不可,恐怕不仅情况不会好转,还会害了娘娘……”
更何况,没有陛下传召,他也不敢随意放人进养心殿打扰。
忽而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突然:“福公公怎么在外边候着?”
萧知云提着裙子一路过来,对上福禄回过头来十分惊讶的目光。
坏了,怎么说娘娘娘娘就到?!
他上前将萧知云拦了下来,赶忙道:“娘娘怎么突然来了。”
萧知云拾阶而上,停在福禄面前奇怪地看他:“这是怎么了?”
殿中又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萧知云被吓得抖了一抖,双手缩在胸口。
福禄往里头看了一眼,叹气道:“娘娘……陛下又犯了头疼,药也不愿服下,您看……莫不还是避开一二吧……”
萧知云拍了拍心口,原来是又发病了。难怪她来的时候,又闻到空气中夹杂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想起伶舟行的身体,她淡淡道:“不喝就不喝,不过以毒攻毒,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药。”
看来她来的实在不凑巧,不然此时,还是听福禄的话先回避一二。伶舟行发病的样子,她从前没少见过,没必要没事找事。
正犹豫着,里头又有宫女被拖了出来,那宫女不停地挣扎哭泣着,见着了萧知云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她胡乱想要抓住她的裙摆,却被侍从无情拽走,声泪俱下:“娘娘……求娘娘救救我……求娘娘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萧知云沉默地看着她,微张了张唇,什么也没说。
她救不了任何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前不过是凭着伶舟行喜欢她,所以才偶尔干涉了他的决定。
可是如今呢……
她其实……她其实自己也朝不保夕的。
“等等。”萧知云咬咬牙,突然弯腰将鞋袜脱下扔在一旁。
算了,就当是积德了。
这是要做什么?!福禄瞪大了眼,慌忙去拦她:“娘娘这是……”
萧知云潇洒地摆了摆手,推门进去。别的她不擅长,但伶舟行发发疯,她还是有点办法的。
“干爹……这……”
福禄按下身边小太监,摇了摇头。昭仪娘娘既然不怕,便随她去了,谁敢拦。
养心殿内很静。
夏日各宫都在用冰,萧知云赤足走在地板上,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