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开开开
才从药浴里出来,地上淅淅沥沥的打湿一片,混着淋漓。
实在是站不住了,耻骨也磨得通红。萧知云呜咽着低泣出声,这才又被抱去了榻上。
伶舟行揉揉她的头发,亲了亲她手腕的里侧安抚她,哑声道:“再多心疼心疼我吧,这月的避子药总不能白喝了……对吧?”
风铃又叮铃响个不停,佛珠被她含在口中,出声也变得含糊不清:“你……呜呜,药浴算白泡了……”
伶舟行俯身吻在她颤栗的脊背,按着腰又将人拽回来些,笑着反驳她道:“错了,如此活络一二舒张开来,再泡一回才更为有效。”
直到空中再划过一道清亮的水痕,他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撩开她被汗水粘湿的头发,慢慢吻在萧知云失神的脸庞。
“什么不用担心……我们就在清河好好过年。”
萧知云大概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在清河过年了。
京中如此人人自危,乱作一团。他们若是回去了,定然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大概会被烦死。
因为平南王造反了。
萧知云得知后很是沉默,因为哥哥前几日来寻她的时候,很是平静地只道是要出一趟远门,没说是去带兵打仗,还是造反啊?!
她踹了一脚身边正给自己揉小肚子的伶舟行,很是不解道:“所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还是要和前世一样,让哥哥攻入皇宫,火烧金銮殿?
伶舟行毫不在意地道:“这样不好吗?”
“萧时序两世,该看的人都看清了,正好借着勤王的由头,挨个杀了干净。”
萧知云:请问前朝人心惶惶的大臣们知道吗,其实他们陛下和造反的平南王是一伙的,并且还无条件提供粮草和军械。
算了,反正和她没关系。
月事来了又疼得厉害,萧知云继续躺平由着伶舟行烘热了掌心,给自己揉肚子了。
平南王带兵战无不胜,仅仅数日,便接连攻下了数座城池。萧时序本就在多年前的战役中深得民心,如今天下积怨已久,更是有百姓劫了官府,主动开城门迎他们入关。
他打着“勤王”的名号,宣扬势必要铲除朝中奸佞、腐朽世家,还天下太平。平日里朝中都是太傅和相国坐镇,此关键时刻,闻太傅竟是病倒在府中避不见客了。
诸位大臣们这才又想去寻伶舟行,结果一进宫去,发现陛下和贵妃娘娘竟是还未回京?!
如此耽于享乐的君主!是天要亡国啊!
杜相国急得焦头烂额,飞鸽传书了一封又一封,却都是石沉大海。闻太傅道他年事已高,别伤着身子了,便命人送了补药来。
这下好了,杜相国喝了那碗补药,也跟着一病不起了。这下朝中真的无人领头,谁都不知道陛下此刻到底身在何处。
谁也不敢领兵前去镇压,都各自开始寻找后路了。笑话,那可是平南王啊?!
当年不过布衣之身,却因军功得封异姓王,可想而知如此可怖。
又有人将算盘打在了伶舟仪和小世子头上,上书到莫不将世子留在京中,让伶舟仪南下去同平南王议和。
侍卫已是将长公主府团团围住,准备来个逼宫,叫她不得不应下此事。伶舟仪听后冷笑两声,命人取了长鞭来,便直接甩在了上门来的臣子身上。
两鞭下去,人已是没了半条命,被抬了出去。
众人又忽然想起……这位长公主殿下虽是女子,却还是伶舟氏的血脉……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除夕夜是不打仗的。
萧时序安顿好了军中将士,与他们共饮宴席。又连夜策马回了清河,陪萧如晦给祖上进香,又陪萧知云在院子里放了烟花。
她拿着小烟花,穿着新衣在空地上转圈,竟是觉得许久没有这么简单地开心过了。伶舟行在一旁浅笑着看她,眸子被点点光亮映得亮晶晶的,她笑得明媚,动人至极。
鞭炮声震耳欲聋,萧知云还没反应过来,伶舟行就上前将她的耳朵捂好了。她仰起头来,嬉笑着看他,笑弯了眉眼。
这个年,反正萧知云是过得舒服惬意的。
清河难得下了一场大雪。
时辰尚早,她还在梦里继续放着烟花呢,就被伶舟行给无情摇醒了。哦,不是,萧知云睁开眼,看着眼前一片素白。没睡清醒,反应有些迟钝。
她是被连人带被裹着给端到了窗边的小榻上。
萧知云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来昨夜是除夕。
“新年好。”她歪头靠在伶舟行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大雪纷飞道。
“新年好。”
天地寂静一片,伶舟行的眼中只映着她。
“……听说初雪许愿很灵验的,陛下有什么愿望吗?”
话刚一出口,萧知云就想起来中秋时她曾在船上问过的,那时伶舟行说他没有愿望。
好吧,她叹了口气,顿时有些沮丧。看他双唇微动,萧知云愤恨地抢先道:“不准骂我迷信。”
伶舟行抬手敲敲她的脑袋,哑然道:
“你要长命百岁。”
不需要很聪明,也不需要很勇敢,只要一直像现在这样,眸子里不要有忧愁。
伶舟行和从前的自己生气,所以往后都不会再离开她身边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也都不许她再受伤了。
双手从被褥里钻出来,萧知云捂着自己被敲的额头,垂眸心想,什么嘛……他们伶舟家的都喜欢这么直白的祝福么?
虽然如此别过头去想着,却是悄悄红了耳根。
萧知云好高兴。
原来……他也有愿望了。
她藏不住,嘿嘿笑着就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来送给他:“新年礼!”
不大的手帕上,被她歪歪扭扭地绣了一朵云。她遮遮掩掩,做贼似的偷偷绣了好久呢。
萧知云知道伶舟行这个小心眼,肯定还记着香囊的事情,时不时就要翻旧账出来卖惨。哼哼,这下他也有了,就不能每回再说这个事来让她心软了,也不能再说哥哥的不好!
萧知云神气地轻哼两声,本来只想让他感动一二的。
但是好像有点感动得过头了。
伶舟行翻身把她压在榻上。
“窗外景色宜人。”
“……嗯?”
“不要浪费了。”
“……嗯?!”
以窗为画框,二人一同入了景。至于要做些什么……自然是在素白之上,作画点点红梅最为相称。
等等……她不要身体力行的感动啊!
清河这场难得的大雪,街上仍有不少百姓出来。如此松软的雪当然对萧知云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所以她裹上毛绒绒的披风,就抱着暖炉和伶舟行出了门。
但厚厚的积雪会沾湿鞋袜,所以伶舟行非要背着她,一步一步又慢慢走了一次情人桥。
萧知云安安稳稳地趴在他的背上,偏着脑袋一下一下无聊地戳在他的后背,心想到底是谁最迷信啊。
长命百岁什么的……
萧知云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心情极好地道:“分你一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