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也很好哄 第48章

作者:花开开开 标签: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重生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伶舟行轻笑一声,命人牵马而来,漫不经心道:“朕今日便回随州。”顿了顿又特意道,“府中还有人等。”

  便在这时,马蹄声渐近,是暗卫疾驰而来。一时难以勒住马匹,只能整个人摔在地上缓冲,挣扎起身道:“……属下有罪!”

  伶舟行和萧时序听后,皆是面色俱变。

  “就连今日我看了什么书,也要一并报给你们陛下?”萧知云懒洋洋地躺在摇椅里,定时出来在院中晒晒太阳。乔淮安上次和她说,她身子湿寒气太重,所以月事会疼得厉害。

  多泡泡脚,晒晒太阳,熏熏艾,都会好许多。

  她整日和伶舟行呆在一块,寒气能不重吗。

  她连着绣了好几日觉得累了,特意挑了个舒服的下午,决定温习一下从前看过的话本。萧知云钱抿一口菊花茶,看着一旁侍从时不时就瞄她一眼的鬼祟动作,还按着在柱子上写着什么,很是无语地合上了话本。

  “娘娘恕罪。”那侍从见被她发现了,便上前躬身认错。

  萧知云勾勾手,叫他老老实实把手上那本册子递过来。

  侍从面露难色,左看右看,好像此处也没人能救得了他。萧知云轻敲了敲茶杯催促。

  谁敢违背娘娘的命令啊,那侍从一狠心,只好垂着头将册子双手奉上了。

  萧知云满意地拿过来翻看起来。

  今日是第三日。

  未时:贵妃娘娘才起,未用早膳。喝了一小碗当归鸡汤,配上少许面条作午膳。

  申时:埋头绣了小半时辰香囊,而后泡了菊花茶,在院中晒太阳看话本。话本名称是……

  这里缺缺巴巴地只写了两个字,看来是隔得太远,还没看清楚。

  萧知云沉默地把话本翻过来看了一眼书名,又马上盖了回去,有些令人难以启齿。

  不过那侍从已经眼疾眼快地将书名迅速记下,而后又老实地埋下了头。嘿,待会儿就补上去!

  萧知云很是无语地甩了甩这本小册子,严肃质问道:“这是第三日,那就还有第一日,第二日咯?”

  侍从诚实地点点头。不过第一日和第二日的册子,应当已是送至陛下手中了。

  萧知云一时被噎得说不上话来。所以伶舟行一早就知道她在绣香囊了。那她特意的惊喜呢!

  有点生气,半晌她才干巴巴地道:“不是,所以是事无巨细,伶舟行他都要知道?”

  侍从再次诚实地重重点点头。

  这下她更沉默了……算了,他也只是听命行事,为难一个小侍从有什么用。萧知云很是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起身将册子扔了回去。侍从宝贝似的将册子抱在怀里,拍拍顺顺,继续狗腿地跟在萧知云身边。

  她想了想,便走到案桌旁,提笔写下一个大大的“好”字。

  然后大方地递给小侍从道:“诺,将这个送去,比你们什么破事上报有用多了。保证陛下臭脸顿消,他肯定会满意的……”

  那小侍从双眼都瞬间放光了。

  萧知云自回忆中慢慢地睁开来,眼前已是完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内饰。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萧知云皱眉打量着四处的环境,门窗都紧闭着,完全猜不出这会是哪里。

  与南阳王对峙后,她似乎是在马车上被人打晕了过去,现在后颈还隐隐有些疼。

  有人突然推门而入。

  她顿时警惕地看向来人,门外一瞬闪过的廊道,看来他们还落脚在某处的客栈。应当还未来得及出随州城。

  “娘娘醒了?”薛夫人依旧笑得温婉。

  若不是此时她的双手被绳索捆着,萧知云恐怕还以为自己还身在别院,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罢了。

  “嘘……”萧知云刚想开口,薛夫人却是将手指抵在她的唇边。

  她勾唇笑道:“妾身尚未拆穿娘娘假孕之事,所以娘娘开口前可要好生斟酌了。身有皇嗣,便等于是第二张底牌,说不准南阳王还要仰仗娘娘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行事。”

  萧知云脸色微变,想起那日她按在自己手腕的动作,但薛夫人既是和南阳王一边,为什么要替她隐瞒。她沉声问道:“夫人这是想要做什么?”

  她的神情太过冷静,让薛夫人觉得有些无趣。还以为会是个胆子极小的,却是没看出几分惧色来。她淡淡道:“娘娘不必担心,妾身来只不过是想告诉娘娘一件事。若是娘娘往后不小心遇难了,也好死得明白些。”

  薛夫人绕着她缓步有些回忆道:“在嫁与薛安前,妾身是慕氏女。慕氏家族百年,在朝为官者众多。我的父亲是郡守,叔父是户部尚书。还有个可怜的表妹,只可惜她当年不听族中劝告执意入宫。”

  萧知云看着她的面容,难怪觉得会有几分熟悉。慕家,是她都听过的世家大族,上数个几百年,这天下还是慕家的。

  “但被封为淑妃又如何?”薛夫人想起自家妹妹那因着权势而疯魔的神情,感叹道,“到最后,也比不过只是一具抬出宫的尸体。”

  “淑妃……?”萧知云很是震惊道,“淑妃死了?”

  自宫宴后,她也的确没见过淑妃了。淑妃当时想给自己下药,还是伶舟仪帮她拦下的。

  却没想到会在此时,从薛夫人口中得知她死了的消息。是谁动的手,萧知云咬紧了后牙,难道是伶舟行么?

  他知道淑妃为难过她?

  可这些事,伶舟行从来都不和她说。

  薛夫人最讨厌这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模样了。那群假模假样的女人也是,明知她身子有亏难以受孕,却还是要无辜着一张脸,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她,她们什么身份,也配?

  薛夫人突然掐住了萧知云的脖子,看着她颈上才结痂的伤口又再次裂开,沁出血珠来,才从中寻得几分快意,冷笑道:“别惺惺作态了,就算你不知情,淑妃她也是因你而死的!”

  疯狂地表情从脸上褪去,薛夫人将她松开,又很快恢复到以往温柔的神色。

  萧知云勉强撑在桌上,从快要窒息的感觉中缓过来,大口地喘着气:“咳咳咳……”

  薛夫人理了理衣裳,又恢复到端庄的主母模样,冷眼看着萧知云颈间的红痕道:“如今妾身既是已嫁入了薛家,便是要为薛家谋利。南阳王必败无疑,可惜我夫君根本不听劝告,一意孤行。那妾身只好想办法,用娘娘来换我薛家满门的平安了。”

  “……不过,若是太早让陛下的人找到娘娘,恐怕条件就没那么好谈了。”

  薛夫人冷笑一声,拍了拍手扬声道:“来人,王爷有令,将贵妃娘娘带上马车。”

第53章 第53章

  “要委屈贵妃娘娘了。”薛夫人笑着接过侍女递来的黑布,将萧知云的双眼蒙住。而后拔下她头上的海棠簪子,在她颈处的伤口沾了些血迹,随意扔在了地上。

  薛夫人冷声命令道:“动作快些吧,伶舟行的人很快就能找到此处。”

  马车离开后不过一刻,此处客栈便在一众惊慌中被侍卫团团围住。

  二楼厢房的门被萧时序一脚踹开,

  房中却已是人去楼空。

  伶舟行攥紧了手上的信纸,目光落在地上那枚簪子上。他躬身将簪子捡了起来,指腹摩挲过海棠花上未干的血迹,竟觉得有些恍惚。

  是她的血么。

  可是心口一直都没有再疼过,萧知云一直没有哭。这是伤在了何处,她分明最怕疼了。

  嫣红的血迹太过刺眼,胸腔像是忽然被什么狠狠压住,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时序一拳砸在了门上,转过身来攥住伶舟行的衣襟,逼得他后退两步,怒声道:“我说过,陛下若是保证不了小妹的安全,为什么又要将她执意留在身边!”

  南阳王可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早就警告过他,若是他执意如此一意孤行,行事疯狂到不计后果,就不要将萧知云带来南边,卷入危险之中。

  “朕离开随州时,自然都已安排妥当。”

  “什么妥当!”血痕一样让他深深刺痛,更何况南阳王与伶舟行还有断臂之仇,萧时序回想起他狠戾的神情,自然明白南阳王心里有多狠。

  前世今生,细密的恨意让萧时序双目猩红。难怪,他轻笑一声,伶舟行似乎还未想起前世的结局,他如此自私又自利,难怪现在能够如此冷静。

  他不得不用最为恶意的想法去揣测:“难道将她独自就在随州,作为诱饵便是陛下的妥当吗?”

  “诱饵?”伶舟行不禁嗤笑一声,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些,他怎会拿那个笨蛋去当诱饵。

  南阳王算什么东西,他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

  两世而来,萧时序虽然在用兵谋略上有一二天赋,却还是如此冲动,难怪生生被自己困入死局中。

  “萧时序,你就如此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引起过南阳王的怀疑么?”伶舟行将他的手甩开,满是戾气地对上萧时序不善的目光,攥紧了手中的簪子,毫不退让地耻笑道,“又或者说,村庄的瘟疫不过就是一个将你引出的钩子,而你想要的太多,以至于不得不上钩了。”

  不是太过自负,是他确实有着十足的把握,才会将萧知云带在身边。她又娇气又难哄得很,怎会让她冒险。

  伶舟行一字一句凌声道:“萧时序,关心则乱。”

  萧时序不可置信地将他松开,后退几步,按在桌上稳住身形,深喘了两口气,顿时冷静过来:“……或许我确实太过心急了些。但你明知南阳王就在随州,还要将小妹独自一人留下。”

  “若是小妹出了什么意外,陛下便别怪我,挥师北上了。”最后不过便是和前世同样的结局罢了,他本就已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萧知云其实很坚强,只是不过在兄长眼中,大抵还是那个躲在身后胆小的孩子。

  伶舟行按了按心口。

  像是迫切地想要感受到什么似的。起码从昨日到现在,她都没有哭过。

  “将刺史府中的人拿下,从现在起城门只进不出,掘地三尺也必须将人找出来。”掌心被簪子划破,血顺着簪身淌下,滴落在地上,却是丝毫不觉得疼。

  伶舟行回想起萧知云在纸上写的那个“好”字。南阳王为难她没有用,不会愚蠢到太过激怒他。

  性子别太倔,问什么便答什么,不知会受多少委屈。是不是因为顾及他,所以才不哭的。

  伶舟行闭眼压下心底涌起的烦躁:“去信给闻太傅,让他派人来接管随州。淮南郡守也不必做了,慕氏还想翻了天不成。”

  萧知云尝试过是否能够留下一些痕迹,但薛夫人很是谨慎。她的双手被捆,眼睛也被蒙住了,耳畔只有车轱辘滚在地上的声音。

  也不知马车行了多久,好像穿过了热闹的街市,到了一处僻静之地。但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们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出随州城。

  算了,萧知云很有自知之明,估计她努力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相信伶舟行很快就能找到她吧。

  她默默叹了口气。

  就知道南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太倒霉了。上辈子是被卖去了红楼,这辈子就更惨了,直接被抓来了作人质。萧知云本以为薛夫人邀了生辰宴,他们便是还有试探之意,不会轻易动手了。

  没想到如此猝不及防的。

  眼前被布条蒙着漆黑一片,好在四周不至于太过安静。车帘被人掀开,隐约透出些光亮来。有人推着她下了马车,而后好像……

  萧知云闻到很重的潮湿发霉的气味,又接着下了数层台阶。

  蒙眼的黑布被人扯掉,果真,她没有猜错,他们现在在地下的某间屋子里。

  萧知云咬紧了下唇,过于昏暗的环境让她蓦地有些恐惧,稀薄的空气也令人胸腔难受起来,害怕会喘不上气。

  “很难受吧,”南阳王看着她面上的恐惧之色,满意地笑道,“被伶舟行派来的人追杀时,本王便只能如鼠一般整日躲藏在这地下的屋子里苟活。”

  “本王可是他的叔父啊,怎能如此对自己的至亲下手呢?”

  萧知云避开他的目光,随他们说去,伶舟行被骂就骂骂吧,反正他们也只有本事这么骂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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