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肉曲奇
她似嗔似怪地看了睡在身侧的顾漠一眼,用力推搡着他的手。
可惜没用,反而细嫩纤柔的指缝间被强行伸入几根男人的手指牢牢扣着。
那指腹粗糙至极,指节也很粗大,存在感非常明显。
陶水的小手绵软得厉害,吃不了这个痛,泄气地卸下了力。
这时只听男人轻笑了两声,她的头顶一暖,是顾漠偏头靠近了来。
他侧转着身子将陶水半围住,粗糙的掌心熟稔地按揉着她的手背、腰腹……
陶水小脸微红,两人就在这四人位的浅坑中做起了黏黏糊糊的小动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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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北部集体南迁的速度比先前交换小队奔赴外族聚集地要慢上数倍, 拖拖拉拉一连走了三四天还没到。
当然或许也有可能是领头的族民带岔路错过了,毕竟在大地动和接连不断的余震下,如今北面的地形沙貌巨变,沙民们只能依靠天上太阳东升西落来确定大体方向。
可风季的提前到来, 使得天光越渐混沌不明, 已经接连数日不曾有太阳出现。
北部聚集地这支冗长的队伍仿佛是迷失在风沙中的无头苍蝇, 兜兜转转迂回曲折地向着南方摸排挺进。
当下最要紧的,还属老生常谈的缺食危机。
沙民们的大部分心思都分到了沿路挖沙掘食上,赶路如同成了次要任务, 原本连接有序依次轮换的长条队形越发散漫混乱, 很快演变为以三五个门户为单位的一个个小团体, 各自行动前进。
顾家坠在最末尾的边上, 与大部队离得不近不远。
因为陶水脚力不足,走急了会脚疼的缘故,顾漠迁就着她, 带领着一行四人走得极慢。
他们有大棵仙人掌作为足够吃好几天的存粮,一时并不急着到处去翻沙子找植株, 偶尔顾漠或顾山眼神好, 见到不远处有冒出沙面的现成植条,才会去挖一挖。
挖出能吃的就存放进食筐里, 不能吃的就直接喂给野骆驼。
顾家周围临近的几户沙民也同样这般, 他们要么是先前交换小队里的成员, 要么是迁徙途中问陶水和顾井换过水的男沙民。
虽然现在气温不高, 土著沙民日常饮用的水量不像之前天热时那般耗费,但净水作为沙漠里珍贵的通货之一, 还是多多益善为好。
因此每当挖到不能吃的荆棘植物时, 他们通常会选择拿来跟顾家换水。
于是在这一小段日子里, 野骆驼过得还算滋润饱足,毛皮越发厚实丰盈,连粪篓里积存的骆驼粪干在数量上也稳定增加起来。
风季开始以后,日光始终浑浊昏暗,空中到处乱窜着夹杂尘沙的长风。
陶水跟着北部的南迁队伍一连走了这么多天,在顾漠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她也逐渐习惯起这种风餐露宿的迁徙生活,甚至慢慢变得适应。
不远处,分散开来的队伍渐渐停了下来,又到了中途休息的时候。
顾家也驻足原地,顾漠取下腰间的水囊,先喂给陶水,让她喝一些润润口,再接着递去给顾井和顾山,让他们喝水解渴。
陶水脸上的丝巾没被彻底脱下,她喝完水,抬起手想将巾布戴好。
但漫天尘埃,她的小手刚伸出沙衣的长袖管,就被风吹得沾满了沙砾,指缝间的细沙怎么也清理不干净,黏乎乎粘满了细腻莹润的指肉。
这也是陶水不好直接吸吮指尖汲水的原由,毕竟空气里的各种大小尘土实在太密集了。
顾漠很快发现了陶水的囧境,他利落地将陶水的头巾与面布重新穿戴整理完毕,又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打干净她指间的沙子。
男人声音低沉,温和叮咛道:“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我来帮你做。”
陶水闻言面颊上飞起两抹红霞,看着帮她弄沙子的顾漠,乖乖点了点头。
她那双白嫩绵软的小手握在掌中手感极好,瞧起来也漂亮匀称,好似还带着香气。
顾漠清理干净以后舍不得轻易放开,忍不住又执握紧了几分,放到唇边轻啄两下,一双望着陶水的锐利褐眸明亮灼人。
陶水不禁有些面红心跳地垂下杏眼,回避起对方炽热的眼神来。
男人的掌心宽大干燥,隔着一层纱布的唇瓣温温热热,她被烫得指背发痒,又怕旁人看见了不好,娇娇怯怯匆忙缩回了自己的手,掩到衣袖里藏起来,试图不让顾漠再碰触到。
这举动多少显得过分娇气,却看得顾漠眸里的笑意越发加深。
土著沙民的性格大多火热奔放,且相当直白,在确定彼此心意以后,进展自然而然就会变得极快,相处没多久就直接结亲过日子的爱偶比比皆是。
不同于单纯认为两人只是在谈恋爱的陶水,早已默认双方好事板上钉钉的顾漠正处于一种隐晦充肿的兴奋状态。
他已经将陶水认定为自己的另一半,自然怎样对她好都嫌不够。
时不时想亲她抱她更是天性所致,实在难以克制隐忍。
只是男人素来性格沉稳,付出总多过于言语。
而陶水的含蓄害羞在顾漠看来更是她对他表现的终极考量,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对她好,陶水早晚有一天能对他彻底打开心扉。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在陶水苦恼顾漠时常忍耐不住,会想要对她做出种种超越普通情侣能做的过分亲近举动的时候,后者已然在考虑未来该建造多大的沙屋,结亲该准备些什么,孩子生几个等问题。
很显然,生活环境迥异的双方思维方式完全没在一个频道上。
顾漠和陶水相处时,顾井和顾山一向很有眼色地不会打扰他们。
但这会儿两人看向远处鼓动弥漫起的浓密沙烟,怔愣道:“那是?”
附近的北部沙民也有瞧见的,他们年纪大经验足,观望了片刻,很快惊诧发现那竟是沙尘暴来了:“快跑啊!风灾来了!”
土著沙民习惯管荒漠里的尘暴沙暴统称为风灾,意为强风刮起沙尘引发的大灾动。
陶水完全不明白什么叫作风灾,而且她视距短,并不能看清远处的景象,只感受到面前原本轻松站着的顾漠一下子直起了身,神情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顾井和顾山也表现得相当不安,往年风季他们都是待在被哥哥加固过的沙屋里安全度过的,从没有在平地上直面过风灾的危险,顶多风灾过后听说哪家的屋子被吹倒吹裂。
周围的沙民们知晓风灾的厉害,都开始慌乱起来,背扛起行囊拼命往前跑动。
顾漠一把拉拽起趴在地上的骆驼,紧紧牵握住还没摸清楚状况的陶水,催促顾井顾山跟牢他,四人顺着人群往前跑去。
野骆驼耐走,却不耐跑,更何况它背上装载了许多重物,跑起来更慢。
在顾漠的大力牵拉下,骆驼可怜地低沉嘶叫起来。
顾家因此落后大部队更远了。
此时,翻滚的灰黑色硕大风沙团已经近在咫尺,强劲的风力轻而易举扫卷起无数沙土碎石,形成高耸入云的风沙墙,遮天蔽日地在上空盘旋逼近。
陶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并亲身经历风灾这一灾难,若不是有顾漠带着,她完全生不起任何抵御的心思。
眼看逃跑根本来不及,顾漠索性停了下来。
他叫上顾山一起,两人就地迅速挖凿开一道长形沙坑,又拿出用来搭布棚的两大张帘布,四人一骆驼趴躲在下面,就着那浅坑呼吸。
沙漠世界里的风灾并非传统沙尘暴可以比拟,要厉害得多。
由于遍地都是沙砾石块,这些单看轻而小的东西被旋风高高卷到天上,砸落下来时却犹如夹杂着雷霆之势。
陶水正窝在宽大的布帘下,双手双脚使劲扣压着被肆虐沙风吹拉得哗哗作响的布边,努力防止污浊浓郁的沙尘涌入用作呼吸的地坑。
旁边的顾家三人也是一样,风劲太盛,轻易就能将成年男子掀翻,好在他们有四个,只要帘布没被吹飞,就还能再坚持。
这时,位于最中央的陶水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硬物敲砸在她背后的帘布外,劈里啪啦似是下起了大冰雹。
陶水的身体娇软肉嫩,根本经不住这种掷石子的酷刑,顿时疼得眼圈泛红。
她浑身都支棱不起力气,连死死压住的帘边都差点松开了。
旁边的顾井同样被打得呲牙咧嘴,她身侧的顾山眉梢紧皱,显然也不好受。
但很快,处在最边上的顾漠转换重心移了上来。
他覆身盖在陶水身后,将她和一旁的顾井拢在自己身下,又伸出一条手臂横压在顾山背上,俨然只身将她们都护住了。
不知过去多久,好像只是一会会儿,又好像是过了很久,被强风吹掀无数次的双层帘布外那些骇人的动静缓慢减弱,到最后逐渐消失。
风灾终于过去了,仅留下满地碎石狼藉。
好在顾家的行李物品都没丢,人跟骆驼也都健在,只有顾漠伤得不轻。
他背后的衣裤上都是洇出的道道血印子,明显被衣物覆盖的躯体上遍布砸出来的暗伤。
陶水和顾井想给他检查看看,但却被顾漠拦住了。
他略微耸了耸肩,活动了一下身体,言语间对自己的伤势并不在意:“没事的,都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不打紧。”
顾漠又从行囊里翻出一身干净的沙衣套上,动作间显得十分自如。
若不是先前眼见了那么多血,还真看不出来男人是有伤在身。
陶水垂下眸子,眼底水光盈盈,她掐着自己纤细圆润的指尖,拿不准主意是否要偷偷给顾漠用自己的灵乳治伤。
不过眼下摆在顾家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同北部的族民们会和。
周围一整片平坦沙地上空空荡荡,毫无人烟,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这一风灾将整个北部聚集地南迁队伍彻底打散,分开奔逃的沙民们现下都不知去了哪里。
“走吧,我们先去找人。”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左右为难的陶水被顾漠轻搂了下肩,尚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他牵抱着往前引着走。
顾漠看起来好像没事,但被他拥着肩走的陶水隐隐能察觉到对方应该是伤得有些重的,只是怕他们担心,才没有明说。
这下,都不用顾漠主动亲近,陶水咬着唇,自发伸手环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身。
仿佛在向顾漠表露,可以随意压到她身上借力。
事实上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的顾漠内心相当受宠若惊,他刚毅的密麦色侧脸微红起来,外表看起来并不太明显,实则眸光一时锃得发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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