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塘北鲤
很快,她的内心告诉她绝非如此。
那就……只能是她对安阳夫人的仇视变为漠视,想看着她自生自灭……就如宫里那一遭。
得出这个结论,林枭沉默了。
久等不到她反驳的姜纨刚要开始嘚瑟。
林枭压下心里的杂念,冷漠道:“那是因为那些百姓没有负隅顽抗,雍王束手就擒,没有横生事端才让他们活着。”
姜纨像是抓到了什么漏洞:“对啊!我就是这点不明白,大人怎么就不能救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知道刚才的话都没起到效果的林枭,听到姜纨这个问题,她终于能给出答案。
“她没有安分守己,我见过她与他人眉目传情。”
太子,永安伯,礼部尚书……还有她不知道的。
“……不能吧。”姜纨不信。
“你见过他们私相授受?”
“有定情信物吗?”
“大人知道吗?若是知道早就该在一开始就杀了她,也不至于等到现下了,大人没有那个雅量。”
所以她还是不信。
林枭被她弄得烦躁了,合着姜纨只信自己想信的,她说的话全当放屁。
刚要教训,姜纨双手一拍,纤纤玉手摩挲着下巴:“我知道了,一定是其他男人觊觎她,但没得逞,夫人也并不领情,所以大人不至于杀了他们,但心有芥蒂,因此见死不救!”
这不就逻辑闭环了吗!
她可太聪明了。
林枭:“……”
姜纨又萎靡道:“错又不在夫人,大人怎么可以这样。”
因为魅力太大反被说成水性杨花的事她也见过不少,比如她就常常遭人嫉妒,总结起来多是长得平凡安全的人见不得招人的,缺爱阴暗的受不了招人疼的。
“一般来说,这些人都会因为嫉妒而给人泼脏水。”
姜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十分能感同身受作为万人迷的心酸。
苦大仇深极了。
林枭感觉姜纨在点她,忍无可忍地往她头上一拍,力道大得都把姜纨拍晕乎了。
“你干嘛!”从地上爬起来的姜纨摆出打架的姿势。
林枭揉了揉手指:“我去刺探敌情,你去不去?”
姜纨:“……去。”
“不是,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林枭将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我去青楼比你去更有说服力,还不容易打草惊蛇。”
姜纨冷笑着瞥了一眼她的平胸:“那就带些人,要是遇见可直接救出来。”
林枭不想再和她掰扯会不会惊动敌人这种已经争吵过的事:“……你回去帮大人制香。”
姜纨怎么肯:“我不。”
说着就跟上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深入敌方的机会。
如此,两个人已是达成某种共识。
第38章 重磅消息
车寿傍晚回来,还带了一个人。
二人进了湖中画舫,不一会就有管弦之声传出。
梓桑只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一群舞姬在通往湖心的小路上来来去去。
车寿禁止她走出小院,但没有禁止她找他,于是梓桑带着猫和几个监视她的哑仆正大光明的混到了船上。
她想着既然已经是笼中雀了,就顺便调查一下车寿逃出来都干了什么。
都还未进去就听到了男子调戏女子的声音,还有些熟悉,但不是车寿。
“车寿大人,这姑娘我今晚带走了。”
夏正英品着美女递过来的酒,圆乎的脸盘有着养尊处优的白皙,只上面也布满了抓挠的痕迹,留下许多增生出来的疤痕。
怀中一个,眼睛还要看向舞台中间拨弄琴弦的女人。
车寿习惯了他那副嘴脸,送个女人自无不可。
夏正英最近被西山闹出来的动静吓得不轻,让女子为他纾解纾解也好。
车寿:“若是实在害怕,留在良月阁便是。”
夏正英犹疑了一瞬,想着求证一番,“真的查不到吗,西山被封锁,什么消息都没有,试金苑还有我夏家的人,要不要和山上的人通个信。”
来之前车寿说他们家很可能被那鸿图搜过了,吓得他三魂七魄到现在都没回来。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那鸿图若是真查出什么你夏家老祖都要被拿到刑狱还能由着你出来消遣?再说前有长公主做替罪羊,后有曹家与那鸿图的旧怨,如何能查到你。”
车寿心说现在打听才是真正的打草惊蛇,反给那鸿图提供了线索。
“放心就是。”
夏正英:“万一就是查到我呢?”
这副胆小如鼠的窝囊模样让人不忍直视,车寿举杯啜饮,夏正英则越发着急。
车寿:“那院落本来就没人住,你只是行了个方便,我的人行事时你不在场,完事后也有去无回,再如何也攀咬不到你,若真有万一也只会查到夏家,届时只需皇后和那鸿图周旋,而他二人似乎关系不错,不会为难她的。”
他意有所指,横竖夏家无虞,这也是他考虑良久才选中他们家的原因。
夏正英松了口气,又好奇车寿怎么知道那鸿图和夏今歌关系不错的。
车寿对夏正英的政治敏感度感到失望,暗自决定日后绝不重用。
“好几次民怨鼎沸,百姓希望处置那鸿图时,皇后的人可没少在朝堂上和稀泥,更有民间那许多书肆酒楼替他背书,夸他是战神的声音与那鬼修罗的恶名一半一半吧。”
“而反对皇后干政的官员隔一段时间就要得罪那鸿图被踢出朝堂,你说这又是为什么?”
那鸿图处理那些官员的时候十分谨慎,不仅是夏正英没注意到,其他人估计也蒙在鼓里,此时经过点拨,他恍然大悟,露出对车寿的钦佩。
然后又小心地问:“那,那您可还安全?良月阁安全?”
说着就神经兮兮地看向四周,还挥退了舞姬。
他这副生怕车寿又被捉回刑狱的模样着实好笑。
但车寿没笑,他也知道夏正英真正怕的不是他的安危,他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的前途。
“不久后宫里会成立一个教坊司,良月阁六处届时都有机会脱离此处,我的安危自不必说,再没有哪个地方比皇宫更安全了。”
朝中那么多大人都是良月阁的常客,又有永隆帝微服私访在这流连忘返,教坊司这个招牌很容易就下来了,良月阁想送人进宫便更简单,如果操作得当整个良月阁换个身份也有可能。
听车寿这么说,夏正英好似都能看到车寿进宫后将永隆帝杀了登基的画面,顿时对大业更有信心。
他现在烂人一个,因为容貌不能为官后,家族抛弃他去扶持一个破旁支,他心有不甘才给自己重新找出路。只要车寿谋反成功,他就能重新拿回家族权柄。
什么身体有瑕不能为官,纯粹就是陋习,他要开天辟地,旧制度无法帮他,他就寻找会接纳他的新政权。到时候当皇后的妹妹,为官的旁支,看不上他的族老都要给他跪下磕头,弥补这些年他作为嫡子的委屈!
仿佛看到自己搅风搅雨的场面,放松下来的夏正英又开始寻欢作乐,朝场中的舞姬扑了上去。
对他这急色的样子,车寿摇了摇头。
就算脸完好,又有什么用呢,人不行,与脸何干。
他取了红泥炉上的酒,打算送到隔壁去。
梓桑来时他就知道了,也知道她此刻在隔壁听着,这边谈话没有背着她,他不介意她将内容听了去。
左右已经是他的人了。
刚打开门,门外的人倒叫他诧异,原来她自己走出来了啊。
如今一副纠结难受的模样是想着要不要推门吗?
车寿直接将人拉了进来,待到她入座:“这酒热过了,喝点暖身。”
梓桑手挡着酒杯,婉拒。
眼睛落在蒙眼扑美女的人身上,咬了下唇。
好家伙,原来是这个搅屎棍被车寿利用,害她迟迟找不到人犯。
如果今天不来这一趟,西山的案子就该成为谜案了。
再看车寿,这老小子心眼不是一般地多啊。
借刀杀人,金蝉脱壳,又有多少权贵被他玩弄股掌作为推手成立破教坊司……
她能说不愧是差点成开国皇帝的人吗。
“怎么一副委屈的模样?”车寿想去碰碰她的脸,又被躲开。
“有人为难你了?”
梓桑低下头,“借长公主的手给我下药,你……”真tm该死。
后头的话自动消音,涉及脏话脑子疼,梓桑便也不强求了。
车寿看她苍白着脸控诉,以为她气糊涂了,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是借长公主的手给那鸿图下了疯药,但并没有想波及你,还特意挑了你不在的时间。”
“群兽动乱害你受惊的事我有所耳闻,将长公主推出来也是想让那鸿图查到她头上,以此借刀杀人,让你解气。”
好一个一举两得的主意,梓桑一怒之下又怒了。
下药就算了,群兽的事对外没有过公布谁是始作俑者,他竟然知道是长公主,这不明摆着车寿也在长公主身边安插了人,又或者长公主同他有关系。
无论是什么……梓桑握起拳,抬头注视着面前的npc。
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