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第22章

作者:雾下菘 标签: 女配 穿越重生

  她一月可以调动一次特别权限,让心音帮她查模糊的过去和未来的信息。

  半晌,心音道,“沈桓玉在凡间曾有过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未婚妻性子胆怯柔弱,与沈桓玉相差甚大,双方见面极少,并不投缘。元盛十一年三月,原本预定的婚期前一月,两家已商定好退婚事宜。此后,两人一生都再未有见面。”

  “这是目前,唯一与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异性。”

  楚挽璃松了一口气。沈长离有一个凡间的未婚妻的事情,她听楚复远说起过,他既自愿选择了斩断情丝,那么没感情看来也是正常的了。

  她宁愿沈长离永远这么高傲,谁都不爱,也不愿见他爱上别人。

  白茸和青鸟说完话,远远听到沈长离在和人说话,似是个女子,能在如此风雪夜前来找他,估计也关系匪浅。不过她如今也懒得再去揣测他到底有几个红颜知己了。

  她没想刻意偷听,却还是隐约听到一点,似在说什么金阳宗,刀修,金瑜。

  白茸以前听戴墨云提到过金阳宗。

  当前修真界有三大宗门,一个是以剑修出名,藏于青州深山的青岚宗。一个是位于西平州首府匹逻城,以刀修和体修为主的金阳宗。另一个是位于东辰州寿楚,南淮江畔的紫玉仙府,是三大宗门中最为神秘的,多音修和符修。

  白茸还从未见过外宗来客,当下极为好奇。

  听到门扉合上的声音,知他回屋了。她也差不多睡精神了,少女从卧榻上爬了起来,神采奕奕地看向他,“那个金瑜……是不是很厉害呀。我听墨云说,他天生神力,用的血刀足有半人长,被他伤到的伤口都会流血不止,难以愈合。”

  沈长离淡淡道,“噱头而已。”

  白茸极为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莫非以前你们比过?”怪不得她听对面说什么这金瑜要找他复仇。

  “比过。”

  白茸忍不住追问,“什么时候?”

  少女桃花眼睁得圆溜溜,亮闪闪的。她实在对修界这些奇闻轶事很好奇,明明知道他很可能不会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几年前的九州剑比上。”

  白茸奇道,“可是,金瑜不是刀修吗?刀修也可以参加剑比?”

  他眉眼未动,“他以前修剑,那次后改刀了。”

  ……

  白茸嘴巴张得老大,所以这金瑜是因为那次被他打太惨,心灰意冷,以致于剑都不练,改成刀修了吗?

  不过想到沈长离的性子,他是绝不会对什么人手下留情的,也压根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这种事情……自己说起来其实蛮装的。只是他只是随口提起,显然浑不在意,丝毫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见她醒了,还精神抖擞的模样,他将那一碗药推到她面前,冷淡道,“既如此精神,把今日的药喝了。”

  又要喝那药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做的。

  白茸摸索着拿起勺子,这几天她能看到微光了,于是药都是自己喝了。她还没那待遇能让他每日一勺勺亲手喂药。

  终于喝完,白茸实在忍不住长吁短叹。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实是太苦了,比她以前喝过的中药都要难喝多了。

  他冷眼旁观,“娇气。”

  沈桓玉只会在她喝药时给她提前备好各色蜜饯,从不会说她娇气。他就喜欢她独独对他娇气。

  或是因为这几日相处多了,也或许是因为心里怀着别的目的,白茸如今也不像是以前和他在一起那样不自在和僵硬。

  她实在不愤,小声嘀咕道,“那下次渡气前,你再把药给我喝。”让他也尝尝这味道。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后,白茸脸发涨,晕头转向,怀疑自己是不是脑抽了,只觉得极为丢脸。

  沈长离果然一言不发。

  白茸如今无比庆幸自己眼睛看不到,她把自己脸埋在胳膊肘,像个小小的鹌鹑。

  白茸已经连续数天没有露面了。

  温濯去她屋子里找也找不到人,问了一圈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下山,不在剑馆。

  直到他终于问到尘无念的时候,尘无念一拍脑门,“她居然还没回来吗?”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温濯极为少见的有些焦虑。

  尘无念结结巴巴说出了前几日白茸找他的事情,“我听她说,是要去小苍山看看,但是说一天之内就会回来,她还委托我做了一个离火珠,那个效果最多只能维持一天啊,莫非她现在还在山上?”

  那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白茸找尘无念打听小苍山的事情,甚至要尘无念做了离火珠。小苍山上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葭月台,沈长离的住处,再联想到前几日槐魑之心的事情。温濯神情越发凝重。

  祝明决道,“或许……绒绒是真的去找他了?”

  葭月台上住的那位道君脾气可不是那么好。况且,以白茸的修为,带着那个只能维持一天效果的离火珠,真的能成功爬到吗?

  “我要去找她。”温濯咳嗽了几声,面色越发苍白。

  祝明决说,“你去只会是送死。”

  如今正是隆冬腊月的时候,小苍山日夜风雪呼啸,又赶上温濯寒疾发作,这种时候,他去小苍山找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祝明决叹气,“我去找人,想办法打听一下,问她是否在葭月台上。”虽说这种可能性也很小,但是是白茸生还的唯一可能了。

  祝明决比温濯理智,“我也担心绒绒。但是,你清醒一点,你这种时候非要去那里找绒绒,不过一起送命罢了。”

  温濯搁在椅背上的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怎么能那么傻。

  就算真的爬上了小苍山,去了葭月台,找到了沈长离。那般宝物,真的能随意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

  温濯出生后便缠绵病榻,见惯了人间丑恶,他温润常年带着笑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凉薄冷情的心。

  他劝白茸,叫她不要去给他拿槐魑之心,是真心话。但是温濯心中确实也从未觉得,她真的会去。

  他没想到,白茸真的会因为这样一个缥缈的希望,便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

  温濯一时愁肠百结,担心,忧虑,心中却也有一点点无法抑制的卑鄙的喜悦。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自己竟也会在一个人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

  他转动轮椅,进入了房间,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只竹人偶。

  温濯咬破了自己手指,不断将鲜血滴入,小小的竹人偶显得更为苍翠欲滴。

  因为失血,他面色更为苍白,手指缓缓抚过那只人偶,“拜托,一定要帮我找到绒绒。”

  ……

  这一天小睡后醒来,白茸惊喜地看向窗外夜景。

  昏黑的天幕中,正落下一点点清寒的飞雪,她的眼睛竟然已经可以模糊视物了,虽然视力还没完全恢复之前的水平。

  她从卧榻上坐起身来,终于得以四处打量自己这几日一直居住的地方。

  屋子陈设极为简洁,轩窗旁摆着一张青玉案几,上面有简单的笔墨纸砚,旁侧是一个剑架。再旁,她视线顿了一下,是她这几日入睡的床榻,铜纹兽首香炉中正袅袅冒出一缕青烟,是迦南沉木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搜寻一个人的身影。

  沈长离不在。

  白茸下床,走去窗边,室内着地毯,不知道是何种原料织成,极为绵密柔软,怪不得,她赤着脚也不觉得冰凉。

  从窗户往外一看,白茸陡然愣住了。

  淡淡的飞雪之中,男人正从寒池中起身,随意披了一件白衣,乌黑的发,劲瘦的腰,宽肩长腿,池子里激起的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来,他身上那种难言的清冷的性感,不知道是不是被此刻的飞雪与昏夜放大,几乎让人难以逼视。

  白茸只看了一眼,似触了电,又像是偷吃了禁果,看到了不该看的场景,已垂眼飞快挪开了视线。

  他推门而入时,一眼便看到了裹在貂绒中的少女,她低着眼,长睫还在微微颤着,许因为屋子太热,双靥飞起的隐约红霞还未褪去。

  她面前的案几上乱七八糟摆了许多细线,是她昨日问傀儡要的,她正认真趴在案几上,摸摸索索把这些线编到一起。

  听到他的声音,白茸摸索着,仰脸看向他的方向,乖乖道,“我的剑穗掉了,我那剑非要我给它再做一根,我反正没事,先试着盲打一下,熟悉熟悉手感。”

  她的新剑穗是戴墨云送与她的流云结,白茸很喜欢,挂了一段时间了,应是在攀爬小苍山的过程中掉落了,那山面积太大了,又全是茫茫雪地,要找到剑穗压根不可能。

  袖里绯说没剑穗,会阻止它发挥实力。然后非要她给它再弄一个,她眼睛又还没好齐全,只能随便敷衍一下它,反正也没事。

  但是,桌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个没做完的剑穗了,形状都很漂亮,有流云结,有环结,也有灯笼结,只是不能细看,不然便会发现许多缠错了的线。

  白茸其实很擅长手工,以前很多人夸过她,有一双巧手。只是眼下受限于视力,只能做到这样了。

  沈长离没说什么,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案几上那几根没完工的剑穗,视线停在正中的流云结上。

  白茸解释,“多出的这些,到时候去送给朋友。”

  她歪头问,“怎么了?”

  他移开视线,音色清冷,“丑。”

  白茸,“喔。”倒是也确实丑。白茸记得,他是从不用剑穗的,便是用,也不可能看得上她现在打的丑玩意。

  他说完便走了。

  白茸紧绷的肩方才松开,面颊陡然滚烫。

  沈长离看来还不知道她眼睛的恢复速度,她已经可以视物了。

  白茸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她眼睛看不到,他对她估计也会放低戒备,更方便她找寻槐魑之心。

  晚上,白茸睡在床榻上,仰脸看着天花板,直到没有任何声响了,她方才偷偷睁开眼,把这间屋子再细细看了一遍,屋子里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很少,没有任何槐魑之心存在的迹象。隔壁还有几间屋子,只是门都是紧紧闭合的。

  沈桓玉是个极为有条理的人,她估摸着,应该有一间专门收纳这些灵材的屋子。

  白茸回了卧榻之上,忧愁着到底怎么办,因为身体虚弱,还在恢复期,她这段时间每日都睡得格外长,精力不济,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翌日,白茸洗漱完,去用早膳。

  沈长离今日又不在。

  她出了门,呼吸了一下外头的新鲜空气。

  新雪铺了一地,银光熠熠,不远处,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合欢树,树下有一口池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波澜,正中有一块白玉般石头,弥漫着寒意。

  早听说葭月台上有寒池,寒池中有一块寒石。

  想必,这便是了。

  她走近了一些。走近了看,那块寒石色泽竟有些眼熟,她皱了下眉,这寒石上似缺了一块,正缺在正中位置。

  白茸在心里奇道,竟然有人能从沈长离这里虎口夺食,她脑洞飞得厉害,一下联想到,说不定是在以前,他剑术还没那么厉害的时候,和人比剑输了,然后愿赌服输,被迫将这块最中心的玉凿下来输给别人了。

  她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和他脸上的表情,陡然畅快地笑了,笑得双目弯弯。

  袖里绯传音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不融寒玉了,我就几百年前见过一次,极为珍贵,据说有许多神奇效用。”

  白茸道,“是吗?”她盯着看了会儿,觉得莫名熟悉,让她克制不住地联想到了某个物事。

  簪子和玉佩她都带在了身上,放在了袖里绯的储物空间里,却暂时没有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