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被太子觊觎了 第45章

作者:岫岫烟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穿越重生

  信封上火漆印章完好无缺,陆镇抬手接过,令人退下,兀自迈入殿中。

  元日四天假,陆镇仅仅得闲三日,此后四日俱是忙于公务;元日假后,一连数日,陆镇几乎所呆之处唯有明堂,东宫,户部。

  五所市舶司中,独有浙东道的明州引起了陆镇的注意。

  市舶司税收颇巨,每年可达数百万贯,底下大小官员或多或少会在这上头动歪心思,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若在合理范围内,陆渊父子和户部皆可睁只眼闭只眼;可若是有的人做得过了头,威胁到朝廷和国库,陆镇便不可视而不见。

  转眼到了正月十四,散朝后,陆镇于紫宸殿单独面见陆渊,商议明州市舶司赋税一事,欲在立春后亲自前往明州查探,未免打草惊蛇,还需得巧立名目。

  当日得了陆渊首肯,陆镇乘撵归至东宫,望左春坊而去。

  翌日上元,举国上下解除宵禁一日。

  沈沅槿前段时间连日忙于绘制画稿,趁着今日上元佳节,也给自己放假一日,忙里偷闲,陪着辞楹一起制作花灯。

  酉时过后,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陆昀不日便要往江州赴任,心中割舍不下沈沅槿,自是遵从心意前来寻她逛花灯会。

  他来时,沈沅槿和辞楹正好提了花灯也要出门,遂与他同行。

  朱雀门楼上,帝后与东宫太子接受长安百姓的朝贺,掷出装有铜钱的红封,意在与民同乐。

  沈沅槿不欲多见陆镇一面,沿朱雀大街观赏形态各异、坠玉挂穗的灯轮花树,走到朱雀门,直接右转朝安上门走去,并未有片刻的停留。

  殊不知,她这一与周遭驻足观瞻天颜的民众格格不入的举动,恰恰使得陆镇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寻到了她的身影。

  陆镇早在一次次的相处中,牢牢记住了她的身形,哪怕是她此时着了男装,亦不难辨认出她。

  然,此时此刻,她的身侧不独有女郎,竟还有一个男郎,正是她从前的夫郎,陆昀。陆镇凤目微沉,死命攥住手里的红封,迟迟没有扔出。

第40章 你与他做过几回

  安上门外的放置了高比城墙的树形灯轮, 上挂数百盏纱糊明灯,另有彩穗、珠玉、流苏和金银等物为饰,光照数丈, 璀璨夺目,引得往来行人流连忘返。

  沈沅槿指了其中一盏绘玉兔的灯笼给辞楹和陆昀看,面上笑意盈盈,眼波流转。

  陆昀垂眸看向她手中的玉兔灯, 勾起唇角由衷夸赞道:“沅娘制的这盏灯就极好看。”

  这不是沈沅槿第一次制作花灯了,从前在梁王府时,她与辞楹闲来无事, 会在上元前夕自行制作花灯, 就连沈蕴姝和陆绥那处使用的花灯也是她送过去的;有道是熟能生巧, 由她亲手制出的花灯的确可以比肩寻常摊贩售卖的花灯。

  夸人的好话谁不爱听。沈沅槿闻言,开心之余,启唇表达遗憾, “倘若能早些知道二郎会来寻我们,便可替二郎也制一盏花灯。”

  女郎话音方落,忽刮起一阵风来, 拂动灯轮上的绢纱灯笼,搅得流苏亦随之交缠摇晃,珠玉相撞后, 发出清脆声响。

  沈沅槿见状,不由微蹙起眉心,饶是她每年都会和辞楹来此处观赏花灯,忍不住为那些灯笼捏一把汗, 生怕它们会被风吹倒下。

  陆昀瞧出她眼中的担忧之情,忙出言宽慰:“那灯轮乃是工部监制而成, 必定十分稳固,沅娘无需担心。”

  “嗯。”沈沅槿深觉陆昀说的有理,当即舒展眉头,略看一会儿后,随着人流望东市去。

  东市各处亦设有灯轮、灯树,只是相比起皇城和太极宫前的,规格小了许多,但胜在数量繁多,造型各异,亦十分引人注目。

  “娘子快看,前边有小贩在卖焦圈和浮元子。”辞楹被这两样食物的香味勾起馋虫,轻晃沈沅槿的手臂喜出望外地说道。

  一路走过来,经过的小食摊数不胜数,独那焦圈和浮元子让辞楹有了食欲,主动暗示想要过去买来吃吃,沈沅槿一向体贴,自然不会扫她的兴,莞尔道:“知道你喜欢,我随你一道过去吃吧。”

  沈沅槿说完,偏头去看身侧的陆昀,问他要不要也过去用上一碗。

  陆昀的食量比她们的大,今日为了来寻沈沅槿,吃得早了些,加之才刚走了这好些时候,被她这么一问,只觉胃里空空,岂有拒绝她二人的道理。

  那小贩的生意甚好,摊位前叫人围得水泄不通,足足等了近两刻钟方排到沈沅槿三人,辞楹问他们吃什么,要了一碗砂糖芝麻馅的焦圈和两碗浮元子。

  陆昀最先吃完,去找小贩付过钱,问她们可还有什么想吃的、要买的东西。

  辞楹忖度一番,见身侧的沈沅槿似乎也在冥思苦想,因道:“一时还想不起来,才刚吃了这些东西,何妨继续往前走走逛逛,就当克化消食了。”

  沈沅槿闻言,点头附和道:“这样也好。”

  这般可与沈沅槿多相处些时间的机会,陆昀求之不得,自然没有异议,跟在她和辞楹身后默默护卫,陪她们吹了糖人、猜了灯谜后,又去买来柑橘、玉梁糕、和榛子胡桃等物,护送她们满载而归。

  陆昀帮着提拿了大半的东西,将她们送到门前,悉心嘱咐她们关好门窗,封紧吃食,傻站到门后传来栓门声,人走远了,他方离去。

  辞楹吹灭手里的莲花花灯,自怀里摸出钥匙开锁,推开门的那一瞬,皎洁的月光洒进屋中,驱散黑暗。

  但见如练的月色中,半旧的罗汉床上赫然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郎。

  几乎是在顷刻间,受到惊吓的辞楹杏眼圆睁,以为床上的人是贼,张嘴就要喊人进来,若非沈沅槿及时捂住辞楹的嘴,险些令她呼出声来。

  辞楹于惊惧不安的状态下间,逐渐看清了那人的脸,不是色欲熏心、往返此间多回的陆镇,又能是谁。

  “他要寻的人是我,你在这里无甚作用,先回你的房里歇着罢。”沈沅槿重复一遍,不待辞楹做出反应,兀自跨过门槛,轻轻合上门。

  屋里重归黑暗,沈沅槿凭着记忆看向窗户所在的方位,果见那窗子留下一道细缝,点点华光透窗缝入,在地砖上凝成一条光斑。

  好好的上元佳节,这厮巴巴跑来她这里钻窗“做贼”,这样的行径,着实令人费解。

  沈沅槿借着零星的微光勉强寻找陆镇所处的方位,启唇毫不留情地刺他:“殿下这是翻墙越窗成性了?”

  陆镇夜视能力并非是常人可比的,沈沅槿瞧不清陆镇,陆镇却能将她的身形大致看清,猛地起身奔向她,两条结实粗壮的手臂按在门上,困住她。

  “告诉孤,你今夜去了何处?”陆镇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沉着声调明知故问。

  外头已然入夜,屋里光线太暗,饶是陆镇近在咫尺,沈沅槿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不善的语气中,大概也能听得出,他的心情算不得好。

  她今日不曾与他打过照面,好端端地又怎会开罪于他,想来是他在别处遇到了不顺心的人或事罢。这份火气并非是她惹出来的,却要来这里找她发疯泄愤,究竟是何道理?

  沈沅槿原本还不错的心情被他破坏,火气也是不打一处来,挑眉毫不客气地回敬他道:“我去何处,难道还要事先经由殿下允准?你是我什么人,有何权力干涉我的生活?!”

  他不过问她一句话,此女非但不答,竟还口出狂悖之言,反当众质问于他,简直目无尊卑,以下犯上!

  陆镇盛怒之下又记起她与陆昀并肩而行的画面,顿时直气得脸色铁青,就连额上迸起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

  “孤无权干涉,谁又有权干涉?从前那与你出双入对的废物夫婿?他有什么好,连自己的新妇都护不住,值当你惦念至今?”陆镇一连抛出三个问题,却又丝毫不给沈沅槿回答的时间,只跟个妒夫似地支起她的下巴喋喋不休,发泄胸中怒火。

  “你今日同他一起逛街赏灯,就连孤的阿耶和朱雀门也不放在眼里,当真是郎情妾意!这段时日以来,你除了与孤做,可还有将身子给过他?”

  颌骨被他捏得生痛,他会用这样大的震惊,大抵也是因为气得不轻,妒忌得怕也是旧相识。沈沅槿不认为他的这份妒忌是出于喜欢,无非是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沈沅槿因他的动作微微仰首,跟看疯子似地看着他,反问道:“殿下今夜动了这样大的火气,竟是因为瞧见我与二郎一起赏灯?”

  二郎。叫得可真是亲昵啊!陆镇的关注点不在她的疑问句上,而只在这两个字眼上。他可以做到不在意她和陆昀从前做过多少回,也不在意他的头一回给了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的她,可这会子一想到陆昀出大理狱后,她或许还同陆昀做过,心里便难受憋闷得厉害。

  陆镇于这个问题上像是有些魔怔了,偏执地又问一遍:“自他从大理狱出来,你与他做过几回?”接着松开她的下巴,转而去触她的裙襟,垂首凑到她耳畔,近乎病态地道:“你若还想他全须全尾地走出长安城,从明日起,不许再见他。”

  沈沅槿只觉此时的他像极了一条阴暗爬行的冷血毒蛇,他唇间呼出的气体与吐出的信子,扑至耳上,让人感到恐惧和不适;

  彼时,沈沅槿满脑子只有盼望陆昀能够平平安安地前往江州赴任的想法,即便心中不愿,亦不得不与他周旋。

  “自和离后,我没……”沈沅槿一语未完,陆镇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方寸之间,后背贴着木门,硌得生疼。

  黑暗中,沈沅槿极力挣扎,两手不管不顾地朝他身上捶打,抗拒他递过来的舌尖,哪知陆镇像是没有痛觉神经,大舌长驱直入,不顾沈沅槿的搞下,蛮横地加深这个吻。

  门轴咯吱作响,听上去仿若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沈沅槿的怒意到达顶峰,用指甲去抓挠陆镇的脖子,不多时便挠出三道血痕来。

  些许的刺痛令陆镇理智回笼,耳畔传来木料摩擦的声音,加之她反抗得厉害,立时便知问题出在何处,短暂地离开她的唇,竖抱起她朝罗汉床走去。

  沈沅槿见识过他肆意逞凶的一面,毫不怀疑他随时都可能兽.性大发,她今日身上不方便,万万不能行那事。沈沅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趁她分心的档口,忙不迭启唇:“别,我来...”

  然而她才道出两个字准备解释解释,陆镇再次用唇堵回她的话。

  未免方才的情况再次发生,在将她放到罗汉床上后,大掌钳制住她的双手手腕举过头顶,另只手掌去解她的裙带。

  沈沅槿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扭腰挣扎,陆镇用膝盖压下她的腿,指尖触及里裤。

  那触感不像是肌肤,而是有些厚实的布料;里裤底下怎的还有更厚的布,陆镇不由心生疑惑,动作一顿,没再继续吻她。

  她的神情隐于黑暗之中,即便陆镇的目力再好,也绝无可能看清她眼里的羞愤和屈辱。

  身下的女郎肩膀微颤,陆镇察觉到不对,连忙松开她的手腕,继而去抚她的眼尾安抚她,这才惊觉指腹早已沾湿,她又哭了。

  “陆镇,你可还是人?!我身上月事还没干净,你放开我!”沈沅槿恼怒极了,却是懒怠对他使用尊称,直呼其名。

  陆镇想起上月她来月事时那副痛苦的模样,心下不免生出一阵懊悔和疼惜,连她方才抓伤他的脖颈后被勾起的怒火也一并消散,手忙脚乱地抱她起身,转换位置,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掌覆上她的小腹,关切问道:“可还疼吗?身上既来着月事,方才为何不说...”

  他还有脸问。沈沅槿愤愤望向他,“我两回要说话,可是殿下却并不给我机会,只一味跟登徒子似的轻薄我。”

  她的语调夹杂着哭腔,陆镇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然,她究竟有没有在和他做露水夫妻的期间找过陆昀,几乎要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若是不拔出来,此后几夜,他怕是会难以入眠。

  陆镇轻轻去顺她的后背,待她情绪稳定,没再低低抽泣后,终是忍不住再次发问:“你和他,这一个多月里究竟有没有过?”

  沈沅槿疑心陆镇一到她这里,脑子里是不是就变得只有行房这一件要紧事。

  未免他发疯去找陆昀的麻烦,并没有失智般地出于恶心他,抑或是气一气他的心态而去编造假话诓骗他,而是如实回答:“他是端方守礼的君子,既已与我和离,便不会再行苟合之事。”

  她的这番言论,既答了他的问题,亦将他仗着权势强迫她苟合的小人行径点了出来。

  倘若这样说能让她舒心一些,陆镇不会同她计较,横竖他最想要的答案已然由她亲口道出,他又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况且在她眼中,他是正人君子也好,无耻小人也罢,总之在五次约完成前,她便休想摆脱他。

  陆镇这里正想得入神,沈沅槿重又重新过来推开他的手,欲要从他怀里起身,扬起声调:“让开,我要去一趟更衣室。”

  “屋里漆黑,娘子可能寻到需要的物件?再者,若是不小心磕着碰着,岂非又要孤等上段时日才能与你行房?”陆镇按下沈沅槿的腰不让她走,到底是将做字改得内敛了些。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嘴里又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来。

  沈沅槿挑挑眉,耐着性子反问他一句:“那依殿下看,我就该赖在你的怀里哪都不去?”

  “孤几时说不让你如厕。总该先点了灯,火折子在何处?”陆镇出言反驳。

  沈沅槿凝神想了想,给出两个地方供他寻找,案上的框里,或者架上的匣子里。

  陆镇让她坐着,他去架上寻来火折子,先点亮小几上的烛台,再是灯轮。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沈沅槿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月事带揣进袖中,右手执起烛台去到更衣室。

  回来时途经厨房,那处竟亮着火光,沈沅槿前头看了看,坐在炉边烧水的人非是辞楹,而是壮得跟铁桶似的陆镇。

  他爱守着就让他守个够,总比继续在她跟前发疯好。

  沈沅槿没有理会他,兀自进到屋里。

  上月沈沅槿来月事时,陆镇从她这里离开后,唤来女医仔细问过相关事宜,那女医道是女郎的月事每月都会在一定的时间来,有时会提前七日以内,亦有推迟七日的,这些都属正常;女郎来月事时不可同房,亦不宜吃生冷刺激的食物,且情绪易怒,男郎当多加体谅关怀...

  陆镇守在水房里等釜的水烧沸,因无事可做,索性复盘起今日的事,这才发觉她这月来月信的时间晚了些;转念又一想,明明上月她行经时痛得连路都走不动,怎的这月同陆昀在一处,又能行动自如。

  待水烧沸后,陆镇亲自打进盆里送进屋里去,对着沈沅槿问出心中疑惑:“娘子身上来着月事,竟还有力气外出观灯?”

  沈沅槿只觉得陆镇今夜约莫是打定主意跟陆昀杠上了,嫌他幼稚的同时,不得不向他解释:“前两日是疼的,第三日开始便不怎么疼了,今日是第四日,已无太大的感觉。”

  十余日不曾有过,陆镇当真有些心痒,原打算早些从朱雀门下来寻她出去赏灯,后面的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未曾想竟撞见她与陆昀在一处,闹出这桩事来。

  他这两日憋得尤其难受,忙又问:“娘子每月要来几日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