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被太子觊觎了 第49章

作者:岫岫烟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穿越重生

  两刻钟后,婢女提了精美的雕花食盒进屋布膳。

  陆镇熟练地落下床帐隔绝外界,令人布完膳后即刻退出去。

  沈沅槿睡得极沉,陆镇这一嗓子丝毫没有吵到她,仍是闭眼安心睡着。

  陆镇担心她饿着肚子,先行起身穿上衣物,这才去拍她的肩唤她起身,断断续续喊了她两三回,她才勉强醒转过来。

  沈沅槿睡意朦胧,头脑不甚清明,吃力地睁开眼,昏昏沉沉地问:“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他这么大个人在她眼前,她唤得竟是旁人。陆镇颇有几分不满地轻咳两声,面上喜怒不辨:“穿好衣服再用膳。”

  男郎低哑的声音入耳,沈沅槿如梦初醒,忽略胃里空空的不适感,无声冲人点了点头,而后开始环顾四周开始寻找自己的衣物。

  陆镇绷着脸去衣柜里寻来一套女郎穿的衣物,神情严肃地让沈沅槿张开手试试是否合身。

  被窝外头冷得不是一星半点,她再怎么厌憎陆镇,现如今也犯不着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沈沅槿没有丁点犹豫,依言照做。

  “孤还当你脑后生得尽是反骨,却原来也并不全是。”陆镇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袖,经她的手向臂上套,阴阳怪气:“头一回在案上时不过叫你睁眼看孤,你怎么都不肯听;这会子要你抬手穿衣,你倒是肯听了。”

  他这话说得小气,沈沅槿沉下眼眸一言不发,态度平平地配合他给自己穿衣的动作。

  屋子外面落日西斜,丝丝缕缕的阳光,陆镇助她穿好里衣里裤,再套上薄些的冬裙,打横抱起她走到罗汉床边,放她落座。

  陆镇亲自给她盛饭盛汤,又往她的碗里添菜,缓了缓面色平声道:“娘子饿了一下午,耗去的气力也多,先喝些热汤暖暖胃罢。”

  此人正经说话的时候,道出的话语倒也不无可取之处。沈沅槿暗自想着,正好也有些渴了,手上酸乏,一只手竟不大能端得住那碗汤,故作镇定地两手去端,徐徐饮下半碗。

  陆镇执箸吃着碗里的饭食,光明正大地拿眼看她,见她用两只手端碗喝汤,就这样还端得不大稳当,必定是手上没有力气。

  当真是个无甚用的娇娘,才三回便已是这幅模样,待会儿吃过膳,她又该如何承受。陆镇凝眸想了想,却并不打算因她体弱而作罢;她上晌去送别陆昀的这件事气得他不轻,焉能如此轻拿轻放。

  沈沅槿喝完清香的鸡汤,味蕾和食欲皆被打开,专心致志地吃菜吃饭,没有理会过对面的陆镇吃得如何,更不会瞧他,故而并未发现他在看她。

  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地各自用膳,沈沅槿吃得慢,陆镇吃过三碗饭,她还在吃那半碗饭。

  陆镇甚是耐心地等她慢慢吃,待她吃完,往铜盂里吐出漱口的茶水,方问起吻她脯时就想问她的话,启唇问她:“娘子可是用蔷薇水熏了今日穿的衣物?”

  这人当真是生了只狗鼻子不成?她不过是在柜子里他的盖过的被子上洒了些蔷薇水,他竟也能闻到她的衣物上沾了蔷薇水的味道。

  她自个儿穿的时候都不大能闻到,且她在身上穿了两三个时辰,早该挥发完了才对。

  沈沅槿嫌他归嫌他,倒还不打算在这样的小事上与人扯谎,遂如实搭话:“我在衣柜里的被子上洒了些蔷薇水,想是那水的香味留在了衣上。”

  被子,好端端的往被子上洒蔷薇水作甚。陆镇的思想再次跑偏,严肃发问:“是孤盖过的那条?”

  沈沅槿懒怠掩饰对他的嫌恶,冲人颔首。

  陆镇何曾被人这样嫌过,莫说他如今贵为东宫,便是从前为梁王府嗣王的时候,天下间愿意嫁与他做孺人的女郎怕也数不胜数;唯有此女对他避之不及,甚至在他主动开口的情况下,仍是断然拒绝。

  想要向她发发火,又觉得自己若是因为此等小事大动肝火,着实可笑。

  陆镇压下那股不悦,继续问正事,“那蔷薇水,娘子是从何处买来的?花了多少文钱?”

  沈沅槿道:“东市的集市上,具体在何处,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小贩是推车售卖,想来不会固定在一处开摊;至于价钱,好似是一百五十文钱两瓶。”

  市面上的蔷薇水多在一百文钱左右一瓶,她仅用一百五十文钱买了两瓶,价格便宜了四分之一,这批货即便不是走私,怕也是避过了贡税这一项的,甚至还可能是官中流出。

  赵国规定,海上的舶来品采取抽分和以金银实物抵钱的方式进行征税,前者是直接从船上货物中抽取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间,根据货物品类的不同采取不同的抽取比例;后者则是估算货物总价后,取十分之一的税钱,再以金银实物的价值抵上冲做税钱。

  珍珠、宝石、稀缺矿石和玳瑁等物因其价高,统一由市舶司上呈朝廷,通过专门的平台和机构进行售卖。

  五大市舶司距离长安城俱在两千里开外的地方,那些商人花这样大的气力将这些东西运至长安售卖,想来近处的市场已然饱和,且售价更低;若果真是如此,那么私底下流同出来的货物,数量必不会少。

  看来,他该提前些时日出发前往明州了。陆镇暗自下定了决心,又饮一口清茶仔仔细细地漱一遍口。

  沈沅槿枯坐了会儿,眼瞧着陆镇没有半点要叫人送她回去的意思,于是渐渐不安起来,等到天麻麻黑的时候,简直如坐针毡,“殿下,天色欲晚,我该回去了。”

  “孤何时说过‘结束’二字?”陆镇唇间微扬,轻嗤一声,像是在听到了好笑的话,凌厉的鹰目死死盯着她,“孤与你说的时‘先用膳’;岂有头三遭做了三回,后两遭便也只能做三回的道理?”

  陆镇将“只”字咬得很重,落在沈沅槿的耳里足可用惊讶来形容。他每回都要许久才能出来,实在磨得她难受。

  她今日当真是怕了他了,安放在扶手上的右手开始发颤着收拢,攥紧,借力站起身就要离他远些,“不行,我...”

  沈沅槿一语未完,陆镇立时一个箭步来到她身前,捧住她的后脖颈吻她,打断她的话。

  手上提不起力气,一切的反抗都是那样苍白而徒劳。舌尖被他咬住,沈沅槿的喉咙只能透出些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陆镇先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全了,让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深吻着她。

  夜里不比白日,怕她受凉,再加上她的衣裙不大好穿,陆镇没有将其扯去,只是摸到裙下的布料上,拉到膝下。

  橙黄的烛火中,陆镇立在案边,抱着她。

  沈沅槿从没想过男郎还能站着...

  颠簸感导致重心不稳,沈沅槿实在不能安心,害怕自己掉下去,只能环住他的颈项。

  他太强悍,体格比她大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她根本半点不是他的对手,才一小会儿便又开始止不住地抽泣落泪,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总好过清醒地承受。

  陆镇听着那些低低的啜泣声,莫名心生烦闷,拧眉默了默,终是软下心肠好声好气地哄她:“娘子当真是水做的不成?落下这么多泪,也不怕哭坏了眼,孤容你去床上躺着,快别哭了。”

  沈沅槿顿时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陆镇趁势就走,稳步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三五圈,迫得沈沅槿又落了好些眼泪,哽咽着骂他狗东西舀他的肩,他方意犹未尽地放人躺下,垂首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如此又闹过两回,沈沅槿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舒坦的,腰背酸痛,煺间最甚。

  陆镇替她擦洗干净,仔细查看一番,格外小心地涂抹药膏。

  沈沅槿实在难受,不自觉地扭身抗拒他。

  陆镇单手钳制住她,面容严肃,“你受伤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稍许担忧,继续道:“若不好生搽药,明日怕是连床都下不来。”

  “这三日,你便留在此间好生将养,孤会每日过来为你搽药。”

  她之所以会受伤,还不是叫他害的。

  沈沅槿满腹的怨气,态度坚决地拒绝,“不劳殿下费心,我自己也可上药,我要回去!”

  陆镇自认一心为她考虑,她却不肯领情,顿生无处说理之感,气头上语气便重了些:“你莫要仗着孤疼惜你,就失了分寸!”

  “疼惜我?你口中的疼惜我就是将我弄成这个样子?陆镇,在你眼里究竟当我是什么?是,我是同你立下过约定不假,可我不是你的玩物,更不该遭受你这样的对待!”

  当她是什么,玩物吗?陆镇问自己。不,他从没这样想过,若只当她是玩物,又怎会心生怜惜,这般悉心地照顾她?

  “孤从未说过你是玩物。”陆镇剑眉蹙起,手上搽药的动作略微顿住,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她,鬼使神差地道出内心深处潜藏许久、就连他自己都鲜少会去正视的念头:“孤愿意给你名分...”

第43章 娘子要负责

  给玩物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分就不是玩物了么?莫说是良娣、良媛, 就是当了太子妃又能如何呢?从此成为他一人的所有物,困于囚笼般的宫墙内,与旁人共侍一夫...

  她才不稀罕这样的名分。沈沅槿被陆镇口中的话语恶心得不行, 甚至不等他把话说完,十分果决地拒绝:“我不愿意,不论是什么位份,我都不愿意。”

  常言道事不过三。这已是她第二回 好赖不分地拒绝于他, 从今往后,他决计不会再一厢情愿地对她提及此事;他还不至于贱到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贴她的冷脸。

  陆镇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语调亦是冷得骇人, “你一残破之身, 竟还对孤挑三拣四, 今日失了这个机会,但愿你将来莫要后悔!”

  沈沅槿闻言,旋即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 没有片刻犹豫,语气坚定地道:“落子无悔,我只盼殿下能够信守你我之间的约定。”

  “落子无悔...”陆镇自嘲般地轻声笑了笑, 继续指间替沈沅槿搽药的动作,游刃有余地带给她一些别样的感受,信誓旦旦地道:“孤虽不以正人君子自居, 却也不至卑劣到诓骗你一弱女子。”

  指尖的药膏不多时便被旁的温润之物所替代,陆镇唇畔笑意更深,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垂下眼眸仔细瞧了瞧指上的滑腻, 意味深长地道:“孤说娘子是水做的,娘子不肯认, 这些又该怎么说?”

  沈沅槿知道听得出陆镇的弦外之音,当下只觉一阵脸红耳热,羞愤交加间,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裹着被子勉强坐起身子,欲要下床去取回她自己的衣物。

  双腿酸软得厉害,沈沅槿勉强穿上鞋,还未迈出步子便已有些打颤,不禁恼恨地暗骂陆镇两句,咬牙前行。

  忽想起她的诃子早被他撕毁了去。好在她今日是披了斗篷的,出去的时候只需将斗篷围至身前,自可遮挡住。

  沈沅槿想到应对的法子,步履艰难地走向斗篷所处的位置。

  煺间酸胀,带着微微的刺痛感,沈沅槿一时不察,蹙起眉头低吟了一声。

  陆镇着实看不过眼,用巾子擦干净手,上前拦住沈沅槿,态度强硬地抱她坐回床上,自去那边替她速回衣物。

  他这里没有女郎穿的诃子,独有干净的里衣里裤,还是她头一次来别院时换下的。

  陆镇懊悔没有吩咐尚服局为她制两件诃子出来,然而时下又没有旁的法子,只得先拿了衣裤过去,服侍她穿上。

  沈沅槿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遮去身前的大片诱人风光。

  陆镇探手扒开被子,先帮她穿好里衣。

  女郎的身前没有了诃子的束缚,玉兔和莓果便在素白的衣料下若隐若现,陆镇见后只觉得口干舌燥,腹下竟是又生出一股邪火。

  窗外清光皎洁,夜色沉寂。

  此时此刻,屋子里亦是安静到落针可闻,唯有陆镇磨洋工似地给人系衣带的悉索声。

  沈沅槿嫌他系得太慢,颇有几分不满地抬眼看向他,未及道出催促的话,却先瞧清楚了他眼里的欲...

  此人当真是个下流没脸的色.胚。

  沈沅槿抿抿嘴,没好气地打下陆镇假装笨拙的手,自个儿将衣带系了,挪开腿上的被子,满眼嫌弃地避开他的身形,接着夺过他搭在臂上的里裤,欲要自己穿。

  白生生的两条煺再次出现在眼前,明明今日看过好些时候,然而这会子见了,还是没出息地想要多看两眼。

  陆镇极力克制住想要吞唾沫的冲动,大掌一勾,将沈沅槿带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头吐着热气帮她穿裤子。

  女郎的肌肤柔软光滑到不可思议,同他的那身皮肉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即便仅有手上那一小块范围的接触,陆镇还是止不住地心痒。

  若非顾及她的身子已无法承受更多,怕是早将她制住禁锢在他的胸膛下了。

  陆镇努力调整呼吸,尽量让那股火烧得慢一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助她穿好里裤。

  “我要回去,辞楹还在等着我。”沈沅槿从陆镇的臂膀里挣脱出来,再次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陆镇见她态度坚决,拧眉思忖片刻后,选择妥协,张口开出他的条件,“娘子回去住可以,不过从明日起,直至你大好,孤都要宿在你屋里,与你同睡一张床。”

  她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家,这前提竟然是答允他在自己家里住上几晚,天底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沈沅槿几乎想也没想,当即摇头拒绝:“不行,那里不独住着我和辞楹,另外还有两位帮工的女郎,岂可随意带男人回去住下,殿下不在意自己的脸面,我还要。”

  于此厢事上,他已做出让步了,她还真当他是什么好性儿的主?

  陆镇立时因她的话来了脾气,猛地立起身攥住她的手腕,“是老实宿在这里和孤同床,还是回去容孤在你屋里过夜,你自己选;孤的耐心向来不多,孤只数十个数,十个数后,娘子若是还不答话,孤就当你默认留在此间。”

  陆镇说完,果真开始认真倒数起来。

  这人怎能霸道专断至此!沈沅槿眉头紧锁,没来由地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即便她守信履行完五次约,或许也很难摆脱陆镇。

  沈沅槿正想着,耳畔忽响起陆镇低沉的语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