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听海观澜) 第72章

作者:听海观澜 标签: 爽文 轻松 日常 穿越重生

  她伸手拿起个编的精巧无比的小篮子到手里细瞧,竟没看出来那竹条有一丝一毫不均匀的地方,仿佛是机器精准分隔过的一般,一边感慨过不愧是手艺人,一边漫不经心回裴泽:“我好歹还是第二位呢,哪里就委屈到我了?就是可惜了你叔叔,正在你面前?站着,也捞不到一个名词,可见平日?里是白疼了你了,还是他更委屈些。”

  说着话,裴泽不由看了裴钺一眼,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不由得挪开了目光,心虚道:“嗯...叔叔不喜欢说话嘛。”

  连忙转移了视线,凑到明琬身?边,跟他的第三位知己一起欣赏一只编得精巧无比的鹦鹉,竹编的小鸟上虽没粘羽毛,却?也形神具备,略动一动,就有清脆的铃铛声传出来,十分有趣。

  摊主观其衣着,知道这些人是大主顾,察其言观其色,但凡裴泽多看一眼,下一瞬就必然会拿到他眼前?给裴泽展示。

  裴泽从小到大,哪里经过这样的事,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偏这些东西料都不值什?么钱,只费些工夫,价都不贵,裴泽选了半晌,也不过花费二三两银子,明琬随手就命侍女给了。

  明棠不过是与裴钺多说了几?句闲话,回头一看,几?个侍从手里竟都拎得满满的,眼看着再拿不下什?么东西了,简直哭笑不得:“这才出来多久?”

  这里明棠挑着人让把东西先送回去,不远处早就在外面徘徊的虞高轩却?是终于找到了目标,立时眼前?一亮,在人群中?穿梭来往,到了几?人跟前?,一个个问了好,目光却?没停住,搜寻似的往明棠身?后?看了一眼,旋即收回,朝裴泽拱了拱手:“小泽弟上午好啊~”

  他这里跟裴泽论起了兄弟长幼,裴钺心知肚明是为何,却?也不明说,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郑玄那几?个不是早说休沐日?要寻你,怎么你今日?倒有空到这里来了?”

  同僚哪里比得上终身?大事?虞高轩心里嘀咕着,笑着打?哈哈:“大哥今天有事,二哥又不在京城,我这个当儿子的,今天自然要陪着母亲出行。也是趁着她现下有事,我出来转一转。”

  明棠见他虽然过来就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说话时却?规规矩矩,知道他恐怕也知道两家正在议亲的事,如今是少年?心性,找个机会来见一面。

  人来人往的街上,又有长辈在场,在当今之世也不算唐突,明棠思来想去,今天这还真算是合适的场合,也只做不知,与明琬介绍了他的身?份,只说是裴家的世交,要叫裴钺一声“世叔”的。

  明琬是分毫不知,长辈既然说了,她便上前?一步,微微蹲身?行了礼,按着明棠的介绍轻声道:“虞世兄好。”

  起身?时终究忍不住撩起眼皮,好奇地看了一眼,看清长相,满足了好奇心后?便安静站了回去。心里却?不由胡乱想道:听说小姑父也是老来子,果然跟小姑姑一样,幺房出长辈,这虞世兄看起来比小姑父小不了几?岁,倒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小辈,只能跟小阿泽论一论长幼了。

  裴泽却?是没想那么多,他还依稀记得,自己上次与眼前?这个人见面,就听他与自己抢叔叔,如今他自认已经不是去年?的小孩儿,对这个称呼接受得更加自然,回忆着明棠的教导,煞有介事地对他拱拱手:“虞世兄好。”

  一回生二回熟,虞高轩自己过来的,也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摸了摸裴泽的头,笑着调侃:“泽弟又长高了。”

  倒不是体态变化太多,而是进学之后?,虽然还是孩童,却?比去年?见时少了许多稚气。

  虞高轩算着年?龄,想想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不由为这位年?方四岁的小弟暗自啧了啧舌:想当初他觉得自己都算是被父兄操练得早的了,也还是浑玩到了六七岁。

  “你还有事?”裴钺却?是忍不住开始赶人,“我们还要继续转一转,你呢?”

  虞高轩倒是想说“我想跟着你们一起”,但贸然过来已经算是唐突,再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这样说,便识趣告别,又挥了挥手,叫来身?后?跟着的人,笑道:“我一个人逛一逛,也不需要人跟着,倒是你们这里人多,离不了人。瞧着叔叔要差人送东西回去,就让他们帮着跑一趟吧,左右车马都是在一起停着的。”

  说完,一转身?,很?快消失到人群中?去。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明琬只当是遇上了认识的人,分毫没放在心上,照旧趁着难得出来,兴致勃勃看着这些对她来说十分新鲜的景象。

  兴尽而归时已是傍晚时分,裴泽窝在周奶娘怀里睡得正香,明琬也觉得疲累,见自家祖母和?裴家夫人相携而至,行礼后?回到明夫人身?旁,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模样。

  裴夫人见裴泽已睡了,摇头叹道:“真是个人来疯。”出来一趟非要把自己累成这样才肯作罢,以?后?也这样可不成。

  明夫人倒司空见惯:“幼娘小时候也这样,一出了府,活像出了笼子似的,长大了也就好了。”

  说着闲话,到了车马旁,奶娘抱着裴泽正要上车,怀里的人却?忽然醒了过来,挣扎着掀起眼皮看了一圈,瞧见明琬,知道这是要各回各家了,十分不舍:“明琬姐姐改天来我们家里玩儿~”

  明琬如今对这个小表弟也多了几?分真心喜爱,弯腰摸了摸他脸蛋,笑着答应:“等你休沐,好不好?”

  她和?弟弟们在府里上学也是几?日?一沐的,裴泽如今开蒙,正是立规矩的时候,想也知道只有休沐日?才许他玩一玩。

  裴泽只听到一个“好”字,胡乱地点点头,片刻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阿泽这孩子倒是与我们家对了缘法。”与明棠亲近,与明琬也亲近。

  裴夫人点头:“也是幼娘待他好。”裴泽小时候可挑人得很?,足换了三个奶娘才定?下来,屋子里的侍女也总有不喜欢的,虽不能拿明棠与这些人对比,可也足见裴泽有多挑剔。

  她也算是一步步看着裴泽与明棠亲近起来的,自然知道这其中?有明棠多少功劳,每每想起,都不由心中?庆幸,还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但凡换一个人来,都不一定?能有现在的模样。

  两位都觉得这亲家没结错的夫人相视一笑,彼此分别,上了马车,踏着夕阳分别回家。

  甫一到家,知道明琬累了,明夫人便赶她回去,自己回了正房,更衣后?坐在榻前?听人回话。

  如今两个儿媳妇都不在,府里的事她自要亲力?亲为,出去了这一天,府里也有两三件拿不定?的小事等她发落。

  三言两语拿下主意,明夫人这才安下心,唤了小丫头来给自己捏肩,却?见明琬身?边的侍女折返回来,不由问道:“可是阿琬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那侍女摇摇头,低声道:“倒不是忘了东西,是四姑奶奶叮嘱,让回来禀报您,今日?...”便将今天在街上遇上虞高轩的事一一道来。

  明夫人是过来人,倒也能理解少年?人的心情,却?还是不由微微蹙了眉,思及毕竟有长辈在场,便是两家没有这事,偶然遇见,上前?问候也是应该的,方才放开心胸,寻思着改日?该找个好时机问一问阿琬的意思。

  ——倒不是说见一面就能看出些什?么,只是第一印象显然很?重要,若是阿琬对虞家那孩子没什?么好印象,哪怕虞夫人再积极,此事自然用不着再提。

  倒是虞家那孩子,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来撞了一撞,也不知一见之后?,如今虞家又会怎样。

  明夫人在这里寻思着今天见了明琬之后?,言语间微微朝她露出些口风的几?家,心中?暗自与虞家做着对比,掂量着哪一家更合适些,虞夫人那里知道了自家幼子今天下午的行踪,却?是忍不住动了气:“你这也太唐突了些!”

  虞高轩倒是不以?为然:“就当我是街上遇见了长辈,去问候一句,这也说得过去。况且我又不是那唐突的人,明家小姑姑都没当回事,让我与明姑娘互相问候,母亲就别再啰嗦了。”

  虞夫人不过是担忧自家幼子行事鲁莽,惹得女方不喜,听说明棠没生气,心里便是一松——她今日?又见了明琬,暗暗看了一会儿,心里现下正是喜欢这姑娘的时候,况且还有自家丈夫叮嘱她的话:

  “明尚书行事向来稳妥,如今稳稳地在内阁站住了脚,几?位皇子入朝观政这样的大事也向来是片叶不沾身?,眼看着越发得圣上看重。明家如今又有另一桩好处,竟与裴家结了婚事,一脚踩在清流,一脚踩在勋贵,再合适不过的人家了。虽说娶妻娶贤,小三儿是幼子,明家的长孙女就是稍差些,也无妨,左右老大媳妇行事稳妥。”

  虞夫人得了丈夫的叮嘱,自然万分用心,况且她常有交际,对明棠十分熟悉,知道明棠嫁入裴家之后?处处妥帖。都说养女随姑,她见明琬的几?次都觉那姑娘是个稳重人,又有这样的姑姑,想来不是个笨人,心里就越发情愿了。

  知道明家没因为自家儿子的唐突生气,她先是眉梢微松,复又担心起自己家这边,斟酌了半晌词句,问道:“你既然知道了,又想法子见了人家,如今是怎么个想法?”

  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她这个儿子素来是个有主意的,这样想办法变相相看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要是心里不愿意,虞夫人自认怎么也说服不了,还是想办法劝劝自家丈夫来得正经。

  虞高轩一愣:“什?么什?么想法?”随即恍然,笑道,“母亲想哪里去了,婚姻大事自来是父母之命,我不过是不甘心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模样便定?下终身?大事,故而去撞了一撞罢了。若是家里有意与明家结亲,我哪里能有什?么想法?”

  虞夫人迟疑道:“虽说如此,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倒是不否认家中?有意与明家结亲。

  虞高轩便正经道:“即便如此,单单见了一面,母亲总不会认为我现如今便会生出情愫来吧?”况且那姑娘应是还未及笄...不过有一把好嗓音是真的,虞高轩恍惚一瞬,若有所思,“有裴少夫人那样的姑姑,又是明家人,儿子相信她是个心里清明的。只要不是笨人,我以?后?一心一意待她,她也必定?一心一意待我,何必现在想什?么有情无情的事?”

  见儿子是这样的态度,虞夫人老怀大慰:“既这样说,我就放下心了。”儿子平日?里是有些叛逆,大事上却?从不糊涂,虞夫人着实是松了口气,“若是亲事成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裴少夫人先前?的事你也清楚,明家人向来是疼女儿的,若是你以?后?对不住她,明姑娘这一辈可是足有三个兄弟。”

  见母亲没话要说了,虞高轩立时起身?,伸了个懒腰,便要告退,听见母亲在后?面问他“做什?么去?”,头也不回:“去寻些花草,改天母亲往明家送信时带过去。”

  瞧着明琬手中?一直拿着草编的兰花,想来对兰花该是有几?分偏爱的。

  明棠几?日?后?收到明夫人差人送来的信,不由笑出来,惹来闻荷好奇的一瞥:“夫人写了什?么好事,惹得小姐这样开怀?”

  明棠笑眯眯道:“阿琬的亲事差不多有眉目了,算不算好事?”

  虞高轩自身?素质不差,对明琬又上心,明夫人那边旁敲侧击过,明琬对虞高轩印象也不错,如今看来,便能称得上不错的亲事了。

  不过,明棠最高兴的还是明琬自己清醒,“门当户对,看起来对这门亲事也上心,又是家中?幼子,是小姑父家知根知底的人,已算不错。再不济,总还有家里护着我。”

  能说出这样话的少女,明棠不得不感慨现如今的小朋友都早熟。

  自家孙小姐有了归宿,闻荷果真惊喜,见明棠不说是哪家,知道是事情没定?下,不好往外说,她便也不问,只顺着喜气洋洋地道贺,又闹着让明棠给众人加菜,也好沾一沾喜气。

  这也算是喜事,明棠自不会拒绝,让闻荷找个过得去的理由去寻厨房,自己则转到了后?面的库房,寻思着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珠石拿去给明琬添几?件首饰戴一戴。

  她经营的几?家铺子去岁收益颇丰,首饰铺子向来是瞧着有好的先给她挑一挑,再有嫁妆里的物件,如今在昏暗库房中?打?开匣子,几?乎满室生辉。

  正挑选,瞧见匣子里有块田黄石,印钮的位置已雕成了卧鹿,心中?一动,将之取出来,一并带到了外面。

  夜间裴钺回来时,明棠难得没有在宴息室,而是在书房中?仔细勾画着什?么,裴钺好奇之下过去细看,却?见纸上方方正正四个字“裴钺之印”,字体与时下流行的各色字体都不相同,笔锋瘦劲,字形规整中?带着轻盈,十分别致。

  裴钺记得明棠的笔迹分明不是如此,而是柔中?带刚,如今这几?个字便显然是为给他刻章写的了。

  明棠搁下笔,因知道裴钺回来了,也不起身?,指着桌上搁的石头笑道:“便宜你了,瞧见匣子里有块没用的石头,改天拿去给你刻个闲章。”

  裴钺将那块田黄石拿在手中?仔细摩挲半晌:“果真是便宜我了,原还想着我自己动手刻一个,也不辜负你的心意,这石头这样好,却?不好随意动手了。”

  明棠好奇:“你还会刻章?”

  裴钺点头:“手上功夫要紧,之前?为了练手,白日?里练枪法,晚上稍好些就跟着兄长刻章,那时候家里到处都是被我练手刻废的石头,如今已是多年?没碰过了。”

  说着,略顿了片刻,转身?抽开书架上一个小抽屉,从中?拿出把钥匙,径自走向书房中?那扇明棠很?久之前?曾好奇过的门。

  裴钺打?开上面悬挂的小锁,推开门扉,转身?邀请明棠:“里面收着许多我幼时的东西,过来看看?”

第90章

  烛火明亮, 自内向外扩散出温暖的光芒,被照耀的部分皆被染上了蜜蜡一样的光泽,余下的部分则渐渐被吞没进模糊的昏暗中。

  裴钺一半沐浴在烛光下, 一半隐在门扉投下的阴影中, 神情?是?那样专注,姿态又是?那样诚恳, 明棠坐在桌案后面, 与他对视, 却?不由踟蹰。

  自与裴钺成婚的第一天, 诚毅堂几乎毫无保留地向她敞开?, 几乎成为她私人?的领地,只除了这扇门背后的房间。

  明棠初时?自然好奇, 可也仅仅是?有一些好奇罢了。

  如今这地方原本的主人?正在邀请她踏入最后一块领地, 这其中的意味, 明棠怎会察觉不到??

  那么,真的要?应邀过?去吗?

  裴钺说的轻巧,“幼时?物件”, 若当真是?些无关紧要?的幼时?物件, 又怎会一直安放在那扇门后?

  端午时?遥遥看见的那个翩若惊鸿的身影, 亲事初定时?他诚恳的言语,成婚后的点点滴滴...仿佛在眼前一一浮现, 明棠依旧踟蹰,却?不自觉自椅中起身,指尖轻轻扣着桌面, 柔软的指腹被压出有些泛红的印记。

  明棠难得有些头?脑空白,因她没有动作,室内一时?也陷入静谧中, 几乎能听到?烛火静静燃烧的声音,如同她燃烧的思绪。

  “为何?”良久,明棠只能这样问。

  为什么这时?忽然提起?为什么这时?候表明心意?

  裴钺却?只道:“因为想让你知?道。”

  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

  裴钺从?未与其他女?子相处过?,自然不知?道这世?间女?子是?何面貌,但他很庆幸当日因那点小小的误会与明棠定下了婚约,而有幸与她成为家人?。

  他已渐渐察觉自己的心意,对明棠的犹豫不决自然看在眼中,却?没有一定要?强求的意思。正如方才所说,只是?突然觉得,应该让明棠知?道而已。他们已注定要?是?一辈子的夫妻,往后都要?一起度过?,裴钺却?仍觉有些不够。

  从?前既然已经错过?,通过?讲述来分享却?也足可慰藉。

  又是?一阵沉默,仿佛时?光被拉成了绵长的线,沉沉坠下来,明棠终于伸出手?,覆在裴钺掌心。

  并非第一次牵手?,两人?却?都心头?一颤。对视一眼,裴钺轻轻用力,带着明棠踏足这块陌生的领域。

  时?下向来讲究对称,身为正房的一部分,这间房与他们的寝室自然是?一样大小,烛光渐渐侵染黑暗的同时?,里面摆放的物件也露出全貌。

  出乎明棠预料,这里只有一张低矮的坐榻,墙角堆放着几个箱笼,上面已浮了层淡淡的灰尘。倒是?墙上悬挂着几张大小不一的长弓,让她心头?有了几丝明悟。

  果然,裴钺已开?口解释道:“这些都是?兄长曾做了送给我?练习弓箭用的。兄长是?长子,又自小就透出了习武的天分,因性情?有些疏狂,祖父一向对他管教严格,向来不许他做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怕他移了性情?。”

  指了指墙上的物件,裴钺淡笑:“不过?,你也看见了。”

  一张张大小不一的弓明明白白挂在墙上,可见裴钧也不负“性情?疏狂”的这个评价,即便家里有相关的规矩,还是?不知?从?何处学了一身制弓的本领。明棠不通射术,自然分辨不出这些长弓的制式如何,但判断做工还是?相当容易的。以她之见,即便裴钧有做木工的天分,花费的时?间也定然不是?少数了。

  “兄长果真待你极好。”她不由感慨。

  以裴家的家势,请了天底下最顶尖的匠人?,用最珍贵的木料给家中小辈制作习武用的长弓也是?不在话下,可那些又如何比得上亲兄长实实在在亲手?打磨?

  两人?说着话自最小的那张弓一一看起,裴钺每张弓的来历都记得清清楚楚,边看边为明棠讲述这是?他几岁得的。

  及至最后一张,他声音忽而低了些许,看了眼明棠,方才接着道:“这是?我?十六岁那年得的,是?兄长曾缴获的一张两石弓,那时?正气盛,自觉能开?两石弓已经十分了不得,欣喜之下,没遣人?送信便带了护卫亲去榆林寻他。”

  “正是?冬日,匈奴人?南下来打草谷,兄长见我?忽然去了,倒也不生气,带着我?和一队骑兵四处追击,说是?带我?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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