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画像
珍品宴已经进行了一半,宝物也卖了一半,但李楚仪一件都没买。这倒不是李楚仪故意帮蔺时远省钱,只不过珍品宴的这些“宝物”实在是让李楚仪不感兴趣。
李楚仪微微有些感慨,“跟殿下在一起久了,连眼光都变高了。”
蔺时远:“……”
这时台上又传来一阵哒哒声,李楚仪扭头去看,原本没抱什么期望,结果一眼看过去,李楚仪的眼睛都亮了。
是一头小马驹,枣红色的毛,乖乖巧巧的模样,很是可爱。
台上的男人向众人介绍,“这头小马驹是匹千里马,非常难得,别看它现在还小,长大了价格能翻一翻。各位客官,不管您是想自己养着玩还是将来卖钱,这匹小马驹绝对不亏!今天是个好日子,小马驹又喜庆,底价一百五两,买到赚到!绝对不亏啊!”
他话落,台下便立刻一片议论纷纷。
虽然主持人说的天花乱坠,但一匹战马才八十两,而且还是成年的雄壮马匹。如今这头小马驹,虽然挂了个千里马的头衔,但一百五十两也着实太贵了些。
李楚仪问蔺时远,“殿下,那真的是千里马吗?”
蔺时远说:“看不出来。”
其实他看出来了,那匹小马驹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却并不是千里马。马看四蹄,好的马匹必然会有坚实强大的四肢,肌肉明显且健硕,即便只是一个小马驹,也能看出个大概。但台上的那个小马驹,乖乖巧巧的模样,四肢不长,肌肉也不明显,反倒是憨憨的。
蔺时远只道:“喜欢就买。”
李楚仪略微有点纠结,但其他人已经开始竞价,一百六十两、一百六十五两、一百七十两……
大抵其他人也都看出了猫腻,竞价的时候都是五两五两的往上加。但在坐的宾客毕竟都不差钱,花个一二百两买匹漂亮的小马驹即便不是千里马其实也无所谓。
李楚仪也心动了,她很喜欢那匹小马驹,太可爱了。
李楚仪喊了一声:“二百两!”
台上的主持人立刻就向李楚仪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小公子出二百两!有没有更高的了?”
台下一位年轻的富家公子立刻又喊了一声:“二百一十两!”
李楚仪:“二百一十五两!”
蔺时远:“……”
他这辈子都没干过五两五两加钱的事儿。
年轻的富家公子大抵也非常中意那匹小马驹,直接一口气抬价,“三百两!”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毕竟三百两都能买四匹战马了。这个价格买一匹小马驹,是不是千里马都封顶了。
台上的主持人乐呵呵笑,“秦公子果然阔绰!”
李楚仪气鼓鼓瞥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富家公子,居然肯花三百两买匹小马驹。
而就在这时,蔺时远的声音不高不低响起,“一千两。”
全场顿时一惊,每个人都安静下来。
众人循着声音仰头去看,便见一位身穿墨色长袍,神色淡然的男子,手里端着一个茶杯,不怒自威地王者风范,淡淡的看着台下。
众人反应过来后一片惊呼。
“一千两?那位公子居然出一千两?”
“那是谁家的公子?没见过啊?”
“不知道,没见过,但这也太阔绰了。”
那位年轻的富家公子顿时一脸不敢置信,想竞价,但又有点犹豫。
站在台上的主持人也懵了,有点不太确定思思量量地看向蔺时远,“这位公子,您说的可是一千两?您确定吗?”
蔺时远身旁的侍卫立刻厉声呵斥道:“放肆!我家公子说一千两便是一千两,岂有怀疑之理!”
台上的主持人立刻恭敬称是,“不敢!不敢!”
他陪着笑朝蔺时远做个拱手礼,眼珠又往四下望了一圈,“那还有没有人高过一千两的?有没有人?”
这回整个茶楼再没了动静。
台上的主持人一锤定音,“那么,这匹小马驹就归这位公子所有了!”
李楚仪顿时有些惊喜,“殿下,你真的买给我?一千两呢!”
蔺时远云淡风轻嗯,“喜欢就买,不用在意银钱。”
第32章
“那我握着殿下的手睡觉总可以吧?”
一场珍品宴, 李楚仪就只买了一匹小马驹,但李楚仪是真的很喜欢这匹小马驹,牵到手里后又顺毛又拍头, 亲昵地不得了。
珍品宴结束之后,李楚仪和蔺时远便牵着小马驹回客栈了。但李楚仪和蔺时远前脚才进门,后脚春州太守便到了。
春州太守做梦也没想到蔺时远会微服春州, 但他不知道蔺时远是为了陪李楚仪出来玩, 还以为是春州的地界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动了蔺时远, 蔺时远这才亲自微服私访。
春州太守心里忐忑不安地把这两年春州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理顺一遍, 结果发现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惊动瑞王, 但眼下他心里没底,便早早等在了蔺时远下榻的客栈,只等蔺时远回来,他便赶紧上前跪拜。
“臣春州太守郭文拜见瑞王殿下!”
蔺时远:“……”
他这趟出行虽然是微服,但因为只是为了陪李楚仪出来玩,并未特别严格地进行保密, 所以地方官能打探到他的行踪也不奇怪。只不过这些地方官就是死脑筋,蔺时远有理由相信春州太守也清楚他去了珍品宴,但既然如此, 地方官就推测不出他出行并非是为了公事么?
蔺时远语气极淡,“起来吧。”
春州太守这才恭恭敬敬站起来, 他垂着眼眸,并不敢直视蔺时远, “殿下恕臣死罪, 不知殿下微服春州, 臣未能及时迎接,让殿下受累了。”
蔺时远不愿听这些官面话, 言简意赅,“行了,本王既然是微服,自然不用你们迎接,不必自责了。”
春州太守恭敬谢恩,“殿下,臣已经在太守府收拾好了房间,客栈简陋,请殿下移步太守府吧。”
蔺时远说不用,“本王住客栈就好,你不必兴师动众,更不准惊扰百姓。”
春州太守顿时有些为难,“这……殿下万金之躯,住在客栈是否有些……”
蔺时远不耐烦掀眼皮。
春州太守擅长察言观色,连忙便改了口,“是,臣领命。”
蔺时远对他抬了下手,“退下吧。”
春州太守再次恭敬行礼,然后才缓步退出房间。但他并未离开客栈,而是吩咐身边的仆人,“去让店家给我开间客房。”
仆人不解,“老爷,您不回府了?”
春州太守瞪仆人一眼,“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瑞王住在客栈,他一个地方太守敢住在府里?不知情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他肯定得侍奉在瑞王左右。
仆人挨了训,连忙称是一溜烟儿往楼下跑去了。
李楚仪与蔺时远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继续出门了。但与昨天逛街参加珍品宴不同,这次出门,蔺时远带着李楚仪去了百姓们生活居住的街道逛了逛。
春州太守因为蔺时远是微服出行,所以他自己也没穿官服,只穿了一件再简朴不过的棉布常服,一路不远不近地跟在李楚仪和蔺时远身后。
李楚仪是走了一段路才察觉有人一直跟着他们,她悄悄回头看了眼,又小声问蔺时远,“殿下,那个胖胖的男人是谁?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蔺时远言简意赅,“春州太守。”
李楚仪略微有些意外,“殿下,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你来春州了?”
蔺时远嗯。
李楚仪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春州太守。
春州太守心知肚明那位看他的“小公子”是王妃,连忙恭敬施礼。
李楚仪尴尬一笑,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李楚仪和蔺时远一路走在街坊的小道,目光所及,有坐在一起聊天唠嗑的妇人,有坐在一起下棋的老者,还有吵吵闹闹追逐嬉戏的孩子。
李楚仪看着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不禁向蔺时远道:“春州这边的百姓看上去过得很好。”
蔺时远不置可否。
他们走过一条小巷,又途径一个学堂,里面传出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蔺时远脚步微顿。
跟在后面的春州太守见状连忙上前,他知道蔺时远注重民生,连忙恭敬地道:“殿下,这是去年新建的学堂,目前在读的孩子有十二个,夫子有一人。”
蔺时远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座学堂的教室,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那些孩子们稚嫩的侧脸。
蔺时远问春州太守,“可有家里困难的孩子?”
春州太守说有,“南边街坊的韩家,早些年死了儿子,家里就老婆子和媳妇儿两个女人,收入微薄。去年韩家孙子到了适学年龄,家里拿不出束脩,咱们按照规定给他们家免了。”
春州太守说着望了一眼学堂的教室,然后轻轻指了下一个身穿灰色麻布衣服的小男孩,“殿下,那个孩子就是韩家的孙子。孩子挺聪明,功课也好,夫子很喜欢他。”
蔺时远寻着春州太守指引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小男孩正在认认真真地读书。
蔺时远点了点头,“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让孩子们读书。”
春州太守闻言恭敬称是。
蔺时远便继续跟李楚仪一起往前走,夏日天热,沿路的铺子大多都开着门纳凉。有卖米卖面的,有做衣服的,还有铁匠铺子、修鞋的,以及医药馆。
蔺时远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铺子,跟在他身后的春州太守不禁在心里暗道,果然是来微服体察民情,也亏的他平日里还算得上是一个好官,把民生都治理的不错,瑞王应该也挑不出毛病。
已近中午,街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从外面回来准备吃饭的年轻人,也有下课的孩子。
李楚仪和蔺时远走在这些百姓之间简直鹤立鸡群,尤其是蔺时远,那过分英俊的面容引起好多过往路人的窥视。
春州太守见状特狗/腿地上前恭敬道:“殿下,人多难免拥挤,臣去把马车赶过来吧。”
蔺时远蹙眉,“你觉得在这么窄的路上行驶马车方便吗?”
路不宽,若是行驶进来一辆马车,周围的百姓都得贴着墙走。
春州太守只是想在蔺时远面前买好,但又想起蔺时远说了不准惊扰百姓,只得悻悻闭嘴。
他们又走过一座桥,桥下是潺潺流水,春州太守见蔺时远站在桥上驻足往桥下看,便又连忙恭敬道:“殿下,这座桥是去年刚修的。之前没有桥的时候,百姓们反应溪水太急,尤其是孩子们,过溪不方便,就修了这座桥。”
蔺时远站在桥上依旧看着桥下的溪水,语气无波,“这种事情,你们身为地方官应该先想到,而不是等百姓们反应。”
春州太守:“……是。”
过了桥就算是离开了百姓们的居住区,蔺时远问李楚仪,“饿不饿?”
李楚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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