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邪神了然地说:“看来是他们没能给你想要的。栀栀,你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但你得到了什么?”
祝遥栀认真地说:“你真的不用把他当回事,我不会喜欢他。”
如果可以,她比邪神更想把司空玉杀了。
“栀栀,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邪神撩开她披散在后背的长发,一口咬住她的蝴蝶骨缓缓厮磨,“算了,至少你的身体不会说谎。”
祝遥栀忍不住伸手去抓祂的手,却被一并带了过去。
“栀栀,你的身体喜欢我,我也好喜欢你。”少年清冷的声线低哑如丝,格外撩人心弦,“再没有别人能给你这样的欢愉,就这样记住我,永远都不许忘。”
这一点确实无法反驳,但是——
祝遥栀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邪神怀里,她有些懵懵然地问:“不是要炼化吗?这不对吧。”
“当然,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少年的指尖轻轻划过她下腹某一位置,“这里,孕育生命的温巢,你情。动之时会下移,炼化会更容易。”
这就涉及到祝遥栀的知识盲区了。总是如此,怪物会予她欢慰,又无微不至地观察她,像是将她解剖,触及她生命的每一寸绽放,体温会上升,心跳会加快,血液会往那一处奔涌,哪一个脏器会有什么反应,邪神都清楚不过。
话虽如此,反馈到各个感官上却是一场足以将她淹没的潮汐。
被炼化出的灵力一下一下涌入她的丹府灵脉,强势地撑开每一寸经脉,细密摩挲,快得她难以承受这些汹涌的灵力。
邪神衣袍未除,宽厚的怀抱犹如最为金尊玉贵的囚笼,“栀栀,我现在更喜欢从后面抱着你,这样就会看清楚你脸上是什么表情。”
祝遥栀无言以对,她现在也没力气管控自己脸上流露的情绪。
“栀栀,你不是想要修为?我可以给你更多。”邪神掐着她的脸,指腹狠狠地碾磨她的下颚骨,迫她启唇,却又不会与她接吻。
祝遥栀得到了修为,代价是彻底累瘫了,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干净的衣裳套在她身上,祝遥栀恍惚着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抱回榻上,里外两层的床帐全都放了下来,只透进来些许昏黄烛光。
可能是因为白天睡了许久,现在她倒是不怎么困,就是累。
累得像是疲惫的中年男人。
邪神坐在床边,垂眸打量着她,冷冷地说:“这样也好,栀栀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逃跑。”
祝遥栀双眼一闭,生无可恋地说:“不行啊,尊上,我又不是你,要是每晚都像昨晚一样,我真的会死。”
这死法也太屈辱了。
邪神伸手轻抚她的脸,动作可以说是温柔,但话语冷得能掉冰碴子,“栀栀,别以为死了就能摆脱我。你是不是忘了,我能造物,我可以把你一点点吃掉,再予你新生,将你哺育养大,反正你的生命我全然了解,无一遗漏。”
祝遥栀睁大了双眼。
倒也不必玩得这么克。
她缓缓眨了眨眼,“尊上还是不要吃我了,我一想想就觉得好疼,你知道我最怕疼了。”
抚在她脸上的手掌柔柔抚过她含着水汽的眉眼,“那就继续骗我。”
祝遥栀微微垂下眼帘,直接开骗:“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邪神沉默,片刻后评价说,“拙劣的谎言。”
祝遥栀无语。
看吧,不骗就要把她吃掉,骗了又不信,说不定还会把邪神惹生气。所以到底要她怎么样?真难哄啊小怪物。
哪知邪神忽然冷着声音要求她:“再说一次。”
祝遥栀:“啊?”
虽然她不理解,但还是乖乖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你——唔。”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少年忽然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以吻封缄。
祝遥栀一怔。细软的银白长发铺了下来,拂过她的脸颊。
但邪神只是唇贴着她的唇,并没有再进一步。大概是彼此都知道,他们并不适合接吻。
这个纯粹的亲吻维持了多久,祝遥栀也说不准,她呼吸间都是幽甜的花香。
唇分时,祝遥栀觉得身上多了些许重量,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邪神已经覆在她身上。
还钻进了她的被窝。连身上的衣袍都不脱,真的是不怕硌到她。
祝遥栀耐心等了一下,覆在她身上的邪神也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少年骨骼修长的手指勾起她一绺发丝卷了几下,指腹按着她乱翘的发尾,按老实了一松开就又翘起来。
看上去光是玩她的发尾就可以玩好久。
祝遥栀见状,忍不住说:“尊上,你要不先从我身上下去?我要睡觉了。”
她其实不困,但她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开始思考要怎么逃出去,万一恰好某个瞬间邪神读了她的心,那她就玩完了。
“就这样睡。”邪神都没看她,目光凝在手中那段桀骜不驯的发尾上。
祝遥栀有些无语,就这样睡?那不是跟鬼压床一样。
其实,要她就这样睡觉也不是不行,邪神虽然压在她身上,但并没有什么重量,不过带来的压迫感没办法忽视。
但她不想睡觉啊,太浪费时间了,总得筹谋怎么从魔域溜回玲珑七阙。
祝遥栀只好抬头看床顶,甚至无聊得开始数上面雕了多少栀子花。
见她并没有乖乖闭眼睡觉,邪神就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哄你睡觉,除非你——”
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祝遥栀打断了。
“我不用你哄……”祝遥栀一说话,她身上的少年就冷冷瞥了过来,她只好闭嘴了。
干嘛这么凶啊,真是的。
邪神不理她,专心致志地玩着手里那段发尾,少女鸦色的长发柔滑如缎,但发尾有些枯焦,还翘得张牙舞爪。
玉竹一样的手指尝试把它们梳顺,但无济于事,头发和本人一样倔。
邪神垂眸,伸手撩开了床帐。
两重帘帐被撩动,珠玉相扣发出声响,祝遥栀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转眸看了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邪神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她本来不以为意,忽然回想起来,不对,上一次那个侍女把那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全都收进了柜子里。
救命啊,要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邪神看到,那她估计很快也会变得乱七八糟。
祝遥栀简直要惊恐得尖叫抓挠,当然她没有力气,不然早就伸手过去拉住邪神的手了。
所以她只能弱弱地说:“等一下,你、你要拿什么?”
邪神轻轻瞥了她一眼,星蓝眼瞳幽光流转,忽而挑起唇角,“里面有什么,我就拿什么。”
祝遥栀睁大了双眼,“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完了完了,她真的要死了。
邪神提醒她:“这是我的寝殿,我为什么不知道?”
祝遥栀有些瑟瑟发抖,“我现在真的没力气……”
但邪神并不在意,只是问了一句:“栀栀喜欢哪一种?”
祝遥栀绝望地闭上双眼,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地说:“我最喜欢睡觉了。”
“栀栀要是想睡觉,早就睡了。”邪神轻易就看透她,转而低声说,“上一次我进栀栀的梦境,栀栀用发带蒙了眼,再来一次?”
这是能再来一次的吗?
祝遥栀心有戚戚,咬牙说:“不管这是合欢宗还是魔域用来蒙眼的缎带,要是只有蒙住眼睛这个作用,我的名字就可以倒着念了。”
邪神凉凉地“哦”了一声,“栀栀,你很了解?”
“……”祝遥栀一哽。
她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想都不用想,这些东西肯定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
而邪神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我倒是差点忘了,栀栀还有个合欢宗的相好,真可惜,没有一并抓到鬼哭狱。”
“什么东西?我哪里来的合欢宗相好?”祝遥栀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小怪物说的可能是游轻容。
她轻叹一声,“难道在你眼里,只要是个男的我都会去勾搭一下。”
邪神语气幽幽:“还得长得好看。”
“……”祝遥栀有些心虚,昨晚邪神问她有哪句真话,她憋出一句你真的很好看。
真记仇,一句话就惦记到现在。
她不敢说话了,只能胆战心惊地盯着少年伸进柜子里的手,生怕邪神真的拿出什么要她命的东西。
然后她就看见邪神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白瓷罐子,细腻白瓷上烧了一层漂亮的桃花釉,粉艳得她眼前发黑。
祝遥栀开始一点点往里缩,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团,但邪神还压在她身上,所以她只是小幅度地蹭动了几下。
“别自讨苦吃。”邪神瞥她一眼,眼神有些危险,触手将她牢牢按住。
祝遥栀也意识到这个行为无异于是在玩火,立刻僵住,一动也不敢再动。
她盯着那个白瓷罐子,谨慎地问:“这是什么?”
邪神垂眸看她,反问了一句:“栀栀以为是什么?”
祝遥栀看着那个罐子,只觉得浑身都开始酸了起来。
一般装在罐子里的,要么是脂膏要么是某些油,而且估计还带了催情的成分,总之无论是哪种,用途都是不可描述。
她心如死灰地说:“你是要把我玩死吗?尊上。”
一时分不清是被吃掉还是这种死法更难以接受。
邪神单手支着下颌,微微眯起双眼,“栀栀,这样可太便宜你了。”
“……”祝遥栀不敢说话,只是缓缓眨了眨眼。
而苍白的手指已经打开了白瓷罐,甜腻的桃花香扑鼻而来,很快就盈满整张床榻。
祝遥栀看着少年的指尖蘸上粘稠油膏,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但那些油膏却落到了她的发尾上,花油滋养她焦枯分叉的头发。
祝遥栀才反应过来,“你在吓我?”
“就只许栀栀骗我那么多次?”邪神说完,转眸不再看她,拿了玉梳专心致志地梳理手中的发尾。
祝遥栀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