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这是能说的吗?
祝遥栀刚想伸手捂住侍女的嘴,却发现侍女忽然浑身一颤,愣了一小会,然后又对她行了一次礼,“见过圣女殿下。”
她有些奇怪,侍女“看”到她手中的木盒,就问:“需要帮您拿吗?”
祝遥栀试探着说:“你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吗?”
侍女摇了摇头:“奴不知。”
祝遥栀“哦”了一声,摆手让她退下。
侍女离开的时候,祝遥栀听见了她的低语:“奇怪,刚才我明明在庭院那边拜见长老,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祝遥栀推门进了寝间,李眉砂还坐在桌边,桌上的碗筷都被收拾下去,他又沏了茶。
见她回来,李眉砂就说:“你的侍女刚才被那个长老控制了心神。”
原来如此,方楹倒是想得周到,这样邪神就不会知道她们的对话。
她有些困,随便将手里的木盒放在桌上,就要上床睡觉。
李眉砂却问她:“你真想用?”
“嗯?”她回过头,忽然意识到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顿时浑身一激灵。
她快步走回去,想把那个罪恶的木盒拿走,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那些,你全都听到了?”
李眉砂颔首,又说:“你若是想提升修为,双修确实可以,仅靠双修提升的修为犹如空中楼阁……”
祝遥栀打断他,“我没想和你双修。”
李眉砂垂眸,“那你不想要修为?”
他说得风轻云淡,但那张脸又该死地好看,好看得像是一种不经意的蛊惑。
祝遥栀一哽,然后道心坚定地说:“我可以自己修炼。”
李眉砂语气平静:“我的灵根生来就能为你所用,和我双修胜过你自己百倍。”
祝遥栀单手撑在桌面上,倾身向他靠近,“你在勾引我?”
“我只是阐述事实。”少年单手支起下颌,鼻尖几乎要与她的相抵,眼神平静却隐含锋芒,“既然你只信你自己,无论你想要什么,修为越高不是更容易得手?”
李眉砂执掌刑罚,向来洞察人心,一旦她露出任何破绽,他就能将她剖开,一点点掌握内里。
太了解她了,了解得让她有些讨厌。
祝遥栀退开些许,轻描淡写地说:“可惜我困了。”
她确实想要修为,但就是不想和宿敌做恨。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宝宝七夕快乐呀,我和键盘过(bushi)
(来点无聊的if,仅供娱乐,不支持插足别人感情)
假如让他当三
邪神:把原配吃了
李眉砂:宁死不屈后每天在家冷脸洗内裤
第85章 破元婴
祝遥栀撑在桌上的手收了回来, 骨节匀亭的手指却勾住她的发尾,李眉砂缓声说:“除了双修,我也有别的方法帮你。”
“我很心动, 但我困了。”她转身去床上睡觉,衣裳和鞋袜脱得乱七八糟。
她阖上双眼,听到了些许轻微声响, 睁开眼一看, 李眉砂将她丢了一地的衣裳折好放在床头柜上, 还是和以前一样冷着脸, 长发被发带高束,发尾荡了几下。
像猫尾巴。
她伸手抓住少年的发尾一拽,李眉砂就顺势在床边坐下, 床榻陷下一角。
“怎么了?”
“没事, 欺负你一下。”
祝遥栀半阖着眼睛玩他的发尾,摸起来像是上好的绸缎,毫无枯涩之感。玩着玩着,她觉得手里的发丝像是浸了水似的, 越来越软。
她抬眼一瞥,少年坐姿挺直, 但耳尖泛红。她猜想, 李眉砂和邪神一样, 头发是有知觉的。
她只玩了一会就睡了过去。
那段发尾还被她抓在手里, 墨缎一样顺滑的发丝缓缓缠住她的手指, 有些伸过去卷住她的鬓发, 轻柔勾缠摇晃, 像是蛇类交尾, 只是那些属于另一人的发丝毫无反应。
苍白手指伸过来, 轻轻挑起她的鬓发,然后少年垂首,落下了一个轻柔至极的吻。
祝遥栀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浸泡在温泉里,盈满柔和似水的暖意。她清醒过来后,意识到一股充沛的灵力在温养她的周身经脉。
她睁开眼,看到眼前闪过幽蓝灵光,李眉砂伸手轻轻覆在她头顶,温和又纯粹的灵力涌入灵台,游遍灵脉后汇入丹府,让她全身都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她掀了掀眼睫。
“嗯。”李眉砂倾身过来,一缕长发落在她脸颊上,“双修后,我的灵力只要加以炼化,就能直接给你。”
换言之,她可以不用自己修炼。
“你怎么比我还急?”祝遥栀睨着他。
“我只是猜想,你是否有什么把柄落在魔尊手中,那我助你提升修为,你就能尽快摆脱他。”
她将脸上的发丝拂开,状似随意地说:“那你就不担心,我修为上去了,也会摆脱你。”
李眉砂说:“你的修为如果想超过我,像这样的方法要花很长时间,就算是双修,也要好几年。”
祝遥栀无语了一瞬,“你说的好几年,是不是只考虑双修,其他什么都不做。”
卷成这样,大可不必。
李眉砂面容平静,“可以闭关。”
谁家好人闭关就为了日日夜夜颠鸾倒凤啊?
她光是想想都觉得牙酸,“没有人可以一天天的只做这种事情。”
他发现宿敌在这个方面的常识,几乎为零。也是,玲珑七阙毕竟是正经宗门,藏经阁的双修之法论述得再详细,也只是浮光掠影,不可能真的讲清楚床笫之欢。
“你不可以么?”李眉砂居然问。
祝遥栀:“……”
她认真地说:“我会死。我需要睡觉,需要吃饭,还要到处玩。”
李眉砂就说:“那你继续睡,我不吵你。”
“我不困了。”祝遥栀坐起来,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精神了不少。
柔和的灵力萦绕在她周围,像是轻灵的水雾,黏而不腻。
她拍了拍覆在头上的手掌,李眉砂就收回了手,问:“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吃饭?还是玩?”
“不,我得做正事了。”祝遥栀仔细想了一下,说,“我的下属建议我在魔尊回来之前杀掉你,被我否了,但我发现,我只要把你放走就行,然后说是你自己逃脱了。”
李眉砂冷静地说:“你就不怕我找到你师弟,将他杀了?反正他现在是孽物。”
她怔了一下,很快就说:“你不应该先去处理仙盟的事情么。”
李眉砂却说:“你怕他死,他身上有何玄机?让你必须保护他。”
祝遥栀反应过来,他前面那句话只是一种试探。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在试探她。
她真是睡迷糊了,竟然忘了之前她被迫暴露身份,还有把李眉砂囚禁起来,就是为了吊着司空玉的命。
“如果这是在下棋,你会输得很惨,”李眉砂的声音很轻,“你有太多破绽了,魔尊,还有你的师弟。”
“可惜我不下棋。”祝遥栀伸手一把抓住少年脖颈上的锁链,眯着眼眸道,“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你的眼神认真了。”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下眼睑,李眉砂的声音还是很轻,“却是因为别人,我会嫉妒。”
“谁管你嫉不嫉妒?”祝遥栀手指收紧,冰雪锁链在少年脖颈上勒出红痕。
她警告道:“你最好别背着我做什么事情。”
李眉砂某种意义上要比邪神更加可怕,因为他知道如何玩弄人心,知道如何逼出他想要的供词,如何得到想要的结果。
少年被她勒住脖颈,声音还是冷静如常:“我之前猜错了,比起魔尊,你真正的把柄在你师弟那里。”
祝遥栀被刺中要害,心里炸了一下,手指用力抓着锁链,直接将李眉砂狠狠掼在床上。
床顶垂下的琉璃坠饰被晃动着发出清脆声响,轻纱幔帐飘飞起来,上面的刺绣在日光下晃出斑驳剪影,一一落入少年平静眼眸,如落深潭,不见一丝光亮。
祝遥栀心中越是慌乱,脸上的神情就越是紧绷,她抓着锁链的手没有松开,甚至越收越紧,李眉砂的脖颈上已经被勒出丝丝血痕,脸上因为缺氧而浮红,但他没有挣扎,眼神也依然冷静,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惊惶。
反而是祝遥栀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她中计了,在李眉砂提起司空玉时,她应该表现得漫不经心才是,包括现在,李眉砂一边故意激怒她,一边细致入微地观察她,想要她露出更多破绽。
“你真讨厌。”祝遥栀缓缓松开了手,锁链落在少年锁骨上,鲜红血迹犹如冰雪中的点点梅花。
她才意识到,李眉砂没有再穿那种高领的衣袍,盘扣也系得敷衍,被她一扯就开了。
正常人在快要被勒死却死里逃生之后,一定会大口大口喘气,但李眉砂呼吸平缓,丝毫没受影响,只是脖颈留着锁链印下的一圈红痕,深可见血。
祝遥栀勾起他脖颈垂下的锁链,将另一端绑在床头,冷静地说:“你以后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李眉砂“嗯”了一声,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他只是说:“你如果要护你师弟,就不该把他是孽物的消息透露出去,仙盟不会放过他。”
其实祝遥栀只透露给了施语荷,但施语荷仇怨未消,她不一定会把猎物拱手相让。再者,李梦戈已经够仙盟那些人焦头烂额了。
祝遥栀伸手摸着他颈间勒痕,说:“你还想套我的话。”
“我只是想知道,你受制于谁。”少年眉眼冷静,手掌却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摩挲她的指节,“告诉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不信你。”她冷声说。
她没那么傻,要是被宿敌捏住把柄,可比系统难应付多了。
李眉砂对她的抗拒并不意外,缓声转移了话题:“还要灵力么?”
祝遥栀忍不住问:“你审讯犯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步步紧逼,又以退为进。”
“并不是,我只是用他们的痛苦换取我想要的答案。”少年眉眼淡漠,轻轻拢住她的手,侧过脸埋进她手心,说话时带起潮热气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