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云鬟雾鬓些许缭乱,少女脸上可以说是无动于衷,清减不少的容颜犹带几分病色,只有双唇因为刚才的亲吻嫣红润泽,她的眉眼冷静,但裙裳层叠坠在地毯上,像是桃花纷落,冰肌玉骨绽出绯红。
他忍不住垂首吻了吻她的眉眼,明明已经像是被剥去了外壳,却还是镇静。
“你太慢了。”祝遥栀抬眸,平静的语气在他耳中竟也似一句轻嗔。
她满心都是快点提升修为,前期太漫长在她看来并无意义。
清挺如竹节的手指轻轻抚上她耳坠上那颗玉珠,在她骤然急促起来的呼吸中附耳低语:“此事当以取悦你为先,栀栀。”
细软的发丝黏在她腰侧,他低首,她不由得弓身,欲逃而不能,两股震颤如蝶翼。
她双手被扣住,没办法狠狠在他肩上挠几下,只能无所依凭地在他唇下战栗。
片刻后,少年吻了吻她腿上的牙印,哑声说:“下雨了。”
他的话语带着咸湿的芬芳。
窗外雨声骤起,由远及近,将枝头花簇濯得淋漓。
祝遥栀好半晌才回过神,横眉瞪了他一眼。
“不要这样看我,我会情难自抑。”他的声音哑得泛起撩动心弦的磁性。
她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带了些许催促的意味。
李眉砂没有依她,只是轻轻地在她身上落吻,玉指穿花柔,指尖温热而有力,她蹬了一下腿,想要躲开些许,却被牢牢按住。
“这里,”他点了一下,摩挲着打圈,在她颤抖的呼吸中问她,“记住了么,这样才能取悦你,不要像上次一样。”
祝遥栀好想骂他。
他是不是在说她活很烂。
她抬脚踹了他一下,被他握住脚踝在足尖落下一吻。
窗外风雨渐盛,屋内光线昏暗下来,谁都没有空去将桌上的烛火点了。
她犹如一片湖泊,他是困于湖泊上的孤舟,在最深处靠岸。
昏晦中只看得清彼此,雨声掩盖吟语如丝,混杂着灵与肉的颤动,爱欲编织如巢,要她沉湎,要她心安。
祝遥栀感觉自己一直被紧紧抱着,李眉砂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像是一放开她就要死了。但明明快要死了的是她。
雨一直下,摧花凋叶,雨水像是要把这里倾满。
她几乎要意识模糊,温热粘腻的掌心覆在她丹府之下,少年声音低哑,夹杂着不稳的喘息,“满了。”
祝遥栀被喂了一口温好的茶水,才缓声说:“炼化,然后继续。”
李眉砂闭了闭眼,眼尾挑着一抹绯色,“别急,你还有时间,我会给你时间。”
她弯了弯唇,“你也只在嘴上拒绝我。”
然后她弯起的唇角就被吻住,尖牙轻轻咬了咬她的唇,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暴雨滂沱,他们在雨声中接吻。
第98章 何所愿
祝遥栀疲倦至极地半阖着眼。明明从始至终, 她都没怎么费力气,但仍是倦得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李眉砂和她相反,简直越来越意气风发, 之前她一直以为怪物的极限和人不一样,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怪物没有极限。
她想死。
但是她又想要修为。
只好忍了。
掌心覆在下腹, 帮她炼化, 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就是休息, 灵力倾注在经脉中, 每一寸都被盈满。
李眉砂将她抱在怀里,肢体交缠,紧紧和她贴在一起, 像毒蛇缠绕猎物, 亲吻从无间断,太黏糊了,她烦得扭头躲过,他就去亲她的头发。
雨天晦暗, 难辨昏晓,更别说她意识都是轻飘飘的, 根本分不清白天晚上。
苍白手掌覆上来, 隔着皮肉轻轻揉了揉她的胃部, 李眉砂含着她的耳尖低语:“你该吃饭了。”
“累, 吃不下。”她轻声喃喃, 一想到吃饭还要嚼就好累。
湿热唇舌贴上她的唇, 粘稠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 带着幽幽的甜味, 充饥解渴, 带来诡异的饱腹感。
她掀了掀眼帘,侧过脸问:“你给我喂了什么?”
他的吻只好落在她脸颊上,“我的血肉。”
一边喂养她一边取悦她。
“……”她哽了一下。
算了,不想说他,跟怪物说不清楚的。
虽然看不到,但祝遥栀感觉她浑身都被触手缠紧包裹,湿腻黏滑。
她轻轻闭上双眼,感受增长明显的修为,满意了。
她还沉浸在修为提高的心满意足之中,忽然就被抱了起来。
“嗯?”她掀开眼帘,发现自己被李眉砂抱在怀里抵在窗上,少年的手臂卡着她的膝弯,让她只剩下某个糟糕的借力点。
完了,炼化完就开始继续折腾她了。
祝遥栀挣扎了一下,无果后放弃,就骂了一句:“你又发什么疯?”
可惜她的声音没剩什么气势,反而起到反效果。
“栀栀,”他的声音低哑如丝,随着吐息钻进她耳孔,“抱我,你只能抱我。”
他渴求她的触碰。
她无力地倚在少年怀中,瘫软如被按入春泉中的花枝,只知淋漓绽放,摇曳飞溅,没多久就只能伸手环着他的脖颈,颤声吐气。
她抓着他的长发,小声地说:“不要了。”
李眉砂一节一节地轻抚她的脊骨,玲珑如蕾,撑起白腻肌肤,底下像是甜美糖浆,让他沉迷。
“你还可以。”他含吻她的耳廓,“我感觉得到。”
“……”祝遥栀有些生无可恋,所以说不要招惹怪物。
后来她连意识都放浪于形骸之外,不清不楚地晕了一小会,再醒来已经被抱到了浴桶里。
应该已经入夜了,屋里点了烛火,隔着屏风透过来些许昏黄暖光。
李眉砂身上的寝衣穿得松垮,一手揽着她防止她滑进水里,另一手挽起衣袖没入水中,敛花拭露,指尖轻柔温吞,“感觉如何?”
祝遥栀缓了一下,说:“快到元婴中期了。”
只论效果的话,和李眉砂双修确实是提升修为最快的捷径。
少年顿了一下才说:“我是在问,你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她说:“哪里都不适,比练剑还累。”
然后她就被抱起来放到榻上,李眉砂将她的耳垂含进去,话语因为亲吻而黏糊了些许:“我再给你舔舔。”
祝遥栀已经习惯了,就当作被一只大猫猫压着舔毛。
她一趟到床上就想睡觉,但李眉砂像那些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完事了还得抱着她黏黏糊糊地亲来蹭去,还要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
她又累又困,闭着眼,很敷衍地应和几句。
“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你该有多好,之前那些年岁皆是虚度。”
“嗯嗯。”
“栀栀,你明天想吃什么?”
“嗯嗯。”
“栀栀,你会不会喜欢我?”
“嗯嗯。”
她根本就没注意听他在问什么,只胡乱地应答。
这样得来的肯定答复也足够让他欢欣,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
怪物满脑子风花雪月,祝遥栀满脑子都是:修为,修为,还是修为。
次日,祝遥栀醒来,抄起霎雪剑就去刺还在院子里晾衣裳的李眉砂,剑锋还没碰到少年的脖颈,就被他并指捏住,还提醒了一句:“气息再放轻一些。”
她提剑再斩,李眉砂一边空手接她的剑一边把衣裳晾好,然后才拔刀和她对练了片刻,主要是她一直在给他喂剑招,而他见招拆招。
连雨方晴,剑气掀落了枝叶上残留的雨水,剑光明盛如霓,她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影飞掠如燕,向长身玉立的少年刺去一剑。
长刀拦下这一剑,刀锋轻轻划过剑脊,带着些许撩拨的意味。
祝遥栀横他一眼,转腕收剑,接过他递来的软帕擦了擦额上的汗,问他:“你是不是又要出去?”
“嗯,”他颔首,“很快就回来。”
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李眉砂没说什么。
群山另一边的天空更加狰狞,倒悬的海水浮在空中,垂下无数蠕动之物,下面是无边无际的荒野,被啃食得寸草不生,孽物如潮水侵吞四方,很快就要啃掉山脉。
李眉砂采取的措施简单粗暴,杀到这些孽物不敢再进犯,将恐惧深深刻进血脉与本能。
不过,再恐惧也无法阻止存续的本能,这些孽物为了族群的长存,只会疯狂进食和生长。
祝遥栀挥剑即斩,她发现,存续血脉复苏后,这些孽物完全杀不死,犹如春草蔓生,无穷无尽。
片刻后,李眉砂振刀荡去刀刃上的血水,说:“它们暂时不会再往前。”
祝遥栀收起长剑,问他:“没有修士找过来吗?”
“没这么快,还有几个宗门撑了下来,如果有一天他们找到了这里,那就说明其他地方都失陷了。”少年声音无悲无喜,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那我们快些回去。”
李眉砂“嗯”了一声:“给你做午膳。”
祝遥栀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我的意思是,抓紧时间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