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祝遥栀弯着眉眼,“剑阁由我霎雪剑一脉开宗立派,我就是剑阁的王法。”
他们当然不服,刚要破口大骂,冷不防地对上燕霜客的眼神,红衣厉鬼幽幽盯着他们,像是随时要扑上来索命。
而牢狱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些欺软怕硬的长老只好闭嘴了。
祝遥栀扬长而去,燕霜客幽幽跟在她身后,像是自动跟随的一缕鬼魂。
出了执法堂后,燕霜客问她:“心肝,你接下来还要继续修炼吗?”
祝遥栀想了一下说:“我先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功法剑诀。”
提升修为当然不能一味地只靠打坐修炼。
“好,”燕霜客点点头,有些惋惜地说,“可惜我不是剑修,不然还能教教你。”
祝遥栀于是好奇,“那你的武器是什么?”
燕霜客:“弓箭。”
哦,难怪他扇人的手劲那么大。
用弓箭的人近战也很恐怖,常年拉弓挽弦的手,那力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燕霜客又叮嘱她,“日落的时候要记得回来吃饭。”
“……好。”祝遥栀想想早上那一大桶小米粥,有些害怕。
她多问了一句:“你是要回寒英殿?回去做什么。”
燕霜客:“烧水。”
他阴恻恻地笑了,“把那两人煮了。”
他说的自然是司空玉和朝璃。
祝遥栀:“使不得啊,你不能真让他们死了。”
但可以往死里折磨他们。
燕霜客:“逗你玩的,我是去给你做饭。”
“嗯……不用做太多,我真的吃不完。”
“好。”
虽然祝遥栀觉得,他根本没听进去。
那种可怕的饭量,只有小怪物吃得完。
当然,现在祝遥栀可不敢用请神咒把邪神请过来,她、会、死。
祝遥栀一进藏书阁,发现所有剑阁弟子都不敢看她。
当然了,毕竟之前她来藏书阁都是做些扫洒琐事,而在这里的同门,都会对她冷嘲热讽。
祝遥栀没管他们,顺着楼梯走上去,因为越是高阶的功法,越是在上方的楼层。
只是她在走到第三楼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修压低生意对身边的人说:“也就是趁着四大尊者和阁中元老前往仙盟,她才能这么嚣张,等着吧,只要师尊他们从仙盟回来,祝遥栀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他不知道,祝遥栀五感比一般修士要敏锐得多。
于是祝遥栀扬声说:“我也在等他们回来,才能把新仇旧恨一并清算。趁现在好生享受吧,我会把你逐出剑阁,我手下不养废物。”
那人顿时噤声,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祝遥栀没理他,拾阶而上,来到藏书阁四楼。
因为异于常人的听觉,她一边翻书,一边听着那些剑阁弟子的闲聊。
“唉,听说昨晚魔教一举攻下了西州将近一半的宗派,东州也有数个宗门被攻陷。”
“大概这些邪魔外道也知道中州有玲珑七阙镇守,才会想先攻占东西二州,呈包围之势。”
“那是,毕竟玲珑七阙和仙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修真界第一宗门,单拿李眉砂来说,他的昙释刀都不知斩杀过多少魔修。”
“可是,如果要围攻中州,那东西二州失守之后,不就是我们北州了吗?”
祝遥栀听得心拔凉拔凉的。
救命啊,邪神掌管的魔域也太凶残了,怎么打得这么快。
失策了,因为中州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所以魔教要先拿下周边四州,她拿中州当挡箭牌的美好幻想破灭了。
不要过来啊!
而那些人还在继续说:
“局势严峻,所以我听说各个宗门都开始派人前往与魔域交锋的前线。”
“但每个宗门出多少人,物资如何筹备和分配,好像一直争论不休,各宗尊者在仙盟商议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
“一盘散沙迟早会被逐个击破,眼下只有各宗各派团结起来,才能共抗魔教。”
祝遥栀心想,修真界安逸太久了,很多人还局限在争权夺利之中,要在短时间内同心协力,可比她忍住不抽司空玉还要难。
她翻看了一会四楼的经卷,发现这些剑诀都太过中规中矩,还不如玉曲刁民进献给她的邪魔外道有意思,能够出其不意制胜敌人。
她就转而去了五楼,发现五楼的剑诀也好不到哪去,就只有几卷剑诀她比较满意。
六楼的功法剑诀,能学,但是比较费时间,不适合几天速成;
七楼八楼九楼的,全是晦涩深奥的文言文,对她来说简直是文盲文,看不懂,不想看。
祝遥栀以为藏书阁只有九楼,但她在九楼的书架背后发现了一间暗阁。
居然还暗藏玄机。
她将手覆上暗阁门口,识海中就浮现出一行字:凡我祝家后人,凭霎雪剑气可入。
那就没她什么事了,她还没召出霎雪剑。
祝遥栀有些郁闷,但也别无他法,暗阁上的禁制无法强行撬开。
要是能强入,大概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薛徊这种宵小拿走了。
她只好回到寒英殿继续打坐,腻了就练一下剑,争取把寒英殿中薛徊的东西劈得更加稀烂。
时间过得无比充实,很快燕霜客就把她叫去吃晚饭。
庭院里山花绚烂,落英纷飞,但祝遥栀无心赏花,因为她正被燕霜客逮着喂饭。
燕霜客手劲忒大,把她按在桌上,夹了一筷子剔好骨的烤乳鸽塞进她嘴里。
祝遥栀麻木地嚼嚼嚼,嚼到一半,一阵凛冽灵风袭来,院中落花如雨。
燕霜客提着饭勺挡在祝遥栀身前,阴着一张脸地对庭院中的不速之客说:“你,去给我炒俩菜。”
那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燕霜客,你真是个疯子。曾经名冠漠北的流月弓,现在都疯癫至此了,真让人痛快,我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
这人的声音偏柔和,但嘲讽之意难以掩饰。
祝遥栀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她的好师尊,雪尊者薛徊。
她抬眸看了过去。
薛徊和她记忆中的一样,长得清秀但一副刻薄相,因为刚从仙盟回来,一身高冠华服,表面看上去一派风光霁月。
薛徊那双细长的眼中酝酿风暴,他冷声呵斥:“祝遥栀,你个逆徒!还不快跪下谢罪!”
祝遥栀继续吃饭,“什么狗在叫?”
薛徊资质不好,就算窃取了问心山的天灵地宝堆修为,也堪堪修到元婴大圆满。当然,什么大圆满只是挽尊之辞,因为渡劫失败无法突破进阶,才会是元婴大圆满。
所以他只比祝遥栀高了一个大境界,更何况祝遥栀还有各种邪魔外道,并不怕他。
她也算作了解薛徊,攀附权势为虎作伥,如果其他尊者也回了剑阁,薛徊一定会叫上他们来为自己撑腰。
但现在只有薛徊站在她面前,就说明薛徊是自己回来的,大概听说手下两个长老也被她收拾了,气不过就自己回来了。
这也说明一件事——薛徊虽然是剑阁四位尊者之一,但并不够格当话事人,剑阁在仙盟的商议中有他没他都一样。
薛徊一听自己被祝遥栀说成是乱吠的狗,顿时怒发冲冠,“大胆!我可是你的师尊。”
祝遥栀:“我又没指名道姓,你自己非要上赶着当狗,我有什么办法。”
她缓声说:“一开始的敬师茶你也没喝,而是泼在了我脸上,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尽到为人师的职责。你说你是我师尊,凭什么?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也要说,我还是你祖宗呢,来,现在就跪下给我磕头行大礼。”
祝遥栀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穿书前的和谐社会,师生之间开明平等,完全不可能拘泥于这种君臣一样的封建师生关系。
都给她去死。
燕霜客听得一脸杀气,犹如修罗厉鬼,渗人的目光盯得薛徊都后退了一小步。
薛徊转而瞪着祝遥栀说:“怎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祝遥栀,难道你敢欺师灭祖?”
祝遥栀一脸无辜,“我对你做什么了吗?我是欺了你还是灭了你?”
她说:“就算你对我动辄打骂,不曾教过我什么,你也还是我的师尊。是吧,小爹?”
燕霜客会意,抬手就扇了薛徊一巴掌,直抽得薛徊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才落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燕霜客回头对祝遥栀说:“没事的,又不是我师尊。”
薛徊从地上挣扎着起身,一边吐血一边对祝遥栀说:“你敢指示你继父欺师灭祖?!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燕霜客又是一巴掌抽过去,“我都是疯子了,我就是看不惯你,一见到你就想揍你,你管我?”
薛徊被抽得往地里埋了几分,正在呸呸往外吐嘴里的沙子,顾不上说话了。
燕霜客把一杯茶递给祝遥栀,“心肝,泼回去!我在里面放了毒。”
“不急,我和师尊的账,还要慢慢算。”祝遥栀搁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薛徊。
可能是被肆意打骂留下的身体记忆,祝遥栀一看到薛徊发怒,就控制不住地有些心头发慌。
但没有关系,她会终结这个噩梦,她要踏着仇人的骨血,把当初任人欺辱的自己,再重新养大一次。
你当自信,你当无畏,你当,所向披靡。
【作者有话要说】
剑阁副本过去差不多就是文案剧情,努力加快进度中,尽量写得有趣一些(x)栀栀的实力将会质变,宿敌当然要并驾齐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