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从她说了那个“疼”字后,禁锢着她的手臂就松开了些许,但贴在她身后的邪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竟然还如此在意怀中人的感受,不知怀着何种情绪,又咬了她一口。
“嘶——”祝遥栀轻颤了一下,这一下比刚才还狠。
感受到她的颤抖,咬着她的邪神才不紧不慢地松开唇齿,又舔了一下那两道重叠的齿痕。
祝遥栀垂眸,隔着泉水看着环在腰间的手臂,上面青筋浮凸,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她扒拉了一下那只手,想要挣脱,但却被更用力地拥紧了,像是要把她嵌进冰凉的胸膛里。
那些触手也是,忽然就炸了尖刺,但又收了进去,只在表面留下一层凸起,像是随时又要炸刺。
奇怪,明明刚才还那么柔软,像对她摊开肚皮任她摸的猫。
祝遥栀伸手去戳那只触手,刚才还会愉快回应她的触手现在一动也不动。
她又戳了戳,“怎么了?刚才不是很开心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触手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但从背后紧紧拥着她的邪神一边咬着她的耳朵一边说:“栀栀,刚才我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也不太一样,要更加清冷,也更加沙哑。还带着不再压抑的、浓厚侵占欲。
祝遥栀有些奇怪,但没有细想,反正这是她的梦,梦嘛,光怪陆离一些也正常。
“在炼化我体内的元阳。”她如实说。
邪神顿了一下,而后冷声说:“我差点忘了,栀栀,我对你来说,还剩下这个用处。”
自嘲的、冷淡的语气,有些陌生,带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要张口把她吃下去。
“这是什么话?”祝遥栀下意识回过头想看看邪神的表情,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双眼。
“怎么了?”她眨了眨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刷过少年的掌心。
“…不许眨眼。”
覆在她双眼上的手掌更加紧贴了几分,按住了她的眼睛。
“好吧。”祝遥栀也不强求,不眨就不眨。
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不让我看你了?”
虽然她刚才也没怎么看。
“栀栀一看到我,就会跑了。”少年骨肉匀停的手指细细抚过她下半张脸,指腹摩挲着她生来上翘的唇角。
“我刚才都没跑,我现在跑什么?”祝遥栀觉得这梦真奇怪。
她想起正事,就说:“不继续炼化了?”
周围瞬间冷了下来,连温泉的水温都好像下降了些许。
而后高挺的鼻梁贴上她的肩胛,薄唇擦过她的耳畔,话语带来的冰凉气息钻进她的耳孔:“好、啊。”
这声音冰凉得近乎冷峻。
祝遥栀有些奇怪,下一刻,她被触手缠绕抬高,披散在背后的长发被拂开,冰凉却汹涌的吻落了下来,她下意识弓起脊背,蝴蝶骨伶仃脆弱。
这次的吻与之前都不一样,多了一些东西,她有些恍惚地反应过来,唇舌之间伸展出细小的触手,细密而黏润,被亲吻过的肌肤泛起一阵难言的潮热。
之后换成触手蒙住了她的双眼,细密吮弄她的眼部,连眼睫毛都没有放过。祝遥栀感受着邪神骨节修挺的手指,忍不住伸手攥住了前面的一枝杏花。手指用了力,剥开粉滟薄红的杏花瓣碾磨杏蕊,不消片刻手指上就一片甜香黏润。
山月空濛,温泉周围的花枝如她一般战栗着盛放,落花纷溅如雨。
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不再克制得轻柔缓慢,而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又精准地让她灵肉沉湎。
另一只手掌覆在她丹府上,沾染她的体温,冰凉的异物感不再那么强烈,残存的元阳被缓缓牵引,化作暖流涌进周身灵脉。
有些狠了,过量的欢愉之后总是有些倦怠,但身后的邪神并不体谅。每一次盛放都被延长,不待她回神又拽她跌进无尽狂潮,她失神的抓紧手中那枝杏花,揉至荼蘼软烂,甜香四溢。
灵脉被暖流充盈,舒适得她指尖酥麻,接连的快慰彻骨销。魂。祝遥栀没什么力气地靠在那些触手上,轻声嘟囔:“都说了缓一些,怎么非要跟我对着干,刚才不是还很听话。”
邪神没有说话,也没有听从她的话。坚决而强势,欢慰过量得近乎残忍。
祝遥栀闭嘴了,不说了,说了好像更过分了。
都怪这诡异的熏香,虽然只是在帮她炼化元阳,但她连神智都要涣散了。
当然,没撑多久她就昏过去了。
触手移开,邪神垂眸,双目紧闭的少女呼吸均匀,眼尾还含着些许生理性的水汽,像是哭泣后的泪痕。
祂还是低头,轻轻吻了少女湿红的眼尾,带着祂自己都厌弃的怜惜。
“栀栀,比起我的爱,你更想要我的恨么?”
昏睡的少女当然没有回应。
“栀栀大概,从不在意。”
祝遥栀睁开了双眼,梦境已经消散,眼前还是问心山的温泉竹阁,没有邪神,也没有杏花树,她只是趴在草甸上睡了片刻。
她啧了一声,立刻把那盒罪魁祸首的熏香收了起来。
那股甜腻香气还在四周萦绕不散,祝遥栀只好捏诀召来灵风吹散香气。
她总觉得后颈有点刺刺的疼,伸手一摸,摸到了两排齿痕。 ???
这他喵的不是梦吗?
这什么鬼熏香?
虽然但是,祝遥栀的第一反应是查看自己的修为。
然后她就发现,她的修为又涨了好多,现在离突破到元婴期,只有一步之遥。
元阳炼化了就是好啊。
看在修为提升的份上,祝遥栀原谅了这盒熏香。
她起身把衣裳穿戴整齐,没忘记戴上面纱,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颈的痕迹。虽然有点痛,但没有渗血。
不知道为什么,梦境中邪神对她做了什么,现实中她身上也会出现相应的变化。
——一定是那盒诡异的熏香搞的鬼。
总不能是邪神入了她的梦,现在的小怪物已经是魔域至尊了,一见到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报复她。
祝遥栀轻叹,“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她不习惯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提前焦虑。
祝遥栀抬头看着漫天星月,缓缓吐纳天地灵气。
她不急着突破元婴期,毕竟修士突破渡劫讲求机缘,要天时地利人和。
接下来祝遥栀悠哉悠哉地在问心山四处走走,连犄角旮旯的地方都长了灵花异草,她本来想薅更多一些,不过她的储物锦囊和纳物手镯都塞满了,只好作罢。
她只能拿了一些穿戴在身上的法宝,像是能够瞬发防御法阵的红珊瑚耳珰。
然后,祝遥栀就专门找那些能派上用场的功法剑诀,不过当她闭上双眼,识海中就浮现了一行苍劲潇洒的文字,像是泼墨写就:霎雪剑法,第一式,流华叠霜。
她凝了神识扫过去,就知道了剑法的第一式要如何运转灵力如何挥剑。
祝遥栀找了一片湖泊试了一下,这第一式有点意思。剑光落下,湖水凝起层层叠叠的冰霜,每一片霜花都炸开凛冽剑气,而且随着修为增加,层叠的冰霜会越多,相当于一个大范围群攻的招式。
不错,继续学。
她一连学到霎雪剑法的第四式,天心一剑。
在识海中掌握方法后,祝遥栀弯了弯眉眼,问系统:“薛徊现在在哪?”
系统:“具体不知,但可以感应大致方位。”
于是祝遥栀对着薛徊所在的方向,挥剑一斩,第四式,天心一剑。
黑沉夜色被一柄巨剑划破,冰雪凝成的百尺巨剑破云而出,犹如天降神兵,直直砸进地面,凌厉剑势摧毁宫阙,山崩地裂,烟尘飘飞,倒塌声轰然如惊雷。
然后那把巨剑就这样屹立在剑阁之中,冰雪璀璨,无比醒目。
暴力拆迁的同时也为祝遥栀立了威。
祝遥栀:“很好,很满意。”
霎雪剑,爱了。
魔域。
梦惊鹊深夜被召进正殿,向重重玄金垂帘后的身影恭敬行礼,“参见尊上。”
大殿的穹顶上开满奇花异卉,幽蓝藻花与血腥鸢尾,琉璃垂灯,白骨雕琢,灯芯翩跹飞蝶。
“此为何物?”
银白触手卷着一盒熏香,在梦惊雀面前晃了一下。
梦惊鹊一见,立刻回答:“启禀尊上,此为绮夜香,合欢宗所制,会让人在入睡后深陷艳梦,长此以往就会消磨意志,在梦中养成合欢之瘾。”
他多说了几句:“绮夜香多为合欢宗弟子迷惑人心所用,夜有所思日有所想,而且,绮夜香一旦点上,香味就会在身上萦绕七日而不散,那些合欢宗弟子也喜欢用这个来追踪猎物。”
“七日…”高台上端坐主座的魔尊沉吟,“可有循香定位之法?”
梦惊鹊忙不迭说:“有。属下近日刚抓获了几个合欢宗弟子,从他们身上搜出了闻香藤,一株闻香藤只需一天一夜,就可以寻香百里,找到沾染绮夜香的人,一旦找到就会开花结果。”
他连忙将一袋闻香藤的种子双手奉上,很快就被银白触手卷走了。
梦惊鹊很自觉地说:“尊上放心,我立刻吩咐下去,让那些埋在仙门百家的眼线也开始种闻香藤,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尊上想找的人。”
触手指了指殿门的方向,示意他可以滚了。
“属下先告退。”
梦惊鹊一出正殿,还没绕过几道回廊,就遇到了熟悉的身影。
方楹还是一身艳红轻纱,唇角勾着一抹浅笑,“巧遇。”
“哦?”梦惊鹊皮笑肉不笑,“怕不是专门在这等着。”
他心中门清,方楹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肯定是担心自家主子被找到,所以急着来打探情况。
方楹面上笑意未改,“是呢,属下时刻准备为尊上效犬马之劳。”
梦惊鹊丹唇轻弯,扔过去一袋种子,“那就谨奉尊上之命,去种闻香藤吧。”
“闻香藤?”方楹有些疑惑,“这不是合欢宗弟子追踪炉鼎用的吗?”
梦惊鹊:“尊上要找的那个女修身上有绮夜香,七日之内,我们要用闻香藤把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