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祝遥栀没理他,从锦囊里翻出蜡烛,结果根本点不了。
游轻容递给她一捆粉色的蜡烛,说:“这里水灵力浓郁,得用我们合欢宗的秘制迷情烛。”
祝遥栀:“……迷情烛?好糟糕的名字。”
“因为是用来助兴的嘛。”游轻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赴云雨的时候淋在身上,会更**。”
祝遥栀“哦”了一声:“那还好,我还以为里面掺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药。”
游轻容:“你要的话我这里也有,还有其他更妙的,哎,我改天打包了送去剑阁给你。”
“……”
这听上去有些离谱,但在合欢宗,倒也正常。
祝遥栀接受良好,毕竟她还在上班,所以她能面不改色地拿着燃情烛查看四周。
这应该不是主墓室,只是放了一些陪葬品。
游轻容上前去扒拉了几下,然后有些惋惜:“我们来晚了,有人抢先了一步,把好东西都挑走了。”
祝遥栀不是很在意,毕竟她只是来吊着司空玉的命,又没想真的来盗墓。
“那就去别的地方看看。”她走进墓道里。
游轻容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
墓道幽深阴暗,迷情烛只照亮了一小片地方,片刻后两人走到尽头,发现又是一间墓室。
一走进去,祝遥栀瞥了一眼石台上熟悉的陪葬品,说:“这好像是我们刚才来过的地方。”
游轻容:“是哦,看来遇上鬼打墙了。”
祝遥栀说:“你再去走一圈,我留在这里,看看等下你有没有走回来。”
“好。”
祝遥栀捏了一个净尘诀,然后就坐在石台上,吃刚才没有吃完的炸奶酥。
片刻后不出她所料,游轻容又绕了回来,“哎,你怎么还吃上了?”
祝遥栀说:“不急,既然有东西想把我们困住,那我们就等它现身。”
这里挺好的,只有,万一出去了被魔修给看到就糟了。
游轻容说:“有理。”
然后他们就一起坐那吃点心。
不过游轻容是个没有空窗期的合欢宗弟子,他说:“哎呀,我一闲下来我就想……”
祝遥栀看过去,发现这人已经开始拿迷情烛往自己身上滴了。
“你干什么?!大哥,我还在你旁边吃东西,别太离谱。”
游轻容声音清媚,“好姐姐,你也别闲着,你来帮我滴?”
祝遥栀险些一巴掌扇过去,“够了,你没事干你就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
游轻容想了一下,竟然还真的想出了一个主意:“你说,我们用情毒把它逼出来怎么样?”
祝遥栀:“你们合欢宗……”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吗?!
游轻容还说得振振有词:“真的,只要我们服下解药,什么情毒迷香通通用上,绝对能把这东西逼出来!”
祝遥栀揉了一下眉心,“你自己掂量掂量,这要是一只鬼,你那迷香鬼闻得到啊!”
“那你就太小看我们合欢宗了,”游轻容邪魅一笑,“你不知道,曾经一个剑修为了不被我师姐采补,就去死了,他以为死了就完事了吗,没有,我们的幽冥乱情香就是专门给鬼闻的,后来那个鬼就被师姐做成了傀儡。”
祝遥栀:“……”
好小众的文字。
好逆天的宗门。
游轻容塞给她一瓶丹药,说:“这是万花丹,只要吃下去,合欢宗所有的情毒迷香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毕竟是要让别人来求我们,可不是我们去求别人。”
祝遥栀一连吃了好几颗。
少年轻笑一声,“别担心,一颗就能抵上一天了。”
然后他就开始点各种香,揉碎各种丹丸用灵力激发出药味,只有祝遥栀想不到的,没有他拿不出来的。
其间,祝遥栀无意中瞥到了一盒眼熟的熏香,她伸手指了指,“这是什么?”
游轻容说:“绮夜香啊,可好用了,再心如铁石的人,也熬不住几晚上的绮夜香。”
“所以它是用来……”祝遥栀有种不祥的预感。
游轻容就跟她说了一下绮夜香的功效,蛊惑人心,沉沦欢海。
太歹毒了。
祝遥栀心有余悸,又摸了摸后颈上的齿痕,问:“那如果用了绮夜香,梦里遇到的事情,会成真吗?”
“怎么可能?”游轻容挑了挑眉,“每个人的欲/望千奇百怪,如果用了绮夜香就会成真,那这世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这样啊。”祝遥栀想不明白,那她脖子后面的咬痕是怎么来的?
她睡觉确实不太老实,但还不至于能自己啃自己。问心山现在也只有她一人才进得去。
谈话间,那些歹毒的香已经熏了好一会,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祝遥栀:“馊主意。”
游轻容不信邪,“加大药量!”
熏着熏着,竟然还真给他熏出东西来了——
墓室的黑影蠕动着,从穹顶上滴落下来,凝成一只没有五官、下身类虫的孽物。
游轻容大叫一声:“你大爷的!怎么会是一只孽物!”
祝遥栀立刻从石台上跳下来,提醒说:“不止一只,是一群。”
黑影不断蠕动、溅开,一群孽物密密麻麻地向他们扑了过来。
游轻容召出一支玉笛,一边上蹿下跳,一边鬼哭狼嚎:“我真傻,我不知道,这秘境里还会有孽物,我现在给它们喂万花丹还来得及吗?”
祝遥栀召出霎雪剑,往前踏出一步,“把它们都干死就完事了。”
冰霜从她足尖绽放,瞬间扩散至整个墓室,将这群孽物封冻,然后祝遥栀迅速挥剑,一次呼吸之间暴斩数十剑,流华叠霜,每一片霜雪都炸开锋利剑气,把这些孽物切割成漆黑碎屑。
但还有更多的孽物不断从阴影里滴落,蜂拥成群。
游轻容叫得撕心裂肺:“救命啊!这些东西在扒我的裤子!”
谁让他穿得那么不守男德。
为了避免看到某些限制级画面,祝遥栀挑了个剑花过去,将那些缠着游轻容的孽物剿杀成渣。
她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些孽物是从阴影里钻出来的,所以她点了那些迷情烛,灵力凝成的剔透冰雪不断折射,照得整个墓室都亮堂了起来。
阴影消散,那些孽物也就无法不断滋生。霜雪剑光乍出,将剩下的孽物冰封再轰碎。
“搞定,收工。”
祝遥栀收起了霎雪剑,继续吃她的炸奶酥。
“祝小姐威武,您以后就是我亲姑奶奶!”游轻容简直要给她跪下了。
祝遥栀嚼嚼嚼,“有时候也搞不懂我小爹,为什么要让我找你帮忙?你能帮我什么?”
游轻容:“我能给你找炉鼎啊祝小姐。”
真是够了。
祝遥栀并不需要,所以又把当初应付邪神的借口照搬了出来:“不用,我性冷淡。”
游轻容大惊失色:“你这是病,得治!”
祝遥栀:“滚。”
“哦,我知道燕大侠为什么要祝小姐来找我了,”游轻容一拍大腿,“是要我给你营造声势啊祝小姐。”
祝遥栀没听明白,“什么玩意儿?”
“哎呀,祝小姐,你是不知道,外边关于你的议论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游轻容说,“根据你的师妹朝璃所说,你善妒,为了争风吃醋还用上了合欢蛊,你还欺师灭祖,把雪尊者废经脉、碎金丹,而且你还辱骂殴打同门……”
祝遥栀才明白她一直都忽略了舆论的影响,在朝璃的有意引导下,她现在的名声可以说是臭不可闻。
游轻容说:“当然啦,今日一见祝小姐的为人处世,我知道这些事情背后一定有难言之隐,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祝遥栀摸了摸下巴,“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才能反转舆论?”
“这我熟。”游轻容双眼发亮,“造谣嘛,谁造得过我?我立刻联系我那小有名气的相好,让她写几册话本子,讲述雪尊者和朝璃的不伦私情,同时雪尊者还是花尊者的玩物。而祝小姐你无意之间撞破这对师徒的私情,花尊者也知道了,这才勃然大怒碎了薛徊的金丹,后来就怪到了你头上……”
他讲得绘声绘色,祝遥栀听得目瞪口呆:“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哪有,这些都是有理有据的!我那相好又写话本又说书的,你也知道,干她这一行的,最擅长收集各宗秘辛,我都是从她那里听来的。”游轻容跟她爆料,“薛徊没当上雪尊者之前,就是花尊者的下属,有不知名的剑阁弟子透露,看到了薛徊爬上花尊者的床。”
祝遥栀:“…真的假的?”
“真的!而且不止薛徊,其他两位尊者其实也都是花尊者扶上去的,三阁皆男宠,这可比什么霎雪剑大小姐乖张跋扈欺师灭祖有意思多了。”
那倒是,越禁忌越刺激。
游轻容继续说:“还有朝璃,你就不奇怪吗?朝璃修为平平无奇,薛徊为何会收她为徒?不止是看上了她的姿容,而且,更重要的是,朝璃是天阴之体,有净化之效,是极佳的炉鼎,确实有人看过,去年的簪花大会,薛徊和朝璃交往过密。”
祝遥栀一下子吃了太多瓜,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在识海里问系统:“这些是真的吗?”
系统说:“八/九不离十。”
祝遥栀被震撼到了。
一个小小的剑阁,是怎么汇聚了这么多卧龙凤雏?
剑阁真的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我觉得,不需要造谣,我敢做敢当,你只需要讲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祝遥栀把被欺压的经历简明扼要地跟游轻容说了一下。
游轻容听得勃然大怒,“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他恨得直咬牙,“祝小姐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不可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没本事让人名垂青史,但让这群鸠占鹊巢之辈名垂青楼,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