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瞌睡的田园猫
最后还是花春生开口了,“夫人,您无需给我们发月钱,我们吃喝穿戴还有住,您给的都是最好的,若不是遇着您,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能活几个,您是我们的主子,您只用吩咐就行。”
其他人纷纷点头,“就是这话,夫人,我们很满足现在的日子!”
范温雅,“……”
花春生继续,“说到成亲,我们也不知道哪里去寻摸,这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无父无母,是夫人的人,想要成亲也得夫人做主,夫人挑的就是最好的!”
“夫人不许我们透露日常做些什么,我们记下了,若有人违背,定不会让他活下去!只要夫人需要,不要说做到四十,做到死也是应该的!”
花春生说的斩钉截铁,其余四个小队长继续点头,附和花春生的话。
现如今,能活到四十的人都不多。
范温雅,“……”
是她的错,她又一次把现代人的思维拿了出来。
最后定下来,月钱还是要给的,这个不能少,其他下人都有月钱,保护范温雅安全的特种保镖没月钱不像话。
成亲就这样定,满二十的家丁,想要成亲去秦管事那里登记,然后就去找媒婆寻摸人,或是范温雅庄子上的佃户人家有闺女的也能相看。
两人若都看得上,那范温雅就给安排屋舍成亲,女方将来看情况也能给安排工作。
若有生病或身体不能担任家丁一职的,就换岗。
花春生和四个队长欢欢喜喜给范温雅磕了头,然后下去。
一回去,他们就给大家宣扬夫人有多仁善,待大家多好,若有背叛的,其余人都不准他活下去!
第436章
三弄二十六
家丁的事是解决了,范温雅明显发现自己担子变重了。
其实除了田产外,她还有不少资产,光金银就有好几万,还有其他奢物,典卖了也能有好几万入账。
但这些是死的,不会每年有出息,用完就没了。
范温雅能依仗的还是那些田亩,田亩产出让她达到了收支平衡。
可这个平衡其实岌岌可危。
若有天灾,产出为零都不稀奇,朝廷加赋税也能轻易打破平衡,现在不是以前孟振山活着的时候,那时候范温雅的地几乎没有赋税。
若现在有个什么有权势的人家看上了她的地,一把夺走都不稀奇。
范温雅叹气,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等遇到了再说,先准备过冬吧。
今年白素琴给范温雅翻了皮毛衣服出来,还把银首饰都给收了,拿出了首饰盒子,开始挑鲜亮的首饰。
范温雅奇怪道,“我不还在守孝呢么?这些能用?”
她也不是真心给孟振山守着,而是人设要维护好。
白素琴一边指挥秦桃花和杨小花翻找衣物,一边道,“都快两年了,你还守哪门子的孝,很可以了。我听秦管事说,韩千户的婆娘都改嫁了,韩千户死了一年都不到呢。”
范温雅,“啊?她是千户夫人,做什么改嫁?”
白素琴道,“她只有两个闺女,都嫁了人了,儿子又不是她生的,不容她呗。”
范温雅还是想不明白,“这不是不孝么,就算儿子不是她生的,也不能逼她改嫁啊。”
白素琴道,“你不也被大少爷给赶出来了。”
范温雅道,“我这个不算,我是自己要走!”
白素琴道,“哼,你要是留下,你觉得你能有好果子吃?韩氏嫁人据说是她娘家给她选的人家,反正女儿没儿子,那些庶出的也不会好好待她,还不如拿了钱财改嫁。”
范温雅觉得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谁说古人保守的,其实他们都很精。
白素琴道,“愿意守的,一般都是书香大户,娘家能撑腰,婆家也大方,容得媳妇在家吃一碗饭,也得有嫁妆。”
范温雅想了想,所以不管是守还是不守,其实都是利益主导。
守的利益大,那就守,不守的利益大,那就改嫁,看,多灵活。
而韩氏可能是无奈,韩家倒了,庶出的儿子闹着分家不愿管她,娘家又不愿收留她,那她也只能改嫁。
白素琴道,“其实这都是韩氏自找的,她对妾室和庶出都很苛刻,磨死了好几个妾,谁不恨她,如今就是有人愿意奉养她,她都不敢留下,上回她来那次,鼻子翘到天上去,现在活该了!”
孝道压的是高门大户需要孝顺名声,以期仕途有望的那些人,韩千户的儿子们只一个能当百户,其他都得自谋生路,谁搭理这个恶毒嫡母。
韩家当百户的那个儿子就像白素琴说的,他肯定不会说不养韩氏,可韩氏敢在他手里讨生活吗?人家会忘了小时候大冬天被她罚了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吗?
范温雅,“……”
好吧,韩氏的结果她是直接推手,还是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一切准备充足,冬日对范温雅来讲不难过,她还坚持跑步了呢,那些大小伙子一圈圈越过她,然后集体笑嘻嘻招呼,“夫人好!”
一开始范温雅还能回答,“大家好。”
几圈下来,她已经没力气回答了,能挥挥手就是好的。
男女体力方面真不公平!
跑完,白素琴绞了帕子给她擦脸,想不明白范温雅为什么要这样做。
范温雅把热帕子盖脸上,“若是出了事,我能拔脚就跑!”
白素琴,“……”
范温雅的脑回路她永远也搞不懂,“你能跑去哪里?”
范温雅拿下帕子,眼睛亮晶晶,“这不是我能跑去哪里的问题,是我不接受随波逐流被人摆布的命运!我肯定打不过花春生等人,但我对上那些瘦弱的男人,不会没有任何防抗的能力,再不济,我还能跑!”
白素琴,“……”其实她还是没怎么听明白。
这时候门房来报,“夫人,辛婆子带人来了。”
屋子里的女人全都回头,范温雅诧异,“这么冷的天,她可太积极了!”
大家都笑,白素琴道,“银子在前面吊着呢,你见不见?”
范温雅道,“见,当然见!好好招待。”
辛婆子带来的人就是罗子律。
之前罗子律不是很有骨气,寡妇不要么,现在怎么愿意了?
还不是被生活所迫啊。
他倒是愿意当和尚,可梨花寺主持还不要呢,说他六根不净。
之前他还能勉强度日,待入了冬,那完了,当掉的棉衣都没钱赎出来,也没炭火取暖,又饿又冻还生了病,这眼看就要噶了。
还是梨花寺主持心好,给他弄了些草药灌下去,死活都看他的命,好歹烧是退了,但没吃没喝也就苟延残喘。
罗子律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他不想死,他想活!
但他发现自己没有活路,梨花寺能给他一个容身之处就不错了,食物燃料是供不起的,和尚们自己都要挨饿。
然后他想起了辛婆子,他趁着那天有太阳,亲自去找辛婆子,辛婆子见了他吓了一跳,罗子律现在都没个人样了。
之前他虽然落魄,还有精气神,现在全没了。
辛婆子给他吃了一碗稀粥,“你这样子,我带你去就怕被人家嫌弃。”
罗子律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辛婆子打量他,“等下略作梳洗,我就舍了这老脸带你去碰碰,不成你也别怨我老婆子,若是成了,是你的福气,但你吃人家饭,就要听人家话,那太太眼里不揉沙子,别觉着自己是个读书人就能说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到时候你被赶出来,那也是自找的!”
她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罗子律脑海里范温雅的形象根据辛婆子的形容一再改变,已经成了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母夜叉了。
但他想活下去,就没得选择。
等罗子律吃完,辛婆子让他擦了把脸,就叫了一辆驴车来,让后慢悠悠往范温雅的庄子而去。
罗子律混了个水饱,也没力气,一直是昏昏沉沉的。
到了范温雅庄子上,辛婆子,驴车车夫还有罗子律进了门房,一股子暖气扑来,辛婆子得解开包住头面的围巾等物,罗子律还在微微发抖,他冷的很了,这点热气于他是救命的。
门房给他们端来了姜糖水,罗子律一气喝了两碗,还想要,被辛婆子瞪了几眼,只能停下。
门房这里有个小火炕,闲来无事就能在上头取暖,一个小炉子上放着水壶,炕上还有一碟子白白的东西,好像有一股子香味。
这其实是南瓜子,今年范温雅收获了不少大南瓜,除开留种的,还剩下不少南瓜子,如今葵花籽和花生此地没有,小零嘴就少了很多。
范温雅试着炒了些南瓜子,她吃着一般,其他人喜欢,冬日无事就拿出来消遣。
见微知著,门房都过得这般舒心,这太太身价定然不少。
罗子律家以前冬日都没敢把房子烘这么热,燃料可不能瞎糟蹋。
门房去禀报,辛婆子趁机叮嘱罗子律,“知道你落魄无着,可也别这般吃相难看,你是来相看的,不是来讨饭的!”
罗子律脸红低头,他也不愿啊,可肚子就像无底洞,他也饿啊。
传话的人回来的很快,说是夫人有请。
辛婆子带着罗子律跟着人入内。
来到偏厅,也是一室温暖,一个丫头上了点心茶水。
罗子律眼珠子黏在点心盘子上,但他有些憷辛婆子,不敢动手,拿起那杯茶掩饰地喝了一口。
一入口才觉着不对,这不是什么清茶,是奶茶,里面还有东西,细嚼一嚼,是麦仁和红豆,麦仁还有些嚼劲,红豆甜糯软烂,一抿就化了。
罗子律两口就吃尽了杯子里的奶茶,丫头很细心,又来给他添了一碗,不出所料,他又被辛婆子横了一眼。
罗子律低头,不敢在这么喝了,小口小口地抿。
很快,一个丽人带着个丫头来了,罗子律看了一眼,面红耳赤,赶紧低头。
这就是要招赘的太太?若是她,罗子律很愿意。
辛婆子笑着站起来,“老身见过白姑娘。”
白素琴微笑,“你坐,我是替夫人来问问情况的 。”
辛婆子自然知道,于是坐下,罗子律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这个丽人,只是个下人,他微感失望,但也没表露出来。
辛婆子喝了茶,开始介绍罗子律的基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