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不认识黑莲花后翻车了 第36章

作者:锈唐刀 标签: 因缘邂逅 女强 系统 成长 穿越重生

  她扶着陆景行往门口走去。

  木门吱呀一声轻响,沈长宁开了门,率先探出脑袋,她的目光落到楼梯和走廊处,扫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看见后才对陆景行说道:“没有人。”

  陆景行应了一声,想到刚才听见的那清脆声响,便让沈长宁检查木门以及门口地面。

  “那声音很脆,像玉佩或者其他玉制品被撞碎了发出的声音。”

  沈长宁依言蹲下,片刻后果然在门上找到一个白色的撞痕,还在地上捡到了一小块浅绿色的玉质碎片。

  “真的有。”

  看着掌心的碎片,沈长宁的脸色也冷了几分。

  “沈离,这间屋子,不,这间客栈都不能再住了,你去拿上东西,我们立马换地方。”

  “好。”

  见陆景行脸色严肃,又想到他身上那些狠辣至极的伤,沈长宁眼皮猛地一跳,不敢耽搁,转身便去收拾起了东西。

  两人丢下那头仍被拴在马厩吃草的黄牛,径直出了客栈。

  半刻钟后,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从街那头过来,径直围住了客栈的大门。客栈老板一时间几乎要被这阵势吓破胆,正惊恐着要上前,却见那群士兵将长矛往地上一竖,而后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路,身后那个被遮住身形的人便露出了面孔。

  整个江南,凡是家中有女儿的,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张脸。

  只有两个儿子的老板被吓得两股战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招惹到这尊瘟神。他心里已经将对方骂了一个来回,面上却只敢做出恭敬的模样。

  “原来是太守公子,不知道公子今日光临小店,有何贵干啊?”

  何岳书连一个眼色都没有分给他,只是侧了侧脑袋,对着身后的人发问道:“人在哪儿?”

  “公子,就在那天字二号房。”

  何意见状上前禀报道。

  “去,给我把人给带下来。”

  何岳书挥挥手,向身后的人示意道。

  那些士兵们便鱼贯而入,向二楼奔去。

  客栈老板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不远处躲在柱子后的小二却紧张得一颗心脏仿佛都快要从喉口跳出。

  天字二号房,是刚刚走的那两人!

  因着那头黄牛,他对那两人很有印象,那两人中郎君是个眼睛受了伤的瞎子,娘子却长得非常漂亮,肤白胜雪,眉目如画。这太守公子素日喜爱美色,这番动作定然是冲着那郎君的娘子来的。

  想到那两人不久前已经走了,不知怎的,小二居然心下也跟着松了口气。

  何岳书的人在屋子里搜寻一通,驻足对视,摇头,于是一群人又转而去了别的房间。

  整个客栈内一时间鸡飞狗跳,老板欲哭无泪地看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许久后,随着动静渐消,人群下了楼,领头的人冲何岳书摇头:“公子,都搜过了,没人。”

  何岳书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看向何意,何意也冲他摇了摇脑袋。

  何岳书于是瞬间恼了。

  不打任何招呼,折起来握在手心的长鞭猛地挥出,尾梢狠戾抽过空气,发出一连串的爆破声,随即迎着那道惊恐目光,重重抽到客栈老板苍白惊恐的面庞上。

  惨叫声中,鲜血四溅。

  老板迟钝地在原地僵立一瞬后终于感知到那剧痛,他本能地抬手捂脸,口中发出嘶嚎惨叫,被抽得皮开肉绽的脸上,鲜血如注一般地从他指缝当中流出来,看上去恐怖至极。

  客栈内鸦雀无声,所有围观了这一幕的人都恐惧而不敢言。

  “说,人哪里去了?”

  何岳书目光阴森地环视一周,冷声道。

  小二被吓得不自觉颤抖起来,那老板更是顾不上剧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道:“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您在找谁啊公子。”

  “哼。”

  何岳书闻言冷笑一声,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张画像。

  他目光扫视一圈,而后停留在老板脸上,下一瞬,所有人都便都将他接下来的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了。

  “此人乃我太守府通缉要犯,今日有人发现其藏匿于此,如今此人已然逃走,若有人知晓其踪迹,速速上报,事成必有重赏!”

  画像上的人发髻齐整,凤眼薄唇,面容英俊,正是陆景行。

  见人已经逃走,无功而返的何岳书说完后正准备带着人离开,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发着抖的声音。

  “等等!”

  

第33章 标记这是你们的暗号吗?

  一时间,人群纷纷随声音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柱子边,身穿灰扑短衣,肩上挂着条沾满油渍的毛巾的客栈小二努力止住颤抖的身体,目光直直地盯住何岳书,说道:“公子,我知道他们的去处。”

  不久前,那两人中的娘子给了他二两银子后匆匆拜托他暂且照顾那头黄牛后便搀着她那个瞎了眼睛的郎君两个人一块形迹狼狈地往客栈外走。

  走了几步,小二听见那娘子突然停下脚步忧心忡忡地对旁边的人说道:“都怪今日出门时太过匆忙,带少了钱,不够买布料,不过还好我表兄就住在这镇上,我们这就去城西。”

  而她身边的人闻言并没说话,两人很快便一起走出了客栈大门。

  小二当时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如今被何岳书这么一闹,反而想了起来。

  他于是咽了咽唾沫,畏缩了一瞬后又镇定下来,重复道:“我知道他们去哪了。”

  没想到临到要离开的时候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个不速之客,闻言何岳书先是有些诧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审视他有没有撒谎,他的目光锐利而缓慢地刮过小二的脸,仿佛要将他的皮肉都刮干净。就在小二情不自禁地因为这样的注视而颤抖得更加剧烈时,盯住他的人却终于弯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是么。”

  小二不明白他这一声是什么意思,但想到对方说的赏赐,他攥紧满是汗水的手心,迎着何岳书意味不明的打量,掀开唇瓣小心翼翼地露出一抹讨好谄媚的笑。

  另一边。

  不久前发现异常后立马离开了客栈的两人舍弃了繁华街道,从偏僻小巷进入,此刻正沿着挨挨挤挤的屋舍人家径直向前走去。

  两人商量好后决定这次先不采买东西,只带着陆景行去看过大夫两人便立刻离开镇子,重新回到山上去。

  因为事发突然,那块因沐浴而被取下的纱布并未再蒙到陆景行的脸上。

  于是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沈长宁不得不亲昵挽住陆景行的手臂与他扮作年轻夫妻,放缓脚步,看似搀扶,实则引着他往前走。

  而陆景行则一边微低着脑袋,尽力不让别人察觉他的眼睛有异,一边缓步跟着少女缓缓向前走。

  两人互相遮掩,依偎在一块的身影混乍一落入眼中,倒也不显得多么奇怪。

  沈长宁手上紧紧搀着陆景行,一路跟着009的指示穿过各处逼仄巷子,越走,心中对陆景行方才的举动便越发感到好奇起来。

  既好奇那跟踪她的人的身份,又好奇别的,再往前走了一段,她终于忍不住了,便微侧过脑袋,压低了声音向陆景行询问道:“陆刑,当时在客栈,连我都没有察觉门外有人,你又是如何发

  现他的?凭那声音吗?”

  陆景行听她说话,注意力却全被另一些东西拉扯走了。

  他的手臂被少女紧紧挽住,行走间,肌肤相贴,摩挲碰撞,很快生出热意,隔着衣物都能够感受到。而为了不落于他人之耳,沈长宁和他说话时的距离也变得很近,几乎就在陆景行耳边,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随呼吸一起吐出的热意落在他耳廓上的温度。

  “……陆刑?”

  迟迟没等来回答,沈长宁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陆景行猝然惊醒。

  他没回答沈长宁,反而狼狈地偏过了头,牛头不对马嘴地答道:“沈离,我的耳朵没有受伤。”

  “嗯?”

  沈长宁诧异不已:“这是什么意思?”

  陆景行顿了一下,而后缓缓转过脑袋:“我的意思是不用靠那么近。”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很严肃,可耳根却早已漫上绯色,沈长宁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撇头,扯开唇瓣无声地笑了一下。

  陆景行没能听见那个笑,但感受到她乖乖离自己远了点,便终于觉得松了口气。

  他开始自顾自地解释起自己为何会发现门外有人在偷听。

  “我受伤后耳朵变得灵敏许多,又因为习武的原因,听声辩位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并不算很难。那人离开时走得匆忙,玉佩撞在了门上,发出了碎裂的声音,虽然算不上什么巨响,但却是其他声音都没有的尖锐。”

  沈长宁了然的同时更觉得这人可怕,仅凭一点玉佩碎裂的声响便能窥见如此之多,而且还偏偏叫他真猜得八九不离十——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开始怀疑这人在受伤以前到底是何等身份,才会养成如此敏锐的性格以及反应。

  只可惜还没问出口便先被男人截断了。

  “那你呢?”

  陆景行想起两人离客栈时沈长宁说的那些话。

  他虽然心底已经隐约猜到原因,但也还是从善如流地向少女讨求答案:“你为何要故意对那小二说我们要去城西?”

  沈长宁的注意力立刻轻松转移。

  她闻言先是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而后说道“你不觉得吗?很多时候,比起找不到答案,对错误答案深信不疑往往才会更令人绝望。”

  因为人一旦执着于错误答案,便会仿佛陷入漩涡一般,一时间根本摸不着出路。

  陆景行没反驳她这句话,笑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怎么确定那小二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他原以为问出这句话以后又会得到少女自吹自擂的几句玩笑话,却不料在片刻的安静后,沈长宁竟然摇了摇头,给了一个完全出乎陆景行预料的答案。

  “我不确定啊。”

  沈长宁看着前方的路,想起她师傅当年教她的第一件事:永远要做足准备,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不过是赌一把而已。”

  “赌什么。”

  陆景行没想到她竟然考虑了这么多,一时间态度不由得也跟着变得认真起来。

  赌什么呢?

  沈长宁眯了眯眼睛,沉默片刻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人性。”

  陆景行:“……”

  009老实道:有点装。

  沈长宁无语一笑,然后老实道:“你想,我不过是说了个谎,这并不会伤害他什么不是吗?若他站在我们这一边,装作没听见,那自然什么事也不会有。可万一他要是真出卖我们了,那这句话便会将那群人引入歧途,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