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月 第54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宅斗 重生 复仇虐渣 成长 穿越重生

  大陈一向闻蛊色变,素日里出一个南蛊人都要大清彻查,哪一家哪一户敢窝藏南蛊人,那都是杀头斩全府的罪过,抓出来之后,都要抄斩。

  不光朝野,就连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姑娘们听了这档子事儿,都不敢出门子了。

  谁知道这南蛊蛊师是如何来的?谁知道他现在就藏在什么地方,等着杀他们呢!

  永昌帝震怒之下,召开朝臣会议,大陈专门用来缉蛊的缉蛊卫应声而出,在长安翻了个底儿朝天,就为了寻到这位蛊师。

  但依旧找不到。

  甚至,第二日,有另一位大臣在出府上朝的时候,以同样手段被杀,尸体旁边依旧有四个字:闽南之争。

  瞧见“闽南之争”这四个字,缉蛊卫便琢磨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早些年,这位兵部侍郎吴行止吴大人曾经在边关为将,亲手打了一个叫“闽南”的地方,获得了一场胜利,杀了不少南蛊人。

  眼下,这是有南蛊人为了这场胜利,千里迢迢穿过城邦,来到此处找吴行止报仇来了。

  而第二个死的大人,是吴行止当初的副将。

  这事儿一冒出来,昔日里一起打过闽南之争的将士们都跟着瑟瑟发抖——他们不怕真刀真枪,但是怕那些无处不在的蛊和毒,怕变成虫子的温床暖巢,怕被吃干净骨头。

  而缉蛊卫那群废物,却怎么都抓不到这个南蛊蛊师——若是事发一两日便抓到了,那这件事情便不会闹得这么大,可偏生,缉蛊卫抓不到。

  抓不到就算了,甚至,后面在缉蛊卫的团团保护之下,又死了一个曾经参加过闽南之争的大臣!

  这是第三位大臣!

  在缉蛊卫眼皮子底下都能杀人,要不了多久,是不是就要杀到长安皇宫里去,放个虫子把皇上杀了?

  这南蛊人便没人能治得了吗?

  一时之间,朝野震荡,长安之中也跟着议论纷纷,甚至边关也跟着不安宁。

  南蛊蛊师在长安之中杀了大臣的事迹点燃了身在南疆的南蛊人侵略的火苗,他们似乎受到了鼓舞,不断侵略边疆。

  而这个时候,长安中突然传起一阵谣言,说是镇南王突然回长安,且多日不出门,是因为镇南王已经死了。

  正是因为镇南王死在了长安,所以边疆的南蛊人才敢侵略边疆,那南蛊蛊师才敢来长安作乱。

  这消息一出,不止长安内一片哗然,就连边疆都跟着越发躁动。

  边疆的将领中,十个里面有八个是秦家军的人,他们驻守边疆多年,镇南王这三个字对于他们来说,不只是一个名字,还是他们头上的太阳。

  有镇南王在一日,他们就不怕这遮天蔽日的蛊虫。

  而当太阳要坠落,他们会恐慌,会不安,会畏惧,边关必然因此动荡。

  若是镇南王当真死了,这整个大陈上哪里再窜出来一个镇南王来镇住局势呢?这整个大陈,是不是又要被南蛊入侵?

  自然也会有人跳出来反驳说不可能,这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的吗?他们大陈没了镇南王就要完了吗?

  也有人说,镇南王还没死呢,让镇南王出来转转,这流言便不攻自破了。

  可镇南王不肯出来。

  镇南王又为什么不肯出来呢?

  ——

  是夜。

  窗外繁星点点,明月当空。

  皇宫外的二皇子宅院中,一阵怒骂声从窗中传来,刺惊檐外飞鸟。

  “废物——废物!”

  “啪”的一声脆响,玉杯被投掷砸撞在汉白玉地面,碎裂一地,殿内的幕僚瑟瑟发抖的跪了一地,而在高案之后,二皇子一改素日里斯文儒雅的伪装,面色狰狞的吼道:“什么闽南之战?不过是太子的手段!”

  这次事情的最开始,死了一个吴行止的时候,二皇子就意识到不对了。

  吴行止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同时,也是他在武将之中唯一可以倚重的人,二皇子的姨娘,万贵妃的胞妹当初就是嫁给了吴行止做妾,所以后来,万贵妃起势之后,二皇子的姨娘便开始左右撺掇,想借着自己姐姐的威势,让自己往上爬一爬,吴行止这样一瞧,干脆果断休妻,将万贵妃的胞妹万夫人提为妻,同时,投诚向了二皇子。

  若是二皇子登基为帝,吴行止也就跟着上了一座宝船,直达天听。

  而这一次,死的偏偏是吴行止。

  二皇子立刻派人着手调查,但是他的人同辑蛊卫的人一样,什么都找不出来。

  好像是真有强横的蛊师从天而降,把他给弄死了似的。

  二皇子才不信呢!

  蛊虫是有的,但绝对没有那么厉害,南蛊与大陈打了少说五十年,几乎打了一整个朝代,也就只打出来一个洛阳,要是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蛊师,直接进长安把永昌帝弄死不就得了,这大陈不直接改朝换代了吗?何必只弄死一个小小的吴行止呢?

  他更倾向于是有人里应外合,设计弄死了人,随后强行造势,捏出来一个这样的蛊师来。

  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等死到第二个人的时候,二皇子便确定了,下手的人是太子。

  因为死的第二个人也是二皇子手底下的党羽。

  一连两回,死的都是二皇子的人,且在同时,开始不断有人以“镇南王已死”来做文章,二皇子左右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太子与镇南王欲逼皇上低头、处置二皇子,所以激化大陈与南蛊之间的矛盾,杀几个二皇子这边的大臣,然后使外面那些愚人们震惊恐慌。

  那些庶民以为没有镇南王他们大陈就要完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分明只是死了几个人而已,却使大陈间风雨飘摇,人心惶惶,边关也出事,这样的情况下,皇上就会对镇南王,对太子党妥协。

  妥协……如何妥协呢?自然是找个理由来处置他这个二皇子!压下了他,处置了他,镇南王那病就会无药自愈!他就会回到南疆去,继续狗一样趴着!守着那二十四座山!

  而他呢?太子获胜!他就离皇位又远一步,他输一次,跟他的人就会少一些,跟太子的人就会多一些,他的人越来越少,太子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是父皇保他,他也站不稳了!

  这场政斗,太子挟镇南王之威势,以南蛊人为刀,狠狠地切上了二皇子的脖颈。

  想让镇南王出来压住局势吗?想让边关稳固吗?好啊,处置二皇子,一切就顺利了。

  太子好一招借刀杀人!

  “混账东西!”

  二皇子的吼声回荡在寝殿之中,吼得中气十足,但实则外强中干,隐隐难压不安。

  太子这一招太狠了,利用了所有人对南蛊的恐慌,也利用了镇南王如山一般的威势,两者叠加,便将这大陈的安宁与镇南王的死活挂钩了,镇南王一日不出,这大陈边境便一日飘摇。

  要真是生了战事,死伤了黎民百姓,那他父亲就算是再偏爱他,也一定会低头的。

  世家与皇权,就是这样互相拉扯。

  不行,他必须做点什么。

  二皇子在寝殿之内踌躇迟疑,许久之后,终于下了决心。

  太子图穷匕见,他也得上一上狠招数了。

  “去将白玉凝叫来。”二皇子压了压盛怒,捏着眉心道。

  他埋了这么久的棋,现在该用上了。

  ——

  当夜,白玉凝进了二皇子的殿内。

  红烛静燃,映在窗纱上的两个人影密谋了一整夜。

  次日辰时,白玉凝自二皇子的府门而出,直奔着侯府而去。

  这一日,寅时,天边方亮。

  此时已经是九月初了,这个时候的天亮的不再那么早,日头也没那么燥,府门口守着的私兵站了一夜,难免有些疲倦。

  正是拄着刀枪,依靠着后背的门柱昏昏欲睡之时,突然瞧见有一道素色人影自远处的街头那边走来。

  天苍苍云茫茫,薄凉的日头落下来,将坊间地面上的大青石砖

  私兵只瞧着这人身形,就有些眼熟。

  当对方经过时,门口的私兵瞪大眼去瞧,正瞧见这人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站在府门前站定后,一转身,“砰”的一下结结实实的跪下了。

  私兵倒吸一口冷气,惊呼出声:“这不是——这不是白姑娘吗?”

  之前因为陷害大公子被赶出去的白姑娘,白玉凝呀!这怎么还回来了!回就回来吧,怎么还跪到了府门前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门口的私兵不敢耽搁,赶忙转头进去通报了。

  这要是晚一会儿,叫外头的人瞧见,还以为侯府把这位白姑娘怎么样了呢!

  不过片刻,门口的私兵便去将赵嬷嬷给寻了过来。

  赵嬷嬷当时穿了一套窄袖一步裙,从门槛内一出来,便瞧见了白玉凝那张含着泪光的面。

  瞧瞧,这小狐狸精!

  赵嬷嬷恨她恨得咬牙,赵嬷嬷总觉得,要是没有这个女人,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至于闹成那样,所以她心想,今日,不管这小狐狸精说什么,她都得把人赶出去!实在是赖着不走,她就打断白玉凝的两条腿!

  真当他们侯府是没脾气的人家吗?

  眼瞧着赵嬷嬷过去,门口的两个私兵都跟着叹气。

  这段时间赵嬷嬷脾气凶得很,府里的事儿被她死死抓着,谁都讨不了好,现在瞧着赵嬷嬷这般凶神恶煞,估摸着白姑娘要吃亏啦。

  但谁料,赵嬷嬷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居高临下的跟那白玉凝说了没两句话,竟然一转身,白着脸进府,当场去赏月园见侯夫人了。

  赵嬷嬷这消息一层一层往上传,终于送到了赏月园去。

  ——

  赏月园中,秦禅月陷在柔软的绸缎内,睡得极沉。

  秦禅月昨夜与那男宠玩儿了个昏天黑地。

  那男宠这几日间本事突飞猛进,将她伺候的舒坦极了,她甚少尝过这样美妙的滋味儿,一时沉迷极了,昨日放纵了些许,还特意从库房里挑了刚上好的丝绸来束着他。

  丝绸是红色的,很长,以前是用来做舞演奏的,秦禅月年幼的时候喜欢跳阵前舞,便是送将士出征的舞蹈,一根红绸能舞到天上去,现在好了,这红绸不曾舞到天上,而是舞到了身上。

  他人壮,但又不反抗,跪在地上一直在喘粗气,红绸紧紧缚着黑皮,勒出明显的弧度,门窗紧闭着,流水一样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寸肌理都透着男人身上独有的火热气息。

  秦禅月极爱逗弄他,像是逗弄一只热乎乎的大狗,她用白而嫩的足尖去踩他,从胸膛踩到腰间,最后微微用力。

  他的喉咙间便发出沉闷又色气的声音,像是一只发情的野兽,秦禅月垂手摸着他的喉结,在那一刻,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脸。

  她伸手去挑他面具的瞬间,这人突然挣脱了束缚,抱着她滚到了床榻间,天旋地转间,再然后嘛——

  秦禅月便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床榻上的床帐一直在晃,上面的莲花不断的旋转,旋转,她的天地也随之颠倒,颠倒。

  秦禅月就这样沉睡着,直到次日,被惊慌跑来的赵嬷嬷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