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非子
王希原看着周围的人,眼神凛冽:“都是死的吗,眼看着他欺负女人,却做木头状,我朝要的是勇士,可不是懦夫,像你们这般软弱无能的男子,如果尚且有一丁点的血性,就该感到惭愧至极,找个水井跳进去了结性命。”
王希原目光扫视到的人皆不敢言语,即使他们被王希原骂的狗血喷头,却不敢还口,毕竟谁敢得罪兵马大元帅之子呢。
王希原将三个外邦人狠狠揍了一顿,他们还没有等到上场比拼,就倒在地面站不起身。
消息很快传到观赏台上,外邦使臣起身,要求惩戒王希原,毕竟围猎会还未开始,就伤了勇士,实在罪不可恕。帝王却面带笑容,让他稍安勿躁:“不过是少年郎君之间的打闹罢了,何必如此计较。而且,王希原只有一人,你朝勇士可有三人之众。这三人打不过一人……你叫我如何开口,难道说王希原没有手下留情,让着三名勇士?”
外国使臣脸色发青,想不出反驳的话。王希原以少敌多,还打赢了,不就是说他们国家的勇士无能,技不如人还要像乳臭未干的小儿,哭哭啼啼地找大人出气。外国使臣只得不甘心地坐下,悄声吩咐,要其他勇士沉下心来,不能再惹出事端。同时,勇士们要养精蓄锐,到了比拼时一致针对王希原,势必要出这口气。
王希原把元滢滢带到身旁,让她不必再给其他勇士端茶倒水,只用留在他身边伺候。
元滢滢斟茶时,衣袖滑落,白皙的手臂上荡着一只翡翠玉镯。王希原看了眼熟,便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凝神看个究竟。
“你戴的……是我家的玉镯?”
第298章
元滢滢连忙捂住手腕,一副担心会被王希原抢走玉镯的慌张模样。
在王希原锐利目光注视下,元滢滢轻声开口:“这玉镯是我捡到的,不知是不是你家的。”
锦鲤池旁,王希原遇到元滢滢时便是宣阳帝姬正在埋怨,当时玉镯已经被丢进水中,王希原并不知情。不然依照王希原的脾气,别管宣阳帝姬的身份尊贵,只凭她丢王家的祖传玉镯,浪费王夫人心意,王希原就要拽着宣阳帝姬到帝王面前讨个说法。
元滢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宣阳帝姬上眼药的机会,连忙做惊讶状:“这——原来是你家的玉镯。我听闻王夫人手上时常带着一翡翠玉镯,是用一整块翡翠玉料雕琢而成,被王夫人常年戴着温养的很是漂亮。听闻王夫人欢喜宣阳帝姬,便当场褪下手镯赠给了她。如此说来,王家的玉镯应该戴在宣阳帝姬手上,可这玉镯,是我捡到的,它当时正同一堆杂物放在一处,听闻是宣阳帝姬吩咐人丢掉的……”
元滢滢的神情浮夸,若是王希原细心点就能发觉不对劲,可他一听元滢滢所说,立刻就想通了一切,定然是宣阳帝姬看不上玉镯,就随意丢掉。王希原捏紧拳头,如果往日他只是和宣阳帝姬彼此看不顺眼,当作陌路人相处,此刻就生出了厌恶。宣阳帝姬如果不喜玉镯,当场便能拒绝王夫人,为何假惺惺地收下,又随手扔掉,如此糟蹋他母亲的心意,真令人厌恶。
元滢滢看出王希原的愤怒,没有及时收声,继续火上浇油:“这玉镯真好看,我整日带着喜欢的不行,宣阳帝姬怎么会丢掉?或许,她是无意的吧。我这就取下,还给宣阳帝姬……”
王希原挡住元滢滢取下手镯的手,声音发寒:“不必。她不配。”
王希原看着翡翠玉镯像是一湾碧绿潭水,泼洒在元滢滢光滑柔白的肌肤,煞是好看。
宝剑赠英雄,好的东西应该送给能赏识它的人。王希原当机立断,把玉镯给了元滢滢:“你戴上好看,就给了你罢。”
元滢滢当即收回手,这玉镯她戴了几日,早就舍不得了,刚才只是假惺惺作态,如果王希原不阻拦,她定然会磨磨唧唧装成取不下来的模样。元滢滢只是想拿丢玉镯一事,让王希原讨厌宣阳帝姬,没想到王希原如此慷慨大方,直接把玉镯送给她。
元滢滢脸上的笑模样真切了几分,声音清甜地同王希原道谢。
王希原越发觉得这玉镯给的值得,给了元滢滢能得两句好,总比给了宣阳帝姬,看她的难堪脸色要好得多。
围猎会上,王希原屡拔头筹,射箭百发百中,打猎的猎物最多。元滢滢始终跟随在王希原身后,看着帝王的赏赐几乎要堆不下,侍从正发愁怎么带回府去。元滢滢看得双眼发直,想她在梦境中,身上银钱最多时就是出宫时,可惜还没来得及痛快花一场,就凄凉死去。王希原不甚在意,马车拉不下,就用箱子装,用推车推,总能送回家去。
王希原一转身,走了几步发觉不对劲,随侍的宫女竟然没有亦步亦趋地跟上来。王希原望去,只见元滢滢眼睛发愣,盯着珠宝看。她眸中闪烁着晶莹亮光,琥珀色的瞳孔竟比宝石还要夺目。王希原伸出手,敲着元滢滢的额头:“喂,醒来!”
元滢滢捂着额头,柳眉皱紧。
王希原问她:“喜欢?”
元滢滢重重点头。
帝王赏赐的有摆件、狐皮貂皮、珠宝首饰等等。元滢滢睁大眼睛看的正是一箱金光灿灿的珠宝,王希原大手一挥,命人把珠宝箱子抬到元滢滢的住处。
元滢滢很想答应,但她如果同意了,这箱珠宝前脚到了住处,后脚就会被一众大宫女、宫女瓜分干净。元滢滢连忙摇头拒绝,她伸出一根手指,说她只要一样就足够了。
王希原看着她嫩若笋尖的手指,问道:“果真只要一个?”
“果真。”
王希原便让元滢滢走上前去,挑选要哪一件珠宝。元滢滢拿着珍珠串往脖颈比划,又在发髻中插了金钗玉簪。王希原看了觉得好笑,明明哪个珠宝都舍不得,偏偏故做谦虚,只要一样。王希原倒是要看看,元滢滢会选择哪个。
直到元滢滢选好,王希原才让人关上箱子,提出要看元滢滢选的珠宝。出乎王希原意料之外,元滢滢选了一枚金镯子,模样笨重,远远比不上元滢滢刚才戴在头上身上的首饰。王希原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他虽然不懂得挑选首饰,但对金镯子的唯一评价就是——丑,丑的难以言说。
王希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开口询问元滢滢为什么选它。
“你已经有了翡翠玉镯,怎么还要丑陋的金镯子?”
元滢滢把金镯子放进王希原的手掌,告诉他原因:“这枚金镯子很重。”
王希原拧眉,仍旧没有想明白。
元滢滢继续道:“拿去金铺重新融了,凭借重量兑换银钱,因此金镯子自然是越重越好。”
王希原眼睛睁大,没有料想到是这个原因。他出身显赫,从未为金银发愁犯难,不知道金镯子能兑换银钱在情理之中。
元滢滢为自己的选择沾沾自喜,显然没有想过,她这副表现是否会让人觉得她穷酸。王希原只觉得对元滢滢改观,之前只认为元滢滢敢偷听会威胁人,偏偏有时候胆小至极,连被人欺负都不敢一巴掌甩过去。但现在,王希原却觉得元滢滢有几分智慧,如果易地而处,王希原可能还没有元滢滢会生存。
到了角斗环节,和王希原对战的外邦勇士像一头黑熊,既高且壮,慢慢走近的时候,元滢滢只觉得地面都在晃动。
王希原身形高大,在外邦勇士面前却被衬得格外弱小。但他眼神锐利,没有丝毫惧怕之意。王希原主动朝着外邦勇士进攻,用尽力气都未曾挪动他分毫。角斗时对决双方站在台上,周围环成一个圈。获胜规则便是谁先被推出圆圈之外,谁便败了。王希原和外邦勇士身形差距显现出他们力量之间的悬殊,众人皆觉得,王希原必败无疑。但他已经接连胜了七场,即使此刻败了,也不会颜面扫地。
外邦勇士用力向前,把王希原逼至圆圈边缘。胜利在望,他觉得王希原名不副实,没有众勇士所说的可怕,不禁放松警惕。就在外邦勇士再发力准备一举得胜时,王希原攥紧他腰腹的系带,怒吼一声,原本挪不动分毫的外邦勇士却被推的连连后退。王希原也在圆圈边缘停下,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外邦勇士心中庆幸,以为王希原用尽了力气,此时已经周身无力。但王希原气沉丹田,猛地用力,竟然将比他身形高大许多的外邦勇士腾空举起,当即引起众人的连声喝彩。
元滢滢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王希原力大如此,连外邦勇士都能轻易举起,何况是她。她竟然敢胆大妄为地威胁王希原,假如当时王希原心情不快,她不就一命呜呼了。
惊呼声响起,元滢滢回过神来,才发觉王希原已经取胜,外邦勇士被丢出了圆圈之外,是碾压势的胜利。
王希原从比拼台上跳下,元滢滢正忧心忡忡,担忧王希原会算旧账,她胆子小,可经不起王希原一举一摔。
元滢滢讨好地走上前去,对王希原嘘寒问暖,问他可累着了,有没有伤到。
“手都脏了。”
元滢滢拿起手帕,耐心地给王希原擦着手指。她微凉的肌肤触碰到王希原时,让他神情一怔。
无论元滢滢做什么,内心的想法都让人一览无余。她说朝华帝姬、宣阳帝姬坏话时,心里的坏心思被人一眼看穿。她讨好王希原时,王希原也能看出她的矫揉造作。
但很奇怪,如果是其他宫女,王希原会觉得对方谄媚,一副奸臣作态。但由元滢滢做出,王希原觉得十分受用,他摸着下巴沉思,想来是因为元滢滢长得美丽,而对于美人,他多了一些宽容罢。
擦完左手,王希原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这边也要。”
元滢滢轻声应着,问道:“刚才你不是推不动他吗,怎么突然有如神助,力气大涨。”
王希原告诉元滢滢其中的关窍:“我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才故意收着力气。没想到,他除了个头高大,人长得壮,没有半分长处。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再和他浪费功夫,一举得胜就是了。”
元滢滢又问:“他重不重,你的胳膊痛吗?”
王希原摇头:“比他重的我都举过,自然不痛。”
闻言,元滢滢待王希原越发讨好。王希原酒喝光了,元滢滢立即提杯斟酒,王希原想用点心,元滢滢把整盘子端过来,又拿起一块送到他口中。王希原渐渐觉得不自在,他又不是手脚不能动弹的废物,还要人喂酒喂饭。
在元滢滢再一次把桂花糕送到王希原口中时,他猛然一拉,不慎把元滢滢拉坐到腿上。王希原顾不上规矩体统,把桂花糕塞到元滢滢口中。
“好好待着,别再到处晃悠。你若是再斟一杯酒,我就让你喝一杯。你再喂我吃点心,我也喂你吃,听懂了没?”
他放在元滢滢腰肢的力气之大,像缠绕发紧的铁丝一般,挣脱不得,元滢滢怎么敢说没听懂,她生怕哪一句话说得不对,被王希原举起来扔掉。
心中担心什么,就容易脱口而出。
元滢滢讷讷点头,在王希原让她说话时,下意识地说道:“知道了,你别生气,也别把我举起来。”
话刚说出口,元滢滢就捂住嘴巴。她美眸睁圆,不敢相信刚才说了一些什么话。
王希原顿时了然,难怪,元滢滢突然对他百般讨好。
他低声说道:“这会儿人多眼杂不方便,待围猎会散了,我再成全你的心愿。”
元滢滢不解:“我……我的心愿?”
王希原点头:“是啊,你斟酒送饭,不就是看我把外邦勇士举起来,也想尝尝被人举到半空的滋味吗?”
王希原竟是误解了元滢滢的话,元滢滢大惊失色,连忙想要仔细解释,她不是想被王希原举起来,是害怕被举起来。
“不,我没有——”
但元滢滢没来得及解释,因为帝王派人前来,把王希原召到观赏台。见到帝王之前,王希原先碰到了王夫人。
王夫人假意为王希原整理衣襟,叮嘱他道:“我儿,待会儿到了御前,无论帝王说些什么,你只需点头,不能摇头,可记得了?”
王希原要追问原因,王夫人却不肯告诉他,只让他谨记于心。见王夫人坚持,王希原无法只得同意。
帝王拉着王希原的手,向众多外邦介绍,这就是围猎会的英武勇士。帝王将王希原好一番夸奖,询问他有何想要的,王希原恭敬谢恩,只说帝王赏赐已经足够,王家备受皇恩,别无所求。
帝王畅快笑道:“希原,你少年英雄,家世显赫,只是缺一件东西,我要赏赐给你。”
王希原正心中奇怪,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便听到帝王叫宣阳帝姬前来。王希原暗道不好,刚要在帝王开口前拒绝,就想起王夫人要他少说话,只需点头的严肃嘱咐。王希原硬生生忍下,果然听帝王说道:“美人配英雄,宣阳美貌活泼,希原英俊勇猛,两人最是相配,我愿为你们两个赐下婚事,不知道你们两个可同意?”
第299章
王希原当然想要拒绝,他不喜宣阳帝姬,在得知她丢掉自家祖传玉镯后,甚至对她生出了厌恶。但王希原不会愚蠢地觉得,帝王是当真想要寻求他的意见。帝王心中早已经动了赐婚的念头,如今说出来不过是让王希原点头应好,得个两人早就两情相悦,帝王赐婚是锦上添花的好名声。
王希原拱手谢恩,一旁的宣阳帝姬见状,也轻声叩谢。两人皆低垂着脑袋,忽然掀起眼睑,朝着对方看去。目光相接的瞬间,王希原无甚反应,宣阳帝姬眸中闪过嫌弃,以口型询问:“你为何不拒绝?”
心中生出烦躁,王希原转过头去,不再看宣阳帝姬。他并非觉得女子都得聪慧机敏,笨一点蠢一点没什么不好,就比如唯唯诺诺的小宫女元滢滢,就格外顺眼。但若是到了宣阳帝姬这种愚蠢到令人生厌的地步,王希原多看她一眼,就觉得大为光火。
宣阳帝姬竟然能问出,他为何不拒绝赐婚的问题。若是王希原的婚约只同他本人有关系,不和家里父母兄弟姐妹有牵扯,他必定断然拒婚,任凭帝王如何怪罪都不惧怕。可牵一发而动全身,王希原一个人的婚约,关系到王家上下,他只能捏着鼻子忍耐。而且,既然宣阳帝姬不满这桩婚事,她身为帝王疼爱的女儿,却不敢开口,而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王希原身上,让他来做这个罪人,期冀他出声拒绝,承担帝王所有的怒火,此番想法未免太过可耻。
两人的眉眼官司落在帝王眼中,他越发笃定婚事赐的正确,少年人之间打打闹闹是寻常事。在帝王看来,王希原和宣阳帝姬的相处,像是一对欢喜冤家,虽然争执不休,但感情越吵闹越深切。
得了赐婚,王希原脸色黑沉,被王夫人提醒才舒缓神色,但仍旧是一副死人脸,好似在发怒的边缘。旁人见状都不敢招惹,偏偏宣阳帝姬因为赐婚心中有气,故意走到王希原面前:“你枉为英武勇士,在父皇面前如同老鼠见了猫,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
王希原捏紧拳头,被王夫人拦下。王夫人同宣阳帝姬闲聊着,提及送她的玉镯,似是随口一问,宣阳帝姬怎么没戴在手腕,可是觉得玉镯成色不好。宣阳帝姬脸色一变,她心中清楚,丢玉镯之事被帝王知道了,定然要怪她做事没分寸。宣阳帝姬便缓和了语气,只说玉镯珍贵,她怕磕碰了,就收在匣子里,只等到重要场合再佩戴。王夫人微微颔首,心想众多帝姬中,朝华帝姬我行我素,宣阳帝姬乖巧活泼,虽然她喜欢和王希原拌嘴,但品性尚佳,也许能同王希原过好日子。
从王希原的喉咙中发出冷笑,他不愿意多看宣阳帝姬一眼,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戳穿真相,告诉王夫人,玉镯根本没有被收起来,而是被宣阳帝姬丢了。王希原真想看看,宣阳帝姬脸色发黑,绞尽脑汁想着解释的模样。只是王希原想起婚约,纵然宣阳帝姬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帝王知道,恐怕也只会拿出“宣阳不懂事,你要多加宽容”之类的话来搪塞王家人。
王希原既已经想的透彻,便不再争一时之气,他甩袖离开,回到席位。
赐婚的消息很快传遍,有人恭贺王希原成了驸马爷,和帝王做了翁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那人正奉承着,忽然注意到王希原脸色冰冷,乌黑的瞳孔正盯着他,顿时嘴唇一抖,说不出话来。
“既然做驸马有种种好处,你来当这个驸马罢。我这就去请旨,让你做宣阳帝姬的驸马爷。”
见王希原神色郑重,不像在开玩笑,吓得说奉承话的人连连后退,他哪里消受得起宣阳帝姬。
其余人看王希原是个混不吝的,虽然力大无比、英勇非凡,但不会说场面话做体面事,便不敢再上前恭贺他。王希原斟酒时,发现酒壶空空如也,他将酒壶扔到地面,没好气道:“真是不经喝。”
锡制酒壶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元滢滢把酒壶捡起来,用帕子擦了两下,重新放回桌上。王希原余光注意到,元滢滢擦酒壶的手帕很是眼熟,他凝神一想,这帕子不久前还替他擦过手指。
王希原皱着眉,把元滢滢拉到身前。他宽大的手掌把元滢滢纤细的手腕完全罩住,即使喝了一壶酒,但王希原的眼神仍旧清明,没有半分醉意。他的眼睛像天空翱翔的雄鹰,透着明晃晃的锐利。
王希原声音发沉:“我用过的东西,即使是一条帕子,从此以后只能冠上我王希原的名字,再不能给其他人用。就比如这酒壶——”
王希原举起锡酒壶,轻轻摇晃,在元滢滢睁圆的美眸注视下,掌心用力,把酒壶捏成了锡片。
“它就不配用我用过的手帕,记得了?”
元滢滢重重点头。
直至宴会结束,都无人打扰王希原。他就孤零零地坐在席位上,让元滢滢陪在身侧,喝酒用膳。宴会散去,围猎会结束,元滢滢自然要跟着宫女的队伍回去,王希原却开口要元滢滢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