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 第204章

作者:荀欢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 轻松 穿越重生

  房内, 燃着一盏灯烛,光线摇曳。

  烛光下轻纱飘晃,纱后乃一方浴池, 此池颇大, 此刻被人加满了温水, 还洒下数篮白色的小花,飘荡于水上。

  李秀色躺在池中,身上厚重的衣服泡得她整个人发沉,双手又被后绑于池边的一根铁棍之上,盯着纱帘外不紧不慢的人影。

  他燃了第二根烛, 这才掀开帘子进来。

  “谢小公爷。”

  李秀色抬头看向他:“亏我还曾在世子面前替你说过话。”

  谢寅没有作声,只是沉默地行至她面前, 忽而伸出手去。

  李秀色吓得一记激灵, 立马大声道:“小公爷, 就算你长得不错, 可你要是敢动我,我我我我立马咬舌自尽!”

  说话间,腕间却忽觉一松,竟是手上不仅分开了与那铁棍的束缚,绳索也被他解了绑。

  “他们下手太重。”谢寅看了一眼她腕间的红印:“抱歉。”

  李秀色没想到他会这般,揉着酸涩的手腕,一时有些摸不清此人的心理,警惕道:“你这是做什么……”她脑子转了又转, 还是觉得他长得其实颇为面善, 大胆猜测道:“你不会是要偷偷放了我?”

  却听谢寅道:“谢某并无这个打算。”

  “……”

  李秀色心一下又沉下来,道:“那你为何松开我,不怕我逃跑?”

  “可能是因为娘子打不过我罢。”

  “……”

  谢寅说完, 倒未再言其他,只是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方小瓶,沉默地抓上李秀色的手腕,后者颇有些抗拒,他稍稍使力便拉了过去。

  他一手紧攥手腕,一手轻轻在她腕间上药,低垂着眉眼,一如上一次他为她上药一般温和。这样的人,偏偏却是个坏人。

  “你为何要与旁人联合饲养炼尸,你可知那么多凶僵一旦尽数出世,整个胤都、乃至整个天下都要为之动荡?”见他只是低头给自己洒药,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李秀色更是生气,看着他道:“你是胤都的谢小公爷,你家世已算显赫,你到底有何不满,为何还要去谋反?”

  谢胤像是根本什么也没听见,轻轻揉了下她左手腕部:“这是上好的金创药,痛感可好了一些?”

  李秀色道:“越权掌控朝堂、掠取女子清白、残害百姓性命、甚至与僵为伍……谢小公爷不觉得这些所作所为过于丧尽天良了吗?”

  “颜色褪了少许。”谢寅又淡淡道:“娘子看来是好些了。”

  看他这般若无其事的模样,李秀色气竭:“谢寅!”

  谢寅这才抬起头看她,小娘子的脸不知是因被这水汽氤氲晕染,还是气的,有些发红。他轻轻点了下头:“这些确然是谢某做的。”

  李秀色道:“你是主谋?”

  “是。”

  “为何?”

  谢寅笑了笑,没有言语,只抓过她右手,低头继续上药。

  李秀色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谢小公爷可认识江照?”

  见他没有答话,李秀色又继续道:“你勾结英华书院与礼部官员,替换科考中举数人名单,名单中可有他?江照身世坎坷,虽体弱多病却仍凭着顽强意志赴京赶考,他一身才学,本可前程似锦,可怎料竟落得了个不明不白成了阉官的下场!使他死后怨气过重也不知如何终化作了飞僵。”她紧紧盯着他:“可是你们害死的他?”

  谢寅给她上完药,又轻轻揉了揉,良久的寂静后,忽听他低声道:“认得。”

  李秀色气极,果然是他。

  “为何?!饶是旁人即便被换了卷子,也好歹性命无忧,并未出其他的事。为何江照不仅如此,还、还被弄成——”

  谢寅收了瓶子,忽然抬头:“他的卷子并未被换。”

  李秀色一愣。

  “原本礼部与翰林院便早将他刷了下去。”谢寅起身道:“他确实才学甚好,但应当是来自于贫瘠之地,甚至看得出纯然是自学。即便是天赋甚高,自身也努力,但终究视野差了些许,多少还是比不过那些请了良师、正统上过学堂、待在都城一带或是资源旺盛地域得以了解都中政务形势乃至朝堂风向之人。我后来看过他的卷子——”

  “写得确实不错,字迹工整,诗词也上佳,看得出满心抱负……但论述题却过于个人情绪化了些。卷中满是对当今村县中为官者毫不作为,富饶者一手遮天的愤恨,尽为怒言,字字都看得出无尽恨意,满是水深火热者不得志的控诉与埋怨。这般过于以偏概全,如何得以上榜?据礼部言,当时榜上末尾在他与另一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他。”

  李秀色听得怔怔。

  她突然想起当日在无恶村中江照所言,他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必定高中。

  可他竟然是落举了的。

  因他生在贫瘠之地,资源不足……因他曾遭遇百般羞辱、惨痛经历,即便如此坚韧从未自弃,可即便深埋心底,但终究还是种种过往无法忘怀,叫他在卷中失去了压制情绪的能力。

  原本以为他与廖子司一般是因上榜被人暗中顶替才落得这般下场,可他既然本就未上榜,又为何会如此?

  似知她心中所想,谢寅道:“城中有一处废庙,过于破败了些,人迹罕至。我的人与礼部那秦友为掩人耳目,本打算是在此处商谈顶替之要事,谁料那江照竟住在此处。这江照应是第一次入都,大抵什么都不懂,也无法确定他是否意外听到了什么,但终究是一隐患,便叫人将他暗中打晕。”他说着,低着头,抬手轻拨了下池中之水:“之后便送去了宫里。”

  李秀色听得心酸一瞬,江照没钱入住客栈,进都后便只能睡在破庙之中,这般努力艰苦,竟只因撞见这些坏人,甚至都不一定听到了什么,却就这般不明不白遇了害。

  “为何要将他送去宫里……做阉人?”

  “可能是因为,他生得不错?”谢寅轻声道:“刘公公亲自要的人,他早就听闻此次科举除了那白子石,另一面目佼佼者便是江照。他知江照想做官,若想做官,”他顿了顿:“倒不如便做他手下的宦官。”

  李秀色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无耻!”

  谢寅沉默半晌,忽而轻轻地笑了一声:“是啊,我们无耻。”

  说完,又忽而轻道:“水有些凉了。”

  语毕后,亲自起身去旁边拎了装了热水的温桶来,细细倒入池中。

  水流流经李秀色的双腿,她忽然起身跳上了岸,用力捞起身旁的椅子朝谢寅方向一砸,后者堪堪躲过,一手拎着还未倒完水的桶,一手上前去捞她,李秀色抬手抗击,却被他反手一控,随后在她腰间一点,她顿时动弹不得。

  谢寅将她单手抱回去,放回水中:“我说了,李娘子打不过我。”

  李秀色咬牙,又被他解开穴道。

  她道:“我也说了,你若动我,我宁死。”

  谢寅把桶里的水倒完:“水温可还合适?”

  李秀色气得不想说话,但还是道:“你们从前取血,都是在这池中?”

  “并非。从前在王甫熊空宅中,他如何取血,我不得而知。”谢寅道:“只是此处之池,下部恰有一处管道,水中行事后,悉数流入地下药缸之中,加以其余之毒烧制即可。”

  李秀色骂道:“恶心。”

  谢寅笑了笑。

  李秀色骂完又道:“不过我倒是好奇,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理寺。”

  李秀色倏然一下跳了起来,脚下一滑又栽进水里,震惊道:“大理寺?!怎么可能,王甫熊空宅不过就离大理寺不远,当时我们追寻至那,察觉僵气后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来往之时都经过了大理寺,并无异样,两位道长与颜元今也并未在这周围探查到任何僵气……”

  “当初空宅炼尸时你们不也不曾探查僵气?凶僵与旁僵不同,若服下药物,可暂时压住气味,虽然如今已经失了效。更不论大理寺狱墙本就非比寻常,有宅院双层之厚,炼尸凶僵之处更乃地下三层重狱,自然便更为隐蔽。王甫熊空宅不远,所以最危险的地方,”谢寅微微笑了笑:“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秀色忽然觉得背后发凉,望了下四周:“那……”

  “这处池子,”似知她所想,谢寅说道:“原本便是给重刑犯者处极刑放血所用。”

  李秀色的身子一下僵了。

  谢寅继续道:“不过许久未用过了,李娘子放心。”

  李秀色闭了下眼,默默在心中跟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不要怕”,死刑犯的监牢算什么,却还是有些发颤,只觉得身上有小虫在爬,背后有鬼魂在望。

  她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睁眼道:“那牢笼都炼了僵,原本的犯人呢?”

  谢寅却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秀色忽然心中一惊:“难道,那些,也被你们——”

  “嗯。”

  李秀色不由怒道:“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

  “本就罪大恶极,不配为人。”谢寅扭过头去,看着水面,声音淡薄:“不如赏他们一个痛快。”

  李秀色只觉得眼前人越来越与她初见那清风霁月的形象截然不同,摇摇头道:“当初来大理寺探查之时,恐怕此处便早已被偷偷架空,牢中犯人也早就被你们悄悄带走施以炼尸了罢?所以那衙役才会在夜里起夜时撞见有僵咬犬,本以为那些僵是从外而来,其实便是从牢中出来的罢?衙役死前说‘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几个’,未说完的那一个‘大’字,其实便是“大理寺钦犯”!”

  她冷笑道:“若当时他没被你们暗中刺杀,说全了这一句,即便你之后阻拦,我们也定会探查寺中后处监牢,发现猫腻。”

  谢寅道:“那时僵尚且还未完全炼成,尤其这里的犯尸,断不能被扰乱了计划。”

  “不过那卫道长应当是发现了些猫腻的。”他说着,又笑了笑:“许是我过于掩饰,在那关着狼犬的院中,地面为土,原本有僵行脚印,但被我一一擦了去。那时便见这道长盯着地面许久,事后再想,确实疏忽了,有僵咬犬本便是事实,我擦除痕迹,表面完美,实则却是做贼心虚,此地无银。好在他之后也并未多想,至少当时并未直言,只是心有疑虑,没碍了炼尸一事便好。”

  李秀色盯着他许久,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然唤道:“谢小公爷。”

  她低声道:“那时你救了我,我直至今日都心存感激,甚至以为你应是纯善之人。可你究竟为何要做这些事?还有那瘸子到底是何人,你到底为何要与他勾结?”

  谢寅却没有回答,只继续拨了水。

  一下,两下,三下……

  指尖倏然一顿。

  他忽而抬头,看向李秀色,眼中有丝水波,静静看着她:“李娘子,我们的时候到了。”

  说完,在她腰上一揽,身子倏然一转,流水“哗哗”中,他外衣也并未脱下,却也沉入水中,与她抱在一处。

  李秀色一惊,下意识便要踹他,却被他抬手点了穴道。

  她身子动弹不得,任凭他一点一点解开她的衣裳。

  “都湿了。”谢寅低声道:“李娘子,冒犯了。”

  李秀色虽动不了,但声音还在:“谢寅!你要是敢脱我的衣服,我恨你一辈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谢寅指尖似是停了一瞬,而后点了下头:“只要娘子不要自尽,杀了我也好。”

  说着,又抬起头看她,好看的脸上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轻揉拨了下她头发:“我会很迅速,不会让李娘子不适。”

  “你畜生!”

  谢寅没有说话,只真的将李秀色外衣脱了,到了中间那一层,他动作便更是大胆,李秀色心道完了,她从未有过这么不想活了的心,可偏偏他一只手轻摁住两颊,莫说咬舌,根本动不了。

  谢寅始终低头,没有看她的脸。

  侧肩倏然被拉下,肩头感知到水的触碰。

  李秀色的眼眶一下红了。

  她害怕了一整夜,此刻突然不想死了,只是好想回家。

  中间的衣裳眼见着便要被扯开,露出内里的亵衣,门外却突然响起“砰”得一声,像被谁一脚踹开,紧接着那两扇门便瞬间朝内砸了下来。

  谢寅的手停住,轻轻地将李秀色方才刚被他拉下的肩头朝上提了一提。

  一柄长剑凌厉破空直直飞来,谢寅抬手用力挡开,今今剑绕了一个圈,又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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