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这些富户之前可是从来不会搭理她们家的。
现在找来,则是受人之托,想请她跟嫂子去永锦府教人使用缝纫机。
不仅包来回的路费,还有村长媳妇她们带着,绝对保证安全。
说是过去一个月,就有十五两的银子拿!
十五两?!
这么多?
“谁让你们会用缝纫机,全天下也就不到两千人会用。”
“若是能去江南巴蜀一带,那一个月能拿三十到五十两呢。”
不过她家不太合适,那些出远门的家里,基本是父兄带着的,更为安全。
她们家去趟永锦府也就差不多了。
魏春雨一家说要商议商议,但已经心动了。
只要去个两个月,回来便能修修房子。
还好她家没有答应得那么快。
因为沾桥衙门的差役下来说:“但凡有人请女工去其他地方教学的,必须在官府登记在册,保证大家的安全。”
“到时候由官府组织护送。”
“各地请老师的价格不一,大家注意甄别。”
说着,还说了去往各地的费用。
其他的先不看,但要是去永锦府教人用缝纫机,一个月至少二十两,普遍价格则在三十两上下。
多少?!
二十到三十?!
同村的富户说十五两?
肯定是在骗人啊。
还好她们没答应,否则就吃亏了。
现在十月份,魏春雨跟嫂子已经从永锦府回来了,拿着五十两银子回来的。
修房子!
把方子修得舒舒服服地!
她家开始修缮房屋时,也跟风买了挂鞭炮。
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别提多高兴,她的家真的越来越好了,娘跟嫂子还给她留了嫁妆钱,说都是她的。
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
魏春雨凑到娘亲旁边:“娘,过年咱们也买烟花吧。”
这算不算浪费钱?
谁料魏春雨她娘道:“好啊,不过少买一点,咱们看个热闹。”
日子越来越好,这些花销称不上浪费,就是让大家更高兴一些的。
以后不管是出去教人用缝纫机,还是去县里的被服作坊做工,她都能养活自己,还能攒到很多银钱。
沾桥县有无数人家,都像她们一样,改变了生活。
听说被服作坊订单愈发多了,等她休息得差不多,就过去做工!
而县城的颜县令人已经麻了。
他跟州城的小宋训导表情差不多,说是被各地订单淹没也不为过。
整个沾桥县的棉花产业实在太过兴旺。
他以前那么喜欢棉花的人,现在都有点怕了。
尤其是冬天,大冬天的,这棉被服的订单就更多。
要说十分赚钱?
那也没有。
至少棉被服的利润,远没有卖甲乙等级棉花利润高。
做棉被服,更像是以工代酬,把棉花产业的利润再分给做工的百姓。
颜县令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知道棉被服或许不会官府迅速致富,但一定能让更多百姓穿上平价棉衣。
至于利润方面。
也根本不用发愁,有的是冤大头买甲等棉花,然后做死贵死贵的白叠子。
在他看来,这远没有棉衣来得实在。
只是颜县令还有点奇怪。
纪大人为什么让他买烟花庆祝啊。
说什么给当地百姓的娱乐活动,丰富大家的生活情趣。
这都哪跟哪?
颜县令虽然奇怪,但还是在照做。
反正沾桥县有钱,根本不缺这点的。
如今的沾桥县,确实坐实了上县的名头。
不管是名气,还是税收,以及人口,都是实打实是上县。
也就隔壁的安丘县能与之比拟。
颜县令甚至有点发愁。
每年符合扶济要求的百姓越来越少,这让他的工作很难干啊。
这样可不行,他要看看谁家需要帮助,一定要让这件事做得漂亮。
他最是知道,隔壁安丘县的县令,铆足劲要跟他比。
说什么,都从纪大人手中接过的地方。
他们县绝对不能落后。
还落后?
安丘县油菜种得多,棉花种的也多,平日里闷声发大财,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
他们县的学生也厉害,还有在翰林院做事的,还有在数科当学长的。
听说那边准备专门研究高产种子,已经偷偷做了一年时间,甚至想做温室大棚,目的便是可以加快种子的研发速度。
纪大人对此表示非常赞同,还介绍了几个厉害的人物,专门跟他们一起培育种子。
如果真让安丘县做成了,岂不是更要超过他们?
这可不行啊。
他们沾桥县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不说了,再去买点烟花。
虽然不知道纪大人为什么让他们买,但买就对了。
除了沾桥安丘之外的县,那阳顺县算是比较有代表的。
他们跟着这两个县,也是既种棉花,也种油菜,以及养蜂等等。
这几项加起来,便足以让本地百姓吃饱喝足。
加上今年的免税,各地百姓基本都有余钱。
整个曲夏州的风气都是欣欣向荣的。
可能本地人虽然能感受得到,却远不如其他地方的人来得震撼。
都说久居其室不闻其香,对于本地人也是这般的。
但每年过来买油菜的外地商贩,简直是一年一年看着曲夏州各地的改变。
每来一次,都会产生定居在此的想法。
能吃饱饭,有衣服穿,还有棉衣。
家里修缮房屋,需要扶济的人越来越少,每个人都有事做,每个孩子都在学习。
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这可是平临国最偏远的地方。
这些商贩们感受很深,但远不如从京城来的管事们更诧异。
从京城而来的管事们非常低调,甚至改自己的口音,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因为他们千里迢迢过来,只为偷偷买棉花。
原因自然不用讲。
棉花俗气的名声甚广,尤其在京城,更是深入人心。
这东西名声不好,可暖和啊。
也有老爷们想偷偷用,又不好意思买。
所以各个家族便让自家管事跑一趟,无论如何都要买点棉花回去。
最重要的是低调,一定低调,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家在用。
他们从京城过来,京城那边还沉浸在老皇帝去世的消息里。
从六月三十皇帝驾崩,一直到如今十月份,每隔五日,大臣们都要前去祭拜。
京城内外更是不敢高声喧哗,更不敢喝酒聚会。
这让一向喜爱应酬的京城几乎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