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有景大人站出来提议。
滇州府乡党基本站了出来。
给家乡修路!
势在必行!
别的不说,你们看在棉花的面子上,这路也要修啊。
谁让只有滇州府能大面积种棉?
至少现在看来,只有滇州府能种,还能大面积出售。
这种情况下,不修路才不合适!
纪楚对这些讨论自然心知肚明。
滇州府修路的时机稍纵即逝。
在这种关键时候,纪楚即使知道,广宁卫的棉花大概率不会出问题,那也不能说出去。
要是告诉其他人,地广人稀的昌河州把棉花种成了,难免会让滇州府修路的事往后放一放。
这一等,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所以如今这种情况,肯定是要瞒着的。
不是纪楚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啊。
至少现在肯定不能。
反正距离棉花收获还有十多天,他不着急的。
纪楚这边气定神闲。
昌河州的消息,随着他从广宁卫回到州城,则愈演愈烈。
大家意思基本一样。
“滇州棉没成功。”
“肯定啊,这两个地方相隔那么远,能种成才是怪事。”
“太可惜了。”
“要是能穿上棉衣就好了,那东西真的暖和。”
“别想了,老天爷不让我们穿棉衣,有什么办法。”
众人越说越沮丧。
棉衣,心心念念的棉衣啊。
这种气氛下,千里迢迢从曲夏州来的一群人,则觉得一头雾水。
昌河州州城衙门,差役急忙来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曲夏州来的。”
曲夏州?
纪楚跟李师爷眼前一亮。
应该是弓堂弟,还有童小多他们。
两人回曲夏州既是张罗自己的亲事,同样也是把种棉花,以及弹棉花,还有制作弹花机的匠人们请过来。
事实确实如此。
弓童两人,带着十五人的队伍过来。
其中会种棉花的三人,弹棉花的五人,剩下则是制作弹花机的匠人以及徒弟们。
这样的人才队伍,放在哪里,都会争抢着要。
尤其是现在的滇州府。
可他们却来了没有棉花的昌河州啊。
昌河州的杜通判跟晁同知简直要哭了。
纪大人准备得这么充分。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棉花,要一整个棉花团队,有什么用?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有人会笑话大人未雨绸缪,也绸缪得太早了啊。
也怪他们,纪大人刚来,就给他那样大的压力。
同知通判面面相觑,总觉得尴尬极了怎么办。
他们觉得尴尬,纪楚却笑着道:“大家一路奔波辛苦了,先住下休息休息吧,暂时还用不着大家。”
杜通判听到这话,心都凉了。
大人之前还遮掩,现在破罐子破摔,把种棉失败的事都往外抖吗。
只是纪知州还是这般坦然自若,是他们学不会的啊。
只怕整个昌河州都会知道,纪大人盲目自信,棉花都没种出来,都把弹棉花的人给找过来了。
杜通判擦着头上的汗,忽然发现这队伍里有几个女子。
除了两个是弓童二人的新妇之外,还有一个女子,看着十七八的模样。
这女子穿着朴素,神态不俗,周围人明显以她为尊。
这是?
纪楚一时也没认出来,还是童小多介绍道:“大人,这是白婆婆的孙女白婵婵,她主动要过来,大家都拦不住。”
白婆婆的孙女?
纪楚一下子想起来了,当初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如今都这样大了。
她原本姓杨,之后跟着奶奶学本事,家里便让她改姓白,算是白婆婆的关门弟子。
白婆婆的大名,杜通判跟晁同知更是听说过的。
这位可是奠定了棉花的种植基础。
人家的亲孙女都过来了。
可他们这真的没棉花可种啊。
怎么办,这棉花队伍越隆重,他们心里就越难受。
白婵婵主动过来行礼,还朝纪楚身边的侄儿纪振笑了笑,比了比手语:“纪振哥,记得我吗?”
过来人纪楚立刻看过去。
这情况不对劲?
在昌河州同知通判想着怎么挽回纪大人名声时,纪大人已经开始注意细枝末节了。
纪振反而只是点点头,明显把眼前的白婵婵依旧当小孩看。
在他看来,他们之间交集并不多。
顶多是白婆婆跟白婵婵被接到沾桥县县城过冬时,他帮过几次小忙。
而这样的忙,他帮过许多人,所以不会放在心上。
纪楚听到之后,拍拍侄儿肩膀。
算了,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管。
他还是等着京城那边的好消息吧。
只要滇州府的修路的事正式通过,那昌河州可以种棉的消息,就能往外透露了。
昌河州可以种棉。
可以种很多很多棉花。
让本地二十多万百姓,都穿得起棉衣,盖得起棉被。
第117章
京城的消息还要等。
滇州府能不能修路, 就看工部跟滇州府乡党的努力。
纪楚能做的,就是把昌河州能种棉花的消息暂时瞒着,好给他们争取时间。
但看在其他人眼中, 则是另一种感觉。
所有人都对大人满怀期望。
可是大人这第一件事,就做失败了。
不仅失败, 还是大张旗鼓地失败。
故而昌河州州城的官吏, 看向纪大人,乃至李师爷等人的时候, 都带了些小心翼翼。
就怕他们不高兴了,牵连到自己。
可看着纪楚非但没有恼怒, 态度反而极为平和,大有一种失败就失败,打不了从头再来的气势。
这份心态,倒是让大家敬佩不已。
说实话,不管是本地官吏,还是州城百姓。
对纪楚这次“失败”, 并没有抱有嘲笑的态度。
更多应该是可惜?
毕竟纪大人是为昌河州做努力, 他还是主动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有这份心, 他们就很高兴了啊。
州城茶馆酒楼也有讨论,说的话也大同小异。
“纪大人一来, 就带来滇州棉试种, 也没成。”
“正常啊, 西北棉都没成, 这滇州棉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