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现在不仅抵御了,还还击了,众人恨不得拜谢。
同样,对纪大人更是如此。
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他真的是沾桥村百姓的救星!
过来帮忙的安丘县乡兵们嘿嘿笑着,不过他们稍作停留,就要回自家县里了,大家头一次做这种事,颇有些疲惫,还是回家吧。
不过他们深知,帮了沾桥县就是帮他们自己,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再有贼人也是不怕的。
范县丞跟黄总旗他们稍稍叙旧,便带着乡兵们离开的,众人扬眉吐气,回到自家县里,也是被当英雄对待。
安丘县那边事情好说。
沾桥县还有新旧账一起算。
其中贼首,少不了直接砍头,就算罪过最轻的也要服苦役。
不过这种大案,依旧要报给州城那边。
估计州城那边也觉得新奇。
怎么你纪楚送来的人,个个都要杀头啊。
好好个文官,是不是有点血腥了。
这自然是调侃,清理贪官污吏,还能剿灭匪贼,都是大大的功劳。
提携他的许知州等人,更是脸上有光。
能辨识英才,同样大功一件。
纪楚跟黄总旗对视一笑,双方头一次合作,却无比默契。
虽说定下计策时,两人并未见过,却都把各自任务完成得很好。
纪楚说带着范县丞他们前去增援,就一定会去增援。
而黄总旗指挥几百乡兵,更是如臂指挥。
可黄总旗还是忍不住问道:“纪大人,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让我们过来不是练兵。”
“就是为了剿匪。”
他甚至不是反问,而是确定了。
毕竟借兵剿匪是大事,需要询问上司。
但借兵训练乡兵,则是小事一桩。
纪楚把这套规则玩得团团转。
纪楚并未回答,只是让黄总旗听外面百姓们的呼声:“听他们的语气,就知道他们有多高兴了。”
是啊,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抒发出来,终于得以宣泄。
那些匪贼被绑在外面,任由百姓们厮打。
这场面若心软的人看了,可能还会圣母心发作,觉得太野蛮也血腥太残暴。
可百姓们做的报复,远不如这些人行为的十分之一。
发泄吧,等发泄过后,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黄总旗听着大家的愤怒,没有再追问下去。
能把事情做好就行,何必再问那么多。
调动几百乡兵,终于把附近的匪贼尽数捉拿。
缴获的物资也能赔偿给最近被抢的农户。
那四个村子被抢的农户,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东西还能回来。
他们都以为,此事跟之前一样,会不了了之的。
看着失而复得的粮食,无数人喜极而泣。
马上入冬,他们救命的粮食有了,救命的炭火也有了,他们大概率能熬过这个冬日。
当然,也有人疑惑。
他们被抢那会,已经是八月的事了。
现在九月末,那时候的粮食应该早被匪贼吃干净,这是哪里来的?
黄总旗只道:“你们收下就好,管那么多。”
此时的沾桥县衙门,不仅有匪贼们哭天抢地的声音,也有乔家人号啕之声。
马典吏从中间走过,把州城衙门的文书送过来。
这上面写着对匪贼们判决,贼寇一共七十九人,沾过人命的有二十一人,直接就地处斩。
剩下的听从纪县令安排,该服苦役服苦役,该流放流放。
意思就是,连押送到州城都不必了,直接杀了就好,还能枭首示众,威震其他贼寇。
这个处理结果意料之中,纪楚把文书递给黄总旗,最近挑个日子,拉到菜市口砍头便是。
也请深受其害的百姓们前来看看,一解心中怒火。
“还有乔家。”纪楚道,“乔家祖宅祠堂都被烧了,也让他们去看看,希望能少些怨言。”
还在号啕的乔家人连忙感谢纪大人的英明,不过还是没走。
纪楚明知故问:“贼首的判决都下来了,你们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委屈吗。”
有啊!
我们家被抢的银钱粮食,库房里大批金银都没了!
那可是祖宅里的家当。
你们不是都给劫回来了吗。
见纪县令不说,他们只好按照乔老爷地吩咐道:“大人,乔家这次损失惨重,被抢了无数金银粮食。那些倒罢了,还有祠堂里一杆悬秤,是乔家祖上传下,也不知所踪,还请纪大人明察秋毫,帮忙寻寻。”
说着,还向纪楚身边的黄总旗,马典吏行礼。
正说着,那桥老吏也来了。
桥老吏身份暴露,却还未辞去职务,纪楚也没开口让他走。
只见桥老吏同样焦急,就知道那把悬秤确实重要。
黄总旗有点憋不住笑,他随手一捞,谁知道东西那么重要啊。
纪楚也见过,那杆金灿灿的秤看着就不凡,可现在却不是还东西的时候。
“别着急,现在匪贼们刚抓住,千头万绪,有的要忙。”纪楚似笑非笑,“找是要找的,等着吧。”
但凡在衙门办过事的,最怕这句等着吧。
纪楚以前可是从来不这样说,但凡事情总会给个期限。
所以桥老吏脸色变得难看,制止其他人再问。
等桥老吏带着众人回到乔家,面容沧桑不少,本就老迈的他,如今更添疲惫。
乔老爷喊了句桥叔,桥老吏却道:“老仆见过老爷。”
这桥老吏是乔家忠仆,是被当年老太爷赐名桥姓,算是跟自家同音。
之后去了衙门帮忙做事,就是乔家在衙门的耳目。
而这次乔家损失惨重,乔老爷觉得倒霉,这位桥老吏却道:“不是倒霉。”
他到底在衙门还有差事,不难接触到还未死的匪贼们。
那些匪贼们哭喊时他问了,这些人直奔乔家镇的库房,刚开始根本没有烧院子,更没有砸祠堂。
只有临走时又放了几把火。
所以说,烧乔家祖宅,砸乔家祠堂的另有他人。
再想想乔家镇临时被抽调走的乡兵,以及埋伏合围的几百好手。
如果再想不到从头到尾都是计谋,那他这几十年都白活了。
更别说,纪县令根本没打算瞒着。
就算说了这诱敌深入的诱饵是你们乔家镇,那又怎么样。
是剿灭匪贼重要,还是你们乔家祖宅重要?
是剿匪有功,还是你这祠堂要紧?
告到皇上那,皇上都要夸纪县令有勇有谋。
会再说一句慈不掌兵,剿匪是为了以后的太平日子,你们乔家有脸告状?
如果再说什么,祠堂不是匪贼砸的,是纪楚吩咐人干的。
谁又会信。
即便信了,也懒得理他们。
就像乔家不理会佃户们吃不吃上饭,不理会农户们被他们低价收走田地,以后日子怎么过一样。
他们不在乎佃户,官老爷们同样不在乎他们。
求告无门。
乔老爷跟桥老吏头一次体会到这个词。
他们求到京城去,也不会有人理他们的。
求告无门。
以及回去等着吧。
这是他们用来糊弄底下奴仆佃户农户的话。
纪楚一字一句还回来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就是他做事方法。
“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整治乔家。就连祖上传的金秤都被弄走了!”乔老爷说完,立刻转身看向桥老吏,“隐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