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 第82章

作者:史官提笔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正剧 穿越重生

  幸而林家家底丰厚,日子还过得下去,不过亦没林老家主在世时那样好过了。

  是以林家书房虽大,里面的陈设却是多年前的样子,墙上还挂着不少林老家主生前收藏的字画。

  有一张画作旁题了“盛兰吾”的字,杨思焕看到“盛兰吾”三字,就想起在大理寺的监狱里和盛兰吾隔栏相对的光景。

  “杨老板喜欢这个吗?”林九发觉杨思焕站在画前一直看,“这可是前任次辅盛大学士的真迹。将来会很值钱的。”

  盛兰吾作为心学传承人,是当代文人心中的圣人,画作本来就很受追捧。等她死后,遗作价格更会飞涨。

  由林九的那句话,杨思焕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有人收藏了某名人的画作,然后一直就眼巴巴等着她死呢?杨思焕因此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林九看在眼里,纠结了半晌。

  她盯着杨思焕的佩玉,看了好久才开口:“但这是先外祖母的遗物,在下不忍置换,就请杨老板再看看其他的吧?”

  杨思焕“嗯”了一声,然后背手环视一周,发觉这书房里有很多木头雕刻的摆件。

  桌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鸟形木雕,杨思焕问林九:“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林九作出“请”的手势:“请便。”

  杨思焕拿起一个凤凰雕塑,红木为料,雕成火凤的形状,活灵活现,很有韵味。

  “这是先祖的作品。”林九解释道,“先祖是木匠起家,手很巧。”

  杨思焕点过头,又拿起角落里的一个雕塑。

  那是上好的羊脂玉雕作的莲花座。

  杨思焕把它举到眼前,在烛光下分明看到莲花瓣上细致的纹路,看得出来,这雕塑的作者是废过不少心思的。

  “木雕写意,玉雕写实,二者各有千秋了。”杨思焕望着林九似笑非笑的说,又摸了摸莲座上的裂面,“只是,这莲座上打坐的佛去哪里了?”

  却看林九的脸色苍白,也挤了丝笑意道:“没有什么佛,上面本就是空的。是我雕坏了的残次品,倒糟蹋了这块玉。”说着话,她从杨思焕手里顺走莲台,把它收到抽屉里放好。

  杨思焕庸懒地坐到椅子上,看着林九局促的背影,问她:“就只有这些了吗?”

  林九回过头,原本渴望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看来都没有杨老板看得上眼的,那便算了吧。”

  她顿了顿又道:“可以让在下最后再看一眼您的那块玉吗?”

  杨思焕犹豫了一下。

  林九想说:“杨老板不愿意就算了。”但无奈实在太喜欢,在茶楼时,她一眼就看上了那块玉。

  而杨思焕也看出来了,终是不忍拒绝,低头取下玉佩,给了林九。

  “在下见过不少血玉,这样的纹路很少见。”林九把玉凑近烛台,细细摸道,“最精妙的是这个雕工,是麒麟吗?”她自言自语,“像......又不像,大概是某种上古神兽。”

  林九蹙眉,脸上的痴狂之相渐渐展露,她取了笔,随便舔了舔墨,就在纸上描摹起来。

  杨思焕见状立刻起身,“阁下是要复刻吗?”

  一把夺回物件:“杨某可没答应过。”

  林九忙搁笔,解释道:“在下只是......只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图腾,就想画下来留个念想。”

  杨思焕稍露愠色,抬袖后退一步:“此番多有叨扰,杨某也该告辞了。”

  语毕,转身扬长而去。

  ......

  此后两日,杨思焕只叫春春出去吃喝玩乐,自己则待在城隍庙的小斋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另一边,前任知县升至开封府同知,早就离开了太康县,而新任知县却迟迟不来。

  这下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起霸王来。原本的县丞暂管知县的业务,其中威风自不必说。

  有小道消息满天飞,说新任知县路遇水匪,落水溺亡了。也有说她半路染了疟疾暴毙的。

  起初县丞升堂,还规规矩矩坐在侧座上。

  后来小道消息越来越多,又确实不见新知县的影子。衙内众人便把县丞推上主座,甚至联名修书,摁了手印要给府同知,推举县丞正式代替知县。

  其中目的自然明了——水涨船高,县丞变知县,那县丞之位便空了,一来二去,皆大欢喜。

  谁知闹剧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是日清早,有人击鼓鸣冤,所为之事不过是一头牛犊的归属问题。

  东家的牛跑到西家大院下了头牛犊,晚上牛回了家,犊子却没有跟回来,被西家扣下了。

  东家就郁闷了,早上牛鼓着肚皮出去,晚间瘪着肚子回来。拉来扯去,争不出个公道。遂来衙门告状。

  青地大匾静静挂在高堂之上,堂下反争得不可开交。

  “大人,草民一没偷、二没抢,那牛犊分明就是我家牛的种,且又下在草民院中,自然该是草民的了。”

  “不要脸!”

  “啪~”一记醒堂木拍下,堂内总算寂静了片刻。

  县丞问:“张三,你说你家牛下了牛犊,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东家的张三抬起头,“证据?”

  旁边的师爷用笔尖指着张三,补充道:“你家牛何时怀上的?可有人能证明你家牛前段时间确实怀有身孕?而你又如何证明,赵四家的牛犊确实是你家牛所出?”

  这一通问,给张三问懵了。

  牛又不是人,要请郎中把脉问诊,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那就是怀了崽呗。至于如何证明,难不成滴血认亲?

  张三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而和她一同跪着的赵四则成竹在胸的样子,她一大早就给衙门的人塞过好处,况且这种官司本就是理不清的,衙门也不想深究,只想早早了结。

  却听衙门外有小孩高呼:“大人,草民可以作证,张奶奶家的牛原本大着肚子。”小孩话一出口,就被她爹捂嘴拖走了。

  小孩挣扎着,又奈何不了。她爹给她一个爆栗:“就你能,给我滚回家。”

  场内场外喧嚣起来,县丞又拍了醒堂木,望着张三说:“牛肚子大了也有可能是吃撑了,谁说一定是要下崽了?本官倒觉得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想赖走人家牛犊。”

  话音刚落,张三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把头往地上磕,磕得眼冒金星还不忘举手赌咒:“大人,草民要说谎,就叫断女绝孙、不得好死。”

  老百姓是很信赌咒这一套的,明眼一看就知张三所说非假。但县丞却道:“此事到此为止,退堂。”

  张三独女参军入伍,生死未卜,小孙女年前年治病,欠了一大笔外债,马上又要进学,一家老小全指望卖了那牛犊还债了。如今牛犊没了,孙女拿什么进学?拿什么换米?

  听到“退堂”,张三一激动就要撞柱子,好在被眼疾手快的衙役拦下。

  “混账!你把衙门当什么地方?”县丞怒道,“来人!将这扰乱公堂的刁民拖出去,杖十。”

  远远围在外面的百姓纷纷睁大眼睛,看着张三被人架着拖到刑凳上,像看一出免费的戏。甚至有人把三岁的小儿架在肩上,隔着栅栏笑颜相看。

  天阴沉沉的,一片铁青,似乎就要下雨了。围观的百姓也不见少。

  突然有鼓声响起,声音之大,有如雷鸣,吓哭了小孩。

  人群因此很快让出一条道,有人背手从中踱了出来。

  来人身着素白的竹叶纹直裰,随手把鼓槌扔到公堂上,眉眼之间却是无比从容。只见她抬手推倒栅栏,慢慢地走到张三身旁。

  县丞眯眼:“什么人?竟敢私闯公堂!来人,给我速速拿下。”

  衙役得令拔刀上前,却被来人的眼神怔住,

  听她不紧不慢地说:“既然含冤撞墙,杖十,那本官就想讨教县丞,越俎代庖,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复扭头,定定的看向高首的县丞,一字一顿道:“何县丞,本官的那把椅子,你坐着可还习惯?”

  那县丞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大事不好。忙起身,再开口就尴尬的笑道:“原来是知县大人,卑职.....”

  杨思焕已经走到她身旁,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生生将她重新压坐回去:“没关系,大家都在等案子了结,哪有审到一半就退场的道理?”

  杨思焕看起来瘦高,实则手下力道很大,县丞在她手下根本动弹不得。

  “大人怕是误会了,卑职只是暂代大人理事。”

  “无妨,县丞大人继续断案。”杨思焕微笑着环顾四周,“本官初来乍到,也好跟着长长见识。”

  

第110章 玉石案(下)

  杨思焕说罢,就叫人带了个小孩过来。

  小孩抓了两角,看起来不过七岁上下,正是替张三家放牛的牧童。

  仲夏在望,乌云低垂的晌午,天气燥热难耐。

  县丞被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脑门上的汗就像水一样汇到下巴尖,一滴滴滚落下去,脸涨得通红,半天才说了句:“你又是何人?”

  那牧童人虽小,却也不怕生人,吸吸鼻子就爽利的跪在堂下:“草民李狗娃见过知县大人,张家雇草民放牛,草民可以作证,那牛犊就是张家的。”

  县丞心里打着鼓,问李狗儿:“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小孩不慌不忙,抬起头来:“大人,刚产崽的牛会下奶,您叫人把两家的牛都牵来便知。”

  县丞咽了口口水,扭头窃望身边人的反应,却见杨思焕抿唇背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一边是堂下给过她好处的远房表亲赵四,一边是来势汹汹的新任上属,县丞只得大义灭亲,把牛判给张三,又叫人拖走赵四打了五板子了事。

  牛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县丞心有余悸,以为杨思焕要拿她开刀,整日提心吊胆,两三日过去。

  二人作为上下属,低头不见抬头见,却不见杨思焕亦再提那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县丞这才松了口气。

  事实上,那种颠倒黑白的事,杨思焕在京中见过太多,自己也曾亲身经历过,早就见怪不怪。

  况且之前她在城隍庙住了三日,让春春打听了本县情况,才知道这个县情况有多复杂。

  牛犊案的那场闹剧只是冰山一角,这个小小的县城荒唐的事还多着呢。

  却说那县丞又鞍前马后给杨思焕办了入职手续,把交接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叫她去做的事,都不用说第二遍,马上就给办好,办事能力的确不差,杨思焕更是不会低看她了。

  反是这县丞,多方打听得知杨思焕在京中的往事——传言杨思焕一穷二白没有背景,曾被某位皇子瞧上,靠着张脸被提拔上去,这次下放又是因为贪污公款,触了天子逆鳞,估计再无翻身之日。

  这些谣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快县衙上下都知道了。

  之后众人再看杨思焕,心里便暗暗有了看小白脸的不屑。

  这日傍晚,几个捕快聚着喝酒,几口酒下肚,有人就叹气:“唉,东街的铁匠也搬走了,往后得自己磨刀了。”

  又有人说:“听说明年又要抽丁,赋税又只多不少,这谁能顶得住?我还听说年后有个将军要从边关回来,要路过咱们县。”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纠正:“爹爹的,早听说了,不是将军,人家是都督,比将军还难伺候。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上一篇:在年代文中咸鱼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