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一九
“然郑国局势难测,共叔段势力渐大,郑庄公若因亲情姑息,必危及社稷。”
学生道:“那其中定有
政治权衡了?”
谢漼点头,道:“郑庄公身为君主,应谋大局。他隐忍不发,或为等待时机,欲擒故纵。待共叔段恶行败露再除之。”
“可稳君位、得民心。”
“使天下人皆知其乃被迫而为,而非不顾亲情之人。
学生听后,不禁长叹。
谢漼:“因何而叹?”
学生:“纵有朝堂权衡在前……然郑庄公处家国与亲情之两难,心中应当甚是煎熬的吧……”
谢漼注视了他一会儿,半晌后,道:“世间诸事。”
“唯有直面,方能解脱。”
学生陷入了思索中,再度抬起头时,那挺拔的身影已走远了。
寻真用完晚膳,谢漼来了。
寻真先观察他的神色,看看他心情如何。寻真上下扫了一通,一无所获。
谢漼装相的功夫实在太好。
寻真想起那天,他整个人都怪怪的,喝下搁了好几个时辰的凉茶,都一点没察觉。
还是小心为上,别触他眉头。
谢漼甫一落座,便捕捉到寻真小心翼翼的目光。
蓦地,脑海中便浮现了谢璋。
那晚,恒哥儿倚在案边,小手抓着桌腿,仰着脑袋瞅他。
分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小子,竟还怀疑起来……
想到这,谢漼眉眼间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寻真见他神色缓和,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上前,给他斟上一盏茶。
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谢漼:“真儿可想出答案了?”
寻真老老实实摇头,见谢漼眼中的暖意冷却,连忙找补说:“爷,我真的很努力想了……”
“实在不知您说的是什么,可否……给我点提示?”
谢漼淡淡道:“若你有心,何须提点。”
寻真纳闷: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谢漼继续道:“若无心,纵千般提点,亦是徒劳。”
寻真皱起了眉:谢漼这是在内涵她什么?
而且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莫名的熟悉呢?
谢漼不再言语,拿起了书。
周身盘旋着若有若无的寒气。
寻真思索许久,开口:“还望爷直言相告。”
“我……实在想不到。”
谢漼没有抬头:“真儿,如今不怕我罚你了么?”
寻真:“自是怕的……”
“但……”
谢漼陡然抬眸,紧紧锁住她。
这种眼神很久没出现了。
隐隐藏着审视与探究,又透着丝丝寒意。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寻真不得其解。
寻真不想放任这种诡异的氛围延续下去。
谢漼生气起来的样子可是很可怕的。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寻真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手脚发软。
寻真上了谢漼那边的塌,给他揉肩膀。
谢漼只是抬眸,轻轻瞥她一眼。
并没说话。
谢漼肩膀上的肉有点硬,寻真捏了一会,便感觉手指和手腕发酸,甩了甩手。
这时,就听谢漼说:“我可再容真儿想十日。”
“这回,若还想不出,便要——”
“严惩。”
寻真的手刚放到他肩上,停下。
严惩?
寻真望去,谢漼神色淡淡,脸部肌肉却是微微绷着的,一看就是来真的,没开玩笑。
而且那语气也刻意加重了几分。
寻真心头沉沉。
看着谢漼的侧脸,道:“爷,我虽不如您过目不忘,却也自认为记性没那么差。”
“您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
“这十日,我思来想去,实在不知到底忘了何事。”
寻真敢确定,谢漼绝对是没事找事。
就跟上次一样,巧立名目,故意为难!
寻真心里骂了他几遍,嘴上说:“若真有,那应是我失忆之前发生的事。”
“爷是不是记差了,误将先前的事,算到如今的我头上了?”
谢漼放下书,转过身来。
静静凝视,见她一脸无辜,道:“如今的你。”
“听真儿这么说,倒像是把自个当两个人了?”
寻真心里一紧,连忙答:“没有。”
穿越这事儿,放现代,也就是大家在网上调侃打趣的话题,要真有人说自己穿了,估计就直接被认为是精神病患者了。
但古代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迷信啊!
借尸还魂,转世投胎。志怪小说里可不少这种题材的。
寻真:“当然没有。”
“以前的我,与如今的我,自然是同一个。”
说着,她偷偷觑他一眼,观察谢漼表情:“只是我实在没用,想不起以前的事罢了。”
“那药喝了许久,也没什么效果……”
谢漼见她神色紧张,手紧捏着榻的棱角,生怕他动怒。
她可知,自己的心思从来藏不住,全摆在脸上。
一眼便能被人看穿。
谢漼直视着她:“真儿在惧什么?”
他又问了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太过强势逼人。
寻真躲闪着:“我没惧。”
谢漼:“真儿似是怕极了,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语气平淡,神色也分外冷静。
寻真了解他,他越是平静,就越是不正常。
谢漼已经处于极度反常的状态。
不要惹他。
不能刚他。
得顺着。
寻真深吸气,抬眸:“我怎会怕。”
“爷是我的夫君,是这世上对我最好之人。”
“我怎会怕?”
话音刚落,谢漼猛地吻了上来。
寻真惊呼一声,被谢漼逼到塌角。榻上空间逼仄,她整个人被紧紧环绕。
谢漼用膝盖将她抵住,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