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安晏
前些日子武承阙去慧明寺大肆搜查,以武凌霍对他的警惕,不可能不暗中查访什么。
他在京都寻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随意查探就能得知,是萧轻羽失踪了。
他的这个皇侄对萧轻羽那么上心,怎么可能像没事人一样依旧荒唐?
除非人就在他手上。
……
夜幕下的慧明寺,庄严,静谧,因着禁军的来回巡逻,又显得凛然压迫。
皇帝在禅院刚要歇下,但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个刺客,破门而入朝床榻上的人袭去。
屋子里的小太监吓得大声呼喊:“刺客!有刺客!”
禁军闻声赶来,刺客嚣张堵在门口,将禁军堵得无法进来。
燕南渡也闻讯赶来,一脚将刺客踹进屋里。
房顶又忽然跳下几个刺客,守住房门,将禁军通通堵在门外。
屋内的刺客站起身,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手执长剑和燕南渡打了起来。
小太监们全围在床前护着皇帝,床上的皇帝吓得躲进被子里。
屋外是混乱的打斗声,屋内是两人刀剑碰撞的激烈“叮当”声。
刺客剑走偏锋,招式凌厉,很快将燕南渡压制得无法反击只能防守。
最后将他钢刀打掉,以羞辱人的方式给了他几个大耳光,一脚踹在他胸口将其击倒,执剑直袭其要害。
燕南渡出于本能反应,徒手握住对方刺来的剑刃抵挡,鲜血瞬间从他掌心涌出。
刺客抽回剑身,在燕南渡打挺起身时猛踹一脚将其踹出门外。
房门被关上,里面传来太监们的惊呼声,听动静应该是皇帝遇刺了。
第101章 可是皇叔还在到处找你
房门再次打开时,刺客手中的剑滴着血珠,和门外其他刺客击退门口禁军,跃上房顶消失在夜色中。
将皇帝禅院围起来的禁军迅速朝着他们放箭。
燕南渡被人扶着站起身,顾不得手上汩汩外冒的鲜血,急忙奔进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武凌霍捂着胸口伤势倒在床边。
“御医!快召御医过来!”
燕南渡心底一沉,面色凝重走了过去,看着小太监们慌慌张张将人扶上床。
武凌霍胸前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来,他白着脸额头渗出汗来,看向燕南渡时虚弱询问:
“燕卿为何不来护驾?是因为朕前些日子惹你生气了吗?”
燕南渡眉头越蹙越紧,急忙跪下请罪:“臣没能护住陛下,是臣无能。”
他的手下在此时进来,跪在他身后禀报:“燕大统领,刺客逃了!”
闻言,武凌霍眉峰轻微挑动一下,眼底转闪过一抹精光。
方才的黑衣人就是他,躲在床上的人是时一。
他要等的人已经回京。
“臣樊烈,救驾来迟!还望陛下降罪!”
铿锵有力的中年男声在禅院正厅响起。
武凌霍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外面院子里也跪着黑压压的一片。
世宗皇帝(武承阙之父)在位之际,樊烈已是戍边名将。
他素来秉持正统观念,恪守“谁为正统皇帝,便竭诚拥护谁”的原则。
因此,在两次帝王更迭引发的夺嫡纷争中,他都刻意置身事外。
先帝在位时,他凭借卓越战功,被提拔为大将军镇守大启重要关隘。
新帝登基后,他依然只一心拥护皇帝,成为武凌霍能够驱使的重要军事力量。
也是武承阙最想收归己用的势力。
“樊卿平身,朕无甚大碍,只是胸前被捅了一剑而已。”
武凌霍脸色苍白,对眼前这位大将军态度蔼然,说出的话却令人惶恐。
樊烈周身凝着冷肃,脸上的不悦到了极点。
“陛下被赶至慧明寺,扔在这荒郊野岭,如今竟还遭遇刺客袭击,燕大统领,”
他声音浑厚低沉,侧身看向燕南渡质问,“你的禁军是摆设吗?还是说,你根本未尽全力护卫陛下安危?”
樊烈常年扎根军中,无数次血雨腥风中的拼杀,累积出厚重的肃杀之气。
似一座沉甸甸的山,周身散发着敦实的压迫感。
尤其那张风吹日晒写满岁月的脸,让人心底的敬畏油然而生。
燕南渡因护卫不力,再次被革了职,武承阙收到风声赶到时,一切尘埃落定,已改变不了什么。
樊烈以“慧明寺简陋,不利于陛下养伤”为由,坚持要圣驾回宫。
武承阙便拿钦天监的说法出来阻拦,甚至拿黎民百姓来说事。
二人因此事在慧明寺争执到快深夜,武凌霍喝了药后则躺下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朝中两派大臣也因此吵翻了天,樊烈却不管武承阙答不答应,已经在着手准备皇帝回宫之事。
密室中,萧轻羽得知武凌霍受伤的事担心了一晚上。
她不能出去看他,只能等在这里从宫女口中得知一些零星消息。
武凌霍来时,她终于不再让人将其挡在门外。
看着青年苍白的脸,她心底泛起心疼,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陛下怎么会遇刺?伤到哪里了?伤势如何?”
武凌霍盯着她满脸委屈,直接将人抱了个满怀,宫女们见状都自觉退下。
“朕若没有遇刺,是不是以后你都对朕避而不见?”
萧轻羽一时无语凝噎。
她脸被按在青年的胸膛,眼眸垂下,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辩解。
武凌霍将人松开,拉着她在榻上坐下,漆黑眼眸里凝着浓郁的情意。
“羽姐姐为什么要避着我?”他紧盯着对面的人追问,“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他们刚有过肌肤之亲,她就突然找各种理由避着自己。
一度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那晚没让她满意,所以才嫌了他?
萧轻羽提起手边的水壶要给他倒水,却被对方接过去倒了两杯水。
看着对面倒茶的动作,她垂着眼给出理由:“陛下没有惹我不高兴,我只是……因为‘情思诱’的影响想自己静一静……”
这理由她自己都说得没什么底气。
这么多天以来,她早就不受情蛊影响了。
“你又想起尘砚了?”
武凌霍蹙眉,当即不悦,一把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原来是想起别的男人,所以才不愿见我?”
萧轻羽最怕他这样的举动,想伸手推开他,不料刚好推到他胸前的伤口上。
武凌霍疼得脸色瞬间又白了一度。
“怎么了?碰到陛下的伤了?”她吓了一跳站起身,急忙查看对方的伤。
眼下也顾不得其他,她直接扒开武凌霍的衣襟,露出胸膛前裹着纱布的伤口。
纱布上洇着刺目的红,像是方才又渗出的血迹。
萧轻羽皱着眉,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盯着伤口问他:“是不是很疼?”
“嗯,很疼,疼死了……”
说着话,他将人拽进怀里,又重新按在自己腿上,按着人贴近自己怀里,覆上她柔软的唇瓣。
萧轻羽怕再碰到他的伤口,也没敢推他,就这样被迫承受着他炙热的吻,滚烫的呼吸相互交错。
女人被他抱着,身子僵硬不敢乱动,生怕再激起他的反应。
良久,武凌霍松开她,二人呼吸微喘,脸上泛着薄红。
怕他有进一步的动作,萧轻羽急忙问起正事:“陛下的身手应该不错,怎么会被刺客所伤?可查到刺客是谁?”
武凌霍抿唇,神秘一笑:“是我自己。”
萧轻羽:“?”
他将樊烈回朝的事说了出来,自己这一出不但有了正当回宫的理由,还可以顺便将燕南渡贬黜,想办法拿回禁军的控制权。
听说快要回宫,萧轻羽眸底闪过凝重。
“那我可以回去吗?”她想寻机会离开京都。
“你要回家?”武凌霍眼中含着不解,“可是皇叔还在到处找你,你回去不就被他带走了?”
她盘算着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眼下能帮自己逃离京都的人,也唯有武凌霍。
“我想离开……”
京都二字还未说出口,门外的常彪急急忙忙闯进来,看到她在武凌霍腿上坐着也顾不得避讳。
“陛下,王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