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她怔愣的盯着小侯爷受伤的手臂看,竟是从其中看到了一线黑色的污血从锦袍中溢出来。
这伙儿人竟然还在箭上下毒了!
“来人!”永安颤抖着从唇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找太医!”
小侯爷的侍卫与帐篷外的太医匆忙涌入,一片混乱之中,永安正要起身。
她要立刻去带兵将这人抓回来,言行逼供!她必须知道是谁要害她,但与此同时,她的裙摆被小侯爷拉了一下。
永安顺势弯下身去看他。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他的唇色便已透出几分乌青,可见这毒狠辣。
她看的心疼不已,正贴过来,就听见他从唇瓣中挤出来几个字。
“不要连累这些病人。”他那双眼眸低低的垂着,像是带着几分悲悯,在他的泥胎破碎之前,他依旧想要庇佑病人。
刺杀他们的人混在病人之中,这些病人就难免被一起清算,眼下这人都快死了,却还是在惦记那两个病人!
永安一时间又怒又气,但对上他那双眼,又忍不住心软。
“本宫答应你。”她知道他是一尊泥菩萨,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她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添上玉身、满足他那些要求,满足他离谱的圣心,她道:“先让太医与你治病,剩下的交给本宫。”
小侯爷这才松开她的裙摆。
永安则匆忙出帐篷。
方才逃出去的那个人已经被抓住了,只是被抓住之后,这人立刻咬破藏在舌下面的毒药,转头就把自己毒死了,她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问。
永安气急败坏的想叫人去请李观棋来,但李观棋当时正在朝中忙,他为了弄钱都忙疯了,一时半会儿实在是难以抽身,永安自己也是个废物东西烂泥难上墙,别的人她也信不过——这人都杀到家门口里来打她了,让她总觉得身边也不太安全。
她琢磨了半天,命人去公主府把沈公子带过来。
她是不行了,但她还有能用的人呢。
长公主虽然废,但是苍天怜她,总能让她在奇妙的时间撞上奇妙的人,她挑挑拣拣,发现每一个都有用哎。
——
从跑马场出去的亲兵带着长公主被刺杀的消息回了公主府,将在府中练枪的沈时行吃了一惊,匆忙骑马去了跑马场。
从公主府到跑马场这条路,沈时行只觉得冷风灌入,吹的他骨缝生寒。
他不是怕死的人,刀山火海横在面前,他都敢去趟,但他不敢去想永安死掉的样子。
是,永安是有千般不好,但他都不舍得这个人死,就算是死,也该是和他一起互相折磨到死,而不是死在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永安的命,怎么能给别人呢?
他的马驾的越发快,烈马冲入跑马场,他下马时竟然觉得腿脚发颤。
跑马场内有专门待客用的客栈,原先是给来跑马场的贵客们住的,现在没有贵客了,就给这些身份尊贵的人住,沈时行跟在亲兵后面,绕过回廊,踩上台阶,“呼”的一下推开了客厢房的门。
他以为他会见到永安浑身鲜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
但并没有。
床榻上确实有人,但躺着的是个赤着上半身的男子,永安则半趴在对方的胸膛上哭,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到永安偷偷用鼻梁蹭了一下人家的胸口!
躺在榻上的男人似乎觉得难为情,眼尾泛红的想要阻止永安,但永安这种时候脸皮很厚的,死活不起来,赖在人家胸口就是一顿蹭。
这是什么刺杀!
这是正经刺杀吗?
怎么就没给她刺死啊!
沈时行瞧见这一幕,被气的险些当场晕过去。
而永安一回过头,就看见了面色铁青的沈时行。
沈时行转头就走,她赶忙放下一旁的小侯爷,起身去追沈时行。
“时行——”跑出厢房,绕过长廊,永安拉着满脸铁青的沈时行疯狂说好话。
“那位是刚救了我的小侯爷。”
“一介文人,哪里能跟你比得了?”
“我还真有事求你——”
她放软了身段,哄着沈时行,说了自己受刺的事儿,后道:“除了你,谁又能查到这其中的真凶呢?”
不过两三句话,沈时行就被她哄的顺了心意,只是人还恼着,冷冷的与她道:“你现在回公主府,不准再与此人见面。”
永安挣扎着应了。
沈时行则负责去查这个凶手的来路,刺客暗杀这种事儿他比永安灵醒的多,自然比永安好查。
不过转瞬间,他便翻出了刺客的同党,和帮助刺客进跑马场的小厮,一番审问之后,将矛头对准了寿王党。
之前被永安捶下去的寿王党贼心不死,试图刺杀永安,重新玩一次大别山的手段,用最小的代价重新上位。
永安死了,这长安城可就没有皇嗣了,到时候,不还是得迎回来寿王吗?
第67章 三人修罗场她最终也没啃上啊!
当初永安和李观棋、韩右相三个人一起打压寿王党,但并不曾斩草除根,只是将最出头的兵部尚书撸下了职位,剩下的一批虾兵蟹将并没有完全清算。
一来是当时他们根基不稳,斩尽杀绝容易出事,二来是朝政需要人,风雨飘摇的时候,不能把所有人都弄死,却没想到,他们网开一面,这群人却贼心不死。
此事翻出来后,李观棋震怒,高高对寿王党举起了屠刀。
残余的寿王党不管有没有参加这一次刺杀,都被李观棋拎出来清算,这一次甚至不是流放,而是直接拉出来抄斩,莫说是男女老幼,就是刚出生一岁
的婴儿也要一道儿溺死去。
这等行径太过狠辣,韩右相于心不忍,亲自去向李观棋求情,但打了一个闭门羹。
长公主遇袭一事,在长安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而作为唯一受伤的小侯爷,也在这段时间备受关注。
据说小侯爷中毒颇深,一直在跑马场中休养。
外界传言,小侯爷这一箭,是为长公主挡的,在这次行刺之事上,若没有小侯爷,现在倒下的就是长公主了。
眼下整个长安都以长公主为主,长公主要是死了,长安也就要崩一半了,所以小侯爷在其中居功甚伟。
更有甚者,还说小侯爷与长公主关系不一般,毕竟长公主这几日间经常去小侯爷营帐中煮茶,种种迹象叠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多猜测一些。
就连韩右相都听信了这风言风语,眼看着那一大批人家都要被砍了头,韩右相冒着风雪去跑马场求见了小侯爷。
韩右相这把枯老骨头在李观棋面前是没什么重量的,李观棋太年轻,春风得意马蹄疾,锋芒毕露不饶人,听不进去韩右相的话,韩右相只能转而去求小侯爷。
小侯爷是个慈悲心肠,听了韩右相的话,便点头应下:“顾某会与长公主转达,无论成不成,都会尽力。”
韩右相这才放下心来。
当夜,小侯爷就给长公主府去了一封信,邀约长公主第二日来见。
但很可惜,这封信前脚刚到长公主府、送到长公主府的案前,后脚就被沈时行截获了。
自打沈时行去而复返后,他就成了长公主府唯一的男人,一时之间万千荣宠尽缠在身,嚣张跋扈极了,偶尔还骑在永安身上撒泼,寻常人都难以招架,永安有时候见了他都躲着走。
黑脸公越来越凶,谁能受得了啊?
平日里永安和沈时行两人相处的还算平和,这满府的男人走了之后,沈时行想打人都找不到,直到这封信来。
沈时行瞧着那位小侯爷邀约永安去跑马场的信,气的当场甩脸,“砰”的一下甩了房门,回屋不肯出来了。
男人耍脾气了怎么办?那就得哄啊!永安耐着性子备了薄酒,敲门进去,哄着沈时行喝两杯。
沈时行绷着一张脸不肯搭理她,躺在床上假装听不见。
永安慢条斯理的含了一口酒水里的冰块,自己爬到了床上。
冰块口感微冷,被灵活的小舌卷着,慢慢贴在他滚热的肌理上,在滚烫饱满的锁骨下方滑过,在沟壑分明的腹肌上划过,最后在密林丛生的地方停留,不过两下,便使沈时行闷哼一声,无法继续装睡。
他抬手,抓着永安的后脑勺把人提起来,掐着她和她接吻,那块冰在两人的口舌中融化,最后化为滋滋水声,将床铺都浸湿。
沈时行脾气大,但又很好哄,永安在床榻间缠着他说两句好话,夸一夸他“聪明伟岸”、“机敏胆大”,“举世罕见”,他就被永安哄上了天,一点气儿都没了。
永安趁热打铁,在床榻间勾着他的腰与他道:“你这样聪明的人,实在是不该囤困在我公主府,不如我举荐你,让你去跟着李观棋做做官?”
永安实在是不想将沈时行留在公主府了,这人都快骑在她头顶上甩根玩儿了,她摁不住。
公主府里是有很多对付男人的手段,只要她再给沈时行下一杯药,他就又会变成原先那个沈男宠,但是她一想到沈时行等在雪地里,双目泛红的质问她,她就舍不得把那些对付男宠的招数用在他身上。
爱这种东西,真的长起来的时候,最直白的表现就是,不愿意让对方再受辱。
她既然摁不住了,那就把人推出去祸害别人吧,别一天就在公主府里祸害她了,不如给他个官身,让他出去忙旁的事情。
“李观棋会给我?”沈时行压着她,玩味的绕着她的头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廖家军的人?你不怕我去跟廖家人里通外合,把你给卖了?”
永安心想那可太好了,这瘟神都不用她请,自己就走了。
“怎么会呢?”长公主那张嘴儿像是抹了蜜一样甜,她道:“在廖家军那里,你只是二十四养子之一,但是在我这里,你是我唯一的沈郎君,你在廖家军,那里有我这里能得重用?更何况,你不是喜欢我喜欢到——嗯!”
永安被他埋进了被褥中,剩下的话便说不出了。
他们之间相互纠缠,情爱,贪婪,利益,权力,局势,全都变成了各种丝线,将两人紧紧捆绑在一起,假意之中掺着一分真情,真情之中又带着毫不迟疑的算计。
永安与沈时行,就像是年轻时候的太后和廖寒商,没敌人的时候,俩人互相较劲,都想骑在对方的脸上,喷对方一脸,但是有敌人的时候,又能完全站在同一战线上,先去抽敌人两嘴巴子。
——
这一夜,长公主亲自伺候,将沈时行好生伺候舒服了,第二日,这人顺了气儿,便跟着李观棋走了。
李观棋虽然不知道沈时行是廖家军的身份,但是他用人也习惯性的压制对方,沈时行在他手里翻不出来浪花。
而永安,终于能出府去见小侯爷了!
虽然不知道小侯爷见她是什么事儿,但是只要一想到要见小侯爷,她整个人都要雀跃起来了。
她匆忙起身,好生打扮了一番,裹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出了府门。
这人出了府门,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出,而是换了马车,偷偷摸摸的出,生怕被沈时行知道了,走的时候,长公主还叮嘱所有人:一定不要被沈时行发现,见到了沈时行一定要告知她,她就是钻狗洞,也要跑掉!
旁的人连连点头,并在心底感叹:长公主身上那股子偷偷见小情人儿的味儿都快飘出来了哇!
当时天晚,云重,空中又飘起了薄薄的落雪,长公主推开窗户往外看,顿见雨雪霏霏,浮光霭霭。
长安的红色楼檐上堆满了白色的雪,不知谁家的雪白狸奴跑了出来,在楼檐上抓雪玩儿,马车路过此处的时候,那狸奴也跟着跳下屋檐,顺着长街而行。
好巧不巧,它跨越一道屋檐的时候,从墙根上摔下来,“喵呜”一声砸在地上,不动了。
上一篇:踹掉攻略一半的男主她被强取豪夺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