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公主的怨种姐妹重生后 第128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他厌恶她,痛恨她,难以克制的因她而愤怒,他应该亲手了结了她,将这件丑闻掩盖在黄土之下,这一生都不再提起,让她腐烂的血肉融入到天地间,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但,他突然间发现,不管他恨她到什么地步,就是无法亲手结束她的生命。‘’

  恨这个字,从来都不只是恨,其中还夹杂着失望的爱,悲愤的怨,荒唐的情,一笔写不完的仇,这些情绪通通缠在耶律青野的身上,让他心头沉重,胸腔发堵。

  耶律青野觉得整个天下的重量都向他倾轧而来,连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最终,耶律青野的手徒然一松。

  宋知鸢猛地倒在了地上,因撞击地面、恢复呼吸,她猛地抽气。

  等她涨红着脸清醒过来的时候,因为手脚发软爬不起来,只能瘫趴在地面上,眼睁睁的看着北定王离开。

  “日后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

  长长的影子从她面前离开,这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帘帐一开一和,阳光一展一收,帐篷内就只剩下了宋知鸢一个人,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终于捂着胸口哭出声来。

  ——

  北定王自宋知鸢帐篷中出来的时候,外面营地之中正是热气升腾,整个军营的人都在开锅吃饭。

  本来永安是在等宋知鸢回来的,可是最终宋知鸢没等过来,只等到了一个沈时行。

  当时永安正在给自己上妆。

  因为跟宋知鸢俩人贴在一起说话,她们俩都嫌丫鬟碍事,就没让人伺候,一切都由着自己来,永安上妆也就成了自己来,她刚捡了一个石榴簪子,沈时行就进来了。

  沈时行放心不下永安,拉着她说了不少关于廖寒商的事。

  “廖寒商在西洲盘踞多年,树大根深,据我所知,他手底下兵马十分多,当初他背地里还跟西蛮人做过一些兵马交易,他手里的兵一定不止就这么点,而且——”

  沈时行左右环顾了一圈,估摸着这帐篷外面的人也听不到,便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养父跟西蛮人交好的。”

  永安没听懂,飞给了他个眼刀:“说明白点。”

  沈时行低低的叹了口气,后又道:“若是我养父真的打不过你们,他有可能转头就勾结西蛮人入侵大陈了。”

  永安听的一惊。

  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沈时行当然知道她震惊,但是真一打起仗来,谁管你是死是活?只要他得到的利益足够多,你看他还是不是人。

  永安又开始在心底里掂量这个廖家军的重量了。

  她原本以为她能摆出来长公主的威势,过去跟他压压价的,但现在想来,还是罢了,若是真把人激怒了,把西蛮人再引进来可怎么办。

  那大陈的仗可真是要打个没完没了了,得把半个国都给搭进去。

  “还有呢?”永安小心问道。

  她不打算激怒那位廖家军的家主了。

  “我养父旁的事情并不多。”沈时行想了又想,说:“他以前在征战的时候毁了身子,根基并不好,每年都有人说他大限将至,但是一直至了这么多年,至今好像也没有要死的意思。”

  沈时行眼前好像浮现出来了些过去在西洲的事情,想起了养父身上淡淡的苦涩草药味儿,和无边无际的风沙。

  这时候,一旁的永安问:“他是怎么收养你的?”

  沈时行想了想,道:“西洲常年多战乱,经常有孤儿,他会在里面挑选出根骨强壮的培养,一挑挑几百个,然后只要二十四个做他的养子。”

  别人以为这二十四个养子是固定的二十四个,但其实并不是。

  这二十四个人,如果死掉了,会立刻被新的人填补上,一到二十四只是个序号,但并不是固定的人。

  说是养子,但其实就是亲信,赋予了血缘,让他们更加听话而已,但实际上,沈时行觉得,这群儿子在廖寒商的眼中,顶多就是一群耗材,跟一匹马差不多的价格。

  “养父其实不太在意个人的品行,只要听话,能打就行。”沈时行道:“他也与我们并不亲近。”

  “我不能说什么刺激他?”永安正将手里的石榴簪子换成翡翠的,随口问。

  思索至此,沈时行突然又道:“我想起来了,若单单是你的话,可能还要加一个。”

  “什么?”永安给自己盘了个复杂的垂柳鬓。

  沈时行道:“我那位养父实在不是个很好的脾气,他最厌恶女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喜新厌旧 ,抛弃旧夫,你的名声,在他那里一定不是很好。”

  永安拿起了胭脂,给自己涂抹的时候冷笑了一声:“他的名声就好了吗?倒行逆施的反贼,他还有心思瞧不起本宫了?本宫最多就是玩几个男人,他呢?大陈数以万计的人因他而死!”

  永安想起来长安城跑马场中的病人就心烦,原本好端端的人,一个个都成了行尸走肉,哦!还有一个呢!

  “你可记得我公主府里的孕妇?”永安回头骂他:“孕妇!都跟着遭难的爬了这么久,你还好意思将我的名声提出来!”

  她最起码没害的人流离失所!

  沈时行干巴巴的张了张嘴,什么“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无毒不丈夫”之类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但觉得说出来永安一定会翻脸,所以最终只道:“为了谈判,你还是牺牲一些。”

  永安轻轻地哼了一声,道:“知道了,本宫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两人说话间,外面有人通禀,说是小侯爷前来见永安。

  永安坐在镜子前,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沈时行。

  沈时行理所应当的往旁边一靠,脑袋也不抬、阴阳怪气的说道:“请进来吧,听听小侯爷有什么至理名言。”

  永安坐立难安。

  现在只要他们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永安就会无法控制的记起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虽然那一晚上小侯爷从始至终都没醒来,但是永安现在看见他也觉得浑身发麻,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要怪,要怪也只能怪沈时行这个死男人啦!

  永安垂下头来,掩盖不自在的时候,小侯爷已经从帐外进来了。

  与永安不同,小侯爷神色淡淡,完全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邀约永安提早上路,说是希望能早到一些,显得更庄重点。

  永安正好将妆容点完,闻言欣然起行,只是起来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一瞬间的宋知鸢。

  知鸢还没回来呢。

  算啦,不等了,先去谈判。

  剩下的等回来再说吧!

  永安一起来,沈时行也随之起来,只是沈时行起来时,一直盯着小侯爷的脸,小侯爷与他对视的时候,沈时行还冷笑了一声。

  装货,那一晚上他醒没醒,永安不知道,他自己还能不知道?

  沈时行随后起身,寸步不让的跟在永安身侧相送。

  ——

  三人同出帐内,后一同坐上前往议和处的马车。

  永安坐上来后,难掩心中紧张。

  她即将见到这位廖将军了。

  

第77章 父女相见就算这俩人要躺到同一个被窝……

  是日。

  天边还泛着鱼肚白,永安、沈时行、小侯爷三人便已出了帐篷。

  北定王早已等候在帐篷外。

  今日一去,是永安、小侯爷、北定王三人入帐来谈,永安去看北定王时,就见这人神色冰沉,面目寒锐的骑在马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不看他们三个人。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永安的错觉,她总觉得北定王好像对她很不满的样子,但她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却又看不见北定王的面。

  是错觉吗?

  永安不知道。

  也不应该啊,她想,难不成北定王知道她当初偷偷下/药的事儿啦?

  小侯爷上前与其打招呼,永安则先上马,而沈时行跟在永安身边时,瞟了一眼北定王。

  北定王没有阻拦他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下,没有走。

  永安早听说过廖家军“走哪儿杀哪儿”的名声,对这位廖家军的首领有几分畏,所以上路之时心中难掩不安。

  但她很快就不会不安了,因为在她与小侯爷一道上马车之后,沈时行竟然也挤了上来。

  他振振有词:“到时候你们下去议和,我就在马车上等着,我不下去不就行了吗?”

  马车四驾,几乎有寻常人的一间厢房大小,进门便摆成茶室模样,以一屏风隔断,内设一临窗卧榻,这茶室本来就只适合两人对坐,原本应当是永安在左,小侯爷在右的,但沈时行上来之后,直接在两人之间的案旁坐下来了。

  他坐也不好好坐,旁人是跪坐,他是盘了腿坐,左边膝盖挨着小侯爷,右边膝盖顶着永安,一副“我就该在这”的模样。

  他倒要看看谁敢撵他!他自己凭本事坐下来的,谁都别想把他撵下去。

  他绝不可能让这俩人绕开他、独自相处的。

  就算这俩人要躺到同一个被窝里,那他也必须在中间!

  这么大、这么酸的一个人形疯狗就坐在他们俩旁边,旁人哪里敢说话?之前在永德殿的事儿他们俩可都是历历在目啊!谁知道刺激到他之后他又要干什么!

  说起来永德殿,这破地方风水也不太好,占了个“德”字,但里面发生的事儿可真是缺德极了,不如以后改名叫缺德殿好了。

  想起来那一夜,永安是不敢开口的,小侯爷是垂眸当看不见的,这马车便显得格外古怪起来。

  因为硬生生挤下了第三个人,这茶案便显得局促,马车行进时微微摇晃起来,连茶案上的茶杯也跟着荡起水圈。

  这种逼仄的空间,控制不住的摇晃,回荡的涟漪,不知道让永安想到了什么,她又低下头去了。

  这马车就这么摇摇晃晃,一路驶向了议和帐。

  ——

  长公主与廖家军的议和帐建在了两军对垒的正中心。

  两边人谁都不肯离对方的地盘近一步,所以折中选取了最中间,双方各自派亲兵出来搭建帐篷,后双方一起验查,看看对方有没有弄什么陷阱,还得排除能藏兵的地方,免得对方谈判时突然摔杯为号,从地底下钻出来五十个刀斧手,直取自家主帅的脑袋。

  因此这帐篷搭建的极为简单,里面什么多余的摆件都没有,双方亲兵来回搜查十几回,一切妥当之后,还要派人在议和帐外面守着,免得有人偷溜进去。

  远远望去,天地间独立一大帐,坐于茫茫人血之上,北风卷地呼啸间,似有白骨于土中翻滚怒吼,但细细一看,不过是枯草随风折动。

  寒风卷过时,老兵握着手中的枪,看着那孤零零的帐篷,想,战争快结束了吧?

  大概吧,反正廖寒商在和永安差不多时辰的清晨出发了。